《神级黄金指》 第一章 神之中指 “照着我说的写!写错一个字,我就砍断你一根手指!” 电闪雷鸣的夜晚,滨海市郊区的一间平房里,三个面露凶相的彪形大汉正围着一个满脸惊恐的年轻男子。 “我……我……”年轻男子想要说些什么。 “怎么?你觉得今天不写能出的了这个门吗?”其中一个大汉突然将背后的砍刀亮了出来,猛的砍在木桌上。 “我写……” “今欠李航三十万元整,一月内还清,否则便用家中祖传乾隆官窑黄地青花缠枝莲纹瓷盘作抵。写上你的名字,你叫何冲是吧,别想写错了蒙混过去!然后再写上日期!” 凶狠的大汉念一句便让何冲写一句,直到所有的都写完,又拿出印泥摁上手印,这才算完。 “滚吧!” 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大汉不再为难何冲,直接一脚给他踹了出去。 踉踉跄跄的走在路上,任凭滂沱的大雨冲刷着自己,何冲不知道为什么会落得现在这般田地。 欠条上的那个李航他认识,不止认识曾经还是何冲很好的一个朋友,也正是这个曾经的好友,却因为觊觎他家的祖传宝贝,居然设下圈套生生将何冲坑了进去。 何冲,滨海市人,在高考失利后便自己做起了小本玉石买卖,他没钱开店铺,只是在古玩街上摆了个小摊,虽然赚不到什么大钱,但基本温饱却是能解决。 李航是名和田玉商人,两人因为古玩相识,何冲之所以会做玉石生意也是李航蹿唆的。 半月前,有人找到了何冲,说要买上好的和田籽料,让何冲去帮着找,出价五十万。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何冲决定冒一次险,从李航那里赊了十块成色很好的带皮籽料,可也就在这时,那个买货的人却说不要了。 这让何冲慌了神,这十块籽料拿货价就三十万,何冲根本没有能力独自消耗。 无奈之下,何冲只能厚着脸皮想要退还回去,可谁想一向兄弟长兄弟短的李航这次居然一点情面不给,不仅不退还勒令何冲半月内必须把尾款补齐。 看清了现实的何冲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切开了那些籽料,本以为能找补些钱回来,哪想到开料后何冲彻底傻眼了。 和田玉虽然不像翡翠那样无法看到石皮内的玉肉,但绺裂和石脏却没法确定,这十块料子每一个都是充满了绺裂和石脏,如此一来上好的料子变的一文不值。 半月后,也就是今天,何冲突然被人绑架到了郊区再度写下欠条,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一切都是圈套。 “我真傻,为什么要给他看那件官窑的盘子。”何冲苦笑,“怪不得他会这么殷勤的让自己跟着干玉石生意,怪不得他会这么痛快的答应赊账!” 就算知道这一切又能怎么样,何冲很清楚自己根本没办法偿还这些钱,但他也不想把那件祖传的盘子就这么抵出去,要知道那可是他过世的爷爷最心爱之物,临终前还一直嘱咐何冲就算天塌了也要保住。 “老天,难道你真要这么对我吗!”何冲仰天大吼,“为什么!” 天空的响雷接连不断,似乎是在对何冲的愤怒进行着回应,又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愚蠢。 “轰隆!”突然一道巨响在何冲耳边炸响,好像手雷爆炸一样震的耳朵嗡嗡直响,跟着那宛如白龙的闪电便从天而降,竟直接劈在了何冲的头上。 “贼老天,连你也不放过吗?” 这是何冲最后的念头。 “这是哪?”何冲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周围漆黑,脚底竟是虚空。 “王小二,你因不孝虐母,今降天雷收……”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了何冲的头顶,可说了一半却停了下来,过了半响才又出声,“卧槽?劈错人了?好尴尬,这咋办?” “你说啥?劈错人?”何冲嘴角一阵抽搐,但他已经万念俱灰,“你没劈错,反正我不想活了,带我走吧。” “那不行,让上面发现了我会倒大霉的。”那声音坚决不肯,“这事你可别说啊,要保密!你放心,我会给你封口费的。” 还不等何冲说话,头顶再度落下白晃晃的闪电,而且不是一道,是数十道,不断的朝着何冲劈去。 “小子,算你因祸得福,封口费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之中指,以后记得打雷天多出来爬到树顶看雷,会有好处的。” “看你做人不易,本仙再免费送你一次淬体炼魄的机会,将来的人生要好好把握,我在上面等着你,哈哈哈哈哈哈!” 神之中指是什么何冲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被劈的外焦里嫩浑身酥脆,只想亮出拳头然后单独伸出中指做个国际手势。 何冲再度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而地址却是在他家中的床上。 “我是怎么回来的?那是梦?”何冲坐起,想起昨晚写下的欠条,一脸苦笑,“三十万,一个月的时间,我怎么还啊!” 起身下床,来到客厅,早饭已经摆在了餐桌上,何冲知道父母已经上班去了,看看自己这个宛如九十年代的家,何冲心中一阵绞痛。 何冲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而且是临时工,全家三口一月赚的钱加起来还不到五千块,存款更没多少,想要凑出三十万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拖着沉重的双腿来到矮几前,何冲看着那个被擦的亮晶晶的乾隆官窑瓷盘,眼圈泛出了泪光。 “爷爷,孙儿不孝!”何冲双手小心的拿起瓷盘,泪水却再也忍不住。 可也就是在这时,何冲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篇文字。 “清乾隆黄地青花缠枝莲纹松石绿底大盘,清代乾隆年间景德镇官窑烧造,黄地和松石绿地是低温釉彩,釉下青花先行烧好,再填彩低温烧制……” 何冲大惊,往后退了一步,瓷盘却落在了矮几上,也幸亏抬的低,否则非摔坏不可。 可也正是这一退,何冲脑海里的信息随之消失不见。 “神之中指,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何冲忽然想起那宛如做梦的遭遇,顿时大喜,“难道是真的?” 何冲皱眉,又慢慢的伸出的右手中指,就在他触碰到瓷盘的霎那间,那段文字果然再次出现。 第二章 一个算盘 “太好了,太好了!”何冲狂喜,和傻子一样手舞足蹈了起来。 有了这个本事,不要说三十万,三百万三千万将来都能赚到,玉石虽然赚钱,但古玩才是何冲最爱的事物,而古玩的价值也要更高。 抱着满心的欢喜,忍不住的笑意,脸上却挂着未干的泪水,何冲好像花脸猫一样,让人想起一句童谣:又哭又笑满脸放炮。 右手中指戳戳这再戳戳那,无一例外的全都呈现出被触碰物品的信息,而且非常详细。 甚至何冲更发现自己这本事不止能探查信息,还能解决问题。 因为他在尝试的时候拿起了一个坏了多年却不舍得丢掉的收音机,结果不仅知道了那些基本信息,更找到了损坏的原因,同时自己好像天生会修似的,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个坏了好多年的玩意修得妥妥当当又发出了清晰的声音,修的时候何冲丝毫没有手生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且修的极快。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兴奋的何冲出门走在路上,脸上的笑意一直不断,“我简直就是天才,哈!” 想起那修好的收音机,何冲都有点得瑟了,有了这么牛叉的本事,他自然不会老实的呆在家里,他要去古玩市场,他相信那里才是自己的主战场,也是走向巅峰的起点。 要说何冲虽然没考上大学,但古玩这个项目却钻研的十分精深,眼力说不上多牛,可是知识知道的全,各种资料也翻阅了不少。 以前不敢随意出手,那是因为他的钞票和经验都少的可怜,所以没这个胆量,可现在就不同了,咱可是有异能的人了,捡漏不要太轻松呦。 今天是周六,古玩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每逢周末都会有大批走南闯北的古玩贩子在这摆摊,而漏也正是存在于这里,只不过是大是小就得看眼力和运气了。 “做旧染色绿松石雕件,工艺粗糙,材质为白松石染色而来……” “做旧翡翠手镯,c货,豆种翡翠浸泡强酸后染色加工……” “做旧酸枝雕花首饰盒,机器雕刻而成,材质为缅甸酸枝……” 一连看了十多个摊位都是些现代制品做旧后的玩意,没一个好东西,这让何冲有些郁闷。 虽说这种摊子上的真东西是少,但也不至于一个没有啊,没有值大钱的值小钱也行啊,何冲干脆缓缓的溜达着,背着手和个老头似的,也懒得挨个查探了,只是用眼观察,有看的上眼的再去仔细查看。 “小哥,今儿怎么没出摊?”正逛着,忽然一人叫住了何冲,是个摆摊的摊主。 “以后都不出摊了。”何冲抬头一看,原来是熟人,微笑回道,“干够了。” 这里曾经是何冲的主战场,这个摊主属于走南闯北的那种,时不时的能遇到,所以也都认识。 “那还真是可惜,少个人聊天了。”那摊主有些惋惜,“来看看我的东西?” “成,看看你有什么好物件。”何冲说着蹲了下来。 这人的摊位可谓是个杂货铺,什么都有,瓷器、铜器、玉器还有各种杂项的玩意,要什么种类就有什么种类。 何冲蹲在那看似随意的挨个拿起这些物件看,其实是在用手指挨个的探查,结果看了一大半还是一无所获,和之前的一样都是做旧的东西。 “咋?一个喜欢的也没有?”摊主见何冲挑挑捡捡的却一直没问价,有些着急,“看好什么就说,咱俩这关系,肯定给你最低价,我也好开个张。” “没有特别喜欢的。”何冲很婉转,说着拿起放在最前面的一个算盘。 这是个十一档老式木珠算盘,不过体积只有一半大小,而且黑黢黢的根本看不清材质,用手指轻轻一抠表面还有些发软,好像涂了一层什么东西在上面似的。 何冲只是随手拿起,可也就是这个其貌不扬的算盘,却给了他不一样的惊喜。 “十一档算盘,紫檀木框,算盘珠与串珠杆均为纯金打造,不过纯度不高,清晚期打造……” 何冲看到这些文字,眼中精光瞬间一闪,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 ,他也在古玩市场混迹了大半年了,知道什么叫喜怒不形于色。 “实在没看上眼的。”何冲先压抑一下,“不过朋友一场,我也给你开个张,就拿这个算盘吧。” 那摊主见何冲问这个,脸上表情微微一黯,似乎有些不太满意,因为这个算盘根本卖不上价钱。 “行啊。”所谓没鱼虾也行,有钱赚总比一毛没有来的好,那摊主伸出五根手指,“老交情了,五百给你,怎么样?” “不会吧?这个破东西一看就是做旧的,还卖这么贵?”何冲一脸的不乐意,“一百我拿走!” “别别,这玩意我三百收来的,这样吧,我保本给你,这总可以吧?”摊主一咬牙,说道。 “最多二百,不卖我可就走了。”何冲佯装要走的样子。 “真不行,你再给加点。”摊主为难道。 可还没等何冲继续开口,从旁边却传来了另外一个声,也是个让何冲咬牙切齿的声音。 “呦呵?何冲你还有闲心在这逛摊呢?”来的是李航,只见他一脸的狞笑站在何冲旁边开口挖苦着,“想捡漏换钱啊?你有那命吗?” 何冲的脸色瞬间就变的铁青,本还带点笑容的表情也转为了愤怒,扭头看着对方:“与你有关系吗?” 李航哈哈一笑,没有接话,反倒看向何冲拿着的算盘,哼道:“这种抹了鞋油做旧的算盘白给我都不会要,真亏你敢拿!不对啊,虽说你小子是个傻逼,但看东西的眼力也还凑合,不会看不出来吧?” 古玩行向来有当面不拆穿的规矩,可李航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赤果果的就说了出来,这摆明是要给何冲难堪。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这东西很差?”何冲冷冷回敬道,“而且我买不买用得着你管吗?” “怎么?昨天晚上吓傻了?”李航眼睛一眯,似乎有些恼火,“今天眼珠子都瞎了?这么假的东西都认不出来了?” “哎呀,你这小眼神,吓死我了。”李航装模作样的拍拍胸口,却戏谑的说道,“想打我啊?来啊,快动手,不动手你就是我孙子!” 第三章 金算珠紫檀框 何冲刚才那一瞬间确实有些快丧失了理智,他真的想暴揍对方一顿,可李航这么一说反倒让他冷静了下来。 “小哥,二百给你吧,就当我为了朋友赔本一次好了。”那摊主见李航越说越来劲,赶忙落到何冲之前砍的价格上。 倒不是这摊主想给何冲解围,做生意都是为了赚钱,哪有真交情,他是怕李航再说下去把何冲说的不买了,这才主动让步。 “哈哈哈,二百?”李航闻言却是大笑,肆无忌惮的嘲讽道,“也就你这种蠢猪才会相信在这能捡到漏,听这价钱就知道不可能是好东西。” 在古玩行里,新人和老炮儿都算上,有相当的一部分人都是凭价格看东西,他们认为便宜的东西就不可能是真的,哪怕再像也不是,真的东西就应该动辄几十上百万,否则都是假的,显然李航也在这个队伍里。 “要不咱俩打个赌怎么样?”李航典型是痛打落水狗,想把何冲从里到外全都折磨到垮,“这算盘要是老的,我跪下来给你磕三个响头,然后再亲你的两个鞋面各三下,如果是做旧的新东西,你也照样给我来这么一套,敢不敢?” 何冲本来不想再搭理他,但听到这话却是心中一动。 “好啊,这个赌我打了。”何冲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跟着向周围旁观的人大声说道,“在场的朋友都给做个见证!” 李航冷冷一笑,混没把何冲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这种一眼假的东西根本不用上手看,自己是赢定了。 “二百,你拿好,这算盘是我的了。”何冲将钱交给摊主,自己拿起算盘,却又大声说道,“诸位朋友,想看热闹的就跟我来。” 说着他也不管李航,自己先迈步向市场外面走去。 现在的人个个喜欢看热闹,见何冲要走,有相当一部分人都嘻嘻哈哈的跟了过去,至于那些没跟去的则频频摇头,似乎是认定了何冲会输。 来到外面,何冲在一家五金店门口停住了脚步,向里面看了看,似乎是想买什么。 “怎么?到外面想跑吗?”李航继续嘲讽道,“不磕头亲鞋面也行,现在把你家那盘子抵给我,一切全免,够仗义吧?” 没想到李航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说这事,脸皮也是够可以了。 何冲没有理他,径直走进五金店,没过多久拿了一块抹布和一盆兑好水的稀料出来。 “看着点!”何冲朝李航丢下一句话便蹲下用抹布沾着稀料在算盘珠上擦了起来。 其实李航说的没错,那算盘上的确是抹了东西,但却不是鞋油,而是动乱时期这物件的前主人为了隐瞒而涂的黑漆。 本来李航还一脸的冷笑,但他越看越觉得不对,脸色也渐渐的沉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在何冲那抹布的擦拭下,算盘珠居然开始露出了金色。 很快,一颗算盘珠被擦出了一半,黄金的原色显露在人前,虽然不是闪着金光,但是傻子都能看出这是什么。 “居然是金子做的算盘珠!”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人群顿时有些骚动。 微微一笑,何冲没说什么,继续在别处擦拭起来。 何冲取了三个点,首先是算盘珠,已经露出了金色,然后是串珠杆,最后才是算盘框。 过了约有十来分钟,另外两个点也都擦了出来,金制的串珠杆和紫檀木做的算盘框,上好的材料加上百年积累的包浆,就算是刚入行的新手都能看出来这是新是老。 “怎么样?”何冲站起来,故意将擦出来的三个点放在离李航眼睛最近的地方,“好看吗?” 李航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眼睛盯着算盘好像要把它毁掉似的。 看热闹的人群已经彻底炸了,任谁都知道何冲捡了个宝贝,两百块钱买回来个纯金算珠的算盘,简直和白捡的一样。 “履行赌注吧。”何冲将一只脚伸出去,“你是打算先亲鞋呢?还是打算先磕头呢?你随意,我都行。” 李航终于将目光从算盘上挪开,转而看向了何冲,眼中似乎冒出了火。 他虽然是个玉石商人,却也是更喜欢古玩,并且钻研了多年,所以这个算盘在露出真容后是新是老他心里清楚的很。 “怎么还不动啊?想耍赖啊?”何冲感觉心中痛快无比,“这个赌可是你先提出来的,不会是想见输不认吧?” 见李航只是盯着何冲,却没有任何动作,是人都知道这家伙想反悔,顿时看热闹的人们全都开起了嘲讽模式。 “愿赌服输,快跪下吧!” “我觉得先亲鞋比较好,磕头太疼,哈哈!” “快跪,是男人就得一诺千金,别不认账啊!” 这些看热闹的你一言我一语,生生把李航说的脸色赤红,显然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却没地方撒。 “何冲,你给我等着,有你跪着求我的时候!”半响,李航红着脸怒吼一声,转身便跑了出去,居然是当众毁约。 见挑事的家伙跑了,这些看热闹的群众知道没什么可看的了,慢慢也就散了,只不过所有人都向何冲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拿着算盘,何冲不打算在这多呆,毕竟刚才激怒了李航,保不齐对方能做出什么事来,反正自己也捡了个漏,倒不如回家彻底将算盘清理出来,也好往外卖。 “小伙子,这算盘你能让给我吗?”可就在他打算走的时候,旁边来了个老人叫住了他。 何冲扭头看去,这位老者有七十左右岁的样子,身体笔直的站立着,一看就知道身子骨很硬朗,慈眉善目的样子让人很愿意亲近。 “您想要?”何冲一愣,跟着高兴问道。 “是,我想收回去。”老者笑道,“这个算盘看包浆像是晚清的东西,紫檀木的框,黄金的算盘珠,应该是当初大户人家的陈设品,要不是小伙子你眼力好,恐怕永远都不能显露真容在世间了。” “我卖!”何冲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卖出,赶忙点头,“老爷子您开价就成,合适我就能出!” 老者闻言一扬眉,沉吟半响才开口:“我给个公平价,六万块,如何?” 这算盘是金的,却不是纯度很高的黄金金,但因为材质够好,而且开门度高,所以老者才会给这个价格。 清代的紫檀木那就是小叶紫檀,那时候还没有血檀之类的概念,现在的小叶紫檀给炒的价格老高,再加上金质的珠子还有开门的年代,这个价格属于适中,不高也不低。 “哦?这么干脆?”老者倒是有些好奇了,“那好,你把卡号给我,我让人给你转账。” 第四章 垃圾医院里的垃圾医生 其实古玩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夸张,随便来个清代中晚期的就几十上百万,那都是电视节目为了需求炒作出来的虚价。 要知道古玩这东西,材质好坏占一个方面,年代又是一个方面,还有个重要的因素就是谁用的。 就比如说这个算盘,假设是咸丰或者光绪其中一个皇帝用过的,虽然这俩皇帝都不咋滴,但价格照样蹭蹭的起来,因为这是皇家之物,是有明确记载的。 但话也说回来了,这东西假设只是某个地方的一个叫王二麻子的账房先生用过的,或者是摆在个叫李大豆的地主家的陈设,那价格是不会特别高的,因为这属于民间的东西,档次差很大。 何冲也清楚这其中的道理,所以见老者说六万块,知道这个价格很公道,而且他也着急换钱,所以并没有去讨价还价。 很快,何冲的手机便收到了银行的消息,六万块打到了他的账户中,将算盘交给老者,何冲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 一下子就赚了六万块钱,假设在来这么几次,那三十万恐怕不用一个月就赚出来了。 “明儿我得再去一趟古玩街。”何冲躺到床上心中暗想,随手拿起旁边的医书翻看着。 何冲的母亲一直有哮喘的毛病,之后因为何冲备战高考,更是起早贪黑的干活,说是要给自己儿子攒上大学的学费。 可惜最后高考失利,何冲的母亲不仅生气,更加难过,导致病情加重,所以一直以来都在喝中药调理。 而何冲看的也正是本关于中医理论的书,他本想考上一所中医大学,可惜天不遂人愿,此时的他只能自学。 说起来高考,其实也不全是何冲的原因,他的成绩虽然上一本有点困难,但二本还是手拿把攥的,谁能想到就在临近高考的时候,他家那催命的亲戚来闹了一顿,差点没让他全家过不下去,这才让何冲考场失利,败阵而回。 不过那都是曾经的事情,何冲现在只想好好赚钱,好好自学中医,不仅让自己父母过上好日子,更让自己的父母健康长寿。 拿起书的瞬间,没有意外的出现了这本书的各项信息,但何冲没有去翻看,而是很好奇的将那些文字拖到了最后。 每一次在脑海里出现文字时都是一大篇,就好像网页一样是可以往下拖的,那些古玩的信息对何冲来说只需要看到前面的一小部分就足够了,后面那些亢长的详细介绍完全没必要看。 之前是兴奋再加上时间紧迫,所以何冲没仔细去观察,但刚才却发现在底部一直有着微微的金光在闪烁,拖到底后才消失,而在这篇文字的最低部居然有着两个选项。 “本书和全部!” 看到这俩选项,何冲有点犯懵,下意识的默想着‘全部’,却发现脑海中忽然就翻天覆地了起来。 无形中涌出大量的中医知识,疯狂的往何冲的大脑里钻着,似乎不全进去不罢休一样,而何冲的脑袋也在同时感觉到好像要炸裂般的剧痛。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这难挨的痛苦总算是过去了,何冲敲了敲脑袋,却是目瞪口呆的喃喃自语着:“我……会中医了?” 是的,他会中医了,不仅仅是会,而是特别会,究竟会到什么程度何冲心里没数,但他很想去试试。 何冲没马上出去试手,而是先将自己母亲的那些包好的中药打开,以前那些难以辨认的药材此刻在何冲眼里就和数字一样清楚,每一种药材他都能立即叫出名字,更知道效用如何。 “这药配的很一般啊。”何冲看着这些药材,眉头轻轻一皱,自语道,“如果换另一种配方的话应该会更好。” 想到这里,何冲立即寻来纸和笔,将脑中想到的药材和需要的重量逐一列出,很快便写出了一张全新的药方。 “要不我开诊所去得了。”看着自己写的药方,何冲自我感叹道,“不对,得先找个明白人问问才行,一旦这神之中指是哄我玩咋办?” 想到这,何冲连忙换上鞋又跑了出去,这次他要去的地方是滨海市中医院。 要说整个滨海哪里的中医医术最高明,随便问个滨海市人都会马上回答:中医院。 这里不仅汇集了所有滨海市最好的中医,更从外面聘请了许多医术高明的牛人回来,现在的人逐渐对西医那种有副作用的治疗有了抵触,很多人都开始朝着中医使劲,所以中医院也是火爆非常。 好容易挂上了一个著名专家的门诊号,何冲排了足有四个小时的队才进了诊室。 可是让何冲意外的是坐诊的居然不是外面挂着照片的那位专家,而是一个年轻的医生。 “身体怎么了?”那年轻医生似乎很烦躁,没好气的问道,“有什么毛病?把左手放到脉枕上!” 何冲闻言皱了下眉头,却没有多说什么,把自己开的药方放到桌上,这才开口:“大夫,我想请你给看看这药方怎么样。” “看药方?”那年轻医生闻言更加不悦,“我这是看病的,不是让你来给我考试的!” 只是想请对方帮忙看一下药方,何冲真是没料到他的反应居然如此激烈,再看看对方衣服上挂着的胸牌,何冲明白了这家伙为何脾气会如此火爆,因为他是‘实习医师’。 所谓的实习医师其实也就是大四还没毕业的学生被分到医院来学习的,能实习不代表不需要考试,他们依旧需要努力的看书背题,因为他们的目标肯定不只是本科的学位,想在医院工作最低也得是硕士才行。 眼前的这位实习医师恐怕就是被考研所折磨,才会如此暴躁。 不过这是他的事,何冲花钱挂号是来看医生的,而不是来惹气的,即便自己只是想让对方帮忙看看药方,那也没必要这个态度,更何况挂的是那位专家的号,而不是这个年轻人。 “我只是想请你帮忙看看这药方对不对,没有别的意思。”何冲不想多起事端,耐着性子说道。 “看什么看!这种无聊的偏方一抓一把,也就是你们这些无知的人才会蠢的去信。”那实习医师态度更加恶劣,“你要是没病就出去,别赖在这惹人厌!” 俗话说佛也有火,更何况何冲不是佛,自己一而再的忍耐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换做谁也得恼火。 “你算什么东西!”何冲忽然站了起来,冷声道,“我挂的是张金生的号,你是他吗?你凭什么在这坐诊?这就是你们医院的规矩?把个没毕业的实习医生摆在这准备草菅人命吗!” “你说什么!”那实习医生闻言也站了起来,怒道,“我就坐诊怎么了?这里轮的到你说话吗?马上给我滚出去,否则我就叫保安来拖你出去!” “你说谁垃圾!你给我站住!”听到这话,那实习医生怒吼着追了过去。 第五章 自己配药 何冲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也没那个闲心跟这种没有医德的医生过多纠缠,快步便出了诊室。 因为生气在加上速度够快,何冲出门时没注意到有人迎面进来,虽然反应过来避了一下却还是撞了对方一个踉跄。 “哎呦,走这么急干什么?”那人被撞,很是不满的说道。 “抱歉。”何冲还不至于对无关的人发火,可当他看清对方的样子时却更加生气,因为来者正是上班时间无故离开的专家张金生。 何冲此刻对这家医院已经厌恶非常,见是这人后就更没什么好心情了,重重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现在的人,都什么素质!”张金生气哼哼的说道,却看到自己带着的那个学生跑了出来,“小王,你干什么,不是让你替我坐诊吗?” “张老师,我是追刚才那人的。”小王气哼哼的说道,“他居然骂咱们医院是垃圾,还说咱们医院的医生也都是垃圾。” “什么?”张金生一扬眉,显然也很生气,但此刻想追何冲是追不上了,只能摆摆手说道,“行了,这种没素质的人太多了,跟他们生气上火的犯不着,回去吧。” 见自己老师都这么说,小王只能憋着一肚子闷气回到诊室,只不过他没再坐回那张摆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而是坐在了旁边那张属于实习医师的凳子上。 “这是什么?”坐回自己位置的张金生正想叫号让下一位病人进来,却发现了何冲遗落的药方。 怀着好奇心,张金生将药方拿起看着,可这一看不要紧,他的脸色瞬间就有了变化。 “小王,这药方是谁开的?”张金生的声音都透着激动。 “这个?”小王很奇怪自己老师为什么会如此激动,但还是如实回答,“就是刚才那个没素质的人留下来的。” “他的?”张金生突然瞪着小王,“你实话告诉我,他为什么会骂你!” “因为……”小王还想编点瞎话,可看到自己老师那充满了怒气的眼神后还是将实情全都说了出来。 小王透着委屈,一五一十的把前因后果都说给了张金生听,本以为自己能得到老师温暖的安慰,哪想到换来的却是飓风般的暴怒。 “混账,我让你替我一会儿,你就是这么对待病人的吗!”张金生大骂,“我只不过去了趟厕所,你居然就给我捅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我看你是不想毕业了!” 要知道在医院的实习生想要顺利毕业,除了自己的毕业论文外更重要的还有跟随的老师的评语。 小王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病号,就算是自己做错了,也不至于上升到影响自己前途这么重要的程度吧。 其实这个小王并不知道,何冲随手丢下的药方正好解决了困扰张金生多年的一个医学难题,如果能趁势将剩下的所有难题全都攻克,那张金生势必会在医学界扬名立万。 张金生知道凭自己现在的医术是肯定无法全部攻克,所以他需要一个指引的人,但这种能人天下根本没有多少,就算有,人家也未必肯帮他这个籍籍无名的普通医生。 而何冲的药方却给了他希望,张金生不相信药方会是何冲自己开的,否则也不会来医院找医生询问,他要找的是给何冲开药方的人,只要找到那人,自己的成就将会无所限量。 可是,这个绝佳的机会竟让自己的学生无意中破坏掉了,张金生安能不怒,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 气鼓鼓离开中医院的何冲没再去别的医院,而是就近找了一家中药房。 这种药房里一般都有坐馆的中医,先不说他们的医术好不好,起码看看药方有没有害还是可以的。 来到药房里,何冲直接拍了三百块钱在柜台上,目的很明确:我要买药,但必须先见你们这的医生。 这种药房当然不会像医院那么大的排场,只要肯付钱就会尽量满足需求。 在确定方子吃不坏人之后,何冲就地抓药,然后借了他们的器具自己开始调配,一直忙活到天黑才离开。 回到家,何冲的父母已经回来了,并且已经吃过饭,只是没有收拾,显然是给何冲留着的。 “怎么回来这么晚?”何冲的母亲徐柳芳一边给儿子盛饭一边责怪道,“让你复读你不听,就知道往外跑,也不知道成天在干什么。” 何冲高考失利后他母亲就想让他复读一年在继续考,可是何冲却没同意,一是因为经济状况,二是因为他不想自己的父母再跟着遭一年罪。 虽说没拗的过何冲,但徐柳芳还是动不动就拿出来说说,看的出来她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但也很清楚自己儿子为什么不肯复读。 “行了,儿子在外面肯定不会瞎胡闹,你就别叨叨他了。”何冲的父亲何英成坐在沙发上开口道,“忙了一天,让他早点吃饭,咱们也早点睡觉。” 见丈夫说自己,徐柳芳虽然有些不高兴,却没再念叨,只是到厨房刷碗去了。 何冲风卷残云般的把饭和菜都吃完,将碗筷送到厨房,却将刷碗的营生接了过来。 “我来吧,妈,你歇着就行了。”何冲刷着碗又说道,“对了,妈,今天我一朋友给了个药方,专治哮喘,我给你把药买回来了,晚上你记得吃,是药粉,得温水冲服。” “怎么又花钱?”徐柳芳闻言有些不高兴,“我这毛病没事,以后别胡乱花钱。” “这药不贵,才几十块钱。”何冲没敢说实话,“你试试呗,说不定好用呢?” “好呀,晚上我吃一副。”徐柳芳知道自己儿子是一片孝心,也就点头答应了。 刷完碗筷,何冲和自己父母聊了会天,然后看着自己母亲吃了药才上床去睡觉。 “起床,淘货去!”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床的何冲,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满是期待的看着窗外,“争取再挣他六万块!” 洗漱完毕,何冲带着满满的自信再度来到了滨海市古玩街。 第六章 降真香 “这杯子多少钱?”要不说何冲运气就是好,刚进市场没多久便让他在一个摊子上找到件真东西。 何冲所指的杯子是个青花的压手杯,杯口直径约为七公分左右,高度大致为四公分左右,内壁上下各有两道旋纹,外壁绘着幅傲梅图,虽然只是简单的勾勒出梅花的形状,却十分生动。 杯子的胎体很薄,重量也很轻,拿在手里几乎感觉不到压手,底胎白净干爽,釉面晶亮,煞是好看。 这件东西本来何冲没太在意,要不是异能通知,恐怕就放了过去,好在闲着没事摸了一下,这才发现惊喜。 “那个啊,一千。”摊主与何冲不认识,懒洋洋的回答着。 “太贵了吧?”何冲一撇嘴,“一百块我拿走了,我要不是想买回去摆在博古架上好看,才不会买咧。” 坐地起价落地还钱,买家少花钱卖家多挣钱,本就是矛盾的存在,这才有了砍价的过程。 何冲以前买东西都是五十块的出,虽然也是有抠的成分在里面,但最主要的是大家对这些地摊货都心知肚明,即便认出是老东西也会当新的买,钱多钱少是其次,过程最嗨皮。 “不行不行,本钱都不够。”摊主一脸的嫌弃,坚决摇头,“要不这样,我看你也是痛快人,最低五百,咋样?” “好吧,五百就五百。”何冲更表现出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但还是同意了。。 把钱一付,那摊主将杯子用报纸包上递给了何冲,两人交易就算完成,何冲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直到走出去十多米远才兴奋的蹦了起来。 赶紧把杯子取出来,何冲越看越喜欢,脸上的笑意都快聚成一朵花了,一边看着还一边砸吧嘴。 何冲之所以会如此兴奋,倒不是因为这是件真东西,而是因为他脑中出现的那篇文字。 “青花傲梅压手杯,清代康熙早期民窑烧造,其造型……” 其他的都是次要,最主要的是两个知识点,一是清代康熙,二是康熙早期。 别看这俩知识点是连在一起,但差别却很大,首先第一点是证明了这杯子是清早的物件,包老包真,而第二点却是重中之重。 要知道努尔哈赤建立了清朝,到了顺治才入关,那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官窑的烧造,可是因为刚入关不久,局势并非十分稳定,那时候的官窑并不像后期那么精美非常,相反在明末清初的时候民窑倒雄壮起来胜过官窑,所以现在行里形容那时候的瓷器通常都说“民窑气死官”,也就是这个意思。 那时候的官窑固然十分贵重,但民窑因为历史原因,比之其他时期的民窑就更值钱了许多,这也是何冲兴奋的原因所在。 “小伙子,很巧啊,又碰面了。”正在何冲旁若无人的看着手里的东西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回头一看居然是昨天买算盘的那位老者。 “老爷子,您也来淘东西啦?”何冲笑着问道,“今天有什么收获吗?” “刚到不久,没看到什么好东西。”老者笑呵呵的回答,却忽然看到何冲手上的杯子,眼中一亮,问道,“这是你今天找到的?能给我看看吗?” “您随便看。”何冲说着便将压手杯递了过去。 老者拿出放大镜,却没用,看了半天后也就在底足露胎的地方使放大镜瞄了一眼,随即便发出赞叹声。 “好一个康熙早期的青花压手杯啊。”老者佩服道,“这东西要不是你拿着,如果是在摊子上看到,我肯定就错过去了,小伙子你真是好眼力啊!” 老者说的不错,这东西确实很容易让人看走眼,皆因为杯子太新,隔远看一点也不像是个老货。 但俗话说的好,老货如新必是宝,老者也是个懂行的人,拿在手上稍微一仔细便瞧出了究竟,也难怪他如此赞叹。 “老爷子您谬赞了,我只是走运罢了。”何冲谦虚着。 “这东西你出手吗?”这老爷子显然不差钱,看见好东西就想收。 “当然……”何冲闻言大喜,没想到这老人家还要买,可话说一半却神色一变,跟着说道,“老爷子,稍等我会儿,我去看个东西。” 说完也不等老者回话便自顾自的走向旁边一个摆满各种木料的摊子。 “这是什么?”何冲从一堆木料的侧底部拿出一根木头来,问道,“多少钱?” 说实在的,何冲问的这根木料实在是太丑,大致有海碗口那么粗,手臂长短,黑白相间的皮子,可中间有个拳头大小的窟窿,一看就是积年累月下被虫噬造成的,摆在那毫不起眼,更不说有人问津了。 何冲拿起木料之前还是皱着眉头的,可就在他拿起后,眉头就舒展开了,神情却没什么变化。 “六百。”摊主似乎对这东西不太在意。 现在这木头被炒的昏天暗地,什么小叶紫檀、海南黄花梨,都给炒成了天价,所以这摊子前围着的人也不少,问的都是那些看似名贵的木头,那摊主自然不会对何冲太上心。 “这都有个窟窿了,还卖这么贵?”砍价是必要的程序,何冲例行公事的砍着。 “这是海黄。”摊主回道,“已经很便宜了。” 这时老者也走了过来,看着何冲手里的木料,满脸的疑惑。 说实在的,何冲这心也是够大,居然把青花杯就让那老者拿着他就来看其他东西了,也不怕跑了。 “忽悠谁呢,海黄长这模样?”何冲撇嘴,“一百块钱,行的话我就拿走。” 那摊主显然没心思去跟何冲多计较,马上同意,两人直到交易结束也没用上五分钟。 “小伙子你买的这是什么?”老者将木头要来看了看,还是没瞧出端倪,疑惑问道,“看你很高兴的样子,应该是个好东西吧?” “对,非常好的东西。”何冲神秘一笑,跟着回到木料摊子那,对摊主说道,“老板,你那木锯借我用用。” 摊主随手将木锯丢给何冲,跟着便继续招呼客人去了。 何冲也没避开,就在摊子旁边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从那窟窿的边缘位置开始往下锯,费了老半天的劲才全部锯开。 “这是……?”老者看到锯开后的木料,还是不明就里,但他隐约觉得这木头似乎不简单。 因为这木头表面看不起眼,可锯开后在那本是虫噬的窟窿里到处都充满了坑坑洼洼的类似腐木般物质的存在。 “这是降真香。”何冲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看着老者笑道,“与沉香齐名的一种香料。” 第七章 出尔反尔 降真香,又名降真、降香、鸡骨香、紫藤香,与沉香相同,都是在受到环境因素或外力侵袭感染时,分秘多种元素油汁,再与堆积的养分结合后形成的东西。 自古以来降真香与沉香都是齐名的状态,直到近百年才逐渐没落,至于原因则不得知了,反正认识它的人不多。 不多归不多,但降真香的价值却没落下来,其交易价格虽然比不上沉香,却也不低。 “降真香?”老者闻言一愣,回忆半天这才恍然大悟,“古时道教祭祀时用的香?” “对,老爷子博学。”何冲点头,“唐诗中就多次提及过那时候的道观以及达官贵人常用降真香,《仙传》里说过‘拌和诸香,烧烟直上,感引鹤降,醮星辰,烧此香为第一,度功力极验,降真之名以此’,其他各类书目也都有所提及,包括本草纲目。” 何冲当然没有看过这些书了,他都是现学现卖的,照着脑海里的字读就行,装模作样好像都是他背下来似的,脸皮是有够厚。 “你这么一说我也记起来了,年轻时确实读到过,但时间一久就忘了。”老者点着头,“没想到今天见到了这东西。” “是啊,我也是之前偶然在本老书上见到过介绍,这才能认出来。”何冲说道。 这话倒不是何冲瞎编的,他确实是在书里见到过降真香的介绍,否则他也不可能只凭眼睛就会去专程将那最不起眼的木料拿起来问价。 这时旁边那摊主早就顾不上生意了,一双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何冲,眼神中充满了懊恼,甚至嘴角都有些抽搐。 在他看来的破木头已经放了足有大半年没人问津了,哪想到居然是个宝贝,适才老者和何冲的话他都听在耳内,虽然不知道降真香究竟是个什么,但那句‘与沉香齐名’就足以让他捶胸顿足了。 “这东西我不卖给你了!”那摊主显然是不甘心,也顾不上其他顾客,伸手就想把木头抢回来。 “干嘛?”何冲反应很快,抄起降真香微微一侧便躲了过去,“买卖是你情我愿,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你情我愿,我没答应!”那摊主干脆就耍起了赖皮,“是你强买的,我不想卖。” 这话说的已经不是牵强,而是根本没有道理,简直比泼皮无赖还不讲理。 “笑话!”何冲冷笑,“钱是你收的,东西是你递给我的,现在看见里面有好玩意了就反悔?” 那摊主被何冲说的哑口无言,脸上憋的通红,闷了半响干脆横了起来,一把抄起身旁的木凳高举在手里喝道:“你还不还我,再不还就别怪我动手了!” 何冲个子不矮,一米八左右,但他长得却是瘦干干的,反观那摊主,个头和他差不多,可是五大三粗,显然何冲不占优势。 “你这人怎的如此没有素质?”老者此时也是沉下了脸,不悦道,“公平交易却又出尔反尔,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 “我就这么做生意的,怎么着吧!”那摊主果真是蛮横不讲理,怒目圆睁的对老者骂道,“你算什么东西,老不死的德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 这一下可把老者给说的怒了起来,这人居然张口就骂,还是对一个老人家,而且骂的十分难听,换做谁都得恼火不可。 老者气的想要争辩,可那摊主根本不给他机会,伸手就想将老者推到一边。 要知道这老者可是七十岁的高龄了,就算身子骨再好也经不住一个正值壮年的大汉奋力一推。 眼看那大手就要碰到老者了,何冲却忽然从旁边不知怎么闪了过来,正好挡在前面抗住了对方的一推。 “你别太过分了!”何冲居然纹丝未动,脸色阴沉,一双眼睛冒着寒气,直直的盯着对方。 “怎么?你还想跟我练练?”摊主仗着自己块头够大,混不在意,“你找死吧!” 话音一落,那摊主直接将木凳抡起,朝着何冲的脑袋就去了,这一下如果砸实了,就算不昏也得打出个坑来。 何冲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却没有半点怯懦,左手直接横到头顶,硬是将木凳生生挡住,任凭那摊主在怎么用力也进不得分毫。 “今天就教教你怎么做人,让你学会面对老人家该怎么说话!”何冲显然是动了真怒,直接一拳打在了对方肚子上。 那摊主本还没把何冲的拳头放在眼里,可就在打中的霎那,他后悔了,因为肚子里那翻江倒海的感觉,还有那直达神经深处的剧痛,让他瞬间就跪在了地上,捂着肚子抬不起头来。 “做人最好本分点,不然早晚得后悔!”何冲气哼哼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就和老者一起离开了这里。 其实何冲之所以这么生气倒不是全是因为对方对老者不敬,也不全因为是对方出尔反尔,最主要的是他这几天积攒的火气太多,终于找到地方发泄了。 说白了,就是这摊主当了回冤大头,让何冲把对李航的怒气发泄到了他身上。 “老爷子,您别生气,为这种人不值得。”来到一个安静地方,何冲安慰道。 “我没事,这不算什么。”老者心态不错,“不想这事了,咱们说点正事,你这两件东西能都让给我吗?” “您全要?”何冲一愣,有些没想到。 “是,我都要。”老者说道,“小伙子你开价吧。” “这……”何冲犯了难,“实话跟您说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价,我虽然会淘,但市场行情不太清楚,尤其是降真香,要不还是您说吧,合适就成。” “哈哈哈哈哈……”老者笑道,“你这小伙子也真是实诚,那这样吧,我给你十万,你觉得怎么样?” “十万?”何冲感动的快流泪了,连忙点头,“好的好的,没问题。” 虽然之前发生了一段不愉快的插曲,但两人的交易却非常愉快,很快何冲就收到了转账信息,两样东西也都归了老者。 “小伙子,收了你三件东西,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老者得了宝贝,心情显然恢复了过来,笑问道。 “我叫何冲,老爷子您尊姓大名?”何冲也问道。 “我叫全博平。”老者笑呵呵的说道,“小伙子年纪不大,眼力却真是没话说啊。” “全老爷子您真是太夸我了。”何冲还是谦虚着,“我这都是走运罢了。” “好啊,小小年纪不骄不躁,以后前途无量。”全博平很满意的点头,“好了,不多说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以后咱们有机会好好聊聊。” 说完,老者便拿着两件东西离开,何冲也是兴奋不已,只不过两天时间就赚了十六万,再来两次那岂不是三十万稳稳的就赚到手了吗。 其实何冲不知道是,就在不到半小时后忽然来了两名警察,直接铐走了那横行无理的摊主。 第八章 你咋不抢呢? 接下来的时间里,何冲再没找到什么像样的东西,老的东西倒是碰到几个,但却没什么很大的价值,大都是些晚清民国的残破物件,完全没有收回来的必要。 何冲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半,干脆拔腿往古玩街的另外一边走去,因为他想去见一个人。 古玩街分为两大区域,北边的是地摊区,就是何冲经常混迹的地方,而在南边则是店铺区。 来到这里就好像进到了影视城一样,全都是古香古色的建筑,甭管是卖什么的,全都是碧瓦朱檐,光是进到这里都觉得自己有点古气想买点老东西了。 当然了,这里不止是古玩店,还有文玩,玉石等等,李航的店就在这里面,不过不是外面那些独立的店铺,而是古玩城里的一家店面。 何冲要去的是在最南边的宝来斋,因为那里有个让他终身受益的人,也可以说是他实际上的师父。 正是这个人将何冲带进了古玩这个圈子里,也是这个人教给了何冲入门的知识才让他持续的走了下来。 只不过这人对何冲一直都是不冷不热,虽然不说讨厌,但也绝对不是喜欢,而且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何冲的师父。 虽然对方这样,但何冲却是打心底对其有着最大的敬意,一直以来都将其做为师父对待。 正走着,经过一家玉器店,却从里面出来一位年轻貌美的少女,刚好跟何冲打了个照面。 “周彤?”何冲一愣,随即喜道,“没想到能在这碰到你。” 这位名叫周彤的女孩是何冲在高中的同学,不止如此两人还是同桌,关系也很是不错,只可惜何冲高考失利,而人家却考上了重点大学,人生的分岔路口就此产生。 这周彤可是绝对的大美女,高中的时候就是远近驰名的最美校花,哪怕把其他高中的校花都拉出来也比不过她,这可不是无的放矢,因为曾经有那无聊的人专门做过调查。 两人有大半年未见了,能再碰到也都很是高兴。 “何冲,好久不见啊。”周彤当初对其他男同学都没什么好脸色,唯独对何冲还行,起码能像普通朋友那样说说笑笑,“你现在干嘛呢?” “我?瞎混呗。”何冲无奈说道,“没考上大学,只能混日子了。” “瞧你说的那可怜样。”周彤捂嘴笑道,“你来这干嘛?” “找人,你呢?”何冲看了看玉器店,问道,“来买玉件?” “是啊,可是我不懂这些。”周彤有些气恼,“都不知道该怎么挑了。” “我帮你吧。”面对美女估计哪个男人也不会无视走掉,虽然何冲没有非分之想但也忍不住主动请缨,“你不是问我这大半年干嘛去了吗?全混在这了。” “真哒?那太好了!”周彤高兴道,“咱们去古玩城里面看看,外面的我都看遍了,一个喜欢的款式都没有。” 其实何冲是很想补充一句不去古玩城的,哪想到周彤说的这么快,先抢了话头,硬是让他把话给憋了回去。 说是古玩城,其实就和外围一样不全是古玩,里面甚至都划分出来几个区域分门别类,比如a区是字画区,b区是文玩区等等,玉石类自然也在其中,而且这里的价格相较于商场要便宜很多,种类也更多,所以许多人都喜欢来这里挑选。 “你是要给自己买吗?”进到里面,何冲问道。 李航的店就在位置最好的大门边上,进去就能看到,何冲进来后首先往那里看了一眼,发现居然是关门状态,这才松了一口气,免得再见着他影响了自己本还不错的心情。 “不是啊,要给我妈买,她快过生日了,给她买个生日礼物。”周彤说道。 “那就买个翡翠,和田玉也行,这两种东西最合适,而且只会升值不会贬值。”何冲建议道。 “行,那就看这两种。”周彤显然很信任何冲,同意道。 两人转了不久,周彤就看中一个带皮籽料的弥勒佛吊坠,倒不是说这题材有多好,只是因为这吊坠又白又油,一看就觉得是件好东西。 “老板,这个多少钱?”周彤指着那吊坠问道。 “两万三!”店主一开口差点没吓死何冲。 “多少?”何冲赶紧说道,“你咋不抢呢?” “小伙子,一看你就不懂,这是籽料,油性好白度高,这些钱一点都不贵,要放在别人那起码五万起价。”店主神神叨叨的说着,“看见这上面的黄色皮没有,那都是故意留的,这叫巧雕。” 何冲听着完全没当回事,这种营销手段自己都经常用,哪会被对方蒙过去,但周彤可就不一样了,一脸的期待,显然是给说的心动了。 “都是行里的人,别在我这说瞎话行么?”何冲撇嘴,“你这是籽料?还油性好?你敢不敢让我用肥皂水洗洗?还有,这白的死板,和a4纸似的,那是和田的料子吗?蒙谁呢你!”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何冲这一开口立马就震住了店主。 “这东西不好吗?”这时周彤悄悄的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问道,“我看着和图册里的差不多啊。” “要是看图册就能明白的话,我们还学它干嘛?”何冲无奈道,“你别急,慢慢挑,总会有好东西的。” 那店主让何冲喷的有点发懵,没想到碰到个懂行的主儿,还真是有点意外,毕竟眼前这俩人实在太年轻了,完全不像明白人。 “嘿嘿,这小哥懂。”店主讪笑,却是没有否认,“不过就算这料子不是和田的,那也是不错的东西。” 所谓和田玉只是广义上的说法,其中包括了新疆料、青海料、俄料还有韩料,甚至最近在加拿大那边也发现了玉石的矿藏。 但行内的人都知道,真正好的只有新疆料,也就是真正的和田地区出的料子,其他的不能说都是垃圾,反正跟和田地区的是没法比。 “不过就是个俄料白玉,别跟我这装什么大个儿。”何冲不屑,“你这有没有真正的好东西,有就拿出来,没有我们可就走了。” “别走啊,东西我这有。”店主叫住两人,然后从柜台下面拿出几件玉器出来,很小心的说道,“你看这几件怎么样?这可都是正经的和田料子。” 第九章 乔装成山料的籽料 何冲向那几件玉器看去,顿时眼中一亮,知道的确是好东西。 玉石这一类不比其他,何冲怎么说也是做了大半年的玉石生意,早就学到深处,虽然不说是高手,但看个大概还是没问题,所以无需手指去碰也看的出来。 “现在正经的籽料太难找了。”店主见遇到行家,也就敞开了话头,“看你门儿清,咱也说句实在话,现在和田的山料价格都飞涨,更别说籽料了。” “你这话我同意。”何冲点点头。 店主没说错,自古至今都是在那个地区采玉料,而且最关键的是山料是在明代中晚期才出现的,到了清代中期才有能力大量开采,但根据史料记载公元前两千多年前就已经有各种和田玉的玉器,这些肯定不会是山料,全部是一水的籽料。 到了近代,科技发展,再加上市场需求量大增,籽料供不应求,很快就被搞的不剩多少,真可谓是一籽难求,正因为如此,所以山料的价格一路的水涨船高,只要是和田地区出来的料子都是不便宜。 而何冲之前被坑的那些料子就不是正经的籽料,是通过人工作假做出来的,恐怕连和田的料子都不是,但因为作假的水平太高,再加上何冲那时候光想着以后数票子也没用心去检查,这才被坑了进去。 “我也不说谎,这几件都是山料,但百分百是和田的料子。”店主拍着胸脯保证着,“就这还是我费大劲才弄回来的,你去别家看看,保证没有比我更好的了。” 周彤在旁边和听天书似的,和田她知道是个地名,可什么籽料、山料的,光是听着就觉得绕,但还是听明白了籽料比山料要好,但眼前这些却都是山料的。 “不是籽料还要吗?”周彤小声问道。 “先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如果有而且价格也合适的话就要。”何冲说道,“这老板说的没错,真正的籽料还得是白玉的,哪怕三级白都得好几万。” “钱不是问题,但我不想给我妈买个不上档次的东西回去。”周彤有些不太乐意。 “我先看看。”何冲暗叹果然是贫富有差距,在自己看来性价比很高的东西却让人家说成不上档次了。 何冲随意拿起一件,脑中显示的信息如那店主说的一样的确是和田地区的山料,看那雕工也是不错,明显不是机雕而是正经的手工雕刻。 “这件真好看。”周彤在旁无事也看着那些玉件,却忽然发现一个非常中意的。 那也是一个挂饰,是个浅浮雕的荷莲图,雕刻的细致入微栩栩如生,难怪周彤会一眼看中。 “我看看。”何冲看着那荷莲玉饰的时候就觉得似乎哪儿不太对劲,等到他上手以后就被彻底惊到了。 “和田玉雕件,新疆和田地区出产的籽料玉石,雕刻内容为荷莲图……” 这是异能检测出来的信息,但也就是这段信息让何冲震惊无比,要知道这些玉石商人个个都眼贼的要死,绝对不可能从他们手上漏过一件好东西,可这些山料件里怎么会藏着一个籽料的玉件,真是令人费解。 何冲暗中仔细的瞧了瞧,又用手轻轻抚摸几下,这才找到原因。 感情是这东西没完全抛光,所以本身的油光没有显现出来,可能是被那个粗心的玉雕师放错了位置,才导致混到了这些山料里面,之后的这个店主更是心粗,当成山料买回来却也没检查出来,最终让何冲发现了端倪。 “你怎么不说话?”周彤见何冲只是盯着玉件看,好奇问道。 “我是在看有没有更好的。”何冲不动声色,说道,“好像这里面也就这个最好看了,而且荷莲图送给伯母也很合适。” “是啊,所以我一眼就看中了,可惜是个山料的。”周彤有些纠结。 那店主何等眼色,见周彤对这东西有很大的兴趣,赶紧开始诱导。 “小姑娘,现在的籽料哪有这么好找,不信你让这小哥陪你去商场看看,一水的都是山料冒充籽料。”店主开始了忽悠神功,“这件东西档次已经不低了,你买回去要是谁说不好你就给我退回来。” 周彤本就内心纠结,此刻听到这话更是摇摆不定。 “你就告诉我多少钱吧。”何冲直接问道,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即便周彤不要自己也会拿下来,否则对不起这无间道籽料的身份。 “五万!”店主伸出五根手指。 “你还真想抢啊?”何冲都想把那玉件摔在他脸上,“一个山料你给我要五万?” “小哥,你又不是不懂行……”店主有些委屈。 “别给我来那套,五千我拿走。”何冲摆摆手,很不耐烦的说,“这是山料,你都卖成籽料价了。” “本钱都不够,这雕工就不止五千。”店主苦着脸,说道,“要不这样,我给你打个八折,四万!” 周彤自己还没决定好买不买,何冲却开始讲价了,本想制止却发现何冲暗中朝自己一个劲的使眼色,她也是个聪明姑娘,知道肯定是有猫腻。 何冲最不愁砍价,两人一番的唇枪舌战,最终以一万三的绝对价格拿下。 也是巧了,等到付款的时候周彤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拿钱包,这下可就闹了笑话,无奈之下何冲只能替她把钱掏了,两人这才离开古玩城。 “谢谢你,何冲。”来到外面,周彤拿着玉饰虽然喜欢却没想象中的那么兴奋,显然还是对料子心有芥蒂。 “是不是觉得不是籽料看不上?”何冲哪能猜不到她那点小心思,笑道,“你手里的这件东西可是个正经的籽料,市值少说也得七八万,那店主不会看才走了眼,否则我怎么可能让你买下来?” “真的吗?”周彤惊讶。 “你回去找个玉雕店重新抛光,然后找人给你看一下就知道了。”何冲说道,“有一个说不是籽料的,你就拿给我,正好我脖子上还缺个东西戴呢。” “既然买了就肯定会留下喽,才不要给你。”周彤吐了下舌头,显然相信了何冲的话,“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帮我挑东西。” “老同学,搞这么客气干嘛?”何冲说道,“中午了,一起吃个饭?” 何冲也不强求,两人互存了手机号码便各自分开。 第十章 高浮雕玉剑饰 宝来斋,感觉挺俗的一个名字,却是古玩街上规模较大的几家店铺之一。 店主名叫富金有,只会赚钱的俗人,对古玩造诣低到让人无奈,全指望着高薪请来的掌眼师傅把关,倒也是做的风生水起。 这位掌眼大师傅名叫纪应洵,他正是带领何冲走进古玩圈的那位高人。 “纪叔。”何冲是宝来斋里的熟人,先跟伙计打过招呼后便找到纪应洵。 “小何?”可这纪应洵在见到何冲后神色却有些不自然,“你……你怎么来了?” “今天没事,来看看。”何冲没注意到那些,笑着坐了下来。 “你……你没事?”纪应洵好像有点心虚的感觉。 “有事?我能有什么事?”何冲奇怪道,“纪叔你为什么这么问?” “哦哦,我就是看你好久没来了,以为你生病了。”纪应洵有些搪塞,连忙给何冲烫茶杯倒茶。 这就让何冲更奇怪了,以前每次来对方都不会主动给自己倒茶,今天这是怎么了。 本来何冲还想跟对方说说自己这几天淘着的宝贝,可见到这一情况却临时改了主意,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应该说。 有了这奇怪的开场,两人间倒有些尴尬,不过何冲没想太多,很快就和平常一样。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忽然从下面上来一人,竟然是老板富金有。 “老纪,怎么样?来了吗?”富金有上楼就急忙忙的问,然后才发现何冲,“小何也在啊,坐吧。” “不是说了下午来吗?”纪应洵对自家老板还是很客气的,“这才中午呢。” “我这不是着急吗,那东西要是真这个价格拿到了,就赚翻了。”富金有搓着手撮着牙花一脸的兴奋。 听到这何冲明白了,原来是有人来这卖东西,而且东西非常珍贵并且价格很低,所以才让富金有异常兴奋。 看看时间刚好十二点,何冲干脆就叫了他俩一起去吃饭,也算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敬意。 到了饭桌上,纪应洵还是有着几分不自然,并且脸色似乎也不太好,何冲虽然奇怪但也不虞有他,至于富金有则因为下午的那桩生意搅得他根本吃不下去。 见富金有那状态,何冲特别好奇下午来送的是什么物件,虽然富金有对古玩不怎么上道,但开了这么一家店也是见过不少好东西,能让他如此兴奋定然不俗。 想跟着一起开眼界的何冲干脆也就留了下来,直到下午三点,那个卖东西的人才姗姗而来。 “富老板,我来了。”来人个子不高,瘦瘦的,斜背着个挎包,一口的南方口音。 听到这声音,何冲微微皱眉,因为他觉得这人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却记不起来在哪听过,回头看看那人,模样很眼生,根本没有见过的印象。 “哈哈哈,张华融老弟,你可算来了。”富金有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赶忙喜笑颜开的迎上去,“来这坐,你的东西呢?” “富老板,你不要这么心急嘛。”张华融笑着坐下,跟着便将挎包轻轻的放到茶桌上,随即很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四个用珍珠棉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 “我主要是有事,你要再不来我就得走了。”富金有可不敢表露出自己特别想要的心态,也跟着坐下说道。 纪应洵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坐在旁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张华融也没多啰嗦,找伙计要来个壁纸刀将四个严包的物件全部打开,这才露出里面的真容。 原来这是一套高浮雕的玉剑饰,一套四个全部是螭龙纹,从剑首到剑珌一件不少,而且保存的相当完好。 “高浮雕剑饰?”何冲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完整的剑饰,不由得惊道,“西汉的?” “这位小兄弟也是行家啊。”张华融惊讶的看着何冲,夸赞道。 这类东西一般都不会流到市面上,出来就让那些有钱人给分了,所以价格非常昂贵,何冲也是第一次见到实物。 “可惜是水坑的,如果是干坑的一套,那价格简直就能上天了。”何冲有些惋惜的说道。 古墓向来有干坑和水坑之分,所谓干坑就是千百年来墓室里一直都保持着干燥的状态,而水坑则相反,是被水浸泡过或者是一直存满水的墓葬坑。 “小兄弟,这套水坑的东西也是好容易才弄到的。”张华融说道,“干坑就更难搞到了。” “是啊,干坑难寻。”何冲赞同,要知道墓葬在地下经历千年,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一旦进水就很难排出,所以水坑一直是多数。 富金有早就沉不住气了,在旁边一个劲的朝纪应洵使眼色,后者明白是什么意思,随即找出放大镜。 “小张啊,虽然之前看过了图片,但我还是得仔细看一下才行。”纪应洵笑呵呵的说道。 “那是当然啦,纪先生你随便鉴定。”张华融对自己的东西很有自信,双手做出个请的姿势。 富金有对鉴定物件可谓是一窍不通,全指着纪应洵,后者也是当仁不让,摆出一副专家的姿态很是随意的先拿起剑首开始了鉴定。 张华融一脸的镇定加自信,显然很清楚鉴定结果会是如何,至于富金有则是满脸的紧张,对这套东西他也是非常希望得到,如果最后的鉴定结果没问题,说什么也要收回来,到时候随便找个有钱人卖出去,赚的就不是一星半点。 过了约有半个多小时,纪应洵终于是将头抬了起来,朝着富金有微微的点了下头。 “张老弟,我和老纪说点事情。”富金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跟着对张华融笑道。 “请便喽。”张华融非常好说话。 何冲在旁边早就看的心痒难耐了,凡是进到古玩圈的人在见到好东西时都会忍不住想要上手看看,何冲也不例外。 “张先生,我能上手看看吗?”何冲试探性的问道。 “可以啊,小兄弟你随便看,不过要小心点哦,碰坏了你可是要赔的。”张华融笑呵呵的半开玩笑说道,似乎这买卖已经成了,眼睛里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做旧螭龙纹玉剑首,蚌州小作坊雕刻,材质为俄料苹果绿……” 第十一章 耳熟的声音 脑中异能给出的信息还真是让何冲有些接受不了,这东西看着可真是非常好,虽然不知道纪应洵的鉴定结果如何,但何冲之前一直认为是真的,可怎么就冒出个相反的答案来。 先将这些信息撇开,何冲继续小心翼翼的挨个查看着,他虽然相信神之中指,但起码要知道假在哪,否则就是瞎看了。 这时富金有和纪应洵俩也商议完毕,见何冲趴在桌子上看着剑饰也没太在意。 “张老弟,刚才小何也说了,是水坑的,一百二十万的价格是不是有点太高了?”终于到了谈价的程序,只不过高的有点吓人。 “不高了,富老板。”张华融面露难色,“我可是从父亲的收藏里偷出来的,让他知道了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要不是我急着用钱也不会这么干的,而且如果我送到拍卖行去,价格恐怕会翻上五六番的。” “你说的我都知道,但你也说了急用钱不是?”富金有陪笑道,“这样吧,我现在手上的现金不多,只能拿出八十万,就这个价让给我,你看行不行?” “哎……”张华融叹口气,看起来非常无奈,“好吧好吧,我也就是急需用钱,否则绝对不会这么便宜给你的,算富老板你捡漏喽。” “那成,我马上转账。”富金有跟着朝自己伙计喊道,“拿一份买卖合同上来。” 这么贵的物件肯定是要立书面合同的,否则将来出了什么问题也不好处理。 纪应洵填写着买卖合同,张华融则拿好了签字笔就准备签字画押了,富金有尽量的压着自己心里的兴奋在手机上输入对方的银行卡号,眼看交易密码都输了一半,何冲却没预料的开了口。 “这东西不对啊!”何冲完全是下意识的说话。 “你说什么?”张华融立马就变了颜色,“小兄弟你不要胡乱说话,会遭报应的!” 富金有也是一愣,手上的动作随之一停,面色奇怪的看看纪应洵又看看何冲。 “何冲你胡说什么!”纪应洵喝问。 “这东西的确不对啊。”何冲坚持道。 “小何,你说说假在哪?”富金有见何冲不像瞎说,脸色紧张的连忙问道。 “这个简单,富老板我记得你有一套电子放大镜是吗?”何冲问道。 “是,我马上拿给你。”见何冲如此自信,富金有顿时冒出了冷汗,一溜小跑将电子放大镜和显示器拿了来。 所谓的电子放大镜就是将普通的高倍放大镜加装了一个可以连接在显示器上能成像的装置。 何冲拿着观察镜头贴近玉剑格的开窗处,显示器很清楚的显示出了剑格放大四十倍后的景象。 “鉴定高古玉最直接的就是看沁色。”何冲指着显示器上出现的画面说道,“水坑的玉器灰皮虽然厚,但其下必然有沁色,既然有沁色就肯定有过度,毕竟这是自然界各种元素与玉器本身的一种互换过程。” “看这里,不论是灰皮也好又或者是下面的沁色也好,全都是非常死板,典型的人工染色。”何冲解释着。 古玉的沁色分为生坑沁色和熟坑沁色,但不论哪一种沁色都有自然的延伸和过度,因为这是个缓慢的过程,重沁的地方就是起始位置,而看着过度的地方则是正在逐渐被沁所侵蚀的位置,这是个必然现象,凭人工根本改变不了。 而画面中的灰皮边缘虽然不规则,但没有任何延伸的迹象,就好像油漆刷上去,刷到哪就在哪停。 但这种现象是非常细微的,现在的人工染色可以做到非常接近,但比之真品终究还是差了少许,这时就得看个人经验和眼力了。 “是这样吗?”富金有对何冲还是不太信任,又看向了纪应洵,希望他能给出解答。 “凭沁色不足以否定全部,有些古玉就是让人分辨不得。”纪应洵脸色已经难看了起来,他没有瞧到富金有的眼神,只是盯着何冲。 “纪叔你在考我。”何冲会错意,嘿嘿一笑,又拿来剑璏用放大镜观察着,“这个也是,而且不止如此,在工痕方面也有很大的疑点,你看这里,有很明显的电动工具痕。” 玉器上的工痕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鉴定点,要知道古代的工匠生产力低下,他们可没有电钻电刀的来切削打磨,凭的只是笨拙的人工琢玉工具,所以和现在的工痕有着明显的差别。 但现在的人为了作假也是想尽了办法去模仿,但那句时髦的话说的好,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即便做的再像真的也会有差异,总能被找出。 富金有就算再怎么不上道也知道自己差点吃了亏,要不是何冲这无意中的一句话,那八十万真就打了水漂。 “呵呵……”纪应洵嘴角微微抽动,干笑了一声。 “所以这东西我觉得应该是假的,即便确认不了也不能当真东西收回来,这上面的疑点太多了。”何冲做出了最后的结论。 这一套论点加论据说出来,把个富金有直接说出了一身冷汗,更把张华融说的脸色铁青。 “想反悔就直说,找这么多借口干什么!”张华融蹭的站了起来,怒道,“现在就算你想要我也不卖了,我就不信整个滨海就你一家收老玉的古玩店!” “你卖假货还有理了?”富金有就算再傻也看明白了事实究竟如何,满脸的怒容,“马上滚,否则我就报警!” “哼,我还以为是个识货的店,没想到居然让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给蒙住了。”张华融迅速的将剑饰重新塞回包里,甚至连保护没做,转身就走,“就这样吧,我不想再跟你说了。” 何冲这会儿才刚清楚了这两方原来都到了付款的地步,谁想让自己一句话给打散了交易,本来还没怎么在意的他,在听到最后一句却是神色一紧。 “你等等,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何冲没来由向张华融突然问道。 “神经病!”张华融骂了一句,快步离开了宝来斋。 何冲眉头紧锁,倒不是因为对方骂了自己,而是他感觉这人的声音实在太熟了,尤其是最后那句话,像极了下套跟自己买籽料又不要的那人。 “老纪,你怎么搞的,介绍了个什么人来,要不是小何在,今天就出大麻烦了。”富金有终于爆发了出来,埋怨道,“以你的水平怎么会看不出假呢?” “我今天胃一直都不舒服,没集中得了精神。”纪应洵也是黑着脸说道。 “哎,幸亏有小何在。”富金有感谢道,“真没想到你现在这眼力如此高明了,等有时间咱们好好聊聊啊。” 第十二章 都是串通好了的 这话说出纪应洵脸色跟着就是一变,要知道这属于变相的示好,后面变成什么样就难以预料了,自己的地位也很有可能会受到波及。 “都是纪叔教的,我还差的远。”何冲还在想着刚才那人,闻言连忙说道,“不管怎么说,富老板你没吃亏就好。” “是啊,我差一点就把钱给他打过去了呢。”富金有也是一身的冷汗,“老纪你下次可得仔细点啊。” 富金有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对纪应洵的语气也好了不少。 “小何,这次的事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富金有说道,“我今天的确有事,这样,过几天我在望宾楼摆上一桌好好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富老板,你先忙吧。”何冲赶忙说道。 富金有看样确实有事要忙,安排了一下就匆忙的走了,这样一来就又只剩了何冲跟纪应洵两人。 “你还呆在这干什么?以后不要来了!”纪应洵脸色难看的沉默了好一会,突然开口却是下了逐客令。 “纪叔,我……”何冲一愣,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你耽误我的生意了,以后别来了!”纪应洵居然很是不耐烦的站了起来,跟着对下面的伙计喊道,“小五,给何冲送出去!” 何冲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情况,一脸的懵逼,但见纪应洵如此坚决的赶自己走,知道不是开玩笑,只能无奈的也离开了宝来斋。 走在回家的路上,何冲脑子里本是回忆着自己哪件事做的不好得罪了纪应洵,可越想却越觉得不对劲,到最后甚至发现了另外一个严重的问题。 何冲记起富金有适才对纪应洵说过的一句话:介绍了个什么人来。 也就是说那个卖假剑饰的家伙是纪应洵推荐给富金有的,这让何冲回忆起自己进圈套的第一步,那个引自己入瓮的骗子也是纪应洵介绍的。 再回忆着今天初见纪应洵时对方有些躲闪的神色还有张华融的声音,何冲的神色越来越难看。 想到这里,何冲几乎已经能确定这俩人再加上李航肯定是串通在了一起,原因很简单,自家的那个乾隆官窑曾经也跟纪应洵说过,这两人肯定是无意间说起了这事才会密谋来坑害自己。 但在何冲印象里,李航和纪应洵应该是不认识,这俩人又怎么会串在了一起呢。 “在这个小地方,想打听点事太容易了。”何冲随即自嘲的苦笑,“何冲啊何冲,枉你一直把他当师父一般供起来,结果却让人算计到了身上,也是活该。” 对方故意来给自己下套,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知道这些细节呢,何冲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难以接受。 “既然你们做了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何冲越想越是恼火,暗道,“一定要让你们尝尝这滋味!” 想到这里,今天发生的事也就好理解了,那个张华融分明就是和纪应洵串通好了想要坑富金有的,结果被何冲无意中破坏了,也难怪最后纪应洵突然变脸将自己赶走。 何冲一边往家走着一边寻思以后该怎么出手,兜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周彤?”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周彤的来电,倒让何冲意外不少,“不是明后天才请我吃饭吗?” “你这个猪,就知道吃饭。”周彤显然是心情大好,笑道,“今天下午我把那个挂饰抛完光了,你猜怎么样?” “这么快?”何冲咂舌,那些玉雕店自己不是没去过,每次都是四五天才能出活,哪想到周彤的效率这么高,一下午就搞定了。 “那当然了。”周彤特别兴奋,“那个玉雕师告诉我这是正宗的和田籽料,还想十万块买走呢。” 一万块的东西不过四五个小时之后翻了十番,可见和田玉籽料的价值是有多高,不过何冲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如果不是因为有大利润,当初也不会进到那个圈套里。 “你看,我没骗你吧?”何冲接到周彤的电话心情好了不少,笑道,“你可别告诉我给卖了,那东西如果运作的好,二三十万都能卖出去。” “你真是个小财迷,我是送给妈妈做生日礼物的,怎么可能卖呢!”周彤嗔道,“幸亏有你,不然我也买不到这么好的东西,回头我一定好好报答一下你。” “嘿嘿,你想怎么报答?”何冲有点想入非非。 “不告诉你。”周彤故作神秘,在电话里笑道,“不跟你说了,我哥来接我了,等以后见面聊。” 挂断电话,何冲松了口气,心情总算也是好了不少。 其实那个荷莲图的玉件完全可以自己拿下来再另给周彤找其他玉件,但何冲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既然说了是帮人家找那就绝不能撒谎欺骗,否则做人就太失败了。 回到家,何冲一脑袋扎到床上,在外面待了一天也有些累了,虽然下午的事让自己很是郁闷,但上午赚了十万块钱可是相当愉快的。 “说起来,上午那个不要脸的摊主居然没推得动我?”何冲记起冲去挡在全博平身前的时候,那个膀阔腰圆的摊主奋力一推下自己居然纹丝不动,当时没来及去想太多,现在回忆却是有些奇怪,“对啊,那个没名字的仙人好像是说过要免费送我个什么淬体炼魄的机会,难不成这就是效果?” 想到这里,何冲顿时来了精神,之前的疲惫以一扫而空,快速来到卫生间将上衣脱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真是精壮了不少,都有点疙瘩肉的雏形了。 “这感情好。”何冲嘿嘿笑着,不断的对着镜子摆着各种健美比赛才会有的造型。 正玩的高兴,何冲的父母回来了,看看天色已经入黑,何冲将上衣穿好准备帮忙做晚饭。 “儿子,去给我买袋咸盐。”正在洗菜的徐柳芳说道。 何冲答应,穿上鞋便往外走,只是下楼的时候却看到一辆奥迪轿车停在了自己家楼下,也没太在意便错了过去。 去的路上何冲也没闲着,找着各种平时搬不动的东西来试验着自己被改造了的身体,果然今非昔比,何冲都觉得自己成大力神了。 “儿子,快来,这是张教授,专程来咱家找你的。”徐柳芳一脸的喜色叫道。 第十三章 张教授来了 何冲闻言一愣,暗道自己似乎不认识什么教授啊博士啊这类的高文化人才,怎么好么央的就来了个张教授还点名要找自己。 “小何回来了。”沙发上坐着的俩人赶忙站起身,年纪较大的那位满脸的笑容说道,“我是中医院的张金生,小何记得吧?” 感情是这家伙,何冲刚才还真没往这想,再仔细一瞧还真是这人,旁边那个年纪轻的不正是一脑门暴躁脾气的实习医师小王么。 “你们来我家干什么?”何冲当然没有好脸色给他们了,“怎么着,你这还得追我家来让我求着你看病吗?” 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也是难怪,昨儿那件事确实有些太气人了。 “你这臭小子,怎么对张教授说话呢?马上道歉!”何英成这时发话了,“不就是一点误会吗?张教授都亲自来了,你还想干什么!” 自己父亲都开口了,何冲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但是道歉是肯定不可能的,真没想到这个张金生居然把前哨战都打完了,准备的还挺充分。 “不用,道什么歉啊,要道歉也该是我们。”这张金生客气起来都有点让人起鸡皮疙瘩,“小王,赶紧给人家赔礼道歉去,我告诉你,人家何冲要是不原谅,你今年就别想拿到学位证!” 没想到张金生把高度提到这么高的位置,那小王哪敢不听,赶紧上前两步。 “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对,还请您原谅我。”小王肯定是言不由衷,但他不敢不听,否则前途真就是堪忧了。 “哎呀,小孩子间闹着玩,哪有这么夸张。”徐柳芳赶忙拉回了小王,“孩子你放心,我儿子这没问题,你安心读书就行了。” 有了这个保证,小王本还委屈的脸色才好了许多,何冲倒没说什么,主要是也轮不到他说。 “说吧,找我干什么?”何冲才不信这俩人专为这个小事来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想求自己。 虽然想到此点,何冲却不知道自己能帮上对方什么忙,摆明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 “小何啊,昨儿我就是去了趟厕所,谁想这么凑巧,你也别介意啊。”张金生讪笑解释,典型是想做铺垫。 “得,你就说你想干嘛,咱不废话成么?”何冲很是不耐烦。 “怎么说话呢!”何英成倒不高兴了,很是严肃的教训着自己儿子,“给我站直了,态度端正点。” 现在的何冲就和个二流子似的,歪着个身子斜着个脑袋,倒不是他有这毛病,主要还是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膈应这张金生。 可让自己父亲这么一喝斥,再膈应也得收回去,何冲很不情愿的站直了身体。 “不用,小何挺好的。”张金生摆明了不敢得罪他,直陪好话,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何冲,小心问道,“这是你的东西吧?” 何冲往那纸上一看立马就明白了原委,感情是张金生见到了自己的药方,知道这药方难寻所以故意来找自己讨好了。 “这是我一朋友帮我找的方子,怎么了?”何冲问道,“治哮喘的,你要喜欢就拿去,不用还我。” “这就是你给我吃那药啊?”徐柳芳闻言却忽然插嘴道,“那药真是好使,我这几十年的毛病,今儿一点没犯。” 哮喘病易发,但一般都不是太严重,却很难治,徐柳芳一直都是反复的病情,却不想喝了自己儿子给的一副药竟是立竿见影的有效,也难怪她忍不住要插嘴出声。 “是吧?”何冲见自己母亲吃药有效,也很高兴,“等你吃完我给你配的药就全好了,以后再也不用为这病发愁了。” 张金生在旁边听的早就急了,哮喘那是全世界都难以攻克的慢性病,典型的癞蛤蟆跳脚背上不咬人膈应人的病症,这要是宣布能快速治愈那绝对是医学史上的一大创举。 虽然何冲的这张药方在张金生手上,但后者不敢就此打住,因为中医针对不同人所用的药量都有所不同,差一点效果就会差很多。 而且哮喘并非单一的疾病,分好多种,什么过敏性的支气管的,要治就全能治,否则就别提出来。 “是这样,我想见一见给你开药方的那位前辈。”张金生紧张的搓着手,小心问道,“我有点问题想要跟他讨教。” “这样啊。”何冲不太想说,甭说之前有过矛盾,就算没有自己也没这个义务去说。 “张教授是为了救人治病,你小子知道什么就赶紧说,别磨蹭。”何英成是热心肠,又命令道。 何冲撇撇嘴,暗道在家是绝对不能把这事说出来,否则让父母知道是自己开的药方还不得炸锅吗,到时候在追问下去,自己的秘密可就守不住了。 “张教授,要不咱们下去说吧。”何冲说道,“你说你也真会赶时间,弄个饭点来我家,是专门来蹭饭的吗?” “不不不!”张金生赶忙摆手,“是我粗心了,要不我请小何还有你父母出去吃吧,没别的,就是觉得聊得来,呵呵……” 何冲哪肯,直接自己开门,眼睛看着张金生两人,后者也是识趣,溜溜的就跟着出去了,当然临走前没少给何冲父母说好话,而那二老更是不住的叮嘱何冲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别端架子。 来到楼下,张金生本想让何冲上自己的车里说话,正是之前何冲见到的那辆奥迪,但何冲没同意,带着这俩人来到离自己家不远处的一个小花园坐了下来。 “说吧,究竟是什么事。”现在没了自己父母在前,何冲可算是不用装了,直接摆出一副大拿的模样,“赶紧点,我还有事,别耽误我时间。” “是这样,我想请小何帮我引荐一下,见见那位给你开药方的前辈……”张金生尽量简单明了的说道,“我主要研究的就是哮喘方面的一些病例,如果我能把难题攻克了,将来就有更多像你母亲一样的病人可以治愈不是?” “你少来这一套,给我上什么眼药!”何冲撇嘴道。 张金生这摆明了是要送给何冲瓷器,就是为了见那不存在的‘高人’。 第十四章 谁跟你约好了 何冲虽然知道对方是为了引诱自己达到目的,但还是不由得心动。 在古玩行里还没有哪个爱好者能抵挡得了老东西的诱惑,这个诱惑不是得到,而是上手,要知道每上手一件真东西那就是积累了一份经验,在古玩行里这份经验在某种程度上要比东西还值钱。 这年头当医生的,尤其是大医院里专家级的医生哪个也都有钱的很,家里趁几件好物件并不稀奇。 “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何冲想了一会才开口,“可我要说那药方是我自己开的,你信吗?” “这……不太可能吧?”虽然知道这样说可能得罪人,张金生还是说了出来。 以何冲的年龄,就算从小开始学中医也不可能有这种造诣啊,张金生打心底的不信。 “爱信不信。”何冲不太想解释太多,关键是也解释不清。 “小何,我知道你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张金生以为何冲是在搪塞自己,赶紧说道,“我已经很严肃的处理过小王了,你要是不满意,我回去一定狠狠的收拾他。” 得亏那小王留在了车里,不然听到这话非哭不可。 “不信就算了,我先回去了。”何冲说着就想离开。 “别啊。”张金生急忙拦住,“要不这样,我现在就把家里的几件瓷器拿给你看看?” 何冲叹气,知道今天要是不把这家伙安抚好肯定是不能罢休了,干脆直接就问道:“你说你有问题想请教,资料拿的吧?” “拿的,我马上拿给你。”张金生大喜,赶紧给车里的小王打去电话,让他资料送来。 想要请教‘高人’肯定不是只用嘴说,那样非乱套不可,张金生早就准备的妥当,就等着何冲开金口,哪怕见不着那人给转交去也行。 “笔。”何冲伸了伸手,张金生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这时候也不好多问,老实的从兜里拿出笔递了过去。 很快资料送到,何冲拿到手上立即就展开神之中指查看,张金生的这些问题在神之中指的探查下瞬间就有了解决方案。 当然,何冲也没那么傻,一次性的就全告诉对方,哪怕他想说也不是一天半天能讲完的。 何冲随便挑了个资料上列出的问题进行了简单的解答,别看只是寥寥的十句八句话,落在庸手眼里可能什么价值都没有,但要落在张金生手里那就是打开金门的钥匙。 “好了,你自己看吧。”全部写完,何冲将资料和笔都塞回对方手里,“我警告你,别再骚扰我了,否则以后什么都别想知道!” 说完,何冲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一脸问号的张金生和小王。 不是要带自己去见高人吗?不是要帮自己引荐吗? 张金生这会儿都快气炸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都去哪了,让我拿资料就是为了在上面乱写乱画? “老师,依我看这小子根本就找不到那人。”小王愤愤不平的说道。 “闭嘴!”张金生气的要死,哪有心情听这家伙叨叨,虽说心里恼火,但还是看向了何冲写在资料上的那些字。 这一看不要紧,张金生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了,全身都开始抖了起来,显然是兴奋过了度。 “老师……?”小王见状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张金生一副拨开云雾见日月的惊喜感,嘴里喃喃道,“原来那药方真的是他自己开的!” “老师,你在说什么啊?”小王听的莫名其妙。 “快,快去何冲家。”张金生猛的站起来,却又停了下来,“不对,不能太着急。小王,刚才在他家里跟他母亲要的手机号码你都记下来了吗?” “记了,现在给你?” “恩,把何冲的手机号码发给我。” …………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上午,还在蒙着被睡大头觉的何冲忽然被急躁的手机铃声吵醒。 “谁啊?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觉了!”来电是陌生号,何冲很是暴躁的接了起来。 “呵呵,小何啊,我是张金生,有时间吗?”居然是张金生打来的,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我靠,你有完没完?昨儿不是告诉你了别再骚扰我了吗?”何冲都快熊了,这家伙怎么和狗皮膏药似的。 “昨天不是说好了要带你去看看我家的那些瓷器吗?”张金生不以为忤的笑道,“我这人很守信用的。” “谁跟你约好了。”何冲翻了个白眼,“不去,我得睡觉,这才几点,你这叫扰乱民生知道吗?” “现在都快十点了。”张金生无奈,“我已经到你家楼下了。” “老大,你追你老婆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勤快啊?”何冲郁闷。 “我老婆?”张金生一愣,虽然不知道何冲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年轻的时候是我老婆追的我。” “靠!你赢了!”何冲已经让这家伙搅得没了睡意,心想反正也没事,干脆去看看是什么也好,“你等着吧,我洗漱完就下去。” 过了有三十多分钟,何冲这才慢悠悠的出门,下楼就看见焦躁不安的张金生在车前来回的踱步,他脚底下的那条线都快给踩出坑了。 “小何,你可是下来了,先去我家,中午我请你去吃顿好的。”张金生见到何冲后脸上立马就攒出笑容。 “得,你别给我来糖衣炮弹。”何冲知道对方是相信了自己昨儿说的话,也不想太难为他,“今儿我再给你写两个问题点,但咱说好了,这几个点理解透了再来找我,不然以后都不鸟你!” “行行!”张金生见何冲主动开了金口,高兴的赶紧点头答应。 张金生身为滨海市的一个著名医学专家,住的地方自然也是高档小区,虽然不是别墅,却也都是六层高的小洋楼,而且是每栋楼上只有六家住户,每家都是两层复式住宅。 “小何,快请进。”到了家里,张金生热情的说道,“家里小,也没收拾,随便坐,我去给你沏茶。” 看着张金生家里的模样,何冲直翻白眼,都双层复式了还嫌小,那得什么样才叫大。 来到沙发前,何冲一眼就瞧见了摆在茶几上的好几件瓷器,看来这家伙早就准备好了,就等自己来挑了。 见没什么稀奇,何冲站起身在张金生这大房子里随意的参观起来,却忽然被博古架上的一件东西吸引住。 第十五章 钧瓷钵子 张金生家的装修风格是典型的古典主义,这么大的房子博古架也不会小了,上面大都摆着一些工艺品,也有些仿古的东西,什么大花瓶小瓷盆的,唯独在一个角落里放着一件很不起眼的钧窑瓷器。 以何冲的眼力,其他那些东西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现代工艺做出来的陈设品,只有那件东西带着一些古朴之意。 何冲看见的是一个钧瓷的钵,海蓝色的釉面,一侧有着紫红色的窑变,酱黄色且干燥的底胎,古朴的器形,撇开新老单看器形来说,这的确是一件美品。 “这个还算有点意思。”何冲伸手就拿起了那件钧瓷的钵。 其实何冲也就是觉得这东西还像那么回事,但没觉得是个老东西,可在拿起来后他被惊到了,而且是深深的震惊到了,差点没把下巴给惊掉了。 “钵,钧瓷,北宋时期钧州正窑口烧造,造型规整,器形完整,釉面为……” 简单来说这就是件北宋时期的东西,而且非常珍贵。 高古瓷里最好的就是五大窑的东西,而钧瓷正好在其中。 如果只是一件普通的民窑钧瓷,或许还不是特别贵重,但如果是北宋的,那这东西的价值就不一样了。 要知道五大窑里只有钧瓷不同于其他瓷器,宋、元甚至明初都有生产,并且产量大产地广,但质量由高变底,价格也是如此,最值钱的当然是宋钧,其中北宋为最,官方出的则是最中之最。 这件东西虽然不是官窑的东西,但属于正窑口,和官窑是一个地方,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窑场,也就是所谓的官搭民烧,可惜底下没刻款,否则那就是个官窑出的。 当然了,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虽然身为正窑口的东西价格却比官窑的差了好多,可比其他窑口却又高了不少。 “卧槽,这是要翻天啊?”本没把这件东西当回事的何冲已经傻眼了。 “小何,茶几上的东西你都看了吗?”张京生沏好茶又端来一些茶点,却发现何冲在看博古架上的东西,笑道,“那些都是假的,是我为了装饰才买回来的。” “这件东西呢?”何冲将钧瓷钵小心的拿在手上坐回沙发,“也是当工艺品买回来的?” “嗨,这东西是当初我闲着没事在古玩街上买的,才花了一千五。”张金生不以为意的说道,“你要喜欢就送你了。” 一千五买了个北宋正窑口的钧瓷,何冲感觉眼前一阵眩晕,这运气是得有多好啊。 “张教授,这可是个好东西。”何冲咽了下口水,虽然他很想要,但基本的做人原则还是有的,“你千万要保存好。” “好东西?”张金生一愣,“有多好?” “这可是北宋的钧瓷,非常值钱。”何冲说道,“拍卖价两百到三百万不等,最低也不会低于两百万的。” “哈哈哈,小何你真喜欢开玩笑,就这破东西还能值这么多钱?”张金生依旧不信。 他虽然从徐柳芳那打听到何冲捯饬古玩玉石,但完全没当回事,在他看来古玩行最讲究经验的积累,没个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根本别想出来混。 其实张金生的想法没错,但他却不知道何冲有异能保底,足以秒杀一切专家了。 “我没开玩笑,说的是真的。”何冲有点急。 “好好,是真的。”张金生也不逆着他,笑道,“既然这么贵重,那就送你,就当谢谢你帮我解决难题了,剩下这些你要是喜欢也可以拿走,怎么样?” “老大,这是好东西,我没骗你。”何冲真是有点急眼。 “我没说你骗我啊,所以我才要送给你。”张金生说道,“这几件怎么样?有喜欢的吗?” “这几件是假的,剩下的价值也都不高。”何冲将茶几上那些简单分了类,“不是,这东西你真不要了?” “对,送你了,只要你能帮我解决了那些医学上的难题就行。”张金生终于说到了正题。 “我不能白要,你说多少钱吧。”何冲非常郑重的问道,“把你那些资料拿来,我马上给你写。” 张金生见何冲这么痛快,马上跳了起来,连忙去书房将昨天的资料全都拿了出来。 至于那钧瓷钵他本来就不是太在意,认为那就是个现代工艺品,所以怎么都不肯收钱,但何冲铁了心要买过来,而且低于本钱价还不干,最后无奈下也只收了个本钱才算完。 拼了命的给这家伙说是值钱的老东西居然不信,还非得送自己,这世道究竟是得有多让人无奈,说真话居然都没人信。 何冲很快就给他写了四个难题的解决方案,比原来说好的还多了俩,这可真让张金生高兴坏了,坐在那抱着资料就抬不起头来,何冲则是抱着钧瓷看的入迷,两人谁也不妨碍谁。 要说张金生这人其实还挺不错,对学术研究也有着本身的执着和痴迷,只不过两人初遇的状态太让人郁闷,这才导致了一系列的曲折。 两人各自研究着自己的课题,房子里除了立钟的摇摆声再就是呼吸声了,可惜的是这份安静被一阵急促的叫门声给生生的打断。 “张医生,快,我家老爷子突发急病,你快来帮一下啊。”敲门那人还在外面就大声焦急的叫着,听着是个女声。 张金生本能的跳了起来,快步跑去将门打开:“怎么了?老爷子出什么状况了?” “我也不知道,我家老爷子突然就倒在地上,俩手一直捂着心脏,你快来看看吧。”叫门的是个中年女子,长的倒也不错,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定是一朵鲜花,此刻的她满脸急色,显然家中老人非常危险。 “我跟你去看看。”张金生随手拿起放在鞋柜上的钥匙跟着那中年女子一起往楼下跑去。 何冲见这情况,也跟着一起跑了下去,自己现在好歹也是个中医全通的能人,这种时候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原来这家人就在此栋楼里住,张金生住在三楼,对方则是在一楼。 何冲紧跟在后面,对方的全部心思都在家中老人那,也没心思注意多了个人。 来到对方家里,进门就看到一位老者躺在沙发上,他们家的保姆正一脸急色的在旁边照顾着,正好挡住了那老者的脸,也见不到长啥样。 “叫救护车了吗?”张金生一边快步走去一边问道,“我先看看。” 说着张金生站到了保姆的位置上,直接搭脉,同时扒开老者的眼皮检查着。 “不行,我现在没有任何设备,什么都做不了。”张金生摇头,“只能等救护车了。” “我来试试吧。”何冲这时站了出来。 第十六章 抢救全博平 “你是谁?”那中年女子为之一愣,家里什么时候多了个陌生人,立即生气喝道,“你为什么在我家里,马上出去,否则我就报警告你擅闯民居!” “我是张教授的朋友,我现在没时间解释太多,我需要马上给老人家治疗。”何冲快速说道。 “不行,我们家不是让你来练手的地方!”中年女子坚决不肯,转头看向张金生,“张医生,这个人你认识?” “是,他的确是我的朋友。”张金生明显犹豫了一下,“医术也还……不错。” 虽然何冲给他解答了难题,但毕竟没真正见过何冲行医,张金生心里也是有些打鼓。 “不行,这人恐怕连二十岁都不到,医术怎么可能好得了。”中年女子非常坚持,声色俱厉的朝着何冲喝道,“你为什么擅自来我们家,我们家老人出什么事你能负责吗?我告诉你,你已经犯法了,我一定会报警抓你!” 所谓关心则乱,这女子也是心里着急才这样不知好歹的乱骂人,但确实有点过分。 “让我诊断一下又不会出什么事,我只是号脉而已。”何冲并未气恼那人,反倒劝着,“反正都是在等救护车来,说不定我能有办法呢?” “是啊,让他试试吧,小何的医术的确比我高明。”张金生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干脆也帮着何冲说话。 那中年女子听到张金生这话也是没了动静,但看脸色明显还是在犹豫不决。 何冲也懒得等她同意,否则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直接上前取代了张金生的位置,可到前看到老人的面容却是一愣。 “全老爷子?”眼前这位正是连收了何冲三件东西的全博平。 “你认识全老?”张金生也跟着一愣,没想到何冲会认识这位老人家。 “是,刚认识不久,先看病,其他的以后再说。”何冲知道时间就是生命,伸出左手赶紧给全博平开始了诊脉检查。 结果确如张金生说的那样,如果只凭现在的环境根本没有办法解决,毕竟这是个要命的急病,中医不具备这种抢救的条件。 可何冲却没有停下,而是换了右手再度搭上对方手腕,他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诊脉,而是为了用神之中指查看。 既然神之中指可以延伸所触物品的知识甚至让自己学会,那在面对人时应该也能找出对方身体病患的原因以及治疗方法。 但这只是设想,何冲之前从没对人用过,这是第一次,只能祈祷自己猜的没错了。 脑海中信息出现,何冲没去看那些啰哩啰嗦的信息,直接给拉到了最下方,果然出现了选择的项目,何冲的一颗心也算放了下来。 “病情治疗方式和个人所知汇总。” 这是两个选项的标题,何冲没犹豫,直接选择了病情治疗。 现在不比上次那样,很快就将信息接收完毕。 “全老爷子以前受过伤?”何冲快速问道,“体内留有细小的弹片?” “你怎么知道的?”中年女子惊奇,这件事自己没对任何外人说起过,包括张金生。 何冲没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张金生:“你家有银针没有,马上拿来给我,快!再耽误一会儿老爷子真就药石无医了。” 见何冲这么说,张金生没有多问,快跑着上楼去拿银针去了,身为一个中医,家里定然备着这类东西。 那中年女子本来都有些绝望,见何冲要银针医治,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了一丝希望。 神之中指教给何冲的治疗方法很简单,全博平的病情完全是因为弹片随着血液的流通逐渐接近心脏造成的,所以必须用体内的雷灵之力吸引弹片外移,直到取出。 可是神之中指在最后的警告却让何冲很无奈,说是何冲此刻的雷灵之力根本无法将弹片完全引出,只能做到暂缓病情。 本来神之中指说是用手指将雷灵之力送进对方体内即可,何冲怕太惊世骇俗这才让张金生去取银针,同时也是怕初次使用力量不好控制,用银针会精准一些。 很快,张金生将银针和酒精灯都拿了来,何冲取出两根针在酒精灯上消毒,吩咐张金生将全博平的上衣解开,双手好像幻影一样迅速把银针扎进弹片所在的位置。 正常的扎针是扎中松手,可何冲却一直捏着银针纹丝不动,整个人好像入定的老僧一般,只能见到他额头不住的渗出汗珠。 “他这是在干什么?”中年女子在旁边问着张金生,心想这怎么跟自己见过的针灸不一样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祖传的医术。”张金生更是一脑门问号,只能这么回答。 就在银针扎进全博平皮肤的瞬间何冲就开始引导着自己体内那所谓的雷灵之力向银针上输出。 雷灵之力是什么何冲不知道,平时也完全感受不到,可此时偏偏能够使用,心中虽然奇怪但此时可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稍有差池恐怕就是前功尽弃。 何冲只感觉自己丹田的位置似乎有个漩涡,而雷灵之力正是存在于那漩涡之中。 同时何冲似乎有了透视眼一般,很清楚的能看到丹田的漩涡里抽出了两股极细的白色光链顺着经脉直达自己双手,而后通过银针进到了全博平的体内,而这两股光链跟何冲也是心意相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了弹片并将其缠住。 雷电本就有磁性,所谓电磁也就是这个意思,弹片又是金属,恰好能吸住,但这一过程看似简单却无比凶险,并且严重的透支着何冲的体力。 看着是在那里不动,可何冲却发现雷灵之力每送出去一分他的体力就跟着减少一部分,虽然弹片在缓缓的回拉着,但何冲却越来越觉得快要支撑不住。 不过同样的,全博平的状态也在逐渐变好,呼吸越来越平缓,脸色也开始红润了起来。 见到这一情形,所有人知道希望真的到了,不自觉的全都将自己双手握在一起,内心同时祈祷。 虽然自己已经有了发晕的感觉,但何冲知道现在放弃不得,继续咬牙坚持,终于在十分钟后松开了捏针的双手。 何冲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直接向后一仰坐到地上,要不是身后有张桌子挡住他都能直接仰倒过去。 第十七章 神之中指消失了 在场所有人,除了张金生跟何冲外再没有懂医术的,但就算是普通人也能看出来全博平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呼吸顺畅却平缓,面色虽然不像寻常人那般红润,但比起之前却是强了太多,而且就在十几分钟前大家还能看到全博平面显痛苦之色,此刻则只是熟睡一般,双手也不再捂住心脏的位置。 这明显就是好转的状态,见到这奇迹一般的结果,连带张金生在内都忍不住的欢呼了起来。 “小何,你没事吧?”见何冲浑身大汗并且虚弱非常,张金生连忙上前询问。 “没事,就是有些脱力。”何冲勉强一笑。 中年女子这会儿也回过味来,知道刚才自己态度太差,连忙道歉:“小伙子,刚才真是对不住,我是太着急了。” “我明白,不必在意。”何冲本想摆摆手,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微微的摇了下头。 “我爸他已经好了吗?”中年女子关心的问道。 “以我现在的能力只能做到延缓病情,不过老爷子未来的一段时间肯定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何冲说道,“但想要完全治愈还得等我找到更好的办法。” 见何冲这么说,中年女子略感失望,不过生命既然无碍,已经比适才强了太多。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很快医护人员便冲进了屋内,众人小心翼翼的将全博平送进了救护车带走。 “张教授,能麻烦你送我回家吗?”何冲脱力感太重了,他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行,我回去拿车钥匙。”张金生点头,“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别忘了拿着我的钵。”脱力严重还不忘那件钧瓷,何冲也是够可以了。 好容易把何冲搀扶上了车,张金生开着往何冲家的方向驶去。 “小何,你刚才是怎么给全老治的病?”张金生开着车问道,“我行医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见过?” “祖传的,说了你也不懂。”何冲不想解释,也没法解释,随便说了一句搪塞过去。 张金生虽然还有疑问,但也知道很多高人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这种本事一般都不会外传。 “我太累了,想睡会儿,麻烦到了叫我一声。”何冲丢下这话便睡了过去。 张金生虽然没再询问什么,可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因为何冲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多了,先是将自己研究多年的医学难题解答出来,然后又当着自己的面用了一种从未见过的医术将生命垂危的老人从死亡线上拉回,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扭头看了一眼正在睡熟的何冲,张金生觉得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实在是太神秘了。 …… 张金生到达目的地后又将何冲半抬的送回了家里才离开,而何冲回到家以后直接一头扎在床上就昏睡了过去,甚至连晚饭都没吃,一觉闷到第二天中午手机响才算醒过来。 电话是周彤打来的,说是晚上想请何冲吃饭,地点在金钟食府。 本来还困意十足的何冲在接完这个电话后立马就便的清醒无比,一个高儿蹦了起来直接蹿进洗手间打扮自己去了。 “穿哪件好呢?”何冲找出两件平时最喜欢的衣服,互相对比着,可脑中却忽然寒光一闪,神色一凝,因为他发现了一件很不妙的事情,“怎么没有衣服的介绍信息了?” 何冲这会儿可是一只手拿了一件衣服,右手的中指贴在衣面上,但脑海里却半点动静都没有,这让何冲有点慌神了。 “搞啥?”何冲发懵,“不会才三天就给我收回去了吧?” 赶忙放下衣服,伸出右手食指戳了戳旁边的柜子,没有任何反应! 在戳戳门,还是没有反应! 戳手机!戳电脑!戳热水器! 戳电门……那个不能戳,会死人的。 总而言之,何冲几乎都快把家里的东西戳遍了也没个反应,这可真把何冲给吓着了。 好容易得了个能发家致富的手段,怎么说没就没了,落差也太大了。 “难道是昨儿给全老爷子治病导致的?”何冲寻思着,“很有可能,那天被几十道雷劈了一顿才有了这能力,昨儿一次性把雷灵之力全消耗干净了,能力肯定也就没有了。” 有了解释自然也就有了失落,郁闷的何冲重新回屋拿起衣服却看到了昨儿个从张金生那买回来的钧瓷。 看到这件值钱的物件,何冲心里总算是平复了些,不管怎么样,自己欠的那些钱是有着落了,也算不错。 想到这里,何冲也就慢慢的释怀了,反正都没了,懊恼也没用,还不如想想晚上美女请吃饭的事。 何冲这的心也是挺大,想到这里居然又乐呵呵的挑起了衣服。 到了约定时间,何冲来到位于滨海市最繁华地段的金钟食府。 这个地方绝对是滨海最出名的饭店之一,虽然才是五点多,离真正上客的时间还差一些,但停车场已经停满了车子,而且无一例外全是大牌子。 何冲提前了五分钟到达,见周彤还没来便傻乎乎的在人行横道上等着,好在来往行人挺多,等人的也有,并不显眼。 十分钟后,何冲便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来了多久了?”周彤打着招呼从停车场的入口出来,走到何冲身边笑盈盈的问道。 周彤今天似乎刻意打扮过,本就漂亮非常的她此刻更加美艳,看的何冲眼睛都发愣。 何冲知道自己有些失态,赶忙收起心猿回道:“没多久,我也才来。” “走吧,我们进去。”周彤很是大方,一伸手就挽住了何冲的胳膊,两人举步向金钟食府门口走去。 何冲这会儿有种到天堂的感觉,脚下轻飘飘的,鼻子里呼出的气息也粗重了些,周彤挽着自己的胳膊,那感觉不是一般的好,心中暗道这难道就是她说的报答? 金钟食府占地面积大,奢华上档次,里面的服务好环境好菜品更好,但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在个道边上,距离马路连五米都不到。 五点半,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听那警笛声音在耳边的变化,速度显然极快,两人都有些好奇,转头看去。 第十八章 劫持 回头看去,只见一辆改装过的马六疾驰而来,整车包围,大号尾翼,车身喷的五颜六色,嗡嗡的声音显然是将进出气也给整了,这样的车在街上飞驰那都不用摁喇叭,前后的车听声音就得避让。 但就这样,那辆马六还和让狗咬着屁股似的飞速疾驰,左穿右插,根本不管周围密集的车流,一路下来已经有无数的车辆惨遭毒手被蹭到了车身。 马六身后的路上骂声不断,但那驾驶员丝毫不觉,依然故我,从车窗中可以看到他紧张的面色似乎在担心什么。 而马六并不是孤身一人,身后有两辆警车也在急速飞驰,追击的目标正是逃窜的马六。 别看这辆马六已经改装过,但警车也是毫不逊色,虽然短时间内追不上可始终不曾被落远。 眼看就要到了金钟食府的路段,反向车道突然又拐出来了两辆警车,不顾旁边的逆行车辆,强行驶入,迎面对着马六狠狠的冲来。 马六上的司机踩足了油门,本想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只要过了这个路段,接下来车辆就会少很多,那自己的速度也能提至极限,可后面有警车追赶,迎面又是两辆警车和不要命似的冲来,根本已经是逃无可逃。 撞上必死,前后的四辆警车全都是改造过的专用警车,自己的车摆明了搞不定对方,马六司机眼看就要被前后夹击,躲避不掉。 就在此刻,马六的司机突然猛的一打方向盘,急速下的车子突然转弯冲向人行道,也不管前方是否有行人,速度丝毫不减,只想逃命。 而马六冲去的方向,正对着何冲和周彤两人。 状况太过突然,周彤从转头看热闹到马六向自己撞来前后只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她根本反应不过来,一时间傻在了原地。 “危险!”何冲也是懵了一下,但他脑袋里的清明总算是恢复的较快,大喊一声的同时下意识的抱着周彤就往旁边跳去。 “玛德。”何冲幸亏是被淬体炼魄过了,身体的爆发力非常惊人。 在地上滚了两滚,这才撞到一颗树上停下,当人肉垫子的自然也是何冲。 而那辆马六却没这么走运,这么猛的转向人行横道根本就控制不住方向盘,‘轰’的一声撞到了一旁金钟食府门口的石梯上。 “疼死我了!”何冲呲牙咧嘴的呼着痛,突然想起怀里的周彤,急忙问道,“周彤,你没事吧?” 话刚说完,何冲就感到手里有些不对劲,怎么有些软绵绵的? 低头一看,自己一手正环在对方胸前,还是很严密的那种,胳膊压在左胸上,手掌则是实实在在的抓在人家右胸上。 只不过周彤的那里够大,何冲这一巴掌上去居然还掌控不了,但越是这样越让何冲感到血脉喷张,要知道现在这天已经转暖,衣服穿的不算太多,那大手在上面,可有着绝对的触感。 周彤也从适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到何冲的话刚想回答,却感到身体哪不对,眼神向下一瞥,自然看到了何冲的咸猪手。 不只如此,周彤甚至还感到何冲的大爪子不老实的动了一动,这让她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好像熟透的苹果一样,娇艳欲滴。 何冲动那两下真不是有意的,实在是背靠着树难受的很,想活动下身子却把胳膊也带动了起来,但不管怎么样,这动作是落实了。 “我不是故意的。”何冲赶紧解释并将手松开,却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周彤你没受伤吧?” “没事……”周彤娇羞的低头回答,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刚才被吓的还是让何冲给碰的。 将周彤扶起来,两人一时有些沉默。 “这个混蛋开车不看路吗?”何冲尴尬,但率先打破沉默,却把话题转移。 马六显然已经报废,前机盖处往外冒着白气,前面两个车胎也都歇菜,瘪的很彻底,甚至轮毂都已经变形,驾驶室里的气囊很配合的打开,整个驾驶室里放眼望去那是一片白。 “人没事吧?”没想周彤倒是很富有同情心,虽然自己是被这辆马六害的,但仍不忘关心那司机有事与否。 周彤并未受什么重伤,只是腿上蹭了一点皮,这还是刚才何冲抱着她跳开的时候弄的。 走到主驾车门旁,周彤刚想出声,却见车门自己打开,先是一条腿伸了出来,跟着是一只手出来,抓住门框似乎在用力往外挣扎。 周彤虽然心地善良,但这时候也不敢冒然出手相助,只是看着对方出来。 很短的时间里,那人便成功从车内逃出,但却可以看出,这家伙受伤不轻,浑身鲜血,尤其是脸上,猩红的一片,好像刚地狱爬出的恶鬼。 “啊!”周彤被这人的样子吓着,惊呼一声。 何冲此时站在身后,虽然也是心中一惊,但毕竟是个男人,并未表现出来。 而此时,四辆警车已经呼啸而至,齐齐到达两侧,车上蹿下数名警察,高举手枪大喊:“不许动!” 