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种田文小叔子(快穿)》 好色小叔子 “啪!” 肖乐一睁眼,还没看清周围是什么环境,眼前站着的是什么人,就吃了一个大耳刮子。 接着面前人在黑夜中踉跄而去。 脸颊上带来的疼痛让肖乐抬手揉了揉,他也没忙着接收记忆,而是先闭上眼让自己的灵魂与这身体迅速地融合,等他再次睁开时,原本漆黑的周围在他眼里已经和白日没什么区别了。 这是柴房。 不远处是一户土胚房,此时已经熄了灯。 柴房角落有一木凳,肖乐坐在上面,一挥手面前便出现一白屏,他点了一下接收记忆的按钮后,便闭上了眼。 为了方便任务,他每个世界的名字都叫肖乐,而且身体与灵魂融合后,面貌也和原本的自己是差不多的,相应的,在原身所有认识的人眼里,他也打小就是长成那样的。 肖乐如今所在的种田文朝代是大梁,身处南边小镇深处的青山村,原身在家排行老三,是家里的老幺,爹娘最疼爱的小儿子。 今年十八岁,已经是可以议亲的年龄了。 爹娘是青山村的普通村民,前面有一个已经出嫁的大姐,以及刚成亲还没有一个月的二哥,而原身由于被爹娘宠坏了,整日不是和狐朋狗友去溜达,就是偷偷....应该说是偷窥一些小娘子。 原身是个非常好色的人,他还有个爱好,不喜欢未出阁的姑娘,喜欢刚成亲的小娘子,而肖二哥刚娶进来的二嫂,就是他最近偷窥的目标。 而刚才正是肖二嫂半夜出来出恭,正好被原身听见动静,便偷偷跟在肖二嫂的后面,欲偷窥人家上茅厕,不想被肖二嫂发现,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而那时也是肖乐附身的时候。 肖乐原本是扫h组的人,后来立了大功,就被安排了新任务:洗白种田文里面的搞事精,身份定位为女主各种奇葩的小叔子。 没错,这个世界的女主正是肖二嫂,而原身就是个奇葩好色的小叔子,若是肖乐没来,按照剧情发展,性子纯良的肖二嫂会被小叔子各种x骚扰,在肖二嫂向丈夫又羞又怕的倾诉这事儿时,小叔子各种跳脚,力证自己没干那种事儿。 甚至拿性命发誓。 这也让肖二哥觉得可能二人之间有什么误会,而肖家爹娘更是气极,觉得儿媳妇是勾搭老三不成,所以故意搞事儿的荡,妇。 肖二嫂投告无门,充满了委屈与害怕,可偏偏这个时候肖二哥被征军,肖二嫂更加没有依靠。 肖家爹娘看她不顺眼,原身又在暗地里威逼偷窥,一度让肖二嫂绝望,俗话说得好,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 在肖二嫂独自上山砍柴时,差点被原身强迫,惊慌失措逃过一劫的肖二嫂终于忍无可忍,她精心给原身设下一个局,让原身身败名裂后,被村长逐出了村子。 没有了原身,肖二嫂大松一口气,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可肖家爹娘因为小儿子被逐,又在不久后得知对方因和镇上的小娘子有了首尾,被小娘子的丈夫打死后,没多久二老也相继离开人世。 等肖二哥回来时,小弟的坟头草都半人高了,而爹娘也没能见到最后一面,好在肖二嫂一直在等他,两口子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日子越发美好,生了一堆小包子,携手共度一生。 要说原身的死,和肖二嫂真没关系,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不说,还让疼爱他的爹娘跟着郁结丧世,不说是千古罪人,反正罪人二字没得跑。 而如今,上级要求种田文就要有种田文的样子,脱贫致富,家和万事兴才是种田文温馨平凡的核心。 所以这种田文的搞事精就成了上级的眼中钉,肉中刺,而肖乐的任务,就是让这些种田文里的搞事精不再搞事,清白做人,和善待家,携手女主夫妇,共同走向种田文温馨的结局。 而此时,正是肖二嫂刚进肖家大门半个月左右,也是原身第一次在各种偷窥后,比较大胆地一次跟踪,当然,肖二嫂还没进茅厕,便发现了,所以愤怒惊慌之下,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 根据剧情,被打了的原身十分愤怒,因为肖二哥这几日在外帮工,所以肖二嫂独守空房,于是原身在第二天晚上,故意敲肖二嫂的窗户,还发出y笑声,肖二嫂刚要大叫,就被原身威胁。 若是她叫,引来了爹娘,就说是她勾引自己。 肖二嫂进肖家门,本就是肖二哥违背父母意愿,在肖家二老对她心生芥蒂之时,肯定不会信她的话,肖二嫂深知这一点,只能躲在角落里,听着小叔子在窗户外恶心言语,直到对方离去。 而自那以后,原身一直是晚上肖二哥不在时如此行事,白日一口一个二嫂,有礼而疏远。 这也是为什么肖二嫂对肖二哥控诉时,再原身各种赌咒发誓时,肖二哥会觉得其中有误会了。 不过肖二哥也不是个不管不顾的,若不是从军,他那些日子不管多晚,都是回家住的。 肖乐睁开眼,收了白屏,起身进了旁边的土坯房。 土胚房一共三间正房,一间偏房做灶房。 肖二哥和肖二嫂住在东房,原本也是隔断的两间屋子,大姐在的时候住里间,后来肖二哥成亲,为了空间宽大,就把中间的墙给拆了,成了一个大房间。 中间是堂屋。 挨着灶房进屋的是两间相隔的房间,里面是肖家爹娘住,外面是原身的房间。 肖二哥他们的房门在堂屋边上,出来就是堂屋,而原身和爹娘的房间只能从灶房这边进。 两边的私密性还是比较强的。 翌日一早。 家里的公鸡还没打鸣呢,肖母便起来了。 听见她动静的肖乐一个翻身也起来了,他看了眼有些凌乱的床铺,在听见肖母出来的脚步声时,弯腰在那整理。 “娘。” 在肖母出来时,肖乐抬头叫了声,接着把被子叠好,放在床尾。 肖母有些惊讶,现在是初夏,借着窗外稍微透进来的光,能看见肖乐在做什么。 原身可不会整理。 可肖乐红着脸对肖母说道,“如今二哥也成亲了,我也不能和以往一样,什么都让爹娘为我操心才对。” 听在肖母耳里,便成了肖乐想要早点娶娘子,所以手脚也变得勤快起来了。 “好样儿的,好样儿的,”肖母笑眯眯地点头。 “娘要做早饭吧?我帮您烧灶火。” 肖乐十分积极。 虽说是古代,可他们家没有读书人,特别是秋收忙时,男人也要帮忙做一些灶房里的事儿的,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这烧灶火是最简单的活儿了,原主时常抢着做。 “别急,”肖母却摇头,“早饭你二嫂起来做,我帮着看灶火。” 肖乐没再说话,出了房门,先简单的洗漱后,便拿起扫帚开始清扫院子,前院挨着灶房处,有一水缸,后院没多大地儿,堆满了木块柴。 而柴房那边大多是一些干树枝或者是干竹子这种轻火柴。 鸡圈在后院边上,猪圈就在旁边。 肖二嫂昨晚上几乎是一夜未眠,嫁进肖家的十几天里,她确实感觉有人暗地里偷看自己,可万万没想到那个人是自己的小叔子! 她又慌又怕,昨夜回房后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可惜丈夫不在身边,她又怕小叔子跟进来,所以一直都不敢睡。 听见灶房那边有动静时,肖二嫂赶忙起身,从堂屋出来瞧见正在清扫院子的小叔子后,她的脸顿时一白,埋着头快步进了灶房。 肖乐动作不停,清扫完院子,就去放鸡出院子,喂鸡,喂猪,再把鸡圈和猪圈清扫干净。 这才在水缸处舀了瓢水,洗了手。 