周彤被这一声喝令又吓了一跳,惊叫着往后直缩,而何冲虽然胆子大了些,但他哪见过这阵仗,一时间也有点不知所措。 可就在此时,马六上下来的那人居然丝毫不惧眼前的警察,一把抓住身前的周彤,揪到自己面前,左手勒住周彤脖子,右手竟然掏出了一把手枪,而枪口则对准了周彤的太阳穴。 “都特么的给我退后,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这娘们!”马六男一开口就是威胁。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警察都到了眼前,本以为对方会束手就擒,可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等变故。 周彤也懵掉了,怎么转眼间自己就成了人质,而且顶住自己脑门的还是枪。 冰凉的枪口传出阵阵寒意不断的侵袭着周彤的皮肤,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身体更是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但她尽量的控制住自己不要乱动,因为周彤很怕对方会失控扣动扳机,这么近的距离还顶在太阳穴上,自己必死无疑。 警察们见对方竟挟持人质,果然不敢靠前,但却不肯放下枪,两方一时间僵持在当场。 “黎启叶,劝你放开人质,你已经被包围了,绝对跑不掉!”一名警察开口劝说。 第十九章 直接开咬 “闭嘴。”黎启叶怒喊,“都退后!不然我马上嘣了她!” “不要冲动。”警察急忙安抚,“提出你的条件,先放开人质,我们尽量满足你。” “我的条件就是放我走,能做到吗?”黎启叶狂笑,脸上却是狰狞的神色。 警察们当然不可能答应,好不容易才抓到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走。 “给我一辆车,马上!”黎启叶又再高喊。 只要有了车,自己就有信心逃走,而且现在还有个人质,要离开这里逃出升天相信不难。 “没问题,车子一会儿就到!”警察喊道,但仍旧劝说,“你先放开人质!” 这时另一名警察则是拿出手机,拨通后不住的说着什么,偶尔有几个字透出,似乎说的是尽快将车开来,声音较小听不太清。 何冲知道刚才听到的几个字也不过是为了安抚歹徒的情绪故意透露出来的,这是一种心理上的暗示。 周彤仍是不敢有任何动作,但眼泪早就被吓的止不住流下,无助眼神先是看向警察,随后又看向何冲。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有些阴,此刻天空忽然乌云卷绕,居然有些想要下雨的迹象,也似乎在为周彤鸣着不平。 这种只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阵仗何冲虽然也是第一次遇到,但被劫人质可是自己的同学,而且是女神,何冲知道自己必须要救人,现在那些警察根本没法去实施救援,也指望不上他们。 可黎启叶的手指正扣在扳机上,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命案,到时候自己真是万死难辞其责。 “站那儿的人,赶紧走!”这时一名警察对何冲喊道,同时心里暗骂这小子真是没眼色,这么危险的时候还不赶紧逃命,站在原地当靶子吗? 可没想到的是,黎启叶听到这话突然大吼:“不准走,就站在那,谁也不准动!” 何冲没法,只能不动,从适才到现在,何冲都在原地没动过一下,神情自然也是表现出慌张,一开始是真的慌张,但后来却是为了迷惑劫匪做出的假象。 黎启叶大吼的时候,他额头上流下的鲜血进到了眼中,这家伙自然要用手去擦,也就在那一秒不到的时间里,他手里的枪离开了周彤的太阳穴,但很快又重回到原位。 看到这一幕,何冲突然计上心头,不过想要实施却需等待机会才行。 何冲装作非常害怕似的颤抖,嘴里不断发出恐惧的声音,黎启叶显是心中极乱,见到何冲这般,又再大吼:“闭嘴,蹲下!” 顺从的蹲下,何冲甚至还学电影里那样抱头,但他的身子却颤抖的更加厉害。 神之中指没有了,但适才抱着周彤的那一跳后何冲知道自己被改造后的身体素质还在,虽然在蹲着,何冲却一直偷眼观察着对方,只要一有机会便会立马蹿出去救人。 黎启叶这时更是万分紧张,可以说是草木皆兵,稍有不慎就会被抓,真要是如此自己的下场是什么他很清楚,所以他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很紧。 何冲见对方额头的血迟迟没有再迷住眼睛,心中暗想是否可以诱骗这家伙用枪指着自己,也不用太久,一下就好。 可也就在这时,远处隐约还有警笛声传来。 “玛德!敢骗我!”听到警笛声,黎启叶大怒,做样想要扣扳机。 周彤似乎看到了绝望,紧紧的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准备和这个世界告别。 “啊啊啊啊啊!”何冲此时适机的大叫起来,看起来好像是心灵上的恐惧到了极点,再也忍耐不住,叫的同时身子也往前倾倒。 “我特么先杀了你!”黎启叶被警笛刺激的失去了人性,枪口终于离开周彤的脑袋指向何冲。 周彤听到黎启叶的话,竟然胆大的睁开了眼,但映入眼中的却是黑黝黝的手枪并且已经对准了何冲。 想大叫提醒,但却不敢,周彤心中恐惧、担心、着急! “就是现在!”何冲做出的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听到黎启叶的话知道时机到了,双手向前伸出,脚下用力猛蹿。 何冲知道这是拼死一搏,所以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脚底,霎那间何冲宛如原地消失了一般,却突然出现在黎启叶的眼前。 黎启叶的反应并不慢,见状大惊,连忙想要调转枪头击杀何冲,但终究是太迟,他只感到手腕上突然传来了钻心的剧痛,捂住手枪的右手也在疼痛下不自觉的松开,任由那枪掉落在地。 只见何冲居然是张口咬在了对方的手上,用力之大甚至都咬出了鲜血。 “这特么是属狗的吗?”黎启叶心中大惊,赶忙想要弯身重新捡枪。 何冲哪能让他如愿,伸脚就想将枪踢开,却不料黎启叶居然弃枪转而踹他,而且这家伙明显就是个练家子,出腿迅猛有力,直接给何冲踹倒在地。 这一下给了黎启叶充分的时间,快速的弯腰抄起枪,也不犹豫,抬手就朝着何冲扣动了扳机。 枪声终于响了起来,一切只在眨眼间。 “啊啊啊啊啊啊!”听到枪声,周彤的内心的恐惧终于是到了极限,放声大叫起来,眼睛跟着再度闭上,在她心里,一切已是定数,何冲已然命丧黄泉。 黎启叶也以为打中了何冲,扭头想要看看警察是否逼近,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右手再度剧痛,低头一看何冲居然又咬了上来,双手扳住自己的胳膊,甚至比刚才还要用力。 只见何冲满脸的狰狞,甚至都有些疯狂,他不会什么打斗的功夫,此刻能想到的就是咬住不松口,必须将枪给夺下来,而在何冲的右臂衣服上则是鲜红的一片。 手枪再度松开掉落,何冲这次没有给他机会,不等掉到地上直接凌空一脚就给踢飞出去。 黎启叶也是大惊,他万万没料到会是这个情况,适才那么近的距离竟然没有打中。 他知道自己逃走的机会已经没有了,但还是不肯认命,转手推开被劫持的周彤,想要先制服困住自己的何冲。 周彤只觉得自己身子被猛的一推,跟着摔倒在地,睁开眼时就只看到眼前有两个人在不断的缠斗。 黎启叶是个练家子,何冲却什么都没学过,但仗着体质被改造居然也扛了下来,并且还能施展民间专用‘泼妇拳’回打几下。 可这显然不是长久之道,何冲能抗一两下乃至三四下,但时间一长必死无疑。 何冲虽然在挨打,却也发现了个问题,那就是对方本还很快的拳速随着打斗的持续竟然缓缓的慢了下来。 动作放慢能看清就意味着可以躲闪,也意味着可以在适当的时机反击。 此刻的天空已经被乌云完全遮住,云层中不住的闪出电光,眼见一场大雨就要落下。 第二十章 电闪雷鸣 身后的警察们本想开枪击毙歹徒,可见两人缠斗,却放弃了这个想法,生怕错打何冲身上,也不敢一窝蜂冲上来,怕对方趁乱再抢枪。 “特么的,这小子是个什么怪胎!”黎启叶越打越急,再这么下去不用警察围堵,耗都耗脱力了。 反观何冲,虽然鼻青脸肿一副惨样,却是越打越勇,越来越得心应手,从一开始的被动挨打到时不时的能躲几下,再到此刻的回手反击,就好像成长的缩影一般。 “我去尼玛的吧!” 黎启叶故意放出个破绽,见何冲打来他却翻身一个回踢给踹了出去。 何冲猝不及防,向后跌倒,可再爬起来时,却发现对方已经把枪重新拿回在手上了,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了自己,似乎死神已经降临在眼前。 “轰隆!” 天空终于响起了闷雷声,闪电也从云层里钻了出来,不断的在空中示威。 “小子,你很不错,如果习武一定是把好手。”黎启叶狰狞的笑着,“可惜你今天必须死!” 何冲不敢动,他知道就算自己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手枪,可如果不躲更是必死无疑,这根本就是个两难的境地,无法选择。 周彤此时已经难以自制的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出不了声音,眼睛看着何冲,泪水连续不断的涌出。 终于,大雨受不住这地表的引力纷纷落下,只是不多会儿便将所有人淋的湿透。 “嘿嘿!去死吧!”黎启叶终于还是扣动了扳机,子弹在火药爆炸时强大的压迫下冲向了何冲的额头。 在远处的那些警察已经露出了不忍的神色,在他们看来眼前的这个少年必死无疑。 黎启叶的笑容也越加的狰狞,在他看来,自己这一枪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打偏。 至于周彤,她脸上只有后悔,她后悔为什么要约何冲来这里吃饭。 “轰隆!” 就在子弹距离何冲的皮肤不过四十公分远的时候,天空炸雷突起,一道闪电毫无征兆的砸在何冲前方,正好击中了那奔袭的子弹上。 强烈的光亮不亚于丢了一枚闪光弹,可事情并未就此结束,整个天空的闪电好像被汇总了似的源源不断的朝着何冲那个位置疯狂的落下。 “轰隆!轰隆!轰隆……” 何冲站在原地,任凭闪电落在自己身上,可他却没有半丝痛苦的感觉,相反却觉得体内的力量越来越充盈。 “你这小子,也太菜!去,揍他,别辱了我的名声!”突然,那曾经听过的自称仙人的声音再度出现了何冲的耳内,“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最后一字落下,那些雷电突然和疯了一样,竟同时朝着何冲狂砸而来。 闪电劈人这种情况经常有发生,但那都是一道,然而何冲这却是数十道,并且是同时砸下来,这情景都够称作是人间奇观了。 见所有人都被这奇观吸引,黎启叶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现在不跑那将来真就跑不掉了。 “你要去哪?”可就在他想要迈步的时候,何冲居然出现在了面前。 “什么,你怎么可能……” 黎启叶眼睛瞪的像铜铃,他无法想像为什么眼前这人头上中了一枪还能完好无损,就算是自己打偏了,就算他躲开了,黎启叶更加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被这么多雷劈中还能如此精神。 雨还在下着,闪电还在不断的劈着,而何冲却宛如神人一样站在了黎启叶面前。 黎启叶第一次有了恐惧的感觉,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发现根本出不了声音,然而就在下一秒,黎启叶感到自己的腹部好像被狂奔的汽车撞到一样,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飞了出去。 雨渐渐的收住了,雷电也劈完回了云层里,金钟食府门口的人行道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黎启叶,还有一个就是何冲。 这时,那些早就传来了警笛声的警车也终于到了,冲下来大批的警察团团将这里围了起来。 “何冲!”周彤总算是有了力气,连跑带爬的冲到何冲的身边,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大声哭道,“你不要死啊!” “周……周彤!”何冲身上满是血迹,勉强的看着她,却是笑问,“之前你说要怎么报答我?” “只要你不死,怎么报答都行,你不要死啊!” 周彤紧紧的抱住何冲,放声的哭喊着,可何冲却听不到她的这句话,双眼一闭脑袋也歪向了一边。 …… 缓缓的睁开眼,何冲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里,往周围看看,居然连个陪床的都没有,这让何冲有点郁闷,好赖有个警察看着也成啊。 “妈,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忽然,房间外传来了周彤焦急的声音,似乎他母亲也来了医院。 听到周彤的声音,何冲知道对方没事,心里总算也是松了口气,再活动下自己的身体,似乎也没什么事。 既然没事,何冲也不想躺在床上继续赖着了,可他刚刚坐起来,却看到病房门被很大力的推了开。 “你就是何冲?”这是个单人间,只有何冲一人,周彤的母亲进门就带着满脸的怒容非常不客气的质问,“就是你拐带我女儿连学都不上也得回来滨海?” “什么?”何冲听的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彤在旁边早就着急了,一边带着歉意的看了看何冲,一边再度开口解释。 “妈,我不是说了吗,我跟何冲是前天才遇到的,怎么可能是他让我回来的。”周彤开脱道。 “你闭嘴!”周彤的母亲显然很强势,继续质问,“你自己不三不四也就罢了,还害的我女儿差点丧命,你究竟是什么居心!” 停了这话何冲就真是不高兴了,自己明明是救了周彤,怎么反倒成了恶人。 “阿姨,我想你误会了。”何冲虽然生气,但还是压住火气耐心的说道,“今天的事情纯属巧合。” “巧合?你看看把我女儿伤成什么样了!”周彤的母亲指着周彤腿上的创可贴,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我告诉你,这件事必须给我个说法,否则我绝对不会罢休!” 周彤腿上的伤只是蹭了点皮,那还是何冲救她时碰的,到了这位母亲的嘴里居然成重伤了,实在是夸张了些。 这周彤的母亲看起来也是个雍容华贵的人,怎的如此不讲理,何冲懒得和她理论,干脆将头一扭不再说话。 “好了,妈,护士来了,医院不允许吵闹。”周彤见愈演愈烈,赶紧将自己母亲拉走,而此时护士也确实是进了屋来。 “我告诉你,彤彤要是出半点事,我绝不算完!”走廊里还回荡着周彤母亲不讲理的声音。 “那女孩的妈妈刚来的时候才叫可怕呢。”护士一边拿药一边笑道,“就差拿刀来找你拼命了。” 第二十一章 中指归来 “我晕了多久?”何冲受了一肚子委屈,不想再讨论这事,向护士问道,“现在几点了?” “晚上七点。”护士对何冲充满了好奇,“我听说你空手和那个持枪的歹徒搏斗的?” “也不算是搏斗,只是将他缠住而已。”何冲尽量轻描淡写的说着。 “我还听说天上落雷全都劈在你身上了?”那护士像个好奇宝宝,瞪大了眼睛的看着何冲,“可是你身上一点电击的伤都没有,真是奇怪呢。” “没打在我身上,都落在旁边了。”何冲赶紧说道,跟着就要下床。 “哎,你干嘛,还得给你上药呢。”护士连忙阻止,“你胳膊上有枪伤,虽然只是贴着肉打过去的,但如果不注意很容易就会感染的。” “我没事了,你看。”何冲说着将右胳膊快速的抡了两圈,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那也不行,我必须给你上药,这是我的工作。”护士非常坚持。 “我真的没事了,谢谢你啊。”何冲可不想在这待下去,穿好鞋也不管那护士直接跑出了病房。 来到医院走廊,除了来往的医护人员和病人外居然半个警察都没有,估计是找周彤做完了笔录,而又有那么多警察做旁证,所以没必要再问自己了。 没有倒也好,何冲快步的跑出了医院,他现在一肚子的疑问,只想快点回家。 虽然何冲身上没受什么大伤,但瘀伤还是没消,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主要原因还是被雷给劈的。 走在路上何冲收到了周彤发来的信息,大致意思就是在为今天的事道歉,还说一定会好好跟自己的家人解释清楚为何冲正名,最后又说谢谢何冲救了自己,一定会大大的报答。 最后这句话让何冲再度有些想入非非,恶劣的心情虽然有所好转但还是有些生气。 回到家中,何冲的父母早就吃完了饭,见自己儿子一身破烂的回来还带着血迹,还以为让人给劫道了。 何冲不敢正视他俩,胡乱编了几句话蒙混过去就冲进卫生间洗澡去了,然后就是回到自己屋里关上门。 坐在床上,何冲没有开灯,努力的回忆着被雷劈时发生的一切。 何冲很清楚的记得那位不知名的仙人对自己说过的话,更清楚的感觉到在雷电劈中自己的时候,那种力量回归的感觉。 “难不成……” 何冲抬起有些颤抖的右手,伸出中指,缓缓的碰到自己手机上面。 “红米手机,配置偏低,为国产品牌之一……” 一段文字瞬间出现在了何冲的脑海里,是神之中指,居然重新回来了! “雷灵……雷电?”何冲记起最初得到神之中指时那不知名仙人说的话,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让我打雷天多出来看看,原来是这个原因!” 何冲体内的雷灵之力是自身不可生出的一种力量,起码以现在的何冲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制造出来。 至于神之中指也是以雷灵之力做驱动能量来使用的,何冲之前为了给全博平治病将这力量全部消耗干净,这才导致消失不见。 而傍晚时那一通的电闪雷鸣劈在何冲身上,说白了正是神之中指为了补充自身的驱动能量而吸引来的,至于那个仙人为什么也在,只能用巧合来形容了。 这家伙估计本意只是想看看何冲现在什么模样了,没想到居然被人揍得鼻青脸肿,这才将自己的力量借给何冲。 见神之中指再度能用,何冲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之前的不快也被驱散的干净,他现在就差高歌一曲了。 “雷灵之力究竟是什么?”何冲在一通狂戳之后,忽然有了个想法,“既然治病可以用,那我现在是不是也可以调动呢?” 何冲闭上双眼,将身心沉下,果然感觉到了丹田中那重新充盈的漩涡,此刻的何冲看的更加清晰,漩涡里不断的闪着雷电的光芒。 心随意动,何冲一个念头,漩涡里果然抽出了一股白色的光链,随着经脉再次来到何冲的左手,只不过这次没有银针,而是直接钻出了何冲的手指。 何冲睁开眼,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目瞪口呆,只见他左手五根手指的顶端全都闪着电光,不断的扭动着。 好奇的看了一会儿,何冲又将右手中指抬起,慢慢的触碰到那电光之中。 “雷灵之力,上界神力之一,使用时意念驱动即可,需修炼上古时遗失的配套功法才可连绵不绝,否则只能依靠天降雷电补充力量,请注意,无端将雷灵之力外放也是在消耗……来源不详,构造不详,功法不详……” 这绝对是何冲见过的最短的介绍,以前神之中指的介绍都是事无巨细,现在可好,只有寥寥数语,还有数个不详。 既然是上界的东西,何冲知道肯定是想隐瞒什么,也不在意,虽然现在这个状态是在消耗力量,但他没有收回的意思,反倒是慢慢的向自己的手机再度靠拢去。 “我的手机!”半分钟后,何冲抱着自己的红米嚎啕大哭,“你怎么烤焦了!” 何冲本来只是想试试自己这雷灵之力有多强的力量,但他好死不死的居然拿手机当实验小白鼠,结果在碰到的瞬间,那可怜的手机就被电的报废了,任凭何冲怎么哭也是‘活’不过来。 第二天,何冲心疼的去了移动公司补了张卡,又跑去买了个新手机,虽然手机毁了,但联系人都存在了网络上,重新下载就好,倒不怕丢。 何冲出门不仅仅是为了换手机电话卡,更重要的是想将自己刚得到的钧瓷钵找个卖家,他相信这件东西只要能卖出去,那三十万板上钉钉的能凑齐。 要说卖古玩,以前的何冲首选就是宝来斋,但现在他已经看清了纪应洵的真面目,自然也就下意识的想躲开那里。 “不对,越是这样越要去!”本来都绕过了宝来斋,何冲却回过味来,“否则怎么能揭穿他的真面目呢!” “小何,今儿怎么来了?”富金有见到何冲非常热情,显然是因为剑饰的事心存感激,“走,进去喝口茶。” 第二十二章 检验 “没事,出来瞎溜达。”何冲嘿嘿一笑,“纪叔呢?” “他昨儿晚上喝多了。”富金有一边往里走着一边说道,“早上给我发信息说上午不来了。” “这样啊。”何冲没再多说什么,跟着对方一起进了店里。 早上开门的是伙计,见老板来赶忙上前问好,可看到何冲也在却明显愣住了,张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 “楞什么?”富金有一皱眉,“干你的活去,我跟小何去二楼聊聊,上面就不用打扫了。” 富金有很是热情的邀请何冲一起去了二楼,一通忙活沏好茶水后才算坐下。 “小何啊,我是真没想到,你的眼力现在如此高明,连老纪都没看出来假的东西硬是让你看明白了。”富金有坐下第一句话就是夸赞。 “富老板你抬爱了,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厉害。”何冲很自然的笑道,“我相信纪叔肯定也看出来了,那套剑饰的破绽这么明显,怎么可能被蒙住呢。” “你说他不可能看错?”富金有听到这话明显的脸色不好看了起来。 “那可是带我入门的师父啊,怎么可能比我差呢?”何冲很肯定的说,“那天纪叔不是说胃疼吗,鉴定这东西最忌讳有外力影响,没办法集中精神就没办法好好的去观察,如果纪叔真的没看出来也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 “也是这个道理。”富金有一拍大腿,“幸好有你在旁边才没吃这大亏,算了,不说这事了,我给你看几样东西。” 说着富金有到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了五件古玩,每件都是不同的种类。 “小何,你帮我看看这几件东西是新还是老?”富金有笑眯眯的问道。 桌上的五件东西分别是谷纹玉勒子、紫砂壶、砚台、整套的烟袋杆儿、一枚咸丰通宝的铜钱。 何冲知道对方这是在考究自己,想试试自己的水平究竟有多高。 “你问纪叔多好,我这水平哪敢在你面前逞能呢?”何冲却没马上鉴定,反问着。 欲使擒之必先纵之,何冲不知道富金有最终想干嘛,但他却知道如果现在轻松的给他看完这几件东西,那效果肯定不会是最好。 “他这不是不在吗?”富金有催道,“你的眼力我又不是没见过,就别谦虚了。” “真不行,这要是说错了,那多丢人。”何冲还是摆手。 “你看你,说什么傻话呢,咱们认识三四年了,我会笑话你?”富金有装作不悦的说道,“这是我今儿刚拿来的,老纪又没在,小何你这是不想帮老哥我的忙啊?” 其实他这几件东西纪应洵早就给了结果,并且也不是刚得来的,而是很久以前就有了,此刻这么说确如何冲猜的那样,是想考究一下。 何冲知道凡事不能太抻,否则会适得其反,便不再坚持:“好吧,我先声明啊,我说的不一定对,富老板你还是得问问纪叔才行。” “我知道,你放心吧。”见何冲答应,富金有高兴的连忙将东西又往何冲面前推了推。 神之中指早在第一时间便给出了答案,要不是得装装样子,何冲一分钟内就能给出结果,但现在他还是老实的拿出放大镜,挨个的仔仔细细的查看着,权当是自我学习和提升了。 二十分钟后,何冲心满意足的将放大镜收好,重新看向富金有。 “怎么样?”富金有很想知道鉴定的结果。 “这五件东西,除了紫砂壶和烟袋杆外,全是新的。”何冲非常肯定的说道。 “那三件都是赝品?理由呢?”富金有追问着。 “这玉勒子我就不过多解释了,染色的太明显。”何冲逐一说道,“砚台有明显的酸泡痕迹,你看这里。” 何冲指着砚台上的一个位置,那里果然有着过深的腐蚀痕。 “那这咸丰通宝呢?我觉得这个挺好啊,怎么也是假的?”富金有继续追问。 “这个还好?最假的就是它了!”何冲无奈笑道,“上面的字都不清楚,你别告诉我是天长日久老化了,绝对不可能的,咸丰到现在才多少年啊,那些上千年的钱币还清楚的很呢。” 听完何冲的话,富金有不仅没有沮丧感,反倒大笑了起来。 “好你个小何啊,真是出人意表呢!”富金有使劲拍着何冲的肩膀,“厉害厉害,才几天不见就如此高明了。” 何冲知道自己是过关了,淡淡的一笑:“富老板你可别夸我了,否则我都不敢再来你这了。” 富金有那高兴劲简直就和得了什么宝贝似的,都快合不拢嘴了,就差把何冲当祖宗给供起来。 虽然猜到对方是有什么事要自己来做,但这也太夸张了,搞的何冲都有些发毛。 “小何,你这是拿了个什么?”富金有忽然注意到何冲拿着的那个钧瓷的钵。 “你说这个?我前几天在地摊上淘来的。”何冲将那钵递给对方,“才两千块钱。” 何冲还多加了五百块,即便这样也足够惊世骇俗了,两千元换个北宋正窑口的钧瓷回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这是钧窑的钵?”富金有就算再怎么不上道也不至于最基本的知识都不懂,故而见到这东西就叫出了名字。 “是,你看这东西怎么样?”何冲微笑问道,“我今儿来古玩街本打算去古石坊看看能不能把这东西卖掉呢,这阵子缺钱缺的厉害。” 古石坊是另外一家规模不小的古玩店,何冲故意说起那里也是想吊足对方的胃口。 富金有抬头看了看何冲,神色中似乎有些微的不满,可还不等他说话,却忽然听到了纪应洵的声音。 “昨晚上喝的太多了,到现在还有点发晕。”纪应洵是快步跑上来的,似乎早就知道了何冲在这,很是厌恶的看了他一眼。 何冲心中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也不说话,就那么安静的坐着。 “不是上午不来了吗?”富金有对自己的首席掌眼还是很客气的,笑道,“要我说你今儿休息就得了,又不差这一天。” “那怎么行,一旦有人来卖东西,没个人掌眼岂不是耽误事吗?”纪应洵有点表忠心的意思。 “哈哈,老纪果然没得说。”富金有赞道。 “你这东西是哪来的?”纪应洵一坐下就看到了在富金有手上的那只钧瓷钵。 “刚弄着的,老纪你给瞅瞅怎么样?”说着富金有便把东西给了对方。 何冲没有反对,他最希望的就是看到这个场面。 第二十三章 净赚六十九万七千五百块 “哦,是个钧窑的钵子。”纪应洵五十多了,有些花眼,从形制看就知道是个什么,却没太在意,但等他带上花镜以后立马就变了脸色,“这是你淘的?” 以纪应洵的水准,看一件东西用肉眼就可以判断个五分,剩下的再借助工具,如果连第一关都过不去,那就可以直接拒绝了,所以当他看到这个钵时,马上就变了颜色。 “怎么样?还不错吧?”富金有带着笑意的目光看了眼何冲,后者同样以眼神回报。 “北宋的,正窑口钧瓷,富老板,这是你淘的?”纪应洵一脸的不可思议,在他印象里富金有除了点票子利索点外,看古玩简直比小孩子还不如,怎么忽然的就拿出这么件牛叉的东西来。 “啥?啥时候的?”富金有听到这句话差点没从椅子上一头栽过去。 基于之前何冲的表现,虽然富金有没有怀疑这件东西的新老问题,但也仅仅只觉得是个普通的钧瓷而已,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正窑口的,而且还是北宋的。 北宋的正窑口那是啥概念,只比官窑低一线而已,如果当时的工匠再仔细点去做,那绝对是可以堪比官窑的。 要知道宋代以后的钧窑基本就只是民用了,再加上连年的征战,根本没有什么太好的品质可言,所以价格更是低的要命。 一个好点的金代钧瓷,拍卖价绝对不会超过六十万,元初的也差不多这个价,就这还得是好器形才行。 要是品质差一些的那干脆连拍卖都上不去,民间交易最多十万到顶,贵一毛都没人要,甚至还有几千块就能拿下的。 但如果是北宋的,而且是正窑口的,拍卖价最少一百万起拍,拍卖都是有记录的,最便宜的一个北宋钧瓷,落锤价是二百万。 所以当富金有听到这东西的年代后才会吓了一大跳,刚才他还完全没当回事,哪想到这东西都可以当自己的镇店之宝了。 “北宋的!”纪应洵很是严肃的说道,“而且是钧州正窑口出的!” “我的娘啊!”富金有都开始喊娘了,他现在非常庆幸把何冲拉进了自己店里,要是去了古石坊,那自己这亏吃的可就大了。 滨海市古玩圈才多大,真要让何冲把东西卖给了别人,第二天保准圈里人都会知道这事,到时候他宝来斋见宝而过的‘美名’可就传开了,这不仅是丢人的事更能影响到自己店铺的生意。 “富老板,你这东西是哪来的?你自己收的?”纪应洵太清楚富金有的为人了,他才不信是淘回来的。 “这是小何两千块淘的。”富金有突然想起何冲之前说过的话,嘴都快气歪了,“就在古玩街的地摊区。” 富金有之所以会因为这句话生气那是因为纪应洵也每周都去转,而且他去的更早,因为要看店所以六七点钟就会来,结果也就是这么勤快一人,竟然生生的放过了这么件值钱的东西。 “这是你淘回来的?”纪应洵闻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何冲。 “是啊,就上礼拜六,在地摊上,我先弄了个紫檀木框的算盘,然后才找到的它。”何冲故意如此说着。 “那个金算盘还算一般。”纪应洵没听出来话内含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嘴上却说道,“这个钵虽然是北宋的,但成色也不是太好,还可以吧。” 何冲心中冷笑,要知道周六那天他可没见到过纪应洵,如果不是跟李航有通气的话又怎么可能知道算盘的事呢,而且何冲刚才明明说的是紫檀木,他却说金算盘,这话的痕迹不要太明显。 至于纪应洵的后半句话何冲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他这是想故意贬低,方便以后收的时候可以压价,都是老套路,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不好吗?无所谓,能卖钱就行。”何冲哈哈一笑,也不当回事。 富金有在旁边早就红了眼,今天要是把这东西放走了那自己就真成蠢蛋了,但他更恨纪应洵,还号称大拿,结果两件东西全都走了眼,真能气死个人。 “小何啊,反正都是卖,你到不如让我收了呢,大家都这么熟了,也知根知底。”富金有装作很轻松的哈哈笑道。 纪应洵本来不想再说什么,但当他看到富金有那想杀人的眼神后便知道自己今天如果不出声是绝对不行了。 “是啊,小何,何必舍近求远,干脆就让给我们得了。”纪应洵非常勉强的咧出个笑脸,却比哭还难看。 “也行,只不过价钱嘛……”何冲把声音拉长,故意不说完。 “我也不让你吃亏,八千块怎么样?”纪应洵用手比划了两下,“这虽然是宋代的,但品相不好,小何你也入行不短了,知道品相对一个物件有多重要。” 纪应洵太了解何冲了,平时为了块八毛的都能急赤白脸的半天,现在自己一下让他赚六千块,那还不得美翻了? “八千么?”何冲琢磨了片刻,似乎是很认真的在考虑,但突然嘿嘿一笑,“你说的那是高仿的价吧?我这个钵最少也得一百万!” “你说什么!” 富金有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满脸的惊愕,纪应洵倒没站起来,但是眼神里却都是怨恨。 何冲要的这个价虽然高,却不贵,纪应洵心里很清楚这个钵子的价值,如果放在外面稍微运作一下,最少也是两百万的价格。 但他怎么也想不通前两天刚被自己和李航合谋坑了三十万的何冲怎么就在三两天内来了个漂亮的翻身仗,甚至还两次把自己的面子踩到了地上。 要知道如果这个钵子被自己先找到的话,那就是为富金有挽回大几十万的额外支出,现在虽然收回来一样能赚钱,但终究是差了许多。 “说实在的,我也知道价高了点,但没办法,前阵子刚出了档子事,特别着急用钱。”何冲叹口气,“富老板,你要是觉得不行那我就找别家,没事,真的!” 纪应洵的脸色现在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穷的连饭都快吃不上的臭小子怎么就能咸鱼翻身。 富金有俩眼瞪的和牛铃铛一样向纪应洵看去,那眼神是在询问价格是否合适,后者明白是什么意思,虽然不愿但手还是在桌下面比划了两下,头也跟着点了点。 “不,我收!”富金有明白了价值立马就喊了出来,但还是尝试着问道,“可是我现在也没这么多现金,这样,你再给我便宜个二三十万的,行不行?” “没问题,那就按富老板说的,七十万给你!”何冲爽快的很,当即给免了三十万。 听到这话,纪应洵心中咯噔一下,他知道富金有已经开始不信任自己了。 第二十四章 老子也是有钱人了 何冲是故意将价格落下三十万的,他这是做给纪应洵看,说白了就是想使劲的恶心一下他。 但这番作为落在富金有眼里却是变作了另一番滋味,他虽然在商场摸爬滚打的好几年,还是被何冲感动的一塌糊涂,真就以为是因为两人关系够熟才这么仗义的。 至于纪应洵,早在心里开始骂娘了,要是杀人不犯法他现在都想拿刀直接开捅,虽然他不认为何冲已经知晓自己和李航共同设圈套的事,但这次的脸打的实在是太响,尤其何冲还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其实不用富金有发话他也会仔细的再检查几遍这件钧瓷,他真是太希望在上面找到看假的证据了,甚至都想故意说这东西是假的。 但他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凭着自己的意愿妄为,因为今天他看了假,再让何冲卖给别人,明天整个滨海圈内都能传出自己眼力不济的故事来,纪应洵不敢承担这个后果。 来来回回的检查了三遍,纪应洵只能非常不情愿的说道:“东西没问题!” 有了这个结论,富金有赶忙把适才准备好的买卖合同拿了出来,该自己签的地方早就签好了名字摁下了手印,剩下的就是何冲签字摁手印了。 “小何啊,我有件事想问问你。”趁着何冲写字的空档,富金有问道,“摆摊那人一开始没拿出来这东西吗?你怎么找到的?” “没有啊,就放在摊子上。”何冲亮出无辜的眼神说道,“我也挺奇怪,这么开门的东西纪叔怎么就没看见呢?” 其实富金有问这话纯属是想找一下心理安慰而已,但何冲给他的回答却好像巨锤一样狠狠敲在他心窝子上。 纪应洵这会儿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脸色黑的去演包公都不用化妆。 “钱给你转过去了,你查一下有没有转账信息。”富金有操作完成,笑道,“小何,你今天可是大赚一笔啊,必须得请客!” “那是当然了。”现在转账都是秒到,何冲看着手机上的短信,激动的心脏都快跳了出来,“今儿晚上我请你和纪叔,再叫上小五,一起出去搓顿大的!” “哈哈哈,好,今晚上可得好好宰宰你这个土大款了。”富金有开玩笑的说道。 看着何冲那一脸兴奋的模样,纪应洵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实在记不起来上礼拜六在哪个摊子上有过这东西,如此开门的钧瓷,自己就算再花眼也不至于看不到。 最恶心的是还让何冲给捡了去,而何冲却是自己教出来的,实在是奇耻大辱。 纪应洵此刻笑不出来,但现在老板已经开始不信任自己了,如果再闹出点别的事那真就没法收场了,所以只能在旁皮笑肉不笑的陪着。 “小何,除了这件东西和你说的算盘,你还收到什么别的没?”正经事办完,富金有笑呵呵的随便问着,“你这眼力,比专家还毒啊。” “别说,还真有。”何冲故意把自己的成果展示出来,“一个康熙早期民窑细路的青花压手杯,还找到一截木头里面裹着的降真香,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这两件东西我才花了一千块钱。” 什么叫痛快的打脸,现在这就是,无意中破坏了你一次那不作数,必须得故意的踩着你才行,一次不爽还得再加两次才够劲。 “也是在摊子上?”富金有额头上的青筋都绷出来了。 “是啊,就周日的时候,不过当时就让一老爷子给收走了。”