听着灶房里,肖母不满的声音,肖乐轻轻一叹。 要说这肖二嫂,其实也是个可怜人,爹娘早逝,只留下她一个女娃娃,跟着三叔一家长大,三叔一家也不是良善人,要不是为了她名下的田地,怎么会收养她? 说是收养,也就给了柴房住,经常饿肚子,好不容易长大成人,与肖二哥一见钟情,却因为她三婶儿想把她嫁给自己的痴呆侄儿,所以在肖母找人上门提亲时,故意将肖二嫂说得十分不堪。 这也是肖母不满意的源头。 加上肖二哥就是不听劝告,非要娶对方进门,更是让肖家父母不满。 好在肖家二老再不喜欢她,也未曾打过,饿过,对肖二嫂来说,已经是天堂般的好日子了。 她的性子良善,却有些胆小,这也是她三叔一家造成的。 在肖母发火的这个时候,肖乐是万不能进去帮忙的,首先是身份上不对,第二是越多的人帮着肖二嫂,肖母心里就越不平。 正好水缸里没多少水了,肖乐找来扁担和水桶,准备去村河里挑水。 “你去挑水?” 肖父出来便见肖乐刚挑起扁担。 “没多少水了,”肖乐笑道,“今儿一看就是个好天气,我去挑些水回来,用水也便利。” 肖父比肖母要想得更远一些,他笑眯眯地点头,“去吧。” 小儿子懂事了,以后成了自己的小家,也能担得起责任。 ※※※※※※※※※※※※※※※※※※※※ 新文开啦,开文大吉,此章小红包掉落,笔芯。 好色小叔子 肖二嫂正好端着木水盆出来,准备舀水,听见公爹的话,她脚步一顿,站在灶房门后,一直到肖乐的身影从院门离开后,这才抬脚出去。 “公爹。” 肖二嫂半垂着头唤了一声。 “嗯。” 肖父应了一声,没去看她,刚走到猪圈那边准备喂食时,才发现猪圈和鸡圈干干净净不说,猪已经快把石槽里的猪食吃完了。 “老婆子今儿咋抢我的活儿呢?” 这喂猪,清扫猪圈和鸡圈,向来是肖父每日清晨做的事儿。 这天刚蒙蒙亮,可村里好多人家都有了动静。 如今正是地里长杂草的时候,大伙儿都忙着锄草呢。 大多数人家都想着早些起来干活儿,庄稼人是闲不住的。 一旦当家人起来了,其余小辈也都得起来,不然就会被骂成懒货。 这未出阁的姑娘要是被这么骂了,那要是被旁人听进耳里,这婚事都不好找。 早上挑水的人也不少,这一路上,肖乐就遇见了不少人。 原身是个嘴甜的,肖乐见人就笑,逢人便打招呼,好些人见肖乐挑着水桶,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毕竟这村里谁人不知道,这肖家老幺,可是家里的宝贝根子,平日里下地干活儿都是最后一个到,今儿不仅早起,还要下河挑水。 也能让村里好些爱说闲话的人,传上那么一阵子了。 肖乐没跟着大伙儿在村里人最常去的地段挑水。 他往后山走,这下游河边上住了不少人家,村里人洗衣服,都是拿着衣服在河边用皂角加木槌一起捶打着洗,而这后山上游,虽然离家远了些,可这上游边河边上没人家。 水也更干净一些。 肖乐挑了满满两桶水,慢悠悠地往回走。 在意三岔路口,一穿着蓝衣衫裙,挎着竹篮的小娘子忽然在肖乐面前“表演”了一个平地摔。 肖乐顿时站住了脚。 二人之间隔了好几个人的距离。 “薛四嫂你没事吧?” 肖乐在小娘子满脸疼意,抬起头时,轻声问了句。 “脚好、好像扭到了,”薛四嫂双眼微红,眼神闪躲,不敢看肖乐,瘦小的身体微微发抖,似乎有些害怕。 肖乐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看得薛四嫂的头都快埋进地里了。 这才放下水桶。 听见动静的薛四嫂眼泪啪嗒一下滴落在手背上,她满心退意,可一想到家里那个畜生的威胁,她绝望地闭上眼。 可猜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肖乐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根本没往她这边来。 薛四嫂颤着身体偷偷抬头看过去,只见肖乐的扁担和水桶还在原地,人却已经不在岔路口了。 她一愣,有些着急地撑起身体四处张望。 怎么和那畜生想的不一样? 一时之间,她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害怕。 一想到回家后,迎来的毒打以及孩子的惨叫声,薛四嫂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更白了。 “是啊,柳婶子,我这也不太方便啊。” 而此时的肖乐,已经快步来到离岔路口最近的一户人家中,寻了那家的婶子,请对方去扶薛四嫂。 柳婶子眼中带过笑意,一边跟着他往岔路口那边走,一边道,“你小子是个机灵的,知道避嫌。” 要是遇见个闷头儿,指不定就上去把人扶起来了。 “婶子哪里话,”肖乐有些害羞,“毕竟薛四哥和我有过节,我怕他误会,到时候追着我打是小事儿,就怕他胡乱猜测,害了薛四嫂。” “那薛四啊....” 柳婶子一想到对方的为人,便眉头紧皱,“他也是不知足,这么好的娘子,还给了他生养了两个孩子,怎么就待见不了人家呢?” 肖乐也跟着叹了口气,却没接话。 听见柳婶子声音的薛四嫂忙垂下头,一手揉着右脚踝,看着确实是伤了脚的样子。 “可怜见的,”柳婶子快步上前,小心地将人扶起身来,薛四嫂痛叫一声,快速将手往胸前拐了一下,柳婶子看出不对,忙将其手拉过来,将衣袖往上一拢。 只见薛四嫂手臂上全是烫伤! “畜生!” 柳婶子浑身颤抖。 薛四嫂哽咽一声,赶忙拉下衣袖,“谢柳婶儿,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连脚伤都忘记装了,挎着篮子一路小跑消失在岔路方向。 “这....” 柳婶子眉头皱得更紧。 而站在许远的肖乐见薛四嫂离开后,一脸不解地上前,“她好像没伤着啊。” “伤着了,”柳婶子不敢细想对方为什么装伤,扯了扯嘴角,“你快些回去吧,说不定家里正等着用水呢。” “行,谢柳婶。” 肖乐看了眼没被动过的水桶和扁担,挑起来便走了。 柳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这才回到家中。 她家小女儿好奇地凑上前,“娘,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什么,”柳婶目光温和地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你就快出嫁了,嫁衣可绣好了?” 姑娘脸颊顿时通红,小跑进了房间。 柳婶见此脸上也带了些笑,可一想到薛四嫂手臂上的烫伤,她就忍不住摇头,“作孽哟。” 回到家中的肖乐,把水倒进缸里,洗了手后,又把自己屋里的被褥拿出来晒。 “这还不见太阳呢,你就抱出来了?” 肖母从灶房出来,手里还端着咸菜。 “这不是怕忘了吗?” 肖乐笑嘻嘻地上前端走了肖母手里的咸菜碗,“我回来的时候碰见薛四嫂了。” “哦?” 肖母一愣,“她也去挑水啊?” “不是,”肖乐摇头,“她摔倒了,我请柳婶儿去搀扶的。” “做得好,”肖母忙点头,“你是得避嫌。” 还没成亲呢,就算成亲了,也不好出手。 而刚端着粥要出灶房的肖二嫂,正好听见他们的对话。 肖二嫂咬了咬红唇,又想起昨儿晚上发生的事,实在不敢相信小叔子会这么“懂事。” “傻站着干什么?” 肖母一转身,便见肖二嫂傻乎乎地站在灶房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顿时眉头一皱。 肖二嫂赶忙端着粥去了堂屋。 他们吃饭都是在堂屋吃的。 “老那二边的活儿,今儿就完工了,”说起好几天不见的肖二哥,肖母脸上又多了几分笑,“老二家的,待会儿我拿几个鸡蛋出来,你用韭菜炒,老二爱吃。” “欸。” 埋头啃着窝窝头的肖二嫂连忙应下。 她竭力让自己冷静,不去注意小叔子的举止。 可一想到公婆就在饭桌上,小叔子再大胆也不至于做越轨的事儿后,她又安心了些。 再想到丈夫今儿就回来,肖二嫂眼睛微酸,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窝窝头, 这才堵住自己的哽咽。 肖乐直到她不自在,三两下就吃完下桌。 “爹,娘,二嫂,我先下地去。” 说完,便扛起锄头往自家地里去了。 肖母笑盈盈地让他快些去,接着看向肖父,“今儿一大早就起来了,自己收拾了被褥,还清扫了猪圈,喂了猪食。” “是他做的?” 肖父一乐,“我还纳闷呢,你咋抢我活儿。” “这孩子是着急了,所以也勤快了,”肖母低笑。 肖父一脸原来如此的神情,“也到时候了。” 只是老二刚成亲,眼下家里的银子有些紧,怕是得让孩子再等等了。 肖二嫂一直垂着头,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 再说薛四嫂,忍着伤痛找了野菜回到家,还没到家门口,便见自己的大女儿带着小女儿在院门外哭叫着。 她连忙加快脚步,两小姑娘瞧见娘回来了,纷纷跌跌撞撞过来要她抱。 “打!爹打!” 刚学会话不久的小女儿哭叫着。 薛四嫂眼眶顿时一红,拉开小女儿的手,之间手心已经肿起来了。 再把哽咽不已的大女儿拉过来,对方脸颊也是肿的。 “我可怜的孩子啊!” 薛四嫂顿时心如刀绞,刚将两个孩子揽入怀中。 一瘸腿,满脸胡茬的男人便站在了院门口。 “事情办得怎么样?” 薛四嫂紧紧地护着两个孩子,而孩子们此时更是一个哭声都没了。 “他、他没扶我,他甚至没过来,而是直接转身找了柳婶来扶我,我、我....” 眼看着男人的脸色越发难看,薛四嫂也开始浑身颤抖起来。 “让你办这么点事儿都办不好!” 薛四郎一瘸一拐地上前,一把揪住薛四嫂的衣领,他虽然瘸了脚,可人高大,薛四嫂瘦瘦小小的,直接被他拖进了屋子。 大女儿赶忙擦了擦眼泪,拉着妹妹躲进了。 薛四嫂的惨叫声不断从院子里传出。 相邻的人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上门劝阻,结果和前几次一样,不但没劝住,还反而被薛四郎打了几拳! “我管教自己的娘子,谁让你掺和了!” “你再打可就出人命了!” “我为了娶她,都被分出来了!还打不得?” 薛四郎厉声道。 来人见薛四嫂嘴角带血,手臂上又添了新伤,忍不住叹气。 “你好不容易娶进门的娘子,怎么就不能好生待她呢?” “谁知道她一连生两个丫头片子?你快出去,我可不管你是长辈,是女人,要是打伤了你,可别赖我!” ※※※※※※※※※※※※※※※※※※※※ 感谢在2021-03-28 01:57:17~2021-03-29 12:49: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漂流瓶装着回忆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漂流瓶装着回忆 4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好色小叔子 那婶子刚才就挨了他好几下,这会儿还隐隐作痛呢,她本想再说几句,可见薛四郎转身拿起那木棍时,婶子浑身一颤,赶忙出了院子。 路过薛四郎家的柴房时,不小心瞥见那躲在角落里的孩子,她咬了咬牙,上前一手牵一个,两姑娘带进家门后,让怀孕的大儿媳妇给她们吃点东西。 自己则准备往薛老娘那边去。 都说父母在不分家,这薛四郎却是村里的一个特例,他本就是个混账东西,瞧上了薛四嫂的模样,硬是要老娘把人娶回家来。 薛老娘看不上薛四嫂那小瘦身板儿,觉得屁股小,生不了儿子,可薛四郎执意要娶,和薛老娘吵了几架后寒了她的心。 草草把人娶进门后,薛四郎没多久就腻了,整日在镇上与人胡混,回家一个不顺心就打骂薛四嫂,直到薛四嫂生下第一个女儿时,不但不收心,反而变本加厉。 觉得薛老娘说对了,她就是生不了儿子! 而正好薛大郎和薛二郎的娘子在同一年,前后生下儿子,这可把薛四郎眼红极了。 他索性不归家,在镇上找了个小寡妇,想“重金”求子,其实他哪里有银子,就想着把人哄骗着,有了儿子再把人弄回家。 没想到小寡妇不是个软的,瞧不上他那抠抠搜搜的样子,便要“分手,”薛四郎不同意,又打了小寡妇。 小寡妇有四个兄弟,也不是好惹的。 趁着薛四郎喝醉套了他麻袋,把腿给折了,等薛四郎酒醒时,腿已经坏了。 薛老娘倒是想拿些银子给他治腿,可薛家刚添了两个孙儿,那两个儿媳妇也不是傻的,给各自的丈夫吹了枕头风后,薛老娘不但断了送银子的念头。 还主动找薛家长辈来,把薛老四分了出去。 那时候薛老爹已经去世两年了,这家中只有一老娘的情况下,是可以随她意愿,把哪个儿子分出去的。 毕竟他们薛家有四个儿子,生病死了一个,还有三个都是成了家的,家里的小辈越来越多,房子都不够住了。 把薛老四分出去,还能多出一间屋子,给刚出生的孙子以后住。 薛老四成了瘸子不说,还被分了出来,即便两个兄弟没要一分工钱,把他起了那茅草房,可薛四郎依旧恨极了老宅的人,过年过节都不过去。 倒是薛四嫂,都会带孩子过去磕头。 可她的日子,却连在老宅那边都不如。 薛老四虽然瘸了腿,可打起人来,也不是一个弱女子能抵抗的。 他根本不把薛四嫂当人。 婶子来到薛家老宅时,薛老娘正在院子里做针线活儿,几个孙子孙女在一旁嬉闹。 “他婶子怎么来了?” 薛老娘瞧见婶子,立马招呼着。 这婶子姓王,是个和善人。 “哎哟,你快去薛四郎那边看看,他都把快人打死了!” 王婶子着急道。 薛老娘脸色一僵,随即拿起针线活继续做,“他早就不认我我这个老婆子了。” “可万一出了人命咋办啊!” 薛老娘垂下眼,“那也是命,这女人哪有不挨打的?这这镇子周边被打死的女人也不是没有。” 王婶子一惊,顿时寒意从脚底升起。 她怎么忘了,这薛老娘的亲哥哥就是活活把自己的娘子给打死了的! 王婶子连院子都没进。 王家有一块地挨着肖家,肖乐和肖父在锄草,肖母在旁把可以喂猪的猪草拢进背篓中,但这也是少数,多数的还是得肖二嫂去别的地方割。 肖二嫂的任务是家里的杂活儿,做饭为主。 比起她娘家那边的活儿来说,确实轻松了不少。 “他婶儿,咋地拉?” 肖母和王婶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平日里两家要是挨着干活儿,两人早就阿巴阿巴起来了。 可今儿王婶除了跟他们打招呼外,便一个字儿都没再说。 这让肖母顿感不对,她把镰刀往旁一边,走到王婶身旁,二人嘀嘀咕咕一阵后,肖母叹了口气,又回来了。 肖乐看了她一眼。 傍晚收工回家时,肖乐他们正好和离家几天的肖二哥碰上了。 作为这本种田文的男主,肖二哥长相自然是不差的,如果说他的长相属于正气凛然,那肖乐的长相就是偏文雅秀气。 反正肖家的儿女长相都不差,已经出嫁了的肖大姐,在闺中的时候,还是他们村的村花呢。 “爹、娘,三弟,”肖二哥也瞧见他们了,几个健步上前。 “二哥。” 肖乐笑眯眯地看着他,“黑了不少。” “也瘦了些。” 肖母在一旁心疼道。 “哪里瘦了?” 肖父看不出来,只觉得二儿子又精神了不少。 这话自然得到肖母不悦的一眼。 他们一同进了院门,肖乐第一件事就是洗手,然后看了眼水缸里的水,已经少了大半,他拿起扁担挑起水桶便出去了。 刚把这几日赚来的银钱交给肖母,出来便看见这一幕的肖二哥满眼惊讶。 在一旁裹着旱烟的肖父瞧见后,笑道,“看见了吧?” “看见了。” 肖二哥点头。 “你三弟也懂事了。” 肖二哥也非常欣慰,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再这么游手好闲,家里的事儿不管,整日在外混着也不是办法。 他看向灶房,肖二嫂微红的脸在门前一晃,肖二哥笑了笑,进了灶房。 肖母把银子揣好,笑眯眯地从堂屋出来时,便不见二儿子的身影了,她往灶房那边看去,正要抬脚,就听肖父清咳一声。 “我就是想催催,别腻歪过头,晚了饭菜。” 肖母嗔了他一眼。 谁还不知道小别胜新婚啊。 不过一想到今儿在王婶那听来的事儿,她的心便沉重了许多。 “你快出去,”肖二嫂催着肖二哥。 “我帮你做饭。” 肖二嫂跺脚,“我自己可以的。” “我帮着也快些,”肖二哥就不出去,肖二嫂有些急了,“待会儿娘不高兴了。” “她不会。”肖二哥指了指院子,“要进来早就来了。” 肖二嫂一愣,接而脸更红。 不过想到小叔子的事,她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不过因为垂着头,肖二哥并没瞧见。 吃饭时,肖乐埋头只管干饭,别说,肖二嫂这手艺还不错。 这韭菜炒鸡蛋是今晚上的重头菜,放在最中间的位置,肖二嫂不伸筷,肖二哥给她夹了一筷子,她刚要夹回去,就听肖母道。 “都是自家人,吃个菜还夹来夹去的做什么?” 肖二嫂立马停止动作。 肖二哥闻言忍不住一笑,“娘是让你也吃呢。” 肖二嫂偷偷抬眼去看肖母,肖母见她这小心翼翼的样儿,又想起她进门这些日子,自己确实没怎么给过好脸色,顿时有些不自在。 “娘,”肖乐在这个时候说话了,“您刚才和王婶在说什么呢?怎么脸色一下就不好了?” 肖二嫂一听他说话,立马垂下头。 肖二哥察觉到这点后,疑惑地看了眼肖乐,肖乐冲他咧嘴一笑,有些没心没肺的样子。 “唉,”说起这个事儿,肖母就没什么食欲了,她放下筷子,“还不是薛四郎,又动手打他娘子,你们王婶去劝,还被薛四郎给了几拳,她看那薛四娘子被打狠了,也怕出事,就赶忙去了薛家老宅那边。” “想着薛四郎的娘出面劝劝,可谁知,人家说又不是没有被丈夫打死的女人!” 肖母说到这,顿时觉得心中满是气,“把你们王婶气坏了,好在她回家,得知薛四娘子把两个姑娘接了回去,她儿媳妇又说看样子还能抱起小的那个,应该是没大伤,这才放了心。” 这话说完,连肖父都顿住了。 肖二哥当下皱起剑眉,“那薛四郎太混账了!” “确实混账,”肖母点头,想到薛四娘子也是薛四郎硬要娶回去的,这倒是和自己的儿媳妇差不多,她抿了抿唇,看了眼垂着头的肖二嫂,“咱们家可不能出那样的混账人,你们两个都给我听进去没?” 肖二哥和肖乐对视一眼,纷纷一笑。 “娘,我们不是那种人。” “就是,”肖乐抬手戳了戳自己白皙的脸颊,“我要是那什么了,我绝对好好对他。” “不知羞,”肖父乐了。 肖二哥也笑了。 肖乐清咳一声,吃了饭就去打冷水洗澡了。 这天用冷水洗澡也不会觉得凉,还能省柴火。 收拾碗筷的是肖二哥和肖二嫂。 “你怕老三啊?” 就在碗筷快收拾好的时候,肖二哥忽然问道。 肖二嫂浑身一颤,别过头,“你信我吗?” “这是什么话?” 肖二哥顿时觉得不对,他上前欲握住肖二嫂的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二哥?二哥!”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传来肖乐的声音。 肖二嫂咬了咬红唇,背过身,“叫你呢。” 肖二哥见她不愿意说,便转身出了灶房,她不说,老三总得交代清楚! “二哥,”见肖二哥脸色有些不善,肖乐上前将他拉到柴房那边,“我有个事儿要向二嫂解释,可我这也不方便,正好你回来了,你帮弟弟向二嫂解释解释行吗?” “什么事?” 肖二哥眸色微沉地看着他。 ※※※※※※※※※※※※※※※※※※※※ 感谢在2021-03-29 12:49:44~2021-03-30 20:28: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调戏的茶水 20瓶;紫鱼雨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好色小叔子 肖乐指了指柴房后面,不远处的小竹林,“这几天夜里,我总感觉咱们院子外有人。” “有人?” 肖二哥拧起剑眉,这大晚上的自家院门外有人,还藏在竹林里,可不是好事儿。 肖乐白皙的脸也逐渐严肃起来,“不错,那个人是谁我心里已经有了底。” “是谁?” 肖二哥追问。 “是薛四郎。” “薛四郎?” 肖二哥薄唇抿紧,说起这薛四郎,确实和老三有过过节。 “你怎么能确定是他?”肖二哥看着肖乐,沉声道,“可不能因为你们之间有过节,就把这事儿按在他身上,万一冤枉了人,可不好。” “二哥!” 肖乐有些气,嘴角往下拉了几分,面上带着几分委屈,“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是非不分,喜欢颠倒黑白的?” “二哥不是那个意思,”肖二哥被他的模样逗得心情好了一些,他将肖乐拉到柴房边上,让肖乐在木凳处坐下,自己随意靠在了木柴上。 “只是半夜在人家家门口守着,这可不是好兆头,咱们得有警惕之心,冤枉了人,就不好了。” “我知道,”肖乐点头,说起薛四娘子在自己面前故意摔倒的事儿,“那就是块平地!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是刚学会走路的小儿,也不会那么容易摔倒。” “我当时就觉得怪怪的,也不敢上前,所以去请了柳婶子帮忙扶她起来,但是薛四娘子却惊慌离去,原本装伤的脚看着也....” 肖乐没再继续说,而肖二哥的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 “那薛四郎是个什么混账东西,刚才娘也在饭桌上说了,”肖乐叹了口气,“现在想来,他一定是逼迫他娘子来害我,可没想到我当时没有入套,所以王婶才听见他打骂薛四娘子。” 肖二哥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说起你们之间的过节,倒也是你错在先。” “是,”肖乐一脸羞愧地垂下头,“我那时口无遮拦,当着大家的面戳了他的痛脚。” 不是比喻,是原主真的用树枝去戳了人家的瘸腿,薛四郎暴怒,鼓着那狠劲儿,把原主逮住揍了一顿。 后来肖父和肖母还赔了对方一两银子,外加压着原主登门道歉。 “我以为这事儿已经过了,哪曾想,他忽然又起了心思弄我。” 肖乐颇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他刚洗了澡,那头发还是半干,此时被他一抓,顿时乱糟糟的一头,看起来像个小疯子。 