何冲说道。 “你看这……”富金有都快气炸了,摊子上明明有这么多好东西,自己高薪雇来的掌眼却一件没拿回来。 纪应洵这会儿除了怨恨还有羡慕,要知道富金有一年给他的薪酬也不过才二十万,何冲可倒好,两天的时间赚了自己四五年的钱,换做谁听到也不能舒服了。 康熙早期民窑细路的青花压手杯、与沉香齐名的降真香、紫檀木黄金珠的算盘,这三件什么价值他很清楚,虽然不说贵吓人,但加起来最少也得二十万了,最可气的是自己居然一件也没捞着。 “走走,小何,中午我请你吃饭去。”富金有也不等到晚上了,立马站起来就想走。 “现在?”何冲一愣,看看表已经十一点了,“那纪叔呢?他可是我师父啊!” “这个……”富金有讪笑,“这不还得看店吗?下次有时间再一起吧……” 这已经不是信任与否的问题了,纪应洵此刻明白那根本就是想撇开自己,这种现象非常不好,如果真让何冲跟富金有凑到了一起,再加上何冲现在这让人难以置信的眼力,宝来斋恐怕以后就不需要自己了。 想到这里,纪应洵眼神里透出了凶狠与恶毒,似乎是决定了什么事。 富金有可不知道自己的员工心里在琢磨什么,他也懒得去知道,拉着何冲就出了宝来斋。 两人没有走太远,在周围找了个不错的酒店吃了一顿,席间富金有对何冲那简直就是推崇备至,甚至还数次暗示何冲如果愿意可以来宝来斋上班,工资待遇绝对是最好的。 何冲当然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但他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当作没听懂给糊弄了过去。 酒足饭饱,两人勾肩搭背的走出酒店,都喝了不少酒,一顿饭把关系拉近了不少,何冲现在已经开始称呼对方‘富老哥’了。 婉拒了对方下午想请去‘泡澡’的相邀,何冲打着车往家走着。 “特么的,老子现在也是有钱人了。”坐在车里,何冲看着自己账户里的余额,忍不住欢呼了一声,吓的出租车司机还以为他犯什么病了。 七十万加前几天收入囊中的十六万,何冲现在已经接近百万富翁了,要不是想用那件钧瓷整一下纪应洵,他现在的余额早就超了百万,不过这也不亏,一千五换回七十万,怎么算都是大赚。 中午何冲喝了不少酒,一是因为高兴,二也是因为上的都是好酒,不自觉的就多贪了几杯,现在醉意朦胧的,回到家就躺床上睡觉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何冲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睁眼一看是自己母亲。 “你这熊孩子,怎么还学会喝酒了。”徐柳芳责备道。 “中午朋友请客。”何冲还有点晕乎乎的,闭着眼嘟囔着,“我晚上不吃饭了,不用管我。” “以后少喝点。”徐柳芳给儿子盖了床薄被,刚要走又想起什么,“你刘阿姨给介绍了个姑娘,我已经答应人家了,这几天有空了就去相亲,听见没?” 何冲完全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更不会知道自己相亲的对象究竟是个什么人! 第二十五章 去乡下收货 日上三竿,有班上的都工作去了,没班上的也都忙活自己的事了,唯独何冲坐在自家阳台上看着外面思索人生。 美美的睡了一个醒酒觉,何冲起床只感觉神清气爽,三十万不仅凑齐更超额完成了任务,心里的重担忽然就卸了下来,这让何冲感觉浑身轻松加自在。 可问题也随之而来,以前没钱,天天为了钱发愁,可现在有钱了,却突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这就让何冲很郁闷了,难不成工作日就这么闲在家里,然后等到周末再出动,这也太那啥了点。 人生还是充实点好,何冲闲的浑身难受,可又实在想不出干点什么好,只能坐在阳台上发呆。 正思索着,放在旁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周彤打来的。 “何冲,你在干嘛呢?”周彤心情似乎不错。 “在家。”何冲懒洋洋的说道,“没事干。” 其实何冲是闲的发慌,精神自然也就不太好,可这语气落在周彤耳朵里可就变了味。 “你还在生我妈的气吗?”周彤委屈的说道,“她也是因为太在乎我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替她向你道歉行吗?” “你想哪去了。”何冲无奈,赶忙解释道,“我是在家闲的发慌,所以没有精神,没其他的意思,你可别误会。” “真的吗?”周彤似乎不信。 “真的,比珍珠还真!”何冲急忙说道,“不说这个了,你找我有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周彤瞬间变了脸,嗔道,“还是说你不欢迎我找你?” “哪能啊。”何冲有点哭笑不得,心想这家伙怎么变脸比变天还快,“我都希望天天看见你,怎么可能不欢迎。” “这还差不多。”周彤很满意的说道,“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我去找你好不好?” “我要是有安排就不会闲的发慌了。”何冲叹气,“实在不知道该干嘛了。” 当人在目标完成之后会突然感觉空荡荡的,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何冲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我听说你们这些弄文玩玉器的不都到乡下去收货吗?你怎么不去?”周彤问道。 “收货那是古玩。”何冲无奈,这大小姐连古玩和文玩都分不清,“不过你这提议不错。” 这倒给何冲提了个醒,既然自己已经彻底进到了这一行里,那干脆也到偏远的乡下走一趟,指不定有什么收获呢,就算没收获也无所谓,全当散心去了。 “是吧?”周彤见何冲这么说,当即高兴道,“你带我一起去吧,我还从来没去收过东西呢。” “不行,再让你妈知道我带你瞎跑,非扒了我的皮不可。”何冲直接拒绝,“再说了我也没车,去下面收老件必须得开车,而且得开那种suv的大车,还不能太高级了,越普通越好。” 何冲这些都是在古玩街摆摊的时候听那些摊主说的,此刻倒是记了起来。 “车?我能找到啊!”周彤兴奋不已,哪还管何冲让不让,“我妈那你不用管,我就说回学校了,她不会知道的。” “真不行啊!”何冲都快熊了,这大小姐咋就不听说,“出去一趟可不是当天去当天回,可能要留宿在外面的,咱俩这孤男寡女的不好吧?” “哎呀,你啰嗦什么,就这么定了,两个小时后在名石大街北路口见,我开车去接你。”说完周彤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完全不给何冲任何机会去拒绝。 何冲万分无奈,再回过去电话对方怎么都不接,没办法只能也开始收拾行装了。 其实对去乡下收老件这种事何冲还是挺向往的,以前总是听人说的神乎其乎,什么收了个元代的碗啊、宋代的盆啊,总之就描述的和乡下都是宝藏似的。 虽然知道这种事百分之九十九是假的,但何冲还是想去走一趟。 两个小时后,何冲准时的来到名石大街北路口,没等多久就听到有人摁喇叭,扭头一看来了辆哈弗h6。 “傻子,看什么呢,上车啊。”车窗落下,周彤坐在里面高兴的叫道。 “这是你的车?”何冲坐上副驾,“走吧,去北磨堂。” “这是我跟我哥公司的保安借的。”周彤说起这个似乎还有点不满意,“北磨堂在哪?话说你有没有驾照?” “有啊,但考出来就没摸过车,你要干嘛?”何冲有种不祥的预感。 “有就行,你来开。”周彤一听别提多高兴了,“我才不要开手动档的车跑好几个小时呢,累死了。” 说完,周彤不由分说的就把何冲推到了主驾驶的位置上。 “不是,老大,我开会出事的。”何冲叫苦。 “怕什么,有保险,快点吧。”周彤美滋滋的将座椅放倒,一脸惬意的躺在那。 北磨堂是滨海周边的一个小镇,很是偏远,这个地方是何冲在那些摆摊的人口中听来的,所以他首先就想到要去那。 先战战兢兢的开车回了趟家拿了自己的驾照,两人这才正式踏上了旅程。 “那个玉坠你妈妈还满意吗?”何冲的领悟力还是很强的,很快就把车开的溜到无比,闲着无事对周彤问道。 “可满意了,我哥看见了硬说我是花了几十万买回来了,说我这水平不可能捡着这么大的一个漏。”说起这件事周彤的笑意就掩不住,笑的和朵花儿似的。 “那就好。”何冲也很满意,“等以后有机会我也给你找你一件好东西戴着。” “真的?说话算话啊!”周彤闻言赶忙坐了起来,兴奋道,“对了,那天你跟那个老板说什么用肥皂水洗还说什么白的和a4纸一样,都是什么意思啊?” “那是玉石的鉴定方法。”何冲解释道,“为了让和田玉看起来油亮,这些商人会往上面抹油,你如果注意观察的话会发现他们时不时的会用布擦那些玉器,就是这个用处了,而用肥皂水一洗那些油就没了。” “那a4纸呢?”周彤又问。 “真正的和田地区的白玉是白的自然,显得更灵动一些,但是俄料的白玉却非常死板,虽然白却让人感觉不舒服,有些类似白纸。”何冲说道,“这些东西靠讲是没法明白的,必须自己去体会才行。” “这样啊,那籽料和山料又是怎么回事?”周彤还真有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三个小时后,何冲开车来到了北磨堂镇的中心位置。 第二十六章 西汉双区壁 两个人开了三个小时的车,早就是饥肠辘辘,停车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饭馆祭了下五脏庙。 “老板,问你件事。”结账的时候何冲问道,“你们这在哪能收老东西?” “你是说古董?”饭馆老板显然经常碰到这种人,笑道,“现在可不好收了,以前不知道都当破烂往外丢,现在都知道赚钱,见有人收,农村人也要高价。” “这样吗?”何冲倒没想到此节,但也不在意,“没事,你告诉我就好了。” “那成,往东或者往南都行。”老板指着方向说,“现在他们来收东西的一般都去南边的何布村,说是东边的村子都收的差不多了。” 何冲顺着老板指的方向看去,往东走是连绵大山,而往南虽然也有山,但相对要少很多。 “成,谢谢你啊,老板。”何冲把饭钱一递,拉着周彤就出了门。 来到车里,何冲寻思了一会儿这才开车离开。 “不是去南边吗?”周彤见何冲走的方向是往东,好奇问道,“你怎么朝东走?” “恩,我想先去东边看看,指不定能遇到什么好东西。”何冲说道,“就当出来玩了,管他呢。” “行,听你的。”周彤倒没意见,对她来说去哪都无所谓,只要能跟何冲一起就成。 两人又开了近一个小时的车才看见村子,直接拐了进去,却让何冲当场就后悔了起来。 按理说现在都已经村村通路很久了,可这村子里还依旧是黄土路,家家有车不假,但都是自行车,连农用三轮车都不多,更别说其他的车子了,也是穷的可以。 将车开进村子里,找了个相对来说稳妥点的地方停好,何冲两人下来却是有点不知该从何下手。 “接下来干嘛?”周彤怯生生的问道,在一个陌生环境里人都会莫名的有些心慌,她此时也不例外。 “这个……”何冲也发愁,原以为来乡下就能收东西,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收,确切点说是该怎么开这个头。 “你不会不知道吧?”周彤见他这模样,心里更慌。 “知道知道……”何冲使劲回想着以前摆摊时听来的故事,“我们应该挨家挨户的喊口号。” “什么?这还有口号?”周彤倒是意外。 “也不是口号,我表达有误。”何冲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反正就是喊出声来,看我的就行了。” 说是这么说,但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何冲在心里盘算好了该怎么去问,可真到人家门口却怎么都张不开这个嘴。 “大哥,你家有老东西卖吗?”好容易拽住一个人,何冲好像做错事似的小声问道。 “神经病!”那人以为遇到个傻子,横了一眼理也不理就走了。 不止这一个,接下来连续遇到几个人都是如此,完全不听何冲说什么,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下可让何冲傻了眼,现在已经三点了,难不成今儿这一趟注定要无功而返不成? “诶?你是收古董的吗?”正在他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来了个大婶,上下打量着何冲,问道。 “对对!”听到这话,可把何冲给高兴坏了,“大婶你家有老东西要卖吗?” “有有,你跟我来。”大婶也给高兴坏了,叫着何冲两人就快步往回走,一边走着还一边喊,“又来收古董的了,大家快来啊!” 在不算太大的村子里,要有个什么事最基本的通讯方式就是靠喊,这大婶嗓门也是大了些,扯开嗓子一吆喝,半个村子的人都听见了,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村子的人都跟着出动了,不多会儿就把何冲两人给围在了中间。 “你看看我这个,我这个是古董。” “我这个花盆也是古董。” “我这个痰盂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 本来还一个都问不着的村子,转瞬间变成了古董的天下,几乎是人手一件叫着嚷着往何冲面前挤。 “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只要东西老,我就收。”何冲被吵的头都大了,没办法只能也扯嗓子开嚎。 好容易说服这些村民,何冲这才挨个的看着他们的东西。 结果所有人的东西看完,何冲只找到三件老的瓷器,还都是碗儿,并且都是民国时期最普通不过的老百姓用的土窑产品,再剩下的虽然不说是赝品,但这些村民却能拿着出来当老的想要卖给何冲。 见到这结果,何冲都快崩溃了,还真如那老板说的,这边的东西早就给搜刮干净了,一点都不剩。 费了牛劲才打发走这些村民,何冲跟周彤拖着疲惫的身躯朝车子那边走去,现在这情况只能往家赶了,留在这也没什么意义。 正走着,忽然看到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孩童在路上自己玩着,手里拿着根很细的铁棍,前面拗成个钩子,而那钩子正套在一个中间掏空的石盘上,一边看那石盘在地上被自己推着跑一边在笑。 正好跑到何冲前面不远却没瞅见前面的石头,‘噗通’一下给绊倒摔在地上,而那石盘则‘骨碌碌’的碰到何冲的脚上才停住倒在地上。 “小朋友,你有没有事。”周彤到底是女孩子,见状连忙上前将其扶起,不住的安慰着在哭痛的孩子。 何冲见状捡起石盘也想上前哄哄,可没想刚拿起这石盘他却是愣住了。 “西汉时期兽纹双区玉璧,材质为地方玉,其上雕有凤纹与饕餮纹……” 赶紧仔细看了看那石盘,表面早就已经被泥土封了个严实,甚至都有点融为一体的感觉,何冲大致比量了一下,直径大约在三十公分,厚度则是一点五公分左右。 本以为没有收货的地方,居然在最后时刻蹦出个高古玉来,何冲心中惊喜万分,最关键的是这东西居然还被人家孩子当成玩具满街滚着玩了,这要让那些古玩行的大佬知道了,非得气死不可。 “何冲,这小朋友摔得不轻,咱们给他送回家好不好。”这时周彤带着恳求的语气问道。 何冲正愁找什么理由去那孩子家里问问还有没有别的东西呢,此刻周彤的提议正中他的心思,又怎么可能不同意。 第二十七章 祖上欠的钱 这小孩的家离的并不远,没走几分钟就到了地方。 门是虚掩的,推门进院,首先听见的是狂吠的狗叫,看见的则是倚在墙边的农具。 “有人吗?”周彤害怕那守院的黄狗,在门口不敢再进,只能大声喊道。 很快,从里面的屋子里出来个戴围裙的年轻村妇,看年纪也就三十左右。 “大黄,闭嘴!”村妇恶狠狠的朝自家看门狗喝道,跟着看向何冲和周彤,“你们是……?” 还没等把话说完,村妇见自己儿子正擦着眼泪在周彤的怀里,知道肯定是闯祸了。 “你这孩子,又到外面胡作,看我不打死你。”那村妇佯怒,却又对周彤道歉,“这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我儿子是不是碰着你了?” 看来这家人的孩子经常在外面闹腾,不然也不会有此一问。 “不是的,大姐,你儿子在外面玩摔倒了。”何冲上前笑道,“我们看他腿都磕破了,便想把他送回来,免得伤口处理不及时再感染了。” “哎呀,这多不好意思啊。”听到这话,那村妇连忙不好意思的接过自己儿子,“两位是城里来的吧,来我们村找人?快坐,别站着,我去给你们倒水。” “大姐,不用忙活了。”何冲笑着制止,“这是你儿子的玩具,我给你放这了。” 何冲倒不是发扬风格,只是不想让人说他不问自拿,不管这是个什么,总要问清楚了然后买下来。 “嗨,这哪是什么玩具啊。”村妇还是给拿了俩马扎,笑道,“那就是我家腌咸菜的石盘子,有那边角的小地方压不着,我就用这个压。” 何冲眼中一亮,知道这东西在对方心里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这样啊。”何冲点点头,又说道,“我看这东西倒可以做镇纸,大姐你要是愿意的话能卖给我吗?” “瞧你说的,这破东西还提什么卖不卖,送给你就行了。”村妇摆手笑道。 “那不行,我们下来收东西都是明明白白的按物给价,怎么能不给你钱呢?”何冲拒绝道,“你看多少钱能卖给我?说个价就行!还有,大姐你如果还有同样的东西也可以拿给我,我都要。” “啊?你就是下午那个收古董的?”村妇此刻反应了过来。 “是,大姐,你看这样行不行。”何冲提议道,“我们俩今儿晚上也没法回城里了,给你两千块钱,连借宿带这东西的钱一共这么多,如何?” “太多了,不用。”村妇听到这话可给高兴坏了,他们一年倒头干农活才能赚两三万块钱,两千块都顶一个月的钱了,“我那缸里还有一个这样的石盘子,你等我去给你拿。” 很快,村妇从屋里又拿来了一个同样大小的玉璧,只不过这个要干净的多,上面的纹饰也能看的清楚。 得到这两件东西,何冲心里可乐坏了,只要回到滨海,就凭这俩玉璧,卖个十几万绝对不成问题。 “大姐,我想问一下,这石盘子你是从哪得来的?”何冲又问道,“还有什么其他东西吗?” 这种双区壁绝不可能只有一个,因为这是祭祀用壁,一般来说陪葬的多了能有几十个,少了也得是两三对,肯定还有更多。 “哎呦,这我可不知道了,小时候家里就有了。”那村妇回忆着,“我记得小时候听我奶奶说过,解放前有些人上山去挖什么坑,然后不知道怎么就没再出来,再之后我们就能从山上捡到这些东西。” “你们?你是说你们村的人都捡到过?还找的到吗?”何冲闻言立即兴奋了起来。 如果这位村妇说的是实情的话,那这边的山上肯定是有汉代的贵族墓葬,而那群人也肯定是盗墓贼,而这双区壁则是那些盗墓贼不知道怎么遗落下的,看情形还遗落了不少。 如果真能把被村民捡到的那些东西都收回来的话,自己可就不是发财这么简单的事了。 “哪能找到啊,说是闹腾的最凶的那会儿都给当祸害砸碎了,我家这俩东西是因为要用着腌咸菜给忘了才留到现在。”村妇顿时警觉起来,“你问这个干什么?这两个东西是宝贝吗?” “不,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搜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何冲明白对方说的那会儿是什么时候,顿感有些失望,讪笑一声便搪塞了过去,跟着又掏出两千块钱递给对方。 周彤在旁边看的奇怪,他虽不说很了解何冲,但也清楚何冲不会无故问这些,肯定是有什么原因,但现在这个时候也不好开口询问,所以只能先憋在肚子里了。 “你们俩先坐,我去做饭给你们吃。”村妇接过钱,脸上都快笑成一朵花了,早把适才的警觉抛到脑后,连忙起身说道,“我家那口子出去打工了,就我们娘俩在家,你们小两口放心住着就行了,几天都行。” 最后这话一出口,直接把何冲跟周彤搞成了俩大红脸,互相看看却又都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 何冲虽然不好意思,但很快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玉璧上,倒是周彤,低着脑袋红着脸,时不时的偷瞄一下何冲,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要不咱俩把车开过来吧。”渐渐的天色入黑,何冲这才提议道,“我看大姐家门口有个地方挺大也安全。” “恩,都听你的。”周彤颔首轻语,竟是娇羞无比,更加美丽。 何冲可是从来都没谈过恋爱,哪经历过这种情形,虽说不明白周彤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但他依旧看的眼都直了。 “呆子,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走。”见何冲一点表示都没有,周彤也是无语,直接挽住何冲的胳膊往外走。 “哦哦哦,走,马上走。”何冲的三魂早就飘出去了,此刻再被周彤挽住,更是连七魄都跟着跑了。 先将两块玉璧都放在后备箱藏妥,这才开车往那村妇家的方向开去,只不过去时的路不适合车辆通过,所以何冲只能绕了一下这才能到她家门口。 然而还没等到地方,在经过一座给人感觉足有五六十年历史的破黄泥房时,却突然从开着的大门里飞出来一把破烂的竹凳,正好砸在了何冲的车门上。 “卧槽,这可是别人的车啊!”何冲立马就急了眼。 “我告诉你们,今天要是不把房钱给我,你们就给我滚出去!你说你们祖上已经把钱还了,收据呢?我这可是有欠条,打官司我也不怕,快给钱!” 第二十八章 贫穷的三口之家 听到这话何冲感觉挺新鲜的,如果说是父辈借的钱肯定不会用‘祖上’这个词儿,既然用到了这个词儿那肯定就是三代以上了,换句话说最少也得有个六七十年的时间。 替自家祖上来要钱,这事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就算要恐怕也轮不到这一代人吧。 打量了一下这座黄泥房,还真不是一般的破,表面糊的黄泥早就剥落的不成样子,抬头看看房顶,那些瓦也是旧的,破损程度就更不用说了,很多地方都用木板代替。 “里面怎么了?”这时周彤也下来了,好奇的问道,“家里面吵架?” 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除了大骂外还有个女人阵阵的哭泣声。 “他们家吵不吵架我不管,砸了我的车就得给个说法。”何冲将竹凳拾起,昂首挺胸的就走了进去。 这家人没关门,甚至连虚掩都不是,直接就是敞开的,没有院子,进去就是屋里,何冲向里面看去漆黑一片,竟是连灯都没开,但里面却有道光束,想必是骂人那主儿打的手电。 “刚才谁往外扔的竹凳!”何冲也没客气,进去就大声问道,“没数了吗?” 何冲是冲着持手电那人问的,周彤紧紧的跟在后面,双手使劲的抓住何冲的衣服,似乎对黑暗有些恐惧。 “你特么谁啊!”持手电那人显然很是嚣张,也是没料到能有人从外面进来,直接转身怒道,“谁让你进来的!” 这一转身不要紧,手电光直接照在何冲脸上,更是晃得他什么都看不见。 “是你往外扔的?”何冲眯着眼皱着眉,这脾气顿时就起来了,“你能不能把手电拿一边去,你这样很没有礼貌!” “哎呀卧槽!还有人敢来教育我?”这人脾气更大,说着就想上前推搡。 虽然被手电晃的看不见对方动作,但何冲却没有丧失感官,相反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人的手正想来推自己的胸口。 何冲连会武功的黎启叶都不怵,又怎么会被这么个农家汉子吓着,一把就抓住了对方的手腕,跟着反拧微微上抬直接就让对方疼的翘起脚,再一推便见那手电的光束直接照到了房顶上,显是那人摔倒在地了。 “敢打我!”那人有些气急败坏,大骂,“槽尼玛的,你特么是他们家叫来帮忙的吗!” 周彤在后面虽然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但听这对话也能明白,不由得抓的更紧,何冲拍拍她的肩示意不要担心,这才让她稍微放松了些。 摔倒这人估计是在村里横行无忌惯了,一边骂着一边爬将起来,跟着就想冲来打何冲。 但他怎么可能是何冲的对手,一拳打过来,何冲躲开了,两拳打过来,又躲开了,等到第三拳的时候,何冲直接一脚踹在他肚子上,让这家伙来了个狗吃屎。 “没完了是吧?”何冲有些气恼,“一次两次的不还手,你自己没个数是不是?” 那人知道自己不是对手,爬起来再没敢动手,却是向门口挪着,似乎要走。 “行,曹德荣,你敢找人来,你给我等着。”那人一边挪着还一边威胁着,“还有你!你们都给我等着,有你们好受的!”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点好受的?”何冲一瞪眼,抬手又想打。 那人见状哪还敢再说,撒腿就跑了出去,直到走远了才又大喊:“你们都等着,我找人去!” 真是在哪都有恶霸,连这么个小村子里都不能例外,也真是让人无奈。 “坏了,忘了让他赔修车钱了。”何冲这才记起自己的真正目的,气的一拍大腿,“都让这孙子给气的。” 周彤在后面听的‘噗哧’一乐,刚想说话屋里的灯却打了开来。 两人都是一愣,向屋子里面看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满脸病容的躺在土炕上,旁边站着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年纪与何冲差不多大的男生,显然是一家人。 中年妇女不住的擦着眼泪,而那父子俩却是一脸严肃的看着何冲。 看到这两人的表情,何冲也不知怎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词儿来:正气凛然。 看看周围的陈设,何冲咂舌,暗道这家人也是过的够清苦了,整个家里居然空荡荡的没有几件东西,除了灶台和那口大锅,只有一个柜子和两把椅子,这哪是现代人该有的生活。 不过何冲倒是留意了下那柜子,样式来看居然还是个万历柜,只不过表面早被灰尘覆盖,毛毛糙糙的看不出是什么木质,但应该是有点年头的东西了。 至于那俩椅子,也挺让何冲意外的,竟然是圈椅,看起来也有年头了,要知道这种款式的椅子在以前不是普通人家用的,怎么也得是有点身份的人才会用,实在不知道这家人怎么会有。 只不过那俩椅子也是弄得脏兮兮的没有半点光泽,只是看着就不觉得是好东西。 何冲虽然能看出这三样是老物件,但不太在意,这种东西在民间不说很多却也不少,一般都是当地的杂木做的,并不值什么钱。 “那凳子是我们家的,打到你的车了吗?”那年轻的男子率先开了口,表情非常认真,“你放心,需要赔多钱我一定会赔给你的,不过希望你能给我点时间。” “咳咳咳……”躺在炕上的中年男子也开了口,不过他是先一通咳嗽后才出声,“你们放心,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我曹德荣父子从不食言,一定会赔给你的。” 听到这话倒让何冲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家人居然如此秉直,这气节倒有点像古代的那些大儒。 但何冲怎么可能让这家人赔钱,看对方家里的模样,是个有良心的人都不会开口答应,更不用说扔东西的还不是这家人。 “不用不用!”何冲连忙摆手,“而且又不是你们丢的,回头我去找那人要。” 这家人没说话,但能看的出来,他们明显是松了口气。 都有些不忍心再在这待下去,何冲跟周彤俩赶紧走了出来,但他们却发现这家人的电灯随着他们的走出同时也给灭掉了。 “这家人也太节约了吧。”上了车,何冲感叹,他以前觉得自己家就够穷了,没想到还有更穷的人。 “你不看看人家什么情况吗?”周彤倒是善解人意,“要不咱们帮帮他们吧,怪可怜的,还有刚才那个人,明显是来欺负人的嘛!” “也行。”何冲同意道,“先回去吃饭,完事在来瞧瞧究竟啥情况。” “大姐,我问你件事,那边有个姓曹的人,他家是遭什么难了吗?”吃饭的时候,何冲问道。 第二十九章 我只是来收古董的 “你是说曹德荣他们家?”村妇显然没料到何冲居然还知道自己村里的情况,“你认识他们?” “倒不认识,只是刚才去赶车的时候看到他们家里吵闹的厉害,好像有人在逼他们的债。”何冲说道。 “哎,也是造了孽了。”村妇说起这事先是长叹一口气,这才娓娓道来,“这家人以前的日子虽不说过的富裕,但也不是说差,他家孩子叫曹阳,学习也好,大家都认为他肯定能成为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可是两年前,曹德荣得了一场重病,这一家人为了给他治病,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包括房子。” “什么?今天去讨债的人就是要那黄泥房的钱?”何冲一愣。 “那是他们家以前的房子。”村妇摇头,“他们两口子家在村子的另一边,现在这房子原本是曹德荣他母亲住的,他母亲先病死了,然后他又病了。” 听到这何冲才知道为啥这一家人会住在这破房子里,感情是把自己房子卖了以后搬来的,怪不得家里空空荡荡的,肯定是把东西都卖了,剩下的是没人要所以才留了下来。 “那城里的医院多贵啊,他们一家人好容易凑够了医药费,总算是把手术做了,这才保住了命,但连院都不敢住就回来了。”村妇继续说道,“可惜了曹阳那孩子啊,学习是真好,也孝顺,可就他家这情况,哪有法去上大学,就算能去他也不肯,他这孝顺劲十里八村的都知道,肯定不会扔下他爹不管自己去上学的。” “那个要债的是怎么回事?”何冲皱眉,“我在门口听见他们说什么祖上?” “要不说造孽吗?”村妇提起这事也挺气愤,“我们村叫马家村,全村有一大半都是姓马的,曹家虽然在我们这也很久了,却是好早之前举家迁过来的,听老人说他们家以前还是在朝廷里面当官的,也不知道真假,反正后来就穷了。” 这村妇知道的还挺多,不过何冲倒明白了为什么曹家会有万历柜和两个圈椅了,感情是官宦之后,估计这父子俩个性如此秉直也是因为祖上的原因。 “解放前曹德荣的太爷爷跟马开安家的祖上借了点钱重新盖了房子,就是他们现在住的那间,结果不知道怎么弄的,马开安突然在最近找到了当年的借条,硬是说他们家没还当年借的钱,要他们连本带利的还钱。”村妇明显觉得曹家太委屈,说起来都带着个人情绪在里面了,“你说这都多少年的事了,就算真没还,还值得出来要?再说了,人家都那情况了,他也开得了这个口?反正我是绝对不忍心去要的。” “曹家答应了?”何冲也挺鸣不平的,“我看那两父子个性挺倔强的,不会答应了吧?” “怎么可能答应,真要答应了还能这么闹吗?”村妇再叹气,“这曹家人吧极重信誉,说是他们的祖训,只要答应了就算撞南墙也给办到,但这事明摆是马开安在讹钱,曹家人又不傻。” “那怎么办?这个叫马开安的也知道他家情况,就算天天闹也要不来钱啊,总不能把人卖了吧?”何冲问道。 “其实吧,我们都知道,那个马开安是看中曹家老宅的那块宅基地了,所以才想出这个辙,想不费一毛钱给弄到手,你说他也不怕损阴德。”村妇愤愤不平的骂道。 听到这何冲就全都明白了,现在看来曹家和自己倒有些类似,而那个马开安则和李航是一路货色。 俗话说同是天涯沦落人,要换别的事何冲可能不会管,但这个事都引起强烈共鸣了,那必须得管。 吃完饭,何冲还没动,周彤反倒坐不住了,催着何冲去曹家,说是怎么也得帮着这家人渡过难关。 其实不管是谁,只要是有良心的人,看到如此困难的家庭都会忍不住伸出相助之手,也就马开安这种混蛋才会趁人病要人命。 村妇说完事情原委频频嘱咐他俩不要多管闲事,说是马开安不是好东西,平时在村里霸道的紧,没人敢惹他们,故而何冲他俩借口出去散步才出来的,也免得让人家担心。 重新来到曹家,这回大门是紧闭的,但里面灯还是没有打开。 “有人吗?”何冲敲了敲门。 等了半天也没动静,只能再度敲敲,这次却是很快就有了回应,只不过太激烈了些。 “马开安,我家祖上早就把钱还了,我们是绝对不会把房子抵给你的,有本事你把我们全家都杀了!”突然,大门打开,曹阳怒气冲冲的朝着门外吼道。 “呃……”何冲有点尴尬,连忙解释,“我们是刚才来你家的那俩人,没有恶意。” 听到这话,只听里面响起了拉灯绳的声音,电灯也随之亮了起来。 “对不起,我还以为是马开安又回来了。”曹阳满脸的歉意,“你们有事吗?” “我们俩只是想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何冲笑道,“可以进去吗?” 曹阳侧了侧身子,将两人让进屋子,里面还是之前那模样,只不过曹阳的母亲已经止住了泪水。 “家里脏,委屈二位了。”曹阳的母亲红着脸,赶紧用衣袖擦了擦那两张太师椅,“快请坐。” “没事。”何冲拉着周彤坐下,“我们听那边的马大姐说了你家的情况,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管开口,只要能帮到的我们一定帮。” 何冲非常诚恳的说着,周彤是个很感性的人,在旁边早就红了眼圈。 “多谢二位的好意。”曹德荣咳嗽几声,挣扎着坐了起来,曹阳连忙上前扶着,这才继续说道,“我们家虽然穷,但几分骨气还是有的,而且无功不受禄,不敢奢求两位的帮助。” 宁死不食嗟来之食,何冲一直以为这句话只是描述古人的气节,没想到现代社会也会有这种人的存在,虽然有些食古不化的感觉在里面,但仍叫人肃然起敬。 “你误会了,我可不是想让你们吃白食。”何冲突然话锋一变,指着两把圈椅和万历柜说道,“我是来收古董的,想必下午你们也听说了,我之前来的时候见这三个东西是老物件,而且价值不低,所以想收回去,换句话说我们属于正常买卖,不存在施舍与否。” 周彤本来还在发愁怎么才能劝这家人接受帮助,哪想到何冲居然这么说,心里不仅竖起了大拇指,暗叹何冲好会变通。 “怎么样?这三件东西可是值不少钱,你们是不是要卖给我?”何冲继续问道,“你们一家人商量下吧,我们在外面等消息。” “何冲,这三件东西真的很值钱吗?”出了门来,周彤好奇问道。 第三十章 是借不是卖 “东西是老的没错,但恐怕不会太值钱,能卖一两万就撑死了。”何冲说道,“应该都是杂木的东西,保存的也不是太好,虽然不缺损,但没纹饰传承也不清,这种东西向来卖不上高价。” “那你刚才说的只是为了安慰他们喽?”周彤还挺聪明。 “不然呢?你看这两父子的拧劲,怎么可能接受咱们的好意?”何冲笑道,“不变通一下怎么行,总不能看着他们一家这么苦下去吧?” “你真善良。”周彤眼眶更红了,甚至还有几分要落泪的意思,但脸上却都是笑容,深情的看着何冲。 两人在门外情意绵绵的,里面的曹家却不断的传来低沉的争吵声,但也就是五分钟,曹阳再度开门将两人请回了家里。 “我知道二位是为了让我安心才说这三件东西是宝贝。”开场的第一句话曹德荣就道出了何冲的用意,“我先谢过两位了。” “大叔你不会还不接受吧?”何冲这就犯了难,如果对方继续坚持原则到底的话,自己可就真没辙了。 “我接受,不过不是卖这三件东西给你,而是借。”曹德荣继续说道,“我们家跟你借钱,以后按照最高的利息一并还你,曹阳今年要考大学了,我不能耽误了他的前途啊。” 说完这话,不止曹阳的母亲,就连曹德荣也忍不住落下了泪来,他们深知儿子的性格,但他们更知道儿子的前途更重要。 “成,我同意。”何冲点头。 只要肯接受就行,管他是借还是卖,这都是将来的事,以后还保不齐什么样呢。 “只不过有一点我真没说谎,这三件东西的确是老东西,我也的确要收走。”何冲笑道,“我给你们家十万块,你们再到滨海中医院找一个叫张金生的医生,就说是何冲说的,让他给安排最好的病房,大叔在那安心养病就成。” 听到这里,曹家人才知道何冲所谓的帮忙究竟是什么,感动的曹阳和他母亲‘噗通’就给跪了下来。 “恩人啊,这大恩大德我们曹家就算当牛做马也报答不完。”这母子俩哭着感谢。 “别别,这不折我的寿吗?”何冲赶紧把他俩扶起来,“都说了是公平交易,而且刚才大叔也说了是借钱,你们可别这样。” “是啊,只要你们一家人健康高兴的活下去,以后的事都好说啦。”周彤也跟着抹眼泪,点头道,“到时候我帮你们在中医院附近租个房子,曹阳在那复习功课迎接高考就行了,当然了,这也是算在借的钱里。” 周彤还挺机灵,连忙在后面把话补上,唯恐这家人再不接受。 这让曹家更感动了,一家人也终于露出了笑容,曹阳的母亲更是急的难受,说家里什么也没有,也没给两人喝点茶云云。 “喝茶就不必了,我先给大叔号下脉,我也是中医,说不定在病情上也会有帮助。”说着何冲便坐到了炕边上,伸出右手轻按在曹德荣的手腕上。 周彤在旁听的一愣,她从来不知道何冲还会医术,此刻闻言觉得何冲更优秀了,眼神里的深情也更浓了几分。 曹家人两年了都是愁云连绵,没想到突然就来了好运,就好像中了彩票的运气,见何冲这么说,所有人俱都不敢说话,等着何冲给瞧病。 曹德荣是肝脏不好,之前手术切除了一部分,但因为后续的休养没做好,导致现在又有了复发的痕迹,何冲没去管病发的原因,直接跳过去看了下神之中指给的解决方式。 “这样也行?”看到治疗的方法何冲有些意外,原来自己的雷灵之力就可以治,只不过凭他现在的能力做不到立即痊愈,只能先用能力梳理一遍然后配以中药调理才行。 有了办法就好说,何冲当即要来纸笔,先是写下了药方交给曹阳,让他找到张金生后把药方交给对方,随即便开始对曹德荣开始了梳理。 神之中指虽说之前解释了雷灵之力,但何冲总觉得还有许多用处是他不知道的,就比如说眼前这个情况,从来没听说雷电能治病的。 不过这都是次要问题,只要管用就好,何冲再度搭上对方的手腕,意念催动着丹田的雷灵之力进入到对方体内开始了梳理的过程。 这次何冲用起来更得心应手,并且能清楚的感受到雷灵之力比之前要多上不少,那条白链也粗了一些。 “怎么样?”半小时后,何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问道,“感觉如何?” 何冲这次学乖了,没有把雷灵之力全部用完,留了大约有三分之一在体内,所以体能也保留了不少。 “刚才身上有些发麻。”曹德荣活动了下身体,跟着居然很顺利的就坐了起来,“现在舒服了许多,明显感觉不一样了。” 见到这情况,曹阳和他母亲也都欢喜不已,本以为要等到去医院才会有起色,哪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变化。 “明天早上我就去银行给你们办张银行卡,在里面存上钱。”何冲说道,“只不过你们家这柜子和椅子我可都得拉走,说了得买就一定得买。” “小兄弟,这三件东西不值钱,你要喜欢就拿走,你的恩情我们一辈子都记着。”曹家人哪肯再提买卖的事情,忙说道。 两方为这事算是有了小分歧,但还不等继续争论下去,却听到大门被人猛的踹了开。 “就是这!”门口出现了马开安那狰狞的面孔,“好啊,打我那人也在,上,给我打!” 话音一落,从他后面又冒出来俩人,满脸的凶气,手里都拿着木棍,显然是这周围的村霸类的存在。 曹阳怎么可能让这些人伤害自家的恩人,双手一张就想拦住对方,可谁想何冲比他更快,只是一个闪身就到了那三人的面前。 “你们真以为自己无敌呢!”何冲见到马开安就觉得自己见到了李航,瞬间就把怒气值涨到了顶点,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抬脚就给踹了出去。 另外两人本来还气势汹汹的,见这情形反倒有些傻眼,似乎马开安没说这人如此凶悍啊。 “看什么看!”何冲的气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平下来,伸手又拽住一人,一巴掌抡在脸上,大骂,“我让你们欺善怕恶!” 这俩人的命运比马开安还惨,何冲在他们身上一顿暴踹,差点没给这俩人打出屎来,这才停手。 “打人啦,曹家欠钱不还打人了,没天理了啊!”本以为马开安能消停,可谁想这家伙居然就地撒泼打滚,更还大喊大叫了开来。 第三十一章 泼皮滚刀肉 啥叫泼皮无赖,这就叫泼皮无赖,啥叫滚刀肉,这就叫滚刀肉。 能欺负的人使劲欺负,一旦吃了亏就撒泼打滚,反正是自己绝对不能吃亏,至于脸面什么的……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马开安就是典型的泼皮滚刀肉,他在地上和泼妇一样打滚撒泼了半天,结果全村没一个出来看热闹的。 想起那位马大姐给的评语,何冲知道这些村民平时对他也都膈应的很,只不过是不愿与这人起争执就是了,所以此时也没人会来帮他的。 虽说不怕这人,但看着他这么闹腾也不是个办法,何冲还真有些头疼。 “行了,行了,别在那跟个老娘们似的闹腾的,丢不丢人你。”何冲被闹的心烦,直接喝道,“不就是要钱吗?他们家的钱我出了,你说吧,欠你多少!” 听到这话,马开安立马就好了,一个骨碌爬起来,不哭也不闹,还嘿嘿直笑。 “这可是你说的,我没逼你。”对马开安来说,钱和宅基地最好都得着,实在不行得一样也成。 “对,是我说的,别磨叽,说多少。”何冲懒得跟这人废话。 “之前曹家欠我们家二十块现大洋,我问过了,现在一块大洋能卖八百,你得给我两万块!”马开安很是得意的说道。 “二乘以八是十六,你小学毕业了吗?”何冲骂道,“四舍五入也没你这样的吧?” “什么叫四舍五入?”马开安显然是没念过书,一脸的迷糊,“我不管,反正我就要两万,你给不给?不给就拿这宅基地抵债。” “知道了,明天中午来拿钱。”何冲不耐烦的摆摆手,“滚吧,别来烦我。” “你答应了?”马开安见状大喜,“你可别想跑,就算跑了也没事,反正他们曹家人跑不了。” 何冲在门口大发神威,可把周彤给看的迷住了,瞧那模样就算让她马上委身下嫁恐怕也能答应了。 这事就算这么结了,马开安这种人很好打发,只要满足了他的要求便不会再纠缠,拉上他带的那俩人哼哼唧唧的离开了曹家。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何冲不禁冷笑,就为了两万块便把曹家人逼的快走投无路,马开安这人也是够混的。 “小兄弟,你不应该给他钱,我们祖上早就还清了。”曹德荣等何冲回来激动的说道。 “大叔,这是权宜之计,以后我会让他连本带利的全吐出来,放心吧。”何冲这才叫安慰话,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村子,他哪有本事让个地头蛇弯腰折服。 总算是把曹家人给安抚住了,何冲跟周彤两人回到了马大姐家里。 本来何冲还猥琐的以为两人能睡一屋里,结果聪明的马大姐很知趣的给安排了俩屋子,反正人家里屋子也够多,这让何冲有些小失望。 “明儿得找人来搬那柜子和圈椅,还得找车来把曹家人送到滨海去。”睡觉前何冲跟周彤在外面聊天,愁道,“找谁好呢?” 这事的确挺难为人的,何冲虽然有点小钱了,但人脉却不咋地,尤其还这么远,哪有人肯伺候自己。 “交给我吧。”周彤神秘一笑,跟着便起身打电话去了。 何冲没去听她打电话的内容,也没偷听的嗜好,只是过了不久周彤便一脸高兴的坐了回来。 “明天一辆货车来装你要的三样东西,我又叫了辆七座商务来拉曹家三口。”周彤邀功道,“我表现这么好,你是不是应该表扬一下我呀?” “这么厉害?”何冲惊讶,随即笑道,“必须表扬你,新时代的好少年,我是无以为报了,来,让我抱一个表达谢意吧。” “去你的。”周彤娇媚的横了一眼躲开了何冲的魔爪,却是笑声连连的跑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喽,明天你不是说要早起去镇上的银行取钱吗?” 何冲看着周彤使劲咽了下口水,他是真想不明白当年柳下惠是怎么做到坐怀不乱的,反正自己是没这个本事。 但可惜,自己也没那个本事将对方拿下,只能长叹一口气也老实的回屋梦周公去了。 第二天一早,何冲开车去了北磨堂镇,随便找了家银行办了张银行卡,往里面转了十万块钱,又提出了两万的现金,这才返回那村子。 周彤找的车果然给力,才上午九点多便到了这里,不过周彤没露面,说是不方便,而那些人也是直接打电话找的何冲。 不仅如此,来的人都对何冲客气的要命,就好像是他们的上司一般,这倒让何冲对周彤的家世有了些好奇。 先是将万历柜和两把太师椅搬到货车上固定好,然后将曹家三口人送到商务车上,把自己的电话和办好的银行卡交给曹阳,让他到了滨海就给张金生打电话便成。 分别交代好两辆车的司机需要去的目的地后,何冲这才让他们离开。 很快便到了中午,马开安晃晃悠悠的来到了两人面前,不过他这次只是自己,并没带其他人。 “你还真没跑啊?”见到何冲,马开安也是挺惊讶的,“原来还真有你这样的傻人,我就奇怪了,曹家是你什么人啊,你居然连钱都给他们出。” “你哪来这么多问题?”何冲冷冷的看着他,“别废话,拿钱滚蛋。” 说着何冲将两万块钱丢在地上,看着他去捡。 这种方法的确有些侮辱人,但对待马开安这种混蛋就不能用正常的方式来。 “行,反正有钱就行,我才懒得管你们。”马开安完全没有尊严,开心的捡起钱,笑嘻嘻的说道,“走喽。” “等等,借条呢。”何冲却突然叫住他,“还想再拿着借条讹一回吗?” 马开安提都没提借条的事,显然是想赖过去,何冲却看透了他的心思。 “什么借条?没有啊。”马开安又耍起了无赖。 现在曹家人都走了,何冲也没了顾忌,冷笑一声走上前去。 “没有是吧?”何冲再度问道。 “没有,我不知道什么借条。”马开安一脸的无辜相。 何冲也没多说话,只是点点头,却忽然如闪电般拿住了对方的胳膊,双手一错,只听‘嘎嘣’的声音出现,马开安当即痛苦的嚎了起来。 “借条呢?”何冲非常淡定,“还没有?” “有,我有……”马开安疼的浑身冷汗,他此时哪敢说没有,赶紧从身上把那张已经泛黄的借条拿了出来。 何冲接了过来,连看都没看,他只用神之中指查验了一下便知道是对的,随即揣进了兜里。 “刚才这一下是给你的教训。”何冲却没打算结束,“接下来是你砸坏我车的赔偿。” 话音一落,何冲突然又抓住对方另一只胳膊,微一用力也给生生的掰折了。 马开安当即就跪在了地上,那嚎叫声和杀猪没什么两样,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不是何冲心狠,实在是像马开安这种人太招人恨,其实这个场景是何冲无数次幻想着要用在李航身上的,只不过此刻在马开安这做了一遍演练罢了。 第三十二章 探望 三小时后,何冲终于回到了滨海,他的第一站自然就是回家。 万历柜和圈椅是直接送到何冲家门口的,司机和搬运的工人一直都在那等着,直到何冲回来。 当然这些人也不会白等,何冲早就给了足够的钞票,这种不用干太多活还能赚钱的买卖谁都愿意干。 招呼着人小心的把三件东西全都搬回自己家里,何冲跟周彤和瘫了似的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这一天确实太耗心神,早上起的早,折腾一上午又开了一下午的车,换谁都得疲惫不堪。 “我家不太好,咱们先休息会,等下我送你回去。”何冲看着自己的家倒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谁都有自尊心,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薄弱的一面。 “不会啊,我觉得挺好,很温馨。”周彤却笑道,神色没有半分做作。 何冲知道对方心意,也没多说什么,两人休息了一会儿终于是缓过了劲来。 “对了,何冲,你不去中医院看看曹大叔怎么样了吗?”周彤问道。 “是啊,我怎么把这事忘了。”何冲一拍大腿,“走,咱俩先去医院我在送你回去吧。” 有了事情做,两人也没磨蹭,赶紧起身开车前往中医院。 正如何冲之前说的那样,曹阳到了滨海用手机给张金生打去了电话并转达了何冲的意思,这个张金生立即就和打了鸡血似的帮忙安排好了全部,何冲到的时候他们一家正在里面和张金生聊着天。 何冲也跟曹家人聊了会,见张金生对自己使眼色,明白是有事说,跟着他出了病房,周彤则还在里面说着话。 “住院费什么的回头我给他们掏吧。”何冲出门先说道,“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 “这都是小事,你那个药方我也看见了,真是太牛了。”张金生一脸的羡慕,“为什么你开出的药方总是出人意料却又都是绝顶的好方子?” “咱们老祖宗的智慧比咱们要强的多,许多东西都失传了。”何冲说道,“回头找时间我把你那些难题再写几个出来,就当是对这件事的报答了。” “真的?太谢谢了!”张金生感动的要死。 “当然。”何冲笑道,“没什么事我进去了。” “别别,你瞧我这脑子,我是要跟你说别的事。”张金生赶忙拦住他。 “还有什么事?”何冲奇怪的问道。 “全老身体的弹片取出来了,虽然还在住院,但已经没有大碍了,你不去看看吗?”张金生问道。 “取出来了?”这让何冲有些意外。 “是啊,那天到医院拍片后发现弹壳居然只是在皮下的肉里,直接开了个小口就取了出来。”张金生说道。 听到这话何冲就明白了,知道是雷灵之力的功劳,笑道:“那成,全老爷子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去看他。” “就在我们医院啊。”张金生指了指旁边笑道,“不远。” “好,等我先下去买点水果。”何冲说着就跑向电梯。 在医院旁边的小店里买了个贵的要死的果篮,在张金生的指引下,何冲来到了全博平所在的单人病房。 “全老爷子,我来看你了,身体感觉好些了吗?”进到病房里,何冲笑着问道。 全博平这会儿正在一脸无聊的重温着今天的报纸,至于那天的中年女子则在旁边玩着手机。 “小何!”全博平精神好的不得了,红光满面的,看见何冲来了,笑呵呵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来看我了呢!” “怎么会呢。”何冲将果篮放下,笑道,“这几天实在是事太多,全老爷子别介意啊。” 那中年女子看到是何冲来,高兴的都和看到亲人一样,又搬椅子又给倒水的。 “我听说是你救了我?还累的晕倒了?”全博平有些心疼的看着何冲,“辛苦你了,小何,谢谢啊!” “全老爷子,你说什么话呢,我不爱听了啊。”何冲佯装不悦,跟着又笑道,“当时那个情况,我不尽全力抢救你,难道看着你送命啊?” “好好,眼力高,还会高超的医术,你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啊。”全博平笑道,“雅卉,你找个酒店订桌菜,咱们晚上请小何出去吃饭,好好谢谢人家。” “那不行,你别想拿小何医生来做挡箭牌溜出去,这身体还没好,不能到外面随意走动。”全雅卉虽然很听自己父亲的话,但遇到这种原则问题还是很坚持的,“不信你问问小何医生还有张医生。” 何冲还有张金生听到这话只能是笑笑,毕竟人家是为了自己父亲着想,他们也没法反驳。 “哎,在这躺着没事也闷出病了。”全博平见自己的阴谋没得逞,一脸的失望,随即想到什么,又问道,“小何,其实有件事我早就想问你了,之前为什么感觉你很缺钱似的,是有什么困难吗?” “确实是很缺钱,因为那时候正好遇到了件麻烦事,所以才拼命的凑钱。”何冲也不隐瞒,点头说道。 “方便说吗?”全博平显然对何冲的困难很在意。 “没什么不方便的,其实就是我让人给下了圈套坑了。”何冲随即把自己与李航之间的事情说了出来。 何冲以前不说这事是因为没人可说,但不代表这事不可告人,再加上他心里也是憋屈了很久,此刻就好像有了宣泄口一样全都讲了出来。 “竟然还有这样的混蛋!”全雅卉率先气愤道,“小何,这件事回头我跟你叔叔说一下,让他给你解决!” 全雅卉口中的‘叔叔’自然就是她老公,想必在滨海是有一定能量的人物。 “是啊,这种人必须严惩才行!”全博平更是生气的说道。 “多谢全老爷子还有全阿姨的好意。”何冲居然婉拒了,“只是这件事我想自己解决,我绝不会这么轻易算完的。” 张金生在旁边听的脸色已经有些变化了,因为他太清楚全雅卉的丈夫在滨海有多大的力量,如果他肯出手,那基本没有解决不了的事,而全雅卉这句话则是给了何冲一个承诺,一个谁都想要却又得不到的承诺。 第三十三章 占了个大便宜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件事,何冲本就想自己去解决所以也不愿说太多搞的好像自己没办法一样,而对方则是不想让何冲太多烦恼。 张金生因为医院有事情先走了,何冲跟全博平俩忘年交则一直在聊古玩,直到周彤打来电话才离开。 这一耽误时间就到了傍晚时分,何冲本想送周彤回家,可后者非得先去给他买个电话。 原来离开医院时何冲又将手机给了曹阳,周彤不想联系不到他,这才逼着去买,说是把要还给何冲的钱给他买电话,权当还钱了。 何冲也不是太在意这点钱,也不想让周彤为这点小事不高兴,便和她一起去了手机店,在周彤的要求下,何冲拿了部当下最流行的爱疯x,然后又重新办了张卡。 再度回了趟医院跟曹阳把手机卡换了回来,这才能真正离开。 不过周彤没有让何冲送,反倒是她送的何冲,至于车子上的砸痕也没让何冲操心,说是她自己就能解决了,一切都是小意思。 回家后随意扒拉了两口饭,何冲实在是有点熬不住,一头闷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翌日,正好也是周六,何冲本来还想去逛逛古玩街的地摊,顺便拿着那俩双区壁出去卖掉,但临走前看到那三件让自己家几乎没了空余地方的大物件,反倒停下了脚步。 “还是先整理一下这仨大家伙吧,卖也得整的好看点才行。”何冲翻出以前买的酒精,又找好几块纯棉的抹布,准备开始深度清理。 这种老的木质东西不能用水,一旦沾水就属于破坏,更不能用角磨机一类的器具去打磨,哪怕是软软的抛光轮都不行,因为这样直接就破坏了表层的包浆,所以只能用纯棉的抹布蘸着酒精一点点的擦出来才行。 这工程可不小,何冲上午开始干,中间还出去又买了次酒精,一直忙活到下午才结束。 看着清理干净的万历柜和圈椅,何冲忽然有些迷茫起来,可是也巧,正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何冲,在干嘛呢?”是周彤打来的,“一天都没联系我,是不是把我忘了?” “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啊。”何冲赶忙解释,“我今儿干了一天活,把昨儿拿回来的三个大家伙清理出来了。” “真哒?你好厉害。”周彤夸奖道,“怎么样?清理出来能好看些吗?” “似乎不止好看这么简单,你稍等我会儿,我检查一下。”何冲越看这三件东西越觉得不对。 何冲走上前,满脸的疑问,慢慢的伸出右手中指戳到了那万历柜上。 “万历柜,材质为海南黄花梨,明代晚期制造……” 看到这段介绍何冲傻眼了,赶忙又去戳另外那两把圈椅,结果也是明代晚期的海南黄花梨做的。 “你说什么?检查什么?你生病了吗?”周彤没听懂何冲的话,却听不到回音,有点着急,“何冲你说话啊,你怎么了?” “周……周彤……”何冲的话都说的有些不利索了,“我好像占便宜了,而且是占了大便宜。” “什么?你在胡说什么呢?”周彤听的一头雾水。 “那个柜子和两把圈椅……”何冲使劲咽了下口水,这才费劲的说道,“居然是海南黄花梨的。” “那是什么?很值钱吗?”周彤根本不懂。 “这么跟你说吧。”何冲脑门已经见了汗,“去年的佳士得拍卖,一对普通的圆角柜拍了两千多万的价格,虽然那是在国外,但就算是国内拍卖也不会少太多。” “这么多!”周彤惊讶,却似乎没被吓住,好像这些钱对她来说并非高的可怕。 “是啊。”何冲说道,“我们可是捡了曹家一个大便宜啊,一开始我以为这三件东西是杂木的,哪想到居然海南黄花梨,怪不得他家这么多年唯独留下了这三件东西。” 曹家迁到马家村最少也有一百多年,家里的东西早就没剩多少,但唯独这三件留了下来,估计也是他们祖上知道这仨都是海黄做的所以才没丢掉,只不过到了曹德荣这一代不知道就罢了。 “这么说的话,这三件东西也能卖两三千万喽?”周彤首先想到的却是何冲,“这么说你马上就能成为千万富翁啦?太好了,你等我给你找买家,我认识个人,就喜欢收集这些古玩,他要知道你有这么好的东西,肯定会高价收购的。” “啊?你确定?”何冲被说的发懵,暗道这丫头居然连这样的买家都认识,还真是不简单。 “百分百没问题,这叫海南黄花梨是吧?行,你就等我好消息吧。”说完,高兴的周彤居然直接把电话给挂了,看样是特别着紧给何冲找买家的事。 何冲手里攥着电话,看着眼前的三件大宝贝,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十万块钱换回来千万的回报,实在是有点太吓人。 既然知道了这仨是好东西,何冲可不敢再和之前那样无视了,赶紧又仔细的擦了一遍,边边角角的都给擦到了,保证一点灰尘没有,跟着又在旁边画上警戒线,并写下‘禁止进入’的标语才算满意。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何冲晚上觉都有点睡不踏实,起来看了好几回,好像怕那仨东西跑了似的。 周日何冲倒是去了古玩街,可惜在地摊区什么东西也没发现。 本来他还想到宝来斋把双区壁卖给富金有,但转念一想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不能去追着对方跑,而应该反过来让对方追着自己,这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有了这个想法,何冲干脆就直接回家去了。 又过了一夜,周一上午何冲去了趟医院,看望了一下两个病房里的病号。 全博平就不必说了,身体好的很,至于曹德荣虽然还很虚弱,但康复也不是遥遥无期,只要精心疗养就能痊愈。 何冲找到张金生,先是给他又解答出了三道难题,跟着才拜托他帮忙给曹阳找间学校备战高考,然后再给曹家人在附近租个房子。 将这些事处理完,何冲这才离开了医院准备去卖自己的双区壁,只是这次他没有选择去古玩街,而是去了离中医院不远的一座古玩城。 第三十四章 龙泉窑瓷盘 滨海市的古玩城有好几个地方,但只有古玩街最为鼎盛,是以大部分滨海古玩爱好者都喜欢到那里去逛。 可是这样不代表其他的古玩城就不好,此刻何冲去的这个名叫嘉盛古玩城的地方就是个除了古玩街外最好的选择。 “老板,收东西不?”何冲进到一家看起来不小的古玩店喊道。 “不收!”哪想到回应他的却是个非常不耐烦的声音。 何冲眉头一皱,向内看去,却发现一个身着唐装约有五十来岁的男子正满面怒容的看着自己,他手里拿着个梅青色的大瓷盘,而在他对面则站着一位穿着一身名贵休闲装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也在看着自己。 “周总,咱们继续说这东西,不用管他。”唐装男子重新看向自己面前的那位,瞬间展现出一脸的谄笑,“这件龙泉窑百分之百到宋代,而且价格合适,您也是行家,心里应该很清楚啊。” “这件东西我看着是不错,但我还是觉得等着我请的那位专家到了再看看比较好。”休闲装男子周总微一沉吟说道,“多少钱是小事,打了眼这心里就太不舒服了。” “嗨,周总,瞧您说的。”唐装男子笑道,“咱们都是老交情了,您在我这买了这么多东西,我王冷阳什么时候坑过你吗?” “这倒是。”周总点点头,“以前那些东西确实都没什么问题。” “所以说啊。”王冷阳继续打着强心剂,说着将手里的瓷盘翻了过来,“您看这底胎,干爽利索,要是没这千年的时间能到这程度?还有修足,凭现在那毛躁的心态,能做到这么利索?” “的确如此。”周总感叹着,“咱们老祖宗的智慧真是伟大啊。” “谁说不是呢!”王冷阳知道这单生意基本是成了,“这东西要放拍卖行,最少也得五十万起拍,成交价翻五番都不过分,我就收您四十五万,绝对是超值,周总你就甭犹豫了。” 那个周总先是接过瓷盘仔细看了看,跟着又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随即一拍大腿:“得,我要了,像你说的,咱们都是老交情了,我相信你。” 王冷阳听到这话,立马喜上眉梢,乐呵呵的就到后面找来个礼品盒,里面都是软棉填充,空间正好能装下这瓷盘。 虽然一来就吃了个闭门羹,但听到说是宋代龙泉窑的东西何冲还是凑了过来,可真的近距离看到实物后却微微的皱起眉头。 因为凭他此刻的眼力来看,居然觉得这个龙泉的瓷盘似乎是有一点别扭。 “呃……我能看看这个瓷盘吗?”何冲小心的问道。 那个周总显然心情不错,笑呵呵却很仔细的把瓷盘放在桌子上,说道:“看吧,不过仔细点别碰着。” “谢谢。”何冲点头,但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越看越是觉得有些别扭。 有些不敢确定,何冲干脆拿了起来,神之中指碰到那盘子上,脑海中立即出现了介绍的文字。 “龙泉窑,瓷盘,赝品,底足原为明代龙泉瓷碗的底足,被后人用重塑的方式接胎施釉进炉重烧,只有五年的历史……” 看到这段信息,何冲长吐一口气,暗道怪不得看着别扭,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谢谢,还给您。”何冲虽然知道了真实情况,却没有多嘴,只是小心的将这瓷盘交还给对方,但是他的表情却有些不以为意。 “小兄弟,你对这东西有什么疑问吗?”周总虽然决定买,但心底还是有些摇摆,毕竟自己不是专业的,只是业余爱好者,最怕听到的就是质疑声,更怕看到别人脸上显出不同的神色。 “还行吧。”何冲没有马上回答。 这是古玩行的规矩,没有当面拆台破坏别人买卖的,因为这是大忌,所以没有明言。 “哦?说说看。”周总闻言却有些紧张。 可不等何冲开口,王冷阳却怒气冲冲的站了出来,他本就在柜台后面找东西,刚才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哪来的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来冒充行家?”王冷阳怒斥,“赶紧滚蛋,古玩这行没个几十年的沉淀能行吗?看了几天鉴宝节目就来指手画脚,也不知道爹妈怎么生出来的,没个教养!” 何冲知道规矩,故而刚才并没直接揭穿,但王冷阳这话却让他有些生气。 其实王冷阳说的没错,古玩这个行当没个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积累是不行的,但何冲可不是一般的毛头小子,不仅有着好几年的经验打底,最主要是人家带着天然的鉴定器,简直无往不利。 “我冒充?”何冲虽然知道规矩,但对方已经牵扯上自己的父母,这要再不反击就太怂了,哼道,“你这东西不用行家来看,就是个赝品!” “你说什么!”王冷阳立马急了眼,一把攥住何冲的手腕,“今天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说我的东西假没问题,但要有依据,否则我绝对不算你完。” 古玩这行自古都是各执一词,没有固定的界定标准,就算何冲说出依据,王冷阳也可以用句‘你不会看’来打发,所以他根本就想让何冲难堪。 而且此刻也跟之前在宝来斋不同,因为那时他是卖,如果纪应洵说东西不对,何冲直接就可以找别家卖掉,继而就破坏了纪应洵的名声,甚至还可以影响宝来斋的生意。 但这里却不同,是那个周总要买,换句话说何冲也是这里客人,所以王冷阳完全可以对外宣称何冲是来捣乱的,而且这个龙泉盘乍一看的确开门,其他人只会相信王冷阳这个老江湖,而不会相信何冲这种毛头小子。 一买一卖的差异很大,毕竟那些在背后嚼舌根的人都是开店的古玩店主,而不是这些来往的顾客。 周总闻言却在旁边皱起眉头,没有说话,而是等着何冲列出依据。 “你这瓷盘乍一看还不错,包浆……”何冲开口,可刚说一半就被打断。 “我就知道你想说包浆不好,这种糊弄人的把戏,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想在我面前耍,还太嫩了!”王冷阳斥道,“好的高古瓷器温润如玉,指的就是这层包浆,没有年代的沉淀会出现这种状态?” “还有开片,找不到任何规则,极度自然。” “底胎干爽,纹饰和修足的刀工利落。” “要说这个不开门,那国家博物馆的东西就全是假的了!” 王冷阳根本不给何冲说话的机会,和机关炮似的突突突一通说,吐沫星子都喷了老远。 就在王冷阳还在那恼羞成怒的狂轰乱炸的时候,门口又进来一人,看年纪也就四十岁出头的样子,面相很和善。 “顾宏深老师,你来了。”周总见到来人,连忙起身,笑道,“没关系,正好请你看看这件东西。” 第三十五章 老底新烧 见到来人了,王冷阳先是一愣,跟着听到对话又是一惊,却很快就将脸色恢复正常。 “这件龙泉瓷盘……”顾宏深接过瓷盘用放大镜看了看,拧着眉头说道,“似乎是没什么问题。” 听到这话,王冷阳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跟着很挑衅的撇了何冲一眼。 “只不过我怎么总觉得哪有点别扭?”可顾宏深接下来的却让王冷阳有些冒冷汗,“我得仔细研究一下才能给出明确答复。” “呵呵,是不是感觉底足和盘身之间的连接有些不舒服呢?”何冲却忽然开了口。 “确实……”顾宏深闻言很是赞同的点了下头,“总觉得底足和整个盘身有一点点的不协调,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原因。” 这一句话出来,王冷阳的冷汗忽的就冒了出来,他知道自己若是再不行动这到嘴的肥鸭子铁定是要飞了。 “你胡说!”王冷阳怒道,不过他不敢去呵斥周宪,而是面对着何冲,“这物件整体线条都极为流畅,你凭什么说别扭!” “咋?还不让人提反对意见吗?”何冲很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还是说你怕我说出来?” “狗屁!”王冷阳身上的冷汗出的更重,嘴上却继续强硬道,“这东西要是假的,我就整个吞下去!你敢跟我打这个赌吗?” “啥?你那嘴能张那么大?”何冲极度自信,看着他讽刺道,“你张个我看看。” “你小子什么意思!”王冷阳彻底被激怒,一把抓住何冲的衣领,“你觉得我是在卖假货是不是!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何冲撇撇嘴,不置可否。 “我跟你拼了!”王冷阳给气的七孔冒火,哇哇大叫,“你要是不敢跟我打这个赌就趁早滚出去,否则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就是打赌么?”何冲很是不屑,“打就打,我要是输了也把盘子吞了,这下满意了吧?” 何冲终于应下了赌约,王冷阳心里这才有些放心,他故意要把注意力放在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身上,等到最后不论对方说出什么都以‘年纪太小眼力太差’来搪塞过去,然后再趁机佯怒不卖把这个瓷盘收回。 这样一来自己的名声不仅不会受损,甚至周总还会有份歉意在内,可谓一举两得。 “听好了啊,别说我欺负你。”何冲将自己的双曲壁放在一旁,拿过瓷盘放在桌子上,对王冷阳说,“一会儿别忘了吞盘子。” “哼,大言不惭,我倒要看看你能使出什么花招!”王冷阳恨得咬牙切齿,心里已经做好打算,一会儿甭管结果如何,都要好好教训眼前这个混账小子。 何冲微微停顿一下,在心里组织了下词汇,清清嗓子,随即将自己的依据道出。 “别的东西不说,单就说瓷器,不论古今的瓷器,讲究的都是顺畅。” “每一件瓷器都有适合它自己的器身和底足,这不是原则问题,而是美观度。” “一个盘类的瓷器,底足应该是厚且低,这样才能做到最好的盛重与平衡。” “大家现在看看这件瓷盘的底足,修足的确是利落,但不觉得和整个器身非常不搭吗?” “这个底足薄且高,而且微微外撇,明显是一个碗才应该有的足底,而不是盘……” 何冲隐藏属性那可不是一般的高,他知道的古玩知识再加上神之中指,都足够灭掉十个王冷阳还有剩余,自己说是假的,那绝对就真不了。 “你胡说,这个龙泉窑瓷盘不是老底新烧!”王冷阳大吼一声直接打断了何冲。 本来还不觉得眼前这个小子有什么本事,哪想越说越让王冷阳害怕,不自觉的居然打断了对方的讲话,这倒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是吗?”何冲笑了,而且笑的很是得意,很是奸诈。 “王老板!”周总这时候已经冷下脸来了,“刚才这位小兄弟似乎并没有下最后的结论,也没有说什么老底新烧。” 王冷阳这绝对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以为稳赢的事却让这小子三言两语逼得自己漏洞百出,甚至还诱导自己说出实情。 “周总,我是让这小子气糊涂,刚才他说的那些话不就是想说明我这盘子是接老足吗?”王冷阳赶紧解释,却已经没什么用处。 “看来你自己也清楚啊。”何冲冷笑,“你这东西就是老底重新烧的,否则底足不可能如此干爽,你们明知道瓷器先看底,所以故意用老底足来做文章,真是毒啊。” “你……你胡说,你有证据吗?”王冷阳已经词穷,只能胡搅,却显得那么单薄。 “这样吧,咱俩再打个赌,我找不到证据的话我给你一百万,你要是输了给我十万就行,敢不敢?”何冲现在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张口就说道。 “好,你别后悔!”王冷阳已经气昏了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周总和顾宏深在旁都没有说话,只是拧眉静静的看着,他们也很想知道何冲究竟能怎么才能证明。 只见何冲拿起那龙泉窑瓷盘,左看看右看看,却突然高举,跟着狠狠的摔了下去。 “啪啦!”令人心碎的声音响起,那大瓷盘瞬间便四分五裂开来。 “你是故意的!”王冷阳可算找到机会了,当即喊道,“赔钱,否则我就报警。” “滚蛋!”何冲脸色沉下,伸手就给这老家伙推到一边,“看好了,我给你找证据。” 何冲说着在地上找了几块碎瓷片,正好能拼凑出底足,上方断面则是连接着器身。 “看见没有,再明显不过的连接痕迹。”何冲将些瓷片展示出来,连接器身的位置有很显著的新旧交接的痕迹,而底足的断面则没有,“将老残瓷器的底足拿来重新塑胎烧制,真是够高明的。” 其实何冲也是壮着胆子冒险行事,他摔的时候全凭胸中一口热血沸腾,等摔完就有点后悔了,可等他捡起那些碎片查看过后则完全的放下了心来。 不是怕神之中指出错,而是怕找不到证据 “周总,器身的胎土太湿,显然是近几年的东西,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顾宏深沉声说道。 第三十六章 打爆眼球 “王冷阳!”周总明显怒了,“枉我这么信任你,居然卖这种假货给我?” “周总,我……”王冷阳傻了,“你别听这小子胡说。” “不用说了,我对你太失望了!”周总冷着脸又看向顾宏深,“顾老师,这种赝品市面上一般多钱能买到?” “最多也就三五千块钱。”顾宏深常年各地跑,对这些行情很清楚。 “这盘子的钱我替小兄弟掏了,回头我会让秘书送给你,你好自为之。”周总直接丢下一句话,“还有,之前的那些东西我会重新鉴定,如果出了问题,你最好考虑清楚后果。” 何冲一脸的舒坦,心想这老小子居然还敢在自己面前得瑟,好好做你的买卖就得了,非来招惹自己,这下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真是活该。 “我呢,比较大度,今天就不让你吞盘子了,你要是想吞我也不拦着,好在都碎了,吞起来更轻松些。”何冲有点落井下石,不过却让人痛快,“但钱你得给我啊,不过我仁慈,不马上跟你要,下次来给我就成,别忘了啊,拜拜!” 说着何冲拿起自己的双区壁就想走,可还没等他迈腿却硬是让顾宏深给拦了下来。 “小兄弟,我能看看你这两块玉壁吗?”顾宏深说话的时候都有些激动。 “哦,行啊,你看吧。”何冲有些意外,但还是把两块双区壁递了过去,这俩东西本来是装在背包里的,不过在进店前就拿了出来,之后一直也没放回去,这才让对方看到。 其实不止是他,连周总都颇感意外,不知道顾宏深为什么会对这年轻小伙子手上的东西如此激动。 顾宏深拿起放大镜,仔仔细细的把这俩玉壁里里外外看了好几遍,越看他越是激动,到最后身子都有些颤抖。 “小……小兄弟,这俩玉壁你肯让出来吗?”顾宏深说话都有些不连贯了,可想是有多激动。 “懂行?不错!”何冲一见对方这状态就知道碰到真正明白的人了,“可以让,不过得看价格。” 周总在旁边听的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两人说的什么情况,那俩和石头一样的圆盘有什么好的,值得这么激动? “顾先生,这俩石头有什么特别吗?”周总问道。 “石头?这是汉代的高古玉壁,大开门啊。”顾宏深激动的看着玉壁说道,“你看着这俩东西不起眼,因为这是地方玉做出来的,但这俩个头都很大,同坑同料,而且纹饰丰富,玉壁又是六礼器之一,这两件东西非常值得收藏。” 