肖二哥见到这一幕叹了口气,“别抓了。” 他赶忙放下手,冲肖二哥嘿嘿一笑,接而又赶紧起身,满脸抱歉,声音也压低了许多,“我前几日就觉得不对劲儿,这夜里睡得也不踏实,所以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肖二哥点头,示意他继续。 肖乐涨红着一张脸,“昨儿晚上,我听见堂屋门打开的声音,便知道是二嫂要去如厕。” “什么?” “二哥你千万千万别误会!” 肖乐急忙摆手,“你也知道薛四郎是个什么人,这二嫂刚进咱们家门,又对他一无所知,万一他起了歹心,伤害了二嫂可咋办?所以、所以我便偷偷跟在二嫂后面。” 他偷偷看了眼浑身怒气的肖二哥。 “想着,等二嫂进去了,我就在柴房后边看守着,因为我这主意是临时来的,也没知会二嫂一声,所以...所以把二嫂吓了一跳。” 肖乐抬手捂住自己被打那边脸颊,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垂越低,“然后二嫂可能误会了,反手给了我一巴掌,我瞧着她好像吓坏了,又不敢上去解释,你知道的,娘本来....我怕产生多余的误会,所以就想着等你回来,再跟你解释。” “然后你再帮我向嫂子解释解释。” 肖乐说完后,柴房陷入了一片寂静。 他一副做错事的模样,缩得和鹌鹑似的,看得肖二哥磨牙。 “你也是!” 肖二哥站直身,柴堆因为他的动作晃了几下,发出刺耳的声音。 “万一你二嫂当时放声惊叫,你就是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那时候爹娘准会被闹醒,即便老三有十张嘴把事儿解释清楚了,可爹娘心里还是有根刺的! “我错了。” 肖乐左右看了看,最后顺手抽了根柴棍,递过去,“二哥你揍我吧。” 肖二哥还真接过了柴棍,就在肖乐闭眼准备迎接疼痛时,他听见了柴棍放回柴堆里的声音。 肖乐睁开眼,却见肖二哥满脸笑意地看着他。 “二、二哥?” “虽然你做事,确实没过脑子,可你初心是好的,”肖二哥伸手拍了拍肖乐的肩膀,“二哥很感谢你,放心吧,我待会儿就向你二嫂解释清楚。” “谢谢二哥!” 肖乐顿时松了口气,接而展开笑颜。 肖二哥收回手,看了眼竹林那边,“薛四郎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你要小心些,一天没入他的套,他一天不会善罢甘休。” “放心吧二哥,我会注意的。” 肖乐点头。 兄弟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肖乐指了指堂屋门,再向肖二哥挥了挥手后,便进了自己的屋子。 他坐在床上,面色平静如水。 倒也没向肖二哥说假话,因为薛四郎确实在小竹林待过,只不过时间并不是昨晚原身想要干坏事的时候。 薛四郎替他背了锅,可这确实是最好的解释。 再想剧情中薛四郎后面做的混账事。 肖乐躺下,眼里毫无睡意。 而这边的肖二嫂正在昏暗的油灯下给肖二哥缝衣服。 听见堂屋门被扣上的声音,肖二嫂手里的针一歪,刺破了她的手指,刺痛并没有缓解肖二嫂难以言喻的心情。 她呆呆地将手指放入口中。 肖二哥把房门扣上,一回头便见她这幅模样。 “戳到手了?” 他疾步上前,一把拉下肖二嫂的手,见那针口上还在流血,顿时满眼心疼,“以后别晚上弄这些了。” 将肖二嫂怀里的衣服拿到一旁的柜子上放着,肖二哥含。住肖二嫂的手指,眼中柔情似水,肖二嫂抿了抿红唇,眼眶微红地叫了声,“天哥。” 肖二哥原名肖天。 “傻丫头,”肖二哥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是不是有事跟我说?” 想到灶房里,对方问他的那句话,肖二哥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我信你。” 眼泪哗啦一下落下,肖二嫂定定地与他对视了半晌后,哽咽一声,扑进了他宽阔的怀里,“天哥.....” “别怕,别怕,”肖二哥此时更觉心疼,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肖二嫂的顾及,这一切的顾及,源头都是他。 “慢慢说,慢慢说。” 肖二嫂抽抽噎噎地说了昨晚的事情,末了后,一把抓住肖二哥的手,“你、你可别冲动,别闹太大,爹娘他们会难受的。” “我不冲动。” 肖二哥吻了吻她的脸颊,“傻丫头,我要是没问,你是不是要憋在心里?” “我怕你不信我。” “除了我,你还能信谁?以后可不能这样,你现在是我家的人了,你最应该信任的就是我,我是你的丈夫,反之,”肖二哥握住她的手,“我也最信任你。” “天哥,”肖二嫂泪意再次涌上,“我、我以后改,对不起,我不该不信任你。” “是我的错,”肖二哥见她又说对不起,笑看着她道,“不是你的错,如果我给你足够的底气,你就不会不信任我。” “天哥...” “刚才老三把我叫出去,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肖二嫂的脸色顿时有些白。 见她如此,肖二哥忙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老三他啊......” 家里的鸡开始打鸣的时候,肖乐便拉开被子,起身了。 听着外屋传来的动静,刚刚醒来的肖母赶忙戳了一下丈夫,“老三起来了!” 肖父还有些睡意,闻言也清醒了几分,他侧耳听了一会儿,一直到肖乐走出去,院子里传来扫地声时,才笑道,“好事儿,好事儿啊!” “那就别睡了,”肖母眉眼弯弯,也起了身。 肖父见此紧跟其后。 这边屋里的肖二哥自然也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他垂头看着怀里睡得正香甜的女人,嘴角微勾,轻手轻脚穿衣出去了。 见肖二哥起来,身后却没有肖二嫂的身影,肖母眉头刚皱起,肖二哥便清咳一声,“娘,她累了,再睡一会儿。” 从柴房抱柴进来的肖父,刚把院子清扫干净的肖乐,以及把不满声咽下喉的肖母纷纷别过头。 就当没听见他刚才那句话。 等肖父和肖母进了灶房,放好扫帚的肖乐笑嘻嘻地凑到洗脸的肖二哥身旁,“我的好二哥,可解释清楚了?” 肖二哥侧头看他,俊脸上还挂着水珠,“怎么谢我?” “下次我进山打兔子,全给你吃!” 原身有时候也往后山跑,不过是跟在别人后面捡漏。 “得了吧,”肖二哥嘴角一抽,一看就知道原身以前带回来的猎物是怎么搞到手的,“你要真想谢我,以后我不在家,家中里里外外你多双眼睛,知道吗?” “这事儿你就是不说,我也能做到。” 肖乐不满地鼓了鼓腮帮子。 ※※※※※※※※※※※※※※※※※※※※ 感谢在2021-03-30 20:28:40~2021-03-31 23:02: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豆花 26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好色小叔子 “那就做得更好一些,”肖二哥笑眯眯地拍了拍肖乐的肩膀,肖乐一脸嫌弃地往后退,他侧头看了眼自己肩膀上的湿手印,苦着一张脸,“二哥!你手上有水!” 瞧肖二哥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肖乐恍然大悟,指着他叫道,“你故意的!” 肖二哥还没说话,便见肖乐忽然冲进灶房向肖母告状。 “娘!您看我肩膀!二哥欺负我!” 这声音比雷声还大。 把肖二哥愣在原地。 不过仔细一想,老三从小就是个告状精,也就耸了耸肩,刚转身,便见肖二嫂脸色微红的站在堂屋。 他见此一笑,冲她指了指灶房。 肖二嫂抿了抿红唇,只觉得又羞又愧。 不仅误会了小叔子,还用力地给了对方一巴掌。 肖乐从灶房出来,正好与肖二嫂碰上,肖乐立马向其鞠躬,“二嫂,我早该昨天就道歉了,只是我见你误会我,又很怕我,所以只得等二哥回来再请他帮我解释,不过。” 肖乐清咳一声,“我还是觉得亲自道歉比较真诚,二嫂,对不起!” 他们并没有在灶房门口,而此时灶房中,肖父又在劈柴,锅里又在忙活,里面的动静比较大,即便肖乐此时的声音没有压制,里面也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 “不是,不是!是我该说抱歉的。” 肖二嫂的脸更红了,她立马向院门口站着的肖二哥投去求助的眼神,肖二哥轻笑,“行了,误会说清楚了就好。” “二哥说得对!” 肖乐笑眯眯地小跑到肖二哥面前去说话了,而肖二嫂也松了口气,她抬手拍了拍脸,让自己脸上的热意消了不少后,才走进灶房。 “这没忙的,你去喂□□,”肖母看了她一眼道。 “欸。” 肖二嫂赶忙去喂鸡。 结果发现猪和鸡都被喂了,而且圈也清扫得干干净净。 没事儿做的肖二嫂拿起扫帚,却发现院子也干干净净的,她索性拿着扫帚进了堂屋,扫了一屋子,却发现只有些灰。 肖二哥暂时没有活儿,所以在家帮忙。 他紧挨着肖乐干活儿。 中午肖二嫂送饭来的时候,想到昨晚肖二哥的话,她看了眼小叔子,以及正擦汗的肖母,低声道,“娘,我来的路上,瞧见了薛四娘子。” 肖母眉头一皱,不解地看向她。 “是不是躲在路边哪处地方?” 肖二哥率先问道。 “ 我瞧见她在躲在东湾山旁的林子里,”肖二嫂轻声回着,她看了眼肖母,“我见她好像有些难受,又想起昨儿娘说的话,便想着上前问问,有没有帮忙的地方,结果...” “哎呀,一句话说完。” 肖母是个急性子。 肖二嫂轻咬了一下唇,往肖二哥便移了移,“结果我晃眼瞧见离她不远的地方,还蹲着一个人,那人被大树遮挡了半边,但我猜,那人就是薛四郎。” “薛四郎和他娘子一同躲在林子里?” 肖父皱眉,“这是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肖二哥冷笑,看向肖乐。 见肖乐傻乎乎的样儿,肖二哥轻轻给了他一脚,“看你那傻样!昨儿好端端的,薛四娘子怎么在你面前摔了?” “这是什么话!” 肖母顿时一惊。 “都这个时候了,跟爹娘说了吧。” 肖二哥又道。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瞒了我们什么?快说啊!急死个人了!” 肖母瞪着两个儿子,连带着肖二嫂也被瞪了一眼。 “就是,”肖乐低声说起对肖二哥那套说辞,“加上昨儿那事儿太怪,我和哥都怀疑薛四郎起了什么心思。” “这肯定是起了心思啊!” 肖父用筷子狠敲了一下碗,瞪眼道,“这是要害老三的名声啊!” “没影的事儿,”肖母皱眉,“别一口下嘴,老二两口子注意些,老三,你给我听着。” “哎,”肖乐连忙点头。 “这几日别一个人出去晃,要是出了祸事儿,那可不是以前一两银子能稳住的了。” 肖母端起碗筷,“吃饭。” 一家人埋头吃饭。 而薛四娘子在林子里被蚊虫叮咬,心里却记挂着家里的孩子。 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儿,薛四郎立马重咳一声。 薛四娘子只得道,“刚才肖二娘子送饭过去了,想来肖家老三午时不会路过这边。” “什么时候过去的?” 薛四郎皱眉。 “就、就我刚来的时候。” 薛四娘子没想到对方没瞧见,顿时充满了惧怕,“我、我也是无意间瞧见,以为你看见了。” 薛四郎没说话,脸色阴沉地摸着自己的瘸腿,“老子现在不想打人,可晚上就说不准了。”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可薛四娘子却觉得比大冬天还要冷。 而这边吃了饭准备拿起锄头干活的肖母,忽然看向背上背篓,准备回去的肖二嫂,“老二家的。” 肖二嫂连忙走过来,“娘。” 肖母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小娘子,“你跟着她们一道回去。” 闻言,肖二哥和肖二嫂纷纷心中一暖。 “欸,”肖二嫂在娘家的时候,一个朋友都没有,嫁到肖家后,因为性子的原因,依旧是独来独往,可这一刻,她却十分想要融入进去。 瞧着肖二嫂,像个小鸭子一样跟在那几个小娘子身后时,肖母叹了口气,“老二啊。” “娘?” “瞧瞧你那娘子,让她跟着还真就是跟着,都不和人家说话的。” 肖乐没忍住,噗嗤一笑,把本来没想笑的肖二哥也给逗笑了。 瞧着哥俩那相似的笑,肖母一拍头,“干活儿!” 薛四郎还真有动肖二嫂的心思,可见对方跟着好几个小娘子路过后,那心思也没了。 想到肖乐,他顿时磨了磨牙。 二人就这么躲在林子里,一直到傍晚,也不见人往这边来。 这天色越晚,蚊虫越多,薛四郎也忍不住了,率先走到大路上,有人来了后,便假意说找肖乐有事,问来人可曾瞧见对方。 不想对方是瞧见了,可人家走的另一条小道,薛四郎差点咬碎一口牙。 而肖乐等人换了道,正要过河的时候,忽然一个小孩冲过来抓住肖乐的衣摆,“肖三哥哥,李四叔让您去他家。” “李四?” 这李四虽然和老三的关系不错,可要去他家,必须得经过东湾山那条路。 肖二哥不得不怀疑,于是皱眉问道,“他找你肖三哥什么事儿?” 小孩眨巴着眼,一脸茫然,显然是有人让他带话。 肖乐笑着握住小孩的手,“我现在又累又渴,想早些回去吃饭,你帮我带句话,就说吃了饭后,我们在东湾山林那见就是了。” 怕孩子记不住,肖乐又说了几遍,还让孩子重复到能完整表述后,这才放他走。 “老三,你想干什么” 肖父问。 肖乐勾起唇,“我还是喜欢可以随意一个人在村里走动的时候,他不是要害我吗?爹,晚上请村长来咱们家吃饭。” 见肖母和肖父有些犹豫后,肖二哥想了想,说道,“老三说得有道理,我去请。” 好在这天晚上肖二嫂做的饭菜量大,而且菜多是原身爱吃的,肖乐见此一笑。 村长是被肖二哥拉来的。 他被按在上位坐下,村长刚起身要去侧位,结果又被一旁的肖父按了回去。 “村长,你是觉得我家这凳子上有虫啊?” “老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村长只得坐下,“只是今儿怎么非得我过来喝酒呢?” “这不是上次,我和娘子的事儿,多亏了村长去帮忙劝说吗?” 肖二哥举着酒碗,“我们还没来得及谢村长呢,村长,我敬您。” “那都是小事儿,”村长看向他们夫妇,“你们好生过日子,那才是正事儿。” “村长说得没错,”肖父连连点头,也端起酒碗,村长见此便喝了那碗酒。 肖乐也敬了对方一碗。 等吃过饭,村长已经有些醉了。 但神志清晰,还知道向他们借火把好回家。 肖二哥和肖乐送他回去。 “村长,咱们都喝了酒,就不走村河那条路了,晚上怕看不清,滑倒在河里就不好了。” 