顾宏深做为鉴定专家,激动的不是玉璧的经济价值,而是研究价值。 “你确定?”周总也震惊了。 “绝对没错,要是出问题,我生吞了它!”这顾宏深激动起来居然也玩起了这一套。 “小兄弟,这两件东西我有意,你多少钱肯让?”周总不缺钱,只要东西真,就能拿出钱来,所以此刻说的也很是干脆。 “我也没数,你看着给吧,合适就行。”何冲也不矫情,直接说道。 “哦?”周总一愣,跟着笑道,“小兄弟真是个痛快人。” 何冲对这俩玉壁的价值很清楚,最多三十万左右已经是极限,如果是和田玉做的可能还会翻上几番,所以他没有说价格,这是种销售策略,就看对方知不知道市场行情了。 “你银行卡号是多少?我叫人给你转账。”周总问道。 何冲掏兜,却苦下了脸来,原来他今儿出门忘了带钱包,银行卡号又背不下来,这下可真是没法交易了。 “这个…”何冲不好意思的问道,“现金行么?我忘带钱包了,卡号记不住。” “哈哈哈,好,就给你现金。”周总被逗的大笑。 两人正说着话,顾宏深的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接起不久便挂断,跟着很是歉然的对周总说了几句,便想离开。 “小兄弟,你在这等我会儿,我去送一下顾老师,然后就让秘书拿钱来给你。”说完周总便和顾宏深一起离开。 虽然要在这等着对方,但何冲也没傻到还在这店里呆着,正想迈腿离开,王冷阳却突然来了能耐。 “小子,你给我站住!”王冷阳恶狠狠的叫住了他,“砸了我的买卖,还毁了我的名声,你还想这么轻易的就走吗?” 话音刚落,从门口便窜进来了三个彪形大汉,个个怒目圆睁、刺龙画虎,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干粮。 “老王,是谁?”为首的大汉进门就很牛逼的嚷着,“特么的,敢在我的地盘闹事,不想活了是吧?” “是他!”王冷阳一指何冲,“我眼看就做成的生意,让这小子给我搞砸了,还把我的东西也摔碎了。” 在何冲砸碎那瓷盘的时候王冷阳就知道这事已经彻底歇菜了,而在他们商讨那两块双区壁的时候,王冷阳偷摸的就给‘自己人’打了电话,虽然收拾不了周总,但眼前这个毛头小子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这只是王冷阳一厢情愿的以为。 在各行各业,各个地方都有一群狼狈为奸的人,就拿这个古玩城来说,王冷阳撑着这么大的一家店铺,免不了会有那看出问题回来退货的,这时候作为卖家的王冷阳不想退该咋办,那就需要这些大混混出马了。 为首的那位名叫张大旷,是这家古玩城乃至周边的地头蛇,号称这里他最大,王冷阳就是跟他合作的,定期给他薪酬,有事自然也是让张大旷帮忙解决,而这种方法也颇为好用。 遇到那种必须要退货又觉得自己很牛逼的人,王冷阳就把张大旷叫来,拉出去一顿爆捶,保管对方这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退货,事实证明这种做法也确实很好使。 今天被何冲搅了局,王冷阳自然还是让张大旷出来解决了,而且他想往死里解决这件事。 “小子,你不是能耐吗?你不是眼力好吗?”王冷阳狰狞的开口,“我今天就让你好好能耐着,我让你这辈子都用不了这双眼再去看东西!” “哦?你想怎么着?把我双眼挖去吗?”何冲不以为然。 “老王,这恐怕不太合适吧?”张大旷听到他们的对话,有些犹豫。 第三十七章 周氏集团掌门人 “这次事完,我给你十万!”王冷阳毫不犹豫的一挥手,“只是这一次的酬劳,但前提是必须达到我的要求。” “哈哈哈,真是十万?”听到这么多钱,张大旷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没问题,我保证让这小子这辈子都活在后悔的人生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听到干一次活居然能拿到这么多钱,张大旷也懒得去考虑后果了,先把钱拿到手再说。 王冷阳知道这事基本没跑了,冷哼一声居然回身坐到了放在后面的太师椅上喝起了茶,看样是想好好的看场戏。 “小子,算你倒霉。”张大旷面容更加狰狞,这要换成个普通人在面前,保证就给吓瘫了。 “是吗?那你别让我失望啊。”何冲打了个哈欠,好像很无聊的样子,完全不惧,“你快点打啊,就怕你不敢。” 现在的何冲相当不怵打架,面对这种二混子,分分钟就能干掉一沓。 “哎呀卧槽?”张大旷没想到瘦干干的何冲居然一点不怕自己,用手指在极近的距离下指着何冲的鼻子,“我打你怎么了!” 何冲微微一笑,跟着又叹了口气,张大旷只感觉自己眼前一花。 “咔嚓”,先是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跟着就是张大旷的惨叫,“啊呀,我的手断了!” 只见何冲右手拧住张大旷指着自己鼻子的手向外翻去,那角度已经超出正常,显然是给拧断了。 “胆子也忒大了你,还敢来恐吓小爷我?”何冲并不打算结束,飞起一脚正中对方肚腹。 只听“噗通”一声,张大旷应声而出,四肢张开的趴在地上,可是却没了爬起来的能力,只能听到他惨哼的余声。 明明是瘦干干的一个小子居然这么猛,只是几个呼吸间的功夫竟把张大旷打成这个德行,本来心中冷笑的王冷阳瞬间就傻了眼。 “你特么的找死!”张大旷的两个小弟更是吓的心里发毛,但还是色厉内荏的大声恐吓着。 任谁看到这个场景恐怕都不能舒服了,更别说他俩还是张大旷的小弟。 “你们两个!”何冲的眼睛好像猛兽一样盯着那俩人,虽然只有半句话,但却足够让人颤栗。 “槽尼玛!”小混混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大叫着就朝何冲冲了过来,不止如此,他俩手上不知何时还多了两把刀。 但这根本就是无用功,在何冲眼里这都是浮云。 “当啷”的两声脆响,两把刀不断的敲击着地面,而那俩混混也已经步了张大旷的后尘 何冲不是喜欢动手的人,但真要惹着他动起手来就不会手软,尤其是面对这种作恶已久的混混,也算是为以前那些被他们害过的人报仇了。 何冲缓缓转身,看向王冷阳,后者本来还在懵逼状态中,见何冲看自己,赶紧起身贴墙侧移两步,慌道:“你……你干嘛!” “干嘛?应该问你要干嘛吧?”何冲怎么能让他跑了,一把给拽了回来,冷哼道,“你刚才很牛啊,你这半截入土的岁数,是想提前下葬了是不是?” “别……别……有话好说,别动手。”王冷阳彻底软了,结巴的求道,“我错了,这位小哥,你大人有大量。” “我心眼很小,睚眦必报。”何冲指着对方哼道,“看你这年纪了,我今天不动你,但钱你得给我,本来那十万我不想要了,就当个玩笑过去,可现在我改主意了,十万块麻溜的给我备好,回头我来拿,少一毛我打断你一条腿,少两毛我就打断你四肢,听到了没有!” “是是,我知道了。”王冷阳忙不迭是的点头,这会儿他哪敢说不。 “傻逼,滚吧!”何冲直接给对方丢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家古玩店。 王冷阳看着离去的何冲震惊万分,许久没有回过神。 “老王,我特么让你害死了!”半响,张大旷喊出了这么一句话。 …… 何冲走出了王冷阳的古玩店,也没走远,就在门口等着,没过多久周总便回来找他了。 “小兄弟,让你久等了。”周总两手空空,似乎没有带钱回来。 “没事。”何冲也不急,笑道,“周总回来的倒是快。” “顾老师不用我送,自己打车走了。”周总说道,“这点时间也不够取钱的,要不小兄弟你跟我回公司吧,我让秘书直接到财务拿钱,正好我也想跟你好好聊聊。” “我无所谓。”何冲一耸肩,“只要是现金就成,在哪都可以。” “小兄弟够胆识。”周总伸出大拇指,“那咱们走吧,我的车就在外面。” 周总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何冲毫不在乎交易的场所,要知道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进了别人的地盘,那就是任人宰割的份了,脑筋清醒的人都不会选择去,而何冲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足以说明他胆识够强大。 周总的车是辆奔驰,有多贵何冲不知道,他只知道这车坐上去感觉就和别的车不一样,而且里面超豪华。 “我叫周宪。”车子是由司机开的,周总向旁边的何冲问道,“小兄弟高姓大名,在哪供职?” “我叫何冲。”何冲大咧咧的回答,“现在没工作,自由人。” 对于周宪这个人,何冲没有任何感冒的地方,那是因为他根本不了解。 周宪,周氏集团掌门人,旗下产业种类繁多,公司市值近百亿,绝对是滨海的明星企业家。 “我看你对瓷器非常在行,研究之深,令我们这些常年混迹古玩行的人也感到汗颜。”周宪赞叹的说道,“是家中有此道的高人吗?” 周宪不相信何冲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有这么高的眼力,在他看来肯定是家中有长辈钻研这一门技术。 “没有啊,我就是自己学的。”何冲说道 “真是英雄出少年,小兄弟你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眼力,实在是让人佩服啊。”周宪闻言赞叹道。 “还好吧,我就是从小喜欢钻研。”何冲半真半假的说道,毕竟没法告诉人家自己是靠外物鉴定才辨识出来的。 “哈哈哈,小兄弟真是人才。”周宪再度夸赞。 “那个龙泉瓷盘,确实很容易让人迷惑。”何冲被夸的都有点脸红,连忙转移话题,“现在这造假的手法也是高明,连包浆都给你做的非常到位,简直防不胜防。” “是啊,要不是小兄弟你,我今天可就吃亏了,钱没了还是小事,面子丢了才叫恶心。”周宪叹气说道。 “哈哈,我相信你。”周宪看着手里的双区壁,满脸的喜欢,爱不释手。 第三十八章 你为什么在这? 很快就到了周氏集团的总部,一座二十多层的大厦,足以彰显周宪的财富。 到了地方,有人给开车门,有人给开大门,还有人给开电梯门,周氏集团的员工很自然的在做着这些事,所有人都对自己的老板毕恭毕敬,却也都在好奇跟在自家老板身旁的这个衣着普通的年轻人是谁。 “小兄弟,坐吧。”到了周宪那豪华的办公室,何冲在那张看起来就很值钱的沙发上坐下。 从进到周氏集团时何冲就明白了自己遇到的是个大老板,而且是很大很大的那种。 很快,周宪的秘书提了个皮箱进来。 “小何,你点点,这是五十万。”周宪把皮箱交给何冲笑道,此时称呼也亲近了许多,“你要是觉得不够,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多少?”何冲一愣,连忙摆手,“多了,这俩东西市值也就二十到三十万之间。” 真没想到这个周宪出手如此大方,一下就给了五十万,这让何冲想起一句名言:对有钱人来说,钞票不过就是一串数字而已。 虽然何冲不介意多拿钱,但也不能太不仁义了,人家有钱是人家的事,自己赚的钱可不能昧了良心。 “呵呵,我知道,顾老师跟我说了,拍卖场上这种玉璧也才几十万,私下交易也就像你说的价格,确实不贵。”周宪笑道,“这五十万里面的三十万是收这俩玉璧的,至于另外二十万,则是感谢你帮我挽回损失的报酬!” 对这种身家上百亿的大老板来说面子比钱更重要,如果那个龙泉窑的瓷盘买下来了,以后让别人再看出端倪,花冤枉钱事小,丢面子可就事大了。 周宪可不想以后在他那个圈子里到处都宣扬着自己净收假货的传言,所以特别感谢何冲的提醒与打假,故而才有了这份报酬。 “这……”何冲也不矫情,“好,那我就谢谢周总了。” “哈哈哈,小兄弟的这份性情我喜欢。”周宪似乎很喜欢何冲的性格,“如果小何你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也要出手的话,可以拿给我看看。” “东西嘛……倒是还有三个海黄的家具。”何冲为难的说道,“只不过我已经答应别人先给他看了。” “海黄的家具?老的?”周宪闻言明显一愣,却不是惊讶,而是意外。 “是啊,怎么了?”何冲看到他这表情感到奇怪。 “没什么,只是昨天也有人跟我说有几件海黄的东西。”周宪笑道,“可能是我运气太好了。” 对于他们这种有钱人,在乎的不是一件东西值多少钱,而是能否碰到这件东西,毕竟古玩是不可再生的,错过一件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周宪还想再说点什么,可不等他开口,却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哥,你到底掏不掏钱,你要是敢跟我说不掏钱买,我就不走了!”办公室的大门随着女孩的声音一起打开。 听到这女孩的声音时何冲感觉非常熟悉,但等他看到进来那人时,瞬间就傻了眼。 其实不止是他,门口那女孩在看到何冲时也一起傻了眼。 “周彤?你怎么在这?” “何冲?你怎么在这?” 除了他俩,傻眼的还有周宪,一脸的懵逼。 “你们俩怎么会认识?” 看看周宪,再看看周彤,何冲算是明白了这家伙前天为何如此肯定的能帮自己找到买家,有这么个富豪级别的哥哥,别说三件海黄家具,就算三十件也一样买的起。 何冲更明白了为什么周彤能随意的借出来车,甚至撞坏了都不担心,更明白了为什么打个电话就能轻易找到人赶赴那么远的马家村帮自己的忙,甚至还对自己毕恭毕敬。 本以为周彤只是个普通的富家女,哪想到这富的有点过头啊。 “你俩等等,我捋捋,这有点乱。”周宪揉着脑袋说道,“你俩认识,彤彤你前天跟我说有上等的海黄家具,让我花钱买下来,而小何刚才也说你自己有三件海黄的家具,又说有人答应了要看,我没说错吧?” “应该是没错……吧。”何冲苦笑,他已经猜到对方想说什么。 “既然没错……”周宪突然一抬头,郁闷道,“那我不就是最可怜的那个冤大头吗?最可恨的是我亲妹下套,还开口就要三千万!” 这个数字真是有点吓着何冲了,说实在的他从来没想过要卖这么多,寻思能卖上个千八百万的就很不错了,哪想到周彤这么狠,跟自己哥哥开口就要三千万。 “哎呀……”周彤明显不怵自己的哥哥,立马摇着周宪的胳膊撒娇道,“哥,我又没要贵,你看那些拍卖价格,哪个不是过千万的,我这还给你省了好几百万呢,我是为你好。” “别介,有你这样的妹妹我也是不知道得罪谁了。”周宪哭笑不得,“你也会说那是拍卖价。” 何冲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要说这太巧了,怎么就能撞彩到这程度,周彤恰好就是对方的妹妹,而自己也是把东西卖给了对方。 “咦,这不是那俩玉璧吗?”周彤突然看到了桌子上的双区壁,高兴的叫道,“何冲卖给你的是不是?你看,你自己都买了人家东西,还来说我坑你?” 这下真是把周宪给噎住了,妹妹的话说的也是没错,自己刚收了何冲的东西,调头却又不相信何冲另外的东西,似乎是有点自相矛盾。 “周总,你也不用太纠结。”何冲这时笑道,“东西好不好,上手就知道,今天那位顾老师不是还在滨海吗?你明儿带他来看看我这三件东西不就行了,觉得可以就买,不可以就不买,至于价格方面,我肯定不会要那么夸张的,到时候咱们再商量就可以。” 这话说的不卑不亢,既没有因为周宪是富豪而低头,也没有因为自己手里攥着好东西而不可一世。 “不行,必须得三千万。”周彤却不肯撒口。 “周彤,别为难周总了,毕竟交易是双方的事情,强迫不可取。”何冲制止道。 “好吧。”周彤嘟嘴,却很听话。 这让周宪更惊奇了,要知道他从小就溺爱比自己小十岁的这个妹妹,久而久之也就管不住了,哪想到眼前的这个何冲居然如此有办法,一句话就让自己妹妹乖乖听话,也是挺神奇。 何冲看向周彤,还想再说几句话,可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儿子,今晚上去相亲,下午去买身衣服,打扮的好看点。”徐柳芳在电话里说道。 第三十九章 你是不是想泡我妹 “什么?相亲?”何冲懵了,好么央的怎么让自己去干这事,“怎么忽然想起让我相亲了?不去!”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徐柳芳不乐意了,“之前你还答应我了,怎么这会儿又反悔,不行啊我跟你说,必须去!” “我没答应,我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何冲打死不认。 在他的记忆里根本就没记得有答应过自己母亲这件事,自己现在和周彤正火热着呢,怎么可能去跟别的女孩相亲。 再说了,就算没有周彤也不会去,相亲这么令人尴尬还很掉架子的事情,鬼才去呢。 “诶,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好的不学,净学这说话不算的本事了?”徐柳芳有点生气,“那天你喝醉了在家,我给你叫起来现问的,你还答应了,这才几天就不认账了?” 说到这何冲也有了印象,那天母亲似乎是跟自己说了什么,而自己因为想睡觉就随口答应了,后来也没在意,感情就是这事。 “我的亲妈啊,我喝醉了说的话也算啊?”何冲冤枉,“喝醉的人没有自主意识你不知道啊?不算数,那个绝对不算数!” “你喝醉了?没有自主意识?我看你让我别说话的时候挺自主的。”徐柳芳寸步不让,“我跟你说,这事我就专断了,你必须去,你要是不去,我告诉你,我……我……哎呀,我这哮喘又犯了,胸口疼,坏了坏了……” 这摆明了就是装的,但对何冲来说就是杀手锏,谁让那是自己亲妈呢。 “得,我去,您可别吓我。”何冲脑子都快碎了,“我说你也是,你儿子才十九岁,你这着的哪门子急,我也是醉了。” “啰嗦什么,我们那时候十九岁男人的儿子都能出去打酱油了。”徐柳芳见儿子答应了,马上腰不酸腿不疼哮喘也不犯了,哼道,“谁让你不复读呢,你要是去复读是不是就没这事了?一会儿我短信告诉你见面地址,别晚了,见着人家姑娘好好说话。” 徐柳芳嘱咐完就挂断了电话,可还没过两秒钟短信就发了过来,显然是提前就准备好了的,这摆明了是连环套啊。 只见短信上写着:六点半,见面地方在‘伴你咖啡’,你一定提前去,然后在桌上放一只玫瑰花,姑娘的名字叫做聂蔓蔓。 何冲根本不愿意去相亲,所以也没打算好好去应付,暗想干脆晚上就把自己打扮成那种痞子的模样,直接把对方给吓走得了。 想到这个主意,何冲还是很满意的,估计哪个规矩的姑娘也不会喜欢流里流气的痞子混混。 “不好意思,刚才我妈打来的电话,让我晚上早点回去。”重新回到办公室里,何冲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着。 可话一说完,何冲却觉得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周彤还是那模样,笑盈盈的注视着自己,但周宪怎么有点像看仇敌的滋味啊。 “何冲,你跟我进来一下。”周宪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居然是直接叫了何冲的名字,要知道他之前一直是以‘小何’来称呼的。 “哥!”周彤有些不高兴,“你不是说了不为难他吗!” “放心吧,我就是跟他聊聊。”周宪也不多说,直接走向办公室侧面的一道小门。 何冲一脑门的问号,却又不能拒绝,只能跟着进去,但看着周彤那有点可怜的眼神,隐约觉得好像不太妙。 这屋子是周宪平时休息的地方,里面装修的也是非常豪华,而且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简直就是个正常的家庭用房。 进屋,关门,还没等何冲回身,一双大手直接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咳咳,周总,你干嘛!”何冲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但又不能对自己未来的大舅哥出手,只能叫道,“快松手!” “就是你小子上礼拜把我妹陷入险境的?”周宪恨道,“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你小子胆子也忒大了!” “我靠,赖我啥事,你妹妹跟我约的金钟食府,谁知道就那么巧呢。”何冲都快崩溃了,“再说了,要不是我拼了命去救周彤,现在是什么样都未可知呢,不信你问问那天来的警察去。” 何冲实在是受不了现在这个造型了,没办法只能用力将对方的双手拉开,这才向旁边跳了出去,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 周宪被何冲捏的手腕都发红,却没有再冲上来。 “要不是我早就跟警察了解清楚情况,今天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周宪揉着手腕,哼道,“你小子给我说实话,是不是想泡我妹?” “这个……”何冲犹豫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毕竟这是当着人家哥哥的面,也确实有点不好意思,“要说不想那肯定是扯淡,但我在没有任何经济保障之前是绝对不会追求周彤的。” “这还差不多!”周宪听了这话还算满意,“其实你小子也不错,就凭你今儿表现出来的古玩眼力,将来肯定是一片大好,但你起码得先做出来给我们看,否则就算是我同意了,我父母那关你也过不了。” 听到这话,何冲想起了那天见到周彤母亲的场景。 “你放心吧,最多半年,我会让你们全家都心甘情愿的把周彤嫁给我!”何冲突然非常郑重的开口。 “好,这才是有骨气的汉子!”周宪赞道,可就在下一秒却忽然变了一副脸皮,“诶,你那三件海黄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 “我去,大舅哥,你的情绪波动怎么这么大啊。” “滚蛋,谁是你大舅哥,少跟我套近乎!” “大舅哥,那和田白玉的吊坠不错吧?” “原来是你小子,我说她怎么突然能捡这么大一漏……我说了,别叫我大舅哥!” 总而言之,虽然开始的形势有点吓人,但后续两人谈的还是很不错的,何冲也等于是立下了一个誓言,为了周彤的誓言。 本来何冲还想多跟周彤聊会私人话题,但架不住周家那位霸道的母亲来了电话,说是一会儿得来公司找他兄妹俩,何冲只能无奈的带着钱离开。 回家拿了钱包,又到银行把钱存了起来,何冲跟着就去逛了个商场,模仿着那些混混的装扮把自己彻头彻尾的改变了形象。 “你是何冲吗?”六点半,一个好听的声音传到何冲耳内。 第四十章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声音是挺好听,宛如黄莺幽鸣,只是这语气怎么感觉有些霸道。 何冲纳闷,回头看去,却发现自己眼前真真儿的站了一位大美女! 惹火的身材,一米七出头的个子,如瀑般的长发披洒而下,吹弹可破的皮肤如羊脂般白皙滑嫩,五官精美,脸型标致,身材火爆,绝对是个让所有男人一见都不得不流口水的十足十的大美女。 要说长相,眼前的这位美女和周彤可以说不相上下,但要论体型,眼前这位还是要略胜一筹。 何冲看的有些发呆,但也只是瞬间便清醒了过来,心中默念着‘不可露馅’,脸上立刻就表现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是何冲,你是聂蔓蔓啊?”何冲歪着脑袋,狠狠的抽了口烟,一指对面的座位,“坐吧,想喝什么随便点,哥请客。” 咖啡店里是那种长条的沙发,聂蔓蔓见何冲没有起来的意思,也不介意,直接把包丢到沙发里面,跟着打了个指响:“服务员,给我来杯黑咖啡。” 何冲虽然被眼前这妹子的美貌惊艳到了,但他可没忘此行的目的,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还使劲摁了两下,脸上更是一副欠揍的表情。 “我的情况介绍人都跟你说了吧?”何冲吊儿郎当的说道,“你的情况我还不知道呢,你多大啊?” 何冲感觉自己演的太好了,表情到位,语言拿捏准确,动作也是恰到好处,都快给自己满分了。 本以为这聂蔓蔓会害怕,可下一刻对方的动作就让何冲傻眼了。 “草,十五的破烟,凑合抽吧。”只见这聂蔓蔓居然拿起何冲放在桌上的烟盒,先是鄙夷的看了一眼,跟着就抽上了一根,“真难抽,我说你下次能不能换点好烟?” “啊?”何冲有些被吓到,本能的回答,“啊,好好,下次我买苏烟抽。” “那烟也就是一般。”聂蔓蔓抽烟那范儿更足,斜叼着烟卷,余光瞄着何冲,一只脚搭在沙发上,扬了扬头,说道,“我二十四了,比你大五岁,以后见面叫姐,听见没有!” 何冲彻底傻了,这到底是谁给谁下马威啊,自己好赖是装的痞子,眼前这大姐怎么感觉是真痞子啊。 “听见没有,跟你说话呢!”聂蔓蔓见久没回音,一拍桌子喝道。 “是是,蔓蔓姐好。”这气场绝对了,何冲给吓了一跳,赶忙答应着。 “这还差不多!听说你没职业?也没事,现在满大街的闲人,也不差你一个。”这时咖啡送了上来,聂蔓蔓好像喝酒一样一大口就灌了进去,却又给吐了出来,不爽道,“这破玩意,真特么难喝,走,跟姐喝酒去!” 说着聂蔓蔓拿起包就站了起来,可何冲还在懵逼的状态中没回过味儿来。 “愣着干什么,走啊!”聂蔓蔓居然一把就给何冲拽了起来,跟着对服务员喊道,“买单!” 潇洒的付钱,潇洒的开门,潇洒的揪着何冲,就好像牵了条宠物狗似的,两人就这么出了咖啡店。 何冲直到出了大门才回过劲来,好容易挣脱对方的‘魔爪’,心里自我安慰:“她肯定是装的,一会儿喝酒的时候就原形毕露了!” 但可惜的是何冲这次又猜错了,这家伙随便找了家不大的饭店,菜还没点,先要了一捆啤酒,直接起开一瓶仰脖就是对瓶吹。 “你怎么不喝?快点,干了!” “哎!我说你怎么和娘们似的,还倒杯里喝,是男人吗?” “吃肉不大口吃,那能痛快吗?” 看着聂蔓蔓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模样,何冲内心宛如千万头草泥马奔袭而过,这尼玛活脱脱是个孙二娘转世啊,要不是托着两个肉团长得还超级好看,自己都以为相了个活李逵来呢。 酒足饭饱,何冲基本没吃多少,净看着对方喝酒吃肉了,眼看就得结账闪人,何冲知道自己必须得把事儿说明白了,回去也好交差。 “咳,那什么,吃的挺好哈。”何冲已经彻底被折服了,他这会儿哪还装的出痞子的模样,分明就是个乖乖男,“我觉得吧,咱俩不太合适,你看是不是就这么算了?” 何冲觉得对方也不是很满意自己,这话说出来基本可以圆满结束了。 “什么不合适!”可万万没想到聂蔓蔓一瞪眼,拍着桌子就怒了,“我觉得挺合适,以后咱俩就谈恋爱了,走,我送你回家!” “啊?别……不是……不能……”何冲语无伦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走!”聂蔓蔓哪给他说话的机会,再次一把给揪了起来,薅着就给拖了出去。 何冲要是认真起来,聂蔓蔓怎么可能拽的动他,但现在的何冲完全是懵逼的状态,一脑门的浆糊,哪还能想得起来反抗。 本来还不想告诉对方自己家的位置,可谁想聂蔓蔓早就把一切都打听好了,直接朝着何冲家所在的方向就去了。 约定的地方本就不远,两人溜达着往回走着。 “我跟你说,跟着姐以后好吃好喝的没问题。”聂蔓蔓一只胳膊搭在何冲的肩膀上,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着,“但有一条,你小子给我老老实实的,不然小心我切了你!” 何冲这会儿就和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缩着脖子耷拉着肩,大气都不敢出,脸上全是求死不能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像女的。 这聂蔓蔓简直就是女汉子中的真汉子,说话做事无一不是透着一股子豪气。 看着眼前这位明明是超级美女的‘汉子’,何冲顿生欲哭无泪的痛苦感。 “蔓蔓姐,咱们真的不合适,要不还是算了吧。”眼看快到家门口了,何冲壮起胆子开口道。 先不说自己已经有了周彤,就算没有也坚决不能跟这么一位吓人的女汉子谈恋爱,就算长的和天仙似的也不能,得为自己未来的幸福生活着想啊。 “你小子说什么呢!”聂蔓蔓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想挨切了是不是,我不同意昂我告诉你,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别的男人看见大美女都跟饿狼似的两眼都冒光,何冲可倒好,好像看见了饿狼似的想跑,也是够奇葩了。 “何冲,你还挺快活啊!”当前的恶汉狞笑着开口。 第四十一章 女打手 这声音耳熟,何冲眉头皱起向这仨大汉看去,面相也熟悉,这不就是之前绑架并逼着自己写欠条的那仨王八蛋吗。 聂蔓蔓在旁边眼睛微微眯起,脸色似乎有些紧张,但随即便回复了原状,并且她居然没有半点冲动的意思。 “呦,这妞真不错啊!”那大汉上下打量着聂蔓蔓,一脸的淫笑,“何冲你还真是快活的不得了。” “你们又想干什么!”何冲脸色早就沉了下来,喝道,“马上滚!” “怎么?这几天涨行市了?忘了那天晚上自己什么操行了?”大汉一脸鄙夷的说道。 听到这话,何冲的脸色更加阴沉,大汉说的自然是逼着他签下屈辱欠条的那天。 只不过何冲却没有发现在听到大汉这话时聂蔓蔓的神色也为之一动,似乎有丝丝的喜悦之情浮现,但随即便消隐不见。 “这是你女朋友啊?”大汉舔着嘴唇围着聂蔓蔓转了两圈,眼中充满了想要强占的欲望,“让给哥玩两天,哥帮你在那头说说好话,怎么样?” “滚!”何冲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哈,你们听到他说啥了吗?”大汉嘲笑着看向自己的同伴,“他要不客气了,这怂比跟我说不客气?” 另外俩大汉闻言也都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对何冲那天晚上的印象太深刻了,这种人要是敢对自己不客气,那简直就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我们理解,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嘛,总要表现点什么才行是吧?”这仨大汉还挺善解人意,“可是之前的事你做的不地道啊,兄弟们只能再来请你回去聊聊了。” 这话让何冲一愣,但随即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自己先打了李航的脸,之后又连续打了三回纪应洵的脸,再加上自己赚了几十万,纪应洵肯定一早就告诉了这些人,否则怎么能这时候来堵着自己。 摆明了是知道三十万已经难不住自己了,想在给自己添点进去。 聂蔓蔓在旁边一直都没说话,但脸色却时不时的会显出些微的喜悦之情,真是让人费解。 “不过你小子也真行,让我们哥仨在这连堵了四个晚上才抓着你,怎么也得给点补偿吧?”终于说到了钱上,“听说你这阵子捞了不少啊,拿出来点,我们保证你不遭罪,否则……” 之前三天何冲要不是不在家,要不就是早回家,再不然就是没出门,他们能堵着才怪。 三个凶汉说着就摁着拳头上的关节,那叫一个‘嘎巴’乱响。 他们以为何冲还是之前那个被他们恐吓一下就不敢言语的怂蛋,却不知人家早非昔日阿蒙,分分钟就能灭掉他们三个败类。 “李航让你们来的?”何冲冷笑,丝毫不惧,“他不等到一个月以后了?” “这你就不用管了,到了地方就知道了。”在凶汉眼中何冲就是块砧板上的大肥肉,随时随地都能切。 “这是你们自找的!”何冲已经按耐不住自己心里的火气了。 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仨凶汉虽然不是主谋,但要是没有他们的帮忙自己也不会写下那丧权辱国的欠条,何冲今天就没打算放他们囫囵离开,刚才说那么多只不过是想为了套点话。 何冲拳头握紧,他要把之前的屈辱在这三人身上一次全讨回来,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有人比他更快更狠。 只听耳边‘嗖’的一声,一道人影朝着那仨大汉就撞了过去,何冲一愣,定睛一看居然是聂蔓蔓。 只见这孙二娘……不,是女汉子在冲到对方眼前时突然一跳,双腿瞬间夹住对方脖子,整个身子顺势一拧,那凶汉竟然不由自主的就跟着倒了下去,而同时聂蔓蔓抓住了他的胳膊,一垫一起,对方的关节很顺利的就脱开了扣,那凶汉直接就躺在地上再也起不来身了。 谁能想到这么漂亮一女人居然如此凶悍,不要说另外那俩大汉,就连何冲也张大嘴难以合上,这太恐怖了。 可这并不是结束,聂蔓蔓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几乎是如法炮制的相同手法,行云流水的招数下,另外那俩傻缺也跟着一起倒在了地上,再也不复刚才的嚣张气焰。 “还想让我陪你们吗?”聂蔓蔓不愧是真·女汉子,一脚踩在其中一个人身上,帅气的喝问,“说话!” “不不不,姑奶奶,我们仨错了,你就当我们是个屁给放了吧。”三个大汉哪敢再横,苦苦求道。 “滚吧!再让姐看见你们,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没想到聂蔓蔓如此轻易的就放了这仨。 见这老大开了金口,仨人哪还敢再逗留,再疼也得忍着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快速逃掉。 何冲在旁边根本就闭不上嘴了,俩眼珠子瞪的和金鱼泡一样,目瞪口呆。 “不对啊,你放他们走干嘛,我还有话得他们呢。”何冲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急忙就想去拦。 “老公,我都帮你打跑了他们,你怎么还没完了!”聂蔓蔓这称呼改的是够快了,只是这语气还依旧霸道。 “卧槽!”何冲深深的打了个冷颤,“蔓蔓姐,你可别这么叫,我还没答应呢,而且咱俩确实不合适。” “那怎么行!”聂蔓蔓眼一横,“道上谁不知道我蔓蔓姐一言九鼎,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回家吧。” 说完,聂蔓蔓好像非常着急的快步离开,只不过在走远后却忽然一拐朝着那仨凶汉逃离的方向去了。 “不是,我真不想……”何冲还想再说,却根本没有机会,只能无奈的将后半句咽回肚子里。 回到家中,徐柳芳跟何英成一脸期盼的坐在沙发上。 “儿子,相亲的怎么样?”徐柳芳高兴的问道,“那姑娘的照片我可见过了,和仙女似的,你可得好好把握。” “妈,你都给我介绍个什么人,整个一女打手,想坑死我吗?”何冲郁闷的要死,埋怨道,“以后能不能别瞎捣鼓这样的事。” “不能啊,那姑娘是税务局的公务员,工作好着呢,人也文静,你不是见错人了吧?”徐柳芳怀疑道。 “我不想说话了,我得睡觉。”何冲耷拉着脑袋,一步步的挨进自己房间。 何冲的父母互相看看,眼神里都透出迷茫。 “不会是咱儿子见错人了吧?” “恩,既然那姑娘不嫌弃咱家这条件,就别让儿子错过了,现在这样的姑娘不好找了。” 第四十二章 江宁曹家 何冲躺在床上,先是想起刚才那仨想要重新来绑架自己的家伙。 “李航真是自己找死,必须先教训一下。”何冲心中暗恨,却很沉着,“不过既然得收拾他们,就要彻底,要让他们翻不了身!” 思绪千万,何冲又想到聂蔓蔓这位极品女汉子,立马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这种赛张飞的猛人还是躲远点比较好。”何冲想想都觉得害怕。 转瞬就到了第二天上午,何冲正打算去医院瞅瞅曹德荣恢复的怎么样,哪想到出门就接到了周宪的电话。 “小何啊,我现在往你家的方向走呢。”周宪在电话里说道,“顾老师也来了,你可别出去。” “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哪?”何冲意外。 “这对我来说不是小事一件吗?”周宪笑道,“不说了,等着就成,很快就到。” 挂断电话,何冲无奈,只能在楼下侯着,毕竟那是未来的大舅哥,这面子还是要给的。 正如周宪说的那样,很快就见到了他们的车队,没错,就是一个车队。 打头的是周宪的奔驰座驾,后面跟着三辆带封闭式箱体的货车,摆明了是想看好东西直接拉走。 要不说这富豪就是有钱,明明一辆车就搞定的东西,非得分三辆,不知道的还以为得搬家呢。 “小何,你好。”下车后周宪还没说什么,顾宏深倒是非常热情,握住何冲的手,“年少有为啊,古玩界的新星啊!” 这顶高帽戴的何冲有些不自在,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顾宏深会是这般态度,如果只是因为昨儿的那两件事也有点太夸张了。 “听说小何你家里有三件明末清初的海黄家具?还是从一户曹姓的人家那收来的?”顾宏深果然露出了马脚,只不过他似乎对曹家人更上心一些。 对方知道了曹家人的事何冲并不奇怪,肯定是周彤对她哥哥说的,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没什么大不了,就是顾宏深最后问的那句话让何冲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了,咱们上去看看实物再讨论其他的。”周宪倒是不客气,直接一指楼梯示意何冲带路。 何冲只能带着他俩去了自己家,打开家门,首先看到的就是那三件海黄的家具,毕竟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实在是有些扎眼。 周宪的眼睛盯在这三件东西上就下不来了,摸摸这个再摸摸那个,感觉哪个都让自己爱不释手。 虽然他的鉴定能力有限,但最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这三件家具上的木纹还有木制的颜色是最典型的海黄,好赖是个身家百亿的富豪,平时接触的东西也多,这些还是能看出来的。 材质能看个大概,但新老问题就不行了,顾宏深陪同的作用也正是在此。 “周总,这三件东西不用怀疑,大开门的明末清早的海黄家具。”顾宏深也早就凑到一边细细查看了,半响后长舒一口气,“一点问题没有,而且保存的非常完整。” 这个答案是必然的,何冲也没什么可意外的,在旁边看着没说话。 “哈哈哈,好,我要了!”周宪大笑,“我一直想自己弄两件海黄的家具,今天终于是得偿所愿了。” 很多人不喜欢去拍卖行买东西,倒不是因为贵,而是觉得没意思,因为那样就缺少了一份淘宝过程中的快感,周宪便是这样的人。 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最重要的就是享受这个过程,还有将来可以炫耀的资本,毕竟自己在私下收来的好东西才更能吹嘘。 明明都已经鉴定完毕了,可那顾宏深还在不停的翻看着两把圈椅,似乎在寻找什么,这就让何冲还有周宪闹不懂了。 “顾老师,你在找什么?”何冲奇怪的问道。 “找字!”顾宏深很简短的回答道,却没有抬头,还在继续找着。 “找什么字?”这就让何冲糊涂了,这东西又不瓷器难不成还能带款吗。 顾宏深没有回答,只是找自己的,何冲跟周宪俩互看一眼俱都感到莫名其妙。 “找到了!”忽然,顾宏深好像孩子一样欢呼了起来,“你们来看。” 只见他将圈椅倒过来,果然在坐板的反面的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角落里,刻着几个蚊蝇般的小字:江宁曹府。 另外一把圈椅在相同的地方也有这四个刻字。 “这是什么意思?”周宪还是一头雾水。 “江宁曹府?”何冲皱眉,却忽然想到什么,睁大眼睛说道,“曹雪芹他们家的东西?” 顾宏深听到这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竖起大拇指赞道:“小何你不止眼力好,历史知识也很丰富。” “怪不得曹家会有这么好的东西。”何冲终于是想明白了所有的问题,“原来是江宁织造曹玺的后人,这下就说的通了。” “谁能给我解释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曹雪芹我知道是《红楼梦》的作者,但那个曹玺是谁?”周宪听的脑子大,郁闷的问道。 何冲跟顾宏深对望一眼,俱都笑了起来。 “曹雪芹的祖父是曹寅,而曹寅的父亲则是曹玺,自曹玺那一代开始就任职江宁织造这个肥缺上。”何冲解释道,“这里面的详细情况我就不说了,回头你查查资料就明白了。” “在曹雪芹父亲那一代,曹家因为巨额亏空被雍正降罪抄家,曹雪芹也随家人去了京师,开始了穷困潦倒的后半生。”顾宏深接过话题继续说道,“后来的曹雪芹无后,大家都以为曹家断根了,其实不然,他们家还有另外一支继续在其他的地方生活了下来。” “对,曹玺的儿子除了曹寅外还有个叫曹荃的,只是一直不显名声,一辈子几乎没在宦海中飘过。”何冲又说道,“估计曹家获罪,曹荃这一支的后人为了避祸躲到了滨海的马家村,这才让我找到这三件东西。” “是啊,我曾经在本野史中见过记载说曹家曹荃一脉避祸滨海,当时以为只是谣传,可昨天听到周总说了这三件海黄的来历就明白了那野史说的没有错。”顾宏深感叹道。 原来顾宏深之前是因为这件事而激动。 “是的,这三件东西是传承有序的海黄老家具,曾经是属于江宁织造府曹家的东西。”顾宏深非常肯定点头说道。 第四十三章 传承有序 一件老东西,如果有很明确的传承,那价格至少会飙升一倍,这就是行里常说的传承有序 这一倍的价格也只是针对那些没啥名气的普通人家的传承,如果换成名人的传承有序,乃至皇家的传承,同样的一件东西最少也得翻个三四番又或者三四十番。 举个例子来说,一把铜勺子,地主张大麻留下来传到他后代手中可能只能卖三千块。 但如果是某个出名的官员,比如刘墉又或者纪晓岚,再或者和珅之类的人,只要是名人,那这东西可就值钱了,最少也得卖一万,那还是私下交易的价格。 但如果这东西是乾隆老爷子用过的或者是把玩过的,那就坏了,同样一把铜勺子最低十万米刀起拍不二价,爱要不要,有的是人盯着。 这就是传承有序的可怕之处。 这三件家具就是这个概念,如果没有出处只能看出是老家具,最多也就是卖个两三千万,拍卖能上四千万就顶天了。 可如果有了传承,而且还是曹家的东西,这价值可就海了去了。 周宪眼力一般不代表他不懂这些规矩,他太清楚传承有序的重要性了,尤其这三件东西还沾了曹雪芹的边,在本身有传承的基础上再添优势。 指不定曹雪芹婴孩时期在这俩椅子上撒过尿呢,也说不定他在这柜子里玩过躲猫猫呢,都是很有可能的嘛。 其实不止周宪,就连何冲内心也是震惊的,神之中指在列出物品信息的时候肯定有说过这些东西的传承,只不过那长篇大论的介绍实在是让人看不进去,何冲一般只看最开头的新老和物质介绍就够了。 后来给这仨东西收拾的时候也没注意那小不点的刻字,都累的和狗似的了当时,哪还有心情注意这个。 “妹夫,你会把这仨东西卖给我对吧?”在老东西面前富豪也得低头,尤其是这么牛的老东西,周宪立马就变成了另一副模样,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他是个大集团的掌门人。 “去去,谁是你妹夫,我还没追周彤呢,昨儿这话可是你说的。”何冲很嫌弃的反击。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马上就给彤彤打电话说你不想当我妹夫。”周宪也不是泥捏的,马上就抓住了话里的漏洞。 “别别,大舅哥,有话好商量。”何冲也是挺二皮脸。 顾宏深在旁边看的满脸尴尬,这么严肃的场合好不好别这么搞笑,气氛都给破坏了。 “咱们亲兄弟明算帐,这三件东西我给你三千万。”周宪终于正经起来,“你要是觉得不妥就跟我说。” 这么好的物件放在拍卖行最少也能拍到五千万以上,这还是保守估计,高了的话拍一亿都有可能。 “够是够了,不过我有个更好的想法。”何冲想了想说道,“这里面分出一千万打给曹家,想必你也听说了他们家的境遇,这么好的三件东西,只给他们十万就有点太坑了。” “我同意!”周宪没有反对。 “我想从这一千万里扣除一部分钱来,请周总你帮忙为他们家买一套不错的房子,也好让曹家在滨海有个家,当然了户口之类的事情也得麻烦你来办。”何冲继续说道,“然后我再拿出一部分钱来,也麻烦周总帮我买套房子,既然有了钱,就不能再窝这个小房子里,我也希望让父母过的更舒适一些。” “小意思。”周宪大手一挥,“房子我负责给你们都装修好了,全部二百平米复式的,我们集团有自己的楼盘,全部给你们五折!” 这事也就算是成了,何冲把自己的卡号和曹阳手里的那张银行卡的卡号告诉了周宪,很快钱就到了帐。 这点小钱在周宪看来还是不算什么的,毕竟这三件海黄的东西其本身价值要远超他付出的。 兴奋的周宪把等在下面的装卸工人叫了上来,众人七手八脚小心翼翼的把这三件东西搬了下去,而周宪和顾宏深也一起离开了。 看着手机里的余额信息,何冲感觉特别不真实,有点恍如隔世的滋味,就在半个月前自己还欠着别人三十万大洋,现在居然都已经有了两千多万的身家了。 将自家那个祖传的乾隆官窑从藏着的柜子里找出来,何冲一边擦拭着一边唏嘘不已。 这个东西被外人惦记上了,何冲虽然有了神之中指却也不敢再放在外面摆着,是以早就收起藏好。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何冲将那官窑瓷盘收起重新藏好,这才接了起来。 “何哥,能麻烦你来趟医院吗?我爸他有话想跟你说。”曹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行,我马上过去,正好我也有点事要跟你们家说下。”何冲答应道。 挂断电话,何冲直接打了辆车去了中医院,来到曹德荣所在的单人病房,只见他们一家三口好像在严阵以待似的等着自己。 “要不要这么严肃。”何冲笑道,“曹大叔你身体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曹德荣说道,但还是很严肃,“小何,今天我们家是想跟你说件事。” 话音一落,曹德荣看了眼自己儿子,后者明白什么意思,从身后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交给了自己父亲, “这是那十二万的欠条。”曹德荣又把纸递给何冲,很是郑重的说道,“只要曹阳大学毕业了,我们就开始还你的钱,利息也在上面写明白了,我们家保证五年内全部还清!”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曹德荣没有半句开玩笑的成分,也没有半分想恳求何冲再缓缓的意思。 看了眼手里的借条何冲却笑了,而且笑的非常开怀,就差捧腹了。 “小何,你这是什么意思。”曹家三口有些不明所以。 “曹大叔,如果我说这些钱你不用还了,你信吗?”何冲笑问。 “我们是绝对不会欠钱不还的,这不是我们曹家人的风格。”曹德荣严辞拒绝。 “如果说这是你们应得的呢?”何冲意味深长的问道。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曹德荣父子面面相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哎……曹大叔,你是江宁织造曹玺的后人是不是?祖籍在盛京是不是?”何冲一口气问道。 “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还提他作甚。”曹德荣摇了摇头,说道。 第四十四章 这是你家应得的 盛京是清初时的旧称,也就是现在的奉阳市,而曹德荣的祖先曹玺就是在这里出生的,所以何冲才会说那里是他的祖籍。 “爸,咱家是曹雪芹的后人?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曹阳对历史还是比较熟悉的,闻言愣住。 “不是曹雪芹,咱们家是曹荃那一支的后人,他和曹雪芹的爷爷曹寅是兄弟。”曹德荣说道,“说这个有什么用,难道还能改变什么吗?曹家当年并不光彩。” 确如曹德荣说的那样,当年曹玺在江宁织造这个肥缺上,怎么可能一点没贪,包括后来的曹寅也是一样,否则怎么会被雍正降罪抄家。 “我们要记住的是世代传下来的祖训,并且绝不能重蹈覆辙,而不是记住我们的祖宗出过什么人,也没必要去记。”曹德荣非常严肃的说道。 看来当年曹家的衰落给曹荃这一支的后人造成的刺激非常大,乃至于子孙都不愿意提起。 就算之后出了曹雪芹这么一个大文豪,那也不能弥补当年先人犯下的过错。 “不说这个了。”曹德荣显然是被带回了曾经,稍微整理下思绪,遂问道,“小何,你为什么要提这件事?你又是如何知道我们家族渊源的?” “我从你们家带走的柜子和圈椅,在隐蔽的地方都刻有‘江宁曹府’的字样。”何冲微笑道,“而且都是海南黄花梨的材质。” “哦,原来是这样。”曹德荣显然不清楚刻字的事情,更不明白海黄是个什么概念,他虽然是曹氏子孙,但久居农村,对这些早已没有祖先那般的精通。 “所以我又往曹阳那张卡里打进去了一千万!”何冲继续说道,“并且从中拿出一部分款项,帮你们家在滨海买了一套二百平米的房子,装修都是现成的,你们放心,这些都是非常透明的,我不会贪半点心,如果你们不满意,我可以马上让他们退还房款。” “什么?”曹家三口大为震惊,“你在开玩笑吗?” “没有,曹大叔,你可能不知道海黄有多值钱,尤其还是你这种传承有序的海黄家具。”何冲笑道,“所以我说那十万是你们应得的。” 一千万对曹家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些钱意味着他们就算天天什么不干都足以舒舒服服的活到老死的那一天。 “不行,当时说好了是送给你,我绝对不能反悔。”曹德荣被从小灌输的思想禁锢,瞬间就有了他自己的判断。 “曹大叔,你有你的祖训,我也有我的原则不是?”何冲劝道,“这东西我拿走的时候并不知道是海黄的,也不知道你的祖上如此有名,所以才会以那个价格收走,现在知道了就不能让你吃亏,所以这个钱你还是收下吧。” 曹德荣听到这番话明显的犹豫了,他现在的实际情况已经和他的祖训发生了激烈冲突,内心必然挣扎。 “而且这不算违背祖训,我们是公平交易,我不能做奸商,你也没有高卖,说实在的,海黄市场现在紧俏的很,这些钱只能算贱卖,所以你还是略微的吃了点亏。”何冲说道,“你如果对我擅作主张买房子的事不满意的话,我立刻就让人把钱退回来。” 曹阳和他母亲都紧张的看着曹德荣,后者内心激烈的斗争着,半响后整个人却突然好像无力似的松垮下来。 “小何,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家好,更是为曹阳好,你这份恩情,我们家世代记在心里。”坚强的曹德荣眼中涌出了泪花,“房子的事你做主就好了,我们没有异议。” “好,那这欠条就不需要了。”何冲直接就把欠条点燃烧成了灰烬,“曹阳,你查一下你的银行卡余额!还有,曹大叔,我需要你的家谱,用来证明那三件东西的传承是真实的。” 这种大家族肯定是有家谱传承,即便没落了也一定会有家谱。 “在我们家祖宅的炕角,有块砖能撬开,里面就是。”曹德荣果然是知道家谱的事情,“不过这本家谱不能送给你,我们家需要永远传下去。” “放心,我明白。”何冲点头,看来又要去一趟马家村了。 五分钟后,查过余额的曹阳先是呆呆的看着手机屏幕,然后又来回数了十几遍,最后才喃喃自语的不断说着‘八百万,居然还有八百万,这么多钱,终于能给我爸治好病了!’ 何冲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医院,对于这个结果他非常满意,这也是个完美的结局,曹家人吃的苦已经太多,甚至可以上溯到几百年前的雍正时期,也该过些好日子了。 走出医院的何冲站在路口,心里正在选择着向左还是向右。 向左走是去找那个王冷阳讨那十万块,不过似乎这没啥意思,向右走则是回家,不过这时候回去也似乎有点虚度光阴的滋味。 正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手机响了,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小何,你在哪呢?”富金有的声音从话筒里钻了出来,“有时间没?” “还行吧,什么事?”何冲模棱两可的说道。 “你要是有空就来我店一趟呗,这好几天没见也怪想你的。”富金有嘿嘿笑道。 何冲一听就知道这是假话,但也不拆穿,答应道:“成,那我现在就过去吧。” 来到宝来斋,何冲如往常般先跟伙计小五打了个招呼,后者倒是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声,跟着听到了富金有的声音。 “何老弟,你说你这几天怎么就和失了踪影似的,一次也不来我这,是不是把老哥我忘了啊。”富金有半开玩笑的说道。 “哪能忘了老哥你。”何冲笑道,“我这几天收了几件东西,忙的昏天暗地,根本没时间。” 来到二楼,纪应洵还坐在他那张固定的椅子上,慢悠悠的品着茶水,富金有则坐在他对面。 “又收到什么好东西了?”富金有眼睛都亮了。 “也没什么,就是两块高古玉壁和一件明末清早的海黄椅子。”何冲没说实情,但他相信这足以震撼到对方了。 听到何冲的话,纪应洵很明显的冷笑了一下,只不过没发出声音,而且也很隐蔽,但还是被何冲看到。 “真的吗?拿来给我看看啊,合适的话我都能收的。”富金有的俩眼珠子都快冒绿光了。 “真对不住,我都给卖了。”何冲抱歉道,“刚弄到手就被个老板看中了,一股脑全给我收走了。” “小何你这习惯可不好,怎么喜欢上吹牛了呢?”纪应洵带着嘲讽的语气开了口,“随随便便就能弄到高古玉和明末的海黄椅子,那这些东西也就不值钱了!” 第四十五章 年薪二十万 “吹牛?”何冲装作委屈的样子,“纪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从没吹过牛啊。” “是啊,你以前是不太吹牛。”纪应洵继续讽刺道,“可人总会变化的嘛,尤其是男人,有时候为了面子,难免会说大话,先不说那明末的海黄,单就高古的玉璧是随便就能找到的?” 因为何冲之前那钧瓷钵子的震撼,富金有本是下意识的相信了他的话,但此刻再一听纪应洵所说,也露出了‘确实如此’的表情,态度上更带出了点不太相信的感觉。 “嗨,聊天嘛,何必计较什么真假呢。”富金有打着圆场,哈哈笑道。 何冲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也很希望会出现这个情况,微微一笑拿出手机将相册点开。 “我可没吹牛撒谎啊,我拍图片了。”说着何冲将手机放在桌上,“细图我也拍了,如果不是我的,怎么可能拍的这么详细呢。” 富、纪二人向何冲的手机看去,慢慢的翻着里面的图片,越看越是心惊,只见里面确实有两个高古玉壁,虽然材质不是和田玉,但不影响价值,再之后还有一把圈椅的图片。 而这些图片不止是整体又或者局部图那么简单,甚至还有微距图,更有何冲拿着这些东西的自拍照。 “怎么样,我没说谎吧?”何冲为自己正名,心里却在暗暗冷笑。 何冲一直有拍图的习惯,这些东西是他早就拍好了的,至于那万历柜和另一把圈椅的图片则让他隐藏了起来,也可以说是提前准备好了,为的就是给纪应洵看。 这些图片拍的如此细致,远近局部甚至微距都有,甭管包浆、形制、沁色还是工痕,全都清清楚楚,和拿放大镜看几乎没什么区别。 如此大开门的东西,就算傻子都能看出来是真还是假。 纪应洵的脸再度黑了下来,抬头看了看何冲,眼中满是怨恨,可如果仔细去看,似乎还参杂这几分不解,似乎是在奇怪何冲为什么还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自己面前。 “是没吹牛。”纪应洵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这四个字,不过马上就开始贬低,“可东西也就是一般般,品质不是太好。” “是啊,玉璧一般,但几十万还是卖上了。”何冲依旧和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在将‘实情’说出,“关键是那椅子,传承有序的东西,那可是清早江宁织造曹家的东西。” 在清早期的江宁织造,而且还是曹家,只要有些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是曹雪芹他们家,这个家族可不是一般的有名。 所以不用何冲说的太清楚,纪应洵马上就明白了他指的是谁。 纪应洵已经很明显开始喘粗气了,胸口一起一伏的,脸色超级难看,要知道一把名人家族传承有序的海黄圈椅能卖多少钱他比谁都清楚,居然让何冲这小混蛋给捡了去,简直就是没天理。 而且那圈椅在图片上看的清楚,虽然是糠梨,但木纹却是鬼脸纹,材质好纹路好传承更好,这东西实在太珍贵了。 “老弟啊,你这就不厚道了,有东西怎么也不先拿来给老哥看看呢?” 富金有虽然眼力不咋地,但传承有序这四个字的分量有多重他可很清楚,而且还是明末清早的东西,他现在都快恨死自己,为什么前几天没黏着何冲,这样说不定自己还能分一杯羹。 “这不是赶巧吗?刚拿回来就被一个老板收走了。”何冲不好意思的笑道,“下次!下次一定先给老哥过眼,老哥要是看不中我再拿给别人看。” 富金有心都在滴血,如果这三件东西被自己拿到,绝对能大赚一笔,可惜现在连根毛都捞不着,真是气死个人。 想到这,富金有心中立马有了定计。 “何老弟,我决定了。”富金有一拍桌子说道,“我要聘请你为我们店的掌眼大师傅,年薪二十万,怎么样!” 此话一出,何冲还没怎么样,纪应洵立马就变了脸色,要知道自己一年的薪酬也才二十万出一丢丢头,现在又给何冲二十万的年薪,这不摆明了是要跟自己并驾齐驱吗。 “富老板,这恐怕不太好吧,小何毕竟太年轻,我怕拿不住场面啊,而且这眼力也有待于提高。”纪应洵尽可能的想要破坏。 “没关系。”富金有一摆手,“何老弟这眼力大家有目共睹,老弟要是没异议,咱们就这么定了,合同马上就能签,如何?” “啊?”何冲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却说道,“这突然间的……我还是回去和我父母商量一下吧,而且我可能今年还要复读参加高考。” 对于考大学这件事不仅是何冲父母的一个遗憾,更是他自己的遗憾,以前为了挣钱没心情去考虑,现在自己身家两千万,也是该考虑一下了,所以这话何冲倒是没说谎。 虽然大半年没碰课本了,但自己有神之中指压阵,考试千万不要太轻松呦。 而且何冲适才的一番话更多的是想抻一下对方,自己如果这么轻松的就答应了,那对方势必要轻看自己一线,所以该抻还是要抻,而且这又不是什么高待遇,和自己的财富比起来,简直就是毛毛雨。 “也好,回去商量一下。”富金有明显失望,眼珠子一转又再笑道,“这几天找机会我也去拜会下伯父伯母,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也一直没去看望他们二老。” 富金有这话就是赤果果的拉拢了,到时候见了何冲父母,那还不是好话说尽,想着法的让他两位答应何冲的这份工作。 何冲是想拿自己父母做借口而已,富金有则是趁势而为,拿何冲父母作为突破口,也是够机灵了。 纪应洵气的都有些暗暗发抖,黑着脸没有再插嘴,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脑子里不断的盘桓着该怎么让何冲彻底消失,以前还没觉得怎样的一个毛头小子,现在居然已经成长为自己的劲敌了,不除掉坚决是不行。 “走走,何老弟陪我出去一趟。”富金有没有预兆的站起,拉着何冲就往外走。 “干嘛啊?”何冲一头雾水。 “去陪我买身衣服去,我今儿得参加个晚宴,你们年轻人的眼光更好一些,帮我挑挑。”富金有随便拿话搪塞着。 纪应洵的眼神已经不是恶毒了,而是绝杀的狠辣,看着这两人匆忙的下楼离开,他心里发誓一定要弄死何冲才能解这心头之恨。 “何冲吗?你活不过今晚!”冷酷男人看着出站口,冷冷一笑。 第四十六章 王翚山水画 富金有先带着何冲吃了顿便饭,真的只是便饭,而且似乎有些着急,不停的催促何冲快点。 吃完饭后,也没像之前说的那样是让何冲帮着自己挑身衣服,而是开车带着何冲走了。 “富老哥,你这是要去哪?”不远的地方就有个商场,完全没必要开车。 “去个好地方,看点东西。”富金有笑道,“放心吧,不会给你卖了的。” 一说看东西何冲心里就有数了,估计是和什么人约好了要收对方的物件,想带着自己去掌眼。 “怎么不叫着纪叔?”何冲装作不明的问道。 “看店,总不能让小五一人在那吧?”富金有看似随意的回答着,但脸上却透出一丝决断。 何冲看到对方这表情心里明白了个大致,这个富金有为了拉拢自己,也是为了最终验证自己的能力,宁可将纪应洵撇开,而只带自己。 只是有个问题让何冲想不通,难道他就不怕自己看走了眼让他赔钱吗? 富金有开着的是辆顶配的路虎神行,车子一路向西,甚至开出了市区到了郊区,直到一个名叫开元山庄的别墅区,才将车开了进去,在最里面的一座别墅前停了下来。 这虽然是个别墅区,但里面的别墅拢共也没几栋,何冲一来便看到了早就提前停好的其他车子,尽是宝马、奔驰、捷豹之类过两百万的豪车,相比之下富金有的车子完全成了低端货。 下车时,富金有在后备箱拿了包出来,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但看起来并不是很鼓。 这就让何冲有些奇怪了,既然是收东西,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又不是去参加拍卖。 来到别墅门前,两个一身黑衣黑墨镜的保镖模样的男子开门,甚至还搜了身,这才放他们进去。 进到别墅里面,何冲就算再淡定也不禁心里感叹,这特娘的简直太有钱了,把个房子装修的和皇宫似的,相比而言自己以前看到的那简直都是贫民窟了。 门外有保镖,里面也是一样,而且更多,那些黑衣黑面的壮汉就和盯贼一样看着他俩走过去,搞的何冲浑身不自在。 “不好意思,来晚了,路上堵车。”来到别墅的客厅,富金有很是抱歉的讪笑道。 这里说是别墅的客厅,却根本没有客厅该有的模样,在外围摆着一个餐台,上面摆放了十几种食物,冷餐热食都有,在旁边还有饮料酒水的供应,匆忙一扫全都是高档货,另一边则有人在烧烤和煎牛排,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什么高档的自助餐厅。 而在里面,却是一张足有五米长的椭圆实木桌,周围早就坐下了六个人,只有一人是单独坐那,其他的则是后面也跟坐了一人。 看到这情形,何冲更迷糊了,不知道这究竟是干嘛,暗道自己该不会是进狼窝了吧。 “苏总,高总,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二位久等了。”富金有似乎很忌惮这两人,跟着又对其余四位笑道,“老吕、老王、老冯、老张,你们也都来了。” 何冲也跟着向这些人看去,没想到却认出那个老冯来,正是古玩街里古石坊的老板。 “老纪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这个面生的小子是怎么回事?”老吕有些诧异的问道。 “老纪他今儿有事,来不了。”富金有陪笑道,“这位小兄弟叫何冲,是我挺不错的一朋友,你们别看他年纪轻,但论眼力绝对是没问题的。” 富金有这牛先吹了出去,只是何冲发现他虽然在回答老吕的话,可眼睛却是看向坐在正中的那两位老总,似乎在征求他们的同意。 “行了,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苏总不耐烦的摆摆手,“富金有你说有个好东西我才让你来的,别让我和高总失望。” “不会不会。”富金有连忙应道。 看到这何冲是全都明白了,感情富金有不单纯是来收东西,更重要的是出手东西,而那包里放着的估计八成是自己卖给他的那个钧瓷钵子。 “老规矩,你们挨个的拿出东西来,苏总和高总先挑,如果他们没有喜欢的才轮到你们竞价挑选,付款是通过现场转账,不允许拖欠。”这时从后面上来一保镖,冷冰冰的说道。 加上富金有的这五人都是来赚钱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纷纷点头。 “从我先开始吧。”老冯站起来,从底下拿出一个长条形的黑色防雨绸包,打开后取出一幅画轴,“诸位,我带来的是清早期王翚的山水画。” 王翚是清早期的一位著名画家,擅长山水画,号称‘清初画圣’,与王鉴、王时敏、王原祁合称山水画的‘四王’,他的作品价格在行里向来不低,早在九十年代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七十多万的拍卖价格,现在最少也得涨个七八倍,甚至更高。 画轴展开,是幅水墨山水,远山近水搭配的相得益彰,群山之中一座茅屋独立,屋前一人似在读书,布局严谨得当,确是画中上品。 苏总和高总同时挥了挥手,后面走上来两位年纪过半的男子,首先凑到了画轴前仔细验查,过了约莫有十分钟才各自回到两位老总身后,更附耳在两位老总耳边说着什么。 何冲这会儿算是明白了其余人为什么身后还都跟着一个人,应该是负责掌眼的师傅。 “你们也看看吧。”高总似乎兴致不高,淡淡的说道。 这时出了老冯外的那几位身后坐着的掌眼师傅也都站了起来,纷纷凑上前去,人手一只放大镜,不断的对这古画作着鉴定。 “你也去看看。”富金有对何冲小声的说道,“好好看。” 原来让何冲陪同是干这的,何冲也不扭捏,起身走上前,却没有立即查看。 那三位掌眼师傅在看过后纷纷回到原位,看脸色应该是对这画的真伪做出了统一的判断。 这时何冲才站到画前,右手支着桌子,身体俯下,看似随意的姿势却刚刚好让右手中指碰到画的边缘,神之中指也在第一时间给予了回应。 “仿江参山水图,清早期,王翚画,其墨色……” “老富,你带来的这小师傅本事很高啊。”这时老冯有些嘲讽的开口道,“我们这么多古玩行的大师傅都得用放大镜去鉴定,他用一双肉眼就行了?” 第四十七章 老榆木首饰盒 这话摆明了是在讽刺何冲不懂,毕竟人家纵横古玩圈几十年的老师傅都得小心翼翼的用放大镜仔细看才行,而何冲只是俯身肉眼看看便完事,也太托大了。 这话一出,其他人虽然没有符合,但眼神里却都充满了鄙夷。 “富金有,你带的这位,真的行吗?”苏总也皱起了眉头。 “肯定行,他有自己的一套办法。”富金有头上已经见了汗,但嘴上却不能认输。 说实在的,富金有对何冲的鉴定方式也很头疼,但人是自己带来的,总不能当着所有人面打自己的脸,除了死撑也没别的办法了。 “呵呵,我的眼力行不行咱们看看结果不就行了吗?”何冲此刻站起身来,淡淡笑道,“眼力的好坏可不是靠嘴说出来的,你说呢,冯老板!” 何冲没有解释自己的鉴定方式为何如此简单,却将球踢回给了老冯,让他难看了起来。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老冯没想到何冲还敢回嘴,气哼哼的说道。 倒是苏总的眼神一变,似乎对何冲有了点兴趣。 “你们说说看法吧。”苏总没再继续这种无聊的话题,而是转回到画上。 “没问题。” “是真迹。” “我也看真。” 三个掌眼师傅都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何冲自然也将鉴定的结果说了出来,却不想遭到了另外那四人的一致白眼。 “人云亦云,哼!”老冯瞥了何冲一眼,冷哼道。 何冲不以为意,只是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的喝着早已准备的茶水。 “何老弟,你这么鉴定真没问题吗?”富金有将声音压到只有他俩能听到的程度,问道。 “放心吧,没问题。”何冲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虽然何冲这么说,但富金有还是有些忐忑,可已经到了这一步,只能来之安之,富金有甚至有些后悔没带纪应洵来,否则也不会这么没底。 “我出一百万。”高总开口。 “一百五十万。”苏总也不甘落后。 到了这一步何冲彻底弄明白了这些人的运作方式,说白了就是让这俩‘总’互相竞价,有些类似拍卖。 这俩人在一番很没热度的竞价之后,苏总以四百五十万的价格将这幅王翚的山水画精品收入囊中。 反观高总也没有失望的神色,似乎这种东西不是特别的想要。 将钱通过银行转帐转给老冯,第二件东西也即将开始亮相。 “第二个让我来吧。”富金有站了起来,似乎是想把刚才的面子找回来,随即把包里的钧瓷钵子拿了出来,“我这个是北宋正窑口的钧瓷钵,诸位请看看。” 东西一拿出来,只见眼前这些人的眼神均是一亮,甚至连那两位‘老总’也来了兴趣。 流程还如之前一般,先是两位老总的掌眼师傅上前鉴定,然后轮到其他人。 这东西的真假不必怀疑,只是价格却让何冲有些意外,居然抬到了五百万,最后仍是被苏总收入囊中。 “老苏你是一点也不让啊。”高总微笑说道。 “看见好东西就心痒,没办法。”苏总回应。 何冲七十万卖出去的东西,在他眼前硬生生的涨了七倍多卖了出去,这可让富金有高兴坏了,连忙将自己的卡号告知对方,转账信息也随之而来。 何冲也不眼红,静静的等着第三件东西亮相。 “这次我来吧。”老王此刻站起来,“不过这次我带了两件东西,一个海黄和一个老榆木的首饰盒。” 说这话,老王招了招手,他身后的掌眼师傅便将两件东西放到了桌上。 只见那海黄的首饰盒倒是挺开门,只不过纹饰简单,但饶是如此也很是贵重了,反观那榆木的盒子却是满身的浮雕,非常精美,单以纹饰来说的话确实更胜一筹。 两位老总的掌眼师傅上前将海黄的盒子打开,里面还有一层暗格,制作的非常巧妙。 这两人对海黄的盒子鉴定的十分仔细,可对那老榆木的盒子却只是打开扫了几眼,并未深看。 一番鉴定之后还是在自家老板耳边说了几句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我想先请老富的掌眼师傅看看,如何?”老冯有些小肚鸡肠,抓着机会就想来怼几句。 其他人闻言也都没起身,只是将目光看了过来,显然是想看何冲是否有这个胆量先来。 何冲知道这些人是想看自己出丑,淡淡一笑,也不在意,起身来到那俩首饰盒前。 将海黄的盒子打开,装作仔细的查看,右手却始终没离开,神之中指给的信息正如何冲预料的那样,是件清中期的老物件。 等到何冲打开那老榆木的盒子时却是心中微微一颤,因为他发现了另外的东西。 “这两件东西我都看老,全部是清中期的物件。”何冲也不等其他人鉴定完,率先开了口,随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听到这话,其他人没有惊讶,却还是露出不屑的表情,毕竟这两件东西都很开门,只要眼力差不多就都能看出来。 “海黄的盒子,我出五十万。”等到其他人鉴定完给出了答案,苏总开口道,他似乎对这个不太感兴趣。 “七十万。”高总也懒洋洋的竞着价。 虽然是海黄的,但毕竟是小物件,不像家具那般特别珍贵,最后以一百五十万的价格被高总拿下,已经很是不俗。 但是那老榆木的盒子这两人却没有搭理的,看样都不喜欢。 “这件东西我就是拿来做个陪衬,如果有喜欢的可以开价。”老王似乎料到会出现这个结果,说道。 “三万。” “五万。” “八万。” 另外三人也都是随意的出着价格,看的出来这件东西对他们的吸引力也不大,至于富金有更是连声都没出。 “我出二十万!”但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何冲开口竟是如此高价。 “小何,你疯了吗?”富金有急了眼,“这东西摆明了不好,你怎么还要。” “我自有主张,富老哥你要是不喜欢,我就自己拿下来。”何冲笑道。 此刻其他人看向何冲的眼神就和看傻子一样,几乎同时在心里将何冲归类到了蠢货的那一行列中去。 “富老板,你带的掌眼师傅可是出价了,是代表你还是他自己的意愿?”老王嘴角浮现着讥笑问道。 富金有这会儿被挤兑到了悬崖边上,犹豫半响才为难道:“我……我……” “富老哥,你要参与不?这东西不错。”何冲也问道。 “这个……我就不参与了吧,呵呵……”富金有干笑着。 “那行,这东西我自己掏钱!”何冲也不啰嗦,直接说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老王喜上眉梢,但嘴角的讥笑更浓,他本以为这件东西铁定是卖不出去,哪想到居然让个冤大头高价买了去。 “这位小何师傅。”老冯终于等来了看笑话的时刻,“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花二十万买这么个榆木的破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