在岔路口的时候,肖乐笑道。 “好好好,”村长笑眯眯地点头,还夸肖乐想得周到,三人便往东湾山那条路走去。 快进山林边上那条路时,肖乐忽然道,“等等,这林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不会是山上下来的吧?” 肖二哥很配合。 村长也立马清醒了不少,“把火把护着。” 这个天儿,山里的野猪很可能下来找东西吃! “我走前面。” 肖乐道。 村长却把他拉到身后,低声道,“你们都走我后面。” 而那边等得已经不耐烦的薛四郎,终于瞧见路口那边有光亮了,而且还听见了肖乐的声音。 他看向薛四娘子的方向清咳一声。 薛四娘子含泪走向离路口最近的大路边,在火亮光越来越近时,闭着眼往那边扑了过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肖二哥忽然把火把往村长面前一凑,差点烧到了村长的眉毛!火烟熏到了他的眼睛,一时间紧紧闭住。 而肖乐则是一把将薛四娘子,拉到了身后边的大石头后面藏着,“想带着孩子和离,就赶紧回家,今天你就没出过家门,知道吗?” 说完,肖乐便又快速回到村长身旁,故意道,“哎呀,这是谁啊?” 薛四郎听见这声音后,赶忙一瘸一拐地往这边来,一边来一边叫道,“好你个肖三郎!居然敢轻薄我家娘子!” 好色小叔子 那声音之大,原本的瘸腿此时因为着急往这边来,也比平日里利索多了。 “什么娘子?” 肖乐一脸震惊,对刚从火把恐惧下回过神的村长道,“村长,我和一直和您在一起啊!” “怕是喝醉了,故意挑事儿。” 肖二哥一脸怒意,“我还以为是山猪,着急想要护着村长,却不想差点烧了村长的眉毛,是我的错。” 村长有些尴尬地仰头看了看肖二哥,对方比他高一个头,确实很容易造成刚才那种局面。 “肖三郎,这事儿没完!你必须给老子一个交代,否则别怪我除了你的命根....子....” 而急速过来的薛四郎,这才发现不是肖乐一个人来的,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人还是村长! “ 薛四郎,”听完他话的村长顿时黑了脸。 肖二哥更甚,他一把揪住薛四郎的衣领,厉声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哪里有你家娘子?你莫不是喝多了酒故意挑事儿?!” 薛四郎自然是喝酒的,自从瘸了后,他整个人比以前更爱喝酒,又是十天半个月都不洗澡,这身上的味儿可重了。 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喝了两碗,这下衣服上“沉积”了那么多天,自然也带着酒味。 “我、我.....” 薛四郎是真没想到村长也在。 要是只有他们兄弟二人就罢了,可现在多了一个村长,这不就把他的计划又打乱了吗? 再往四处瞧,没看见自家娘子后,薛四郎的目光看向了肖乐。 肖乐一脸愤怒地看着他,“你说清楚,我怎么了?当着村长的面,咱们好好掰扯掰扯!” “掰扯?” 久不见自己家娘子,薛四郎忽然一笑,“我不过是喝醉了,说的都是醉话,村长,你也喝了不少啊。” 他一把拉开肖二哥的手,来到村长面前,倾身闻了闻,“比我喝得多。” 肖乐看了眼他的脚,下一秒薛四郎便感觉脚忽然一疼,整个人也不受控制地向村长扑了过去! “天哪! 你居然敢向村长动手?!薛四郎你疯了吗?!” 肖乐大声道。 肖二哥想护村长都来不及了。 村长被薛四郎压了个结结实实。 疼得他是彻底酒醒了。 也怒了。 “薛四郎!” “我、我不是故意的,”薛四郎手忙脚乱地从村长身上下来,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村长啊,“村长,我扶您。” 可刚把村长拉起来一半,他又压了下去。 肖二哥:.... 村长:.... “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肖乐的脸色发白,看样子似乎是被薛四郎的行为吓住了。 “我真不是!我!” 薛四郎只感觉自己即便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村长忍着疼,被肖家兄弟小心扶起,他指着薛四郎,薛四郎连忙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村长,您就当我大晚上的发酒疯成吗?” “酒味也不重啊,”肖乐在一旁小声说了句。 薛四郎简直要吐血了,不是你们先说我耍酒疯的吗?怎么现在顺着你们的意思来说,又开始说二话了! “以后少喝点,”肖二哥轻哼一声,上下打量了薛四郎一番后,又道,“要是我家老三一个人往这边来,又或者是村长他一个人往这边来,你那来时冲过来说的那一句疯话,可是会祸害人的!” 村长顿时一个激灵,想到自己和薛家族叔的过节,刹那看薛四郎的目光就不对劲儿。 他仔细想来,刚到那边路口的时候,确实是肖老三一直在说话,所以薛四郎才一口“咬”住肖老三,要是他先说话呢? 想来自己也是薛四郎的长辈,如果真被他那疯话缠住了,自己这个村长,就到头了! 见村长看自己的眼神越发凝重,薛四郎是有苦难言,“村长,不如我送您回去?” “劳驾不得。” 村长越过他往前走,肖二哥和肖乐面无表情地从他面前过去。 在经过薛四郎时,肖乐的右手往对方身上弹了一点粉末。 薛四郎本就气急,呼吸极重,这微风一吹,那细末自然也被他吸入了几分。 “肖乐!” 两次设套不成,薛四郎窝火又难堪。 又想到那忽然不见的女人,这怒火是越发大了。 “打不死你!” 薛四郎恶狠狠地往自家方向走去,可没多久便觉得头昏脑胀,他甩了甩头,眼前却一花,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没事儿吧?” 从村长家出来没多久,肖乐便忽然停住脚步,蹲坐在了地上,他脸色煞白,冷汗连连的样子让肖二哥心里一惊。 “我刚才动了点手段,现在想想还是后怕不已。” 肖二哥立马想起薛四郎连摔在村长身上的事儿。 “没事,都过去了。” 当然有事儿,动用禁术,会有反噬,肖乐咽下喉间的血腥,扯了扯嘴角,“薛家族叔当年和村长争夺位置的时候,两家结了怨,村长又老了,薛家也早就培养好能争夺位置的人。” “借村长对上薛四郎,这一招有些损,可村长已经听了那些话,以后薛四郎还想用那种招数,也会让村长怀疑。” 肖二哥定定地看着他,什么时候老三的心思这么重了? “二哥,别这么看我。” 肖乐抬眼,“我也是为了自保才不得不这么做。” “老三....” “我现在浑身无力,”肖乐的手有些抖,“二哥,你背我回去好不?” 肖二哥:..... 背上他后,又听肖乐道,“走河道那边。” “.....” 等到家时,肖乐已经陷入了昏睡中。 可肖二哥以为对方睡着了,便将人背回他的房间,之后洗了手和脚,回屋去了。 清晨。 “就早起了两天,”肖父和肖母并排站在小儿子床前垂头看着他。 “昨晚上喝了酒,”肖母给了个理由。 肖父笑了笑,夫妻二人出了房门,里外开始忙活起来。 等肖乐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他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可精神却好了不少。 家里就只有他一人在,锅里给他留着饭菜,灶门里少许的柴火块,温着锅里,所以饭菜还是热乎的。 肖乐微微勾唇,吃了饭菜后,他把院门锁好,也去了地里。 “我和你爹还以为你赖床,结果吃饭时都叫不醒你,你二哥才说你昨夜吹了冷风,有些伤寒。” 肖母满眼心疼地看着肖乐,“这里没什么忙的,你快去歇歇。” “我没事了,”肖乐看向不远处一起干活儿的哥哥嫂子,笑了笑。 “怎么没事,脸还白着呢,”肖母抿嘴。 这是她不高兴的前兆。 “那我回去做饭。” 肖乐连忙道。 原身也做过饭,不过多是自己嘴馋了,自告奋勇要做,结果大半好吃的都进了他的肚子。 “那成,”肖母笑了,“你爱吃鸡蛋羹,多打几个鸡蛋,”她低声道,“你自己吃。” “娘,”肖乐轻笑,“别太偏爱我,哥哥会吃醋的。” “他都是成了家的人了,有人疼,”肖母轻轻打了他一下,“快回去吧。” “欸。” 肖乐来时走的是河道那边,回去时,走的是东湾山那边。 他来到昨夜与薛四郎相遇的地方,站了一会儿后,才出了林子。 而此时薛四郎正昏睡不醒,若不是胸腔处在起伏,还以为床上躺了个死人。 薛四娘子双眼无神的坐在不远处。 昨夜她听了肖三郎的话后,想着家里关了一天的孩子,咬着牙跑回了家。 担惊受怕地等了一晚上,也不见薛四郎回来,直到天亮,有两个乡亲,把像是睡死了的薛四郎送了回来,说是在林子那边瞧见的。 乡亲闻着他身上有酒气,说可能是喝了酒,就在路上睡着了。 送走两位乡亲后,薛四娘子就这么一直坐在床不远处,看着那床上那个自己最恨的男人。 她在闺中时,虽后娘有些轻待她,但因有爹护着,没受累冻饿,可万万没想到,在外多年的大哥忽然传来死讯,爹因此重病,后娘为了家底,硬是没请大夫。 就这样,爹快不行了。 为了给爹治病,薛四娘子欲把自己卖进勾栏,那给的银子多,可没想到半道上遇见了薛四郎。 薛四郎人高马大,那日为了让自己卖个好价钱,薛四娘子特意装扮了一番,看得薛四郎动了歹心。 她被薛四郎侵犯,对方扬言要娶她,薛四娘子咬牙应下,但必须给她爹看病。 薛四郎倒是应了,请了大夫给爹看病,爹不知道薛四郎的龌龊,以为二人两情相悦,知道自己走后,后娘不会待见女儿,于是催着二人完婚。 否则自己死后,那就得守孝三年。 薛老娘不满,不愿意要她,薛四郎那会儿正在兴头上,硬是把她娶进家门。 就在成亲两个月后,爹死了。 薛四娘子没了盼头,病了,脸色蜡黄,看得薛四郎毫无兴致,便去了镇上和小寡妇好上了。 一直到薛四娘子昏倒,醒来时,薛老娘说她有了身子。 薛四娘子这才振作起来,好歹给娘家人留个后。 所以即便后来薛四郎不是个人,她也不在乎。 一直到小女儿出生后,薛四郎开始对大女儿动手。 这让薛四娘子开始厌恨对方。 每每对方喝得烂醉的时候,薛四娘子都想结束了他,可一想到孩子们,她又不敢动手。 昨夜肖三郎的话,让她顿时清醒过来。 不能结束他,和离...未尝不是一条路。 薛四娘子起身,走到床边,俯视着这个男人,眼里忽然涌起疯狂。 也可以不和离,让他活着,躺一辈子。 好色小叔子 肖乐拿了四个鸡蛋,做了鸡蛋羹,再用一点点香油把小咸菜给小炒了一番,虽然油不大,可这样炒出来的小咸菜很下饭。 再有青菜汤,凉拌蕨菜以及窝窝头和糙米杂粮粥,菜不多,量大。 他刚要送到地里去,结果肖二哥回来了,“我拿地里去,你在家歇着。” “我真没事儿了,”肖乐失笑,上前又问,“今天薛四郎有动静吗?” “没有,”肖二哥也在纳闷呢,“看样子昨晚上是把他唬住了,不过我大抵知道他为什么盯上你了。” 肖乐清咳一声,“我去帮你拿篮子。” “肖乐。” 肖二哥敲了敲桌子。 肖乐回过头,肖二哥只有在不高兴的时候,才会叫原主全名儿。 “二哥,你渴了吧?我早上在东湾山那边发现了野薄荷,所以摘了几片叶子,泡了水,我这就去给你倒啊。” 眼瞅着他要溜,肖二哥顿时皱眉,“回来!” 肖乐整个人焉巴巴地转过来,垂头站在肖二哥面前,“我错了二哥。” “一句错了就算了?” 肖二哥厉声道,“你能耐啊,居然敢去赌场了!” “李四带我去的。” 肖乐连忙举报带头人。 “他是带你去了,”肖二哥昨儿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薛四郎要用李四的名头叫肖乐去东湾山那边,原先还以为是因为是李四家在东湾山那边,可他刚才回来的时候,遇见李四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可不是你硬央着人家带你去的吗?” “我就是好奇。” 原身哪里是好奇,他是手里没银子,又想去勾栏“长见识,”而李四是他们村有名的赌场晃子,原身便想跟着对方弄点银子。 “好奇?我看你是早有预谋!” 肖二哥猛拍桌子,“李四可说了,你答应他的,他借你本钱,赢了你们五五分!输了算你自己的,有没有这回事?” “.....我....” 肖乐左顾右盼,一副心虚样儿。 见此,肖二哥更气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陷进去了,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可我赢了啊。” 肖乐有些不乐意道。 “你是赢了,”肖二哥点头,“也就赢了二两银子,你还差人家一两的分银!今儿李四让我给你带句话,你要是不给那一两银子,就上门找咱爹娘要!” “什么?” 肖乐一脸紧张,“那、那怎么办啊?” 那二两银子早就被原主花光了。 银子刚手就被几个狐朋狗友拉去喝酒,买单后,在回家的路上还掉了一两银子。 而那一两银子正好被薛四郎捡到手,他也在小酒馆喝酒,手里正紧呢,却见原主在那充大方,随手就是一两银子。 加上二人都是同一个村的,所以便一前一后的往村里走,原主银子掉下来的时候,薛四郎瞧得清清楚楚,他把银子揣好,等着第二天原主酒醒后是什么神情。 可没想到原主在家睡了一天,什么都没发生。 这倒让薛四郎以为肖家是个有家底的,这丢了一两银子,还若无其事,于是他便夜半来到肖家门口探听情况。 无意间,他发现原主偷看新进门的肖二嫂。 这败类看败类,一眼就知道另一个败类在想什么,于是便有了后面“钓大鱼”的计划。 “怎么办?”肖二哥见他一脸茫然的样儿,这气不打一处来,“那二两银子呢?” 肖乐垂下头。 “给爹娘了吗?” 他摇头。 肖二哥深深吸了口气,“用完了?” “用了一两,掉了一两。” “掉?你掉了一两?” 肖二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掉了一两银子你还这么淡定?” “可能是那银子来得太快,我也没啥感觉,”肖乐挠了挠头,“再有,我要是说掉了银子,爹娘还不追问我哪来那么多银子吗?到时候我怎么解释?” “肖乐啊肖乐,”肖二哥狠狠地戳了戳他的脑门,“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我错了,二哥我错了,”肖乐连忙认错。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去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了,而且我会和那些朋友断了,以后好好干活儿,再累再苦也做正事儿!” 他举起手发誓,“要是我违背誓言,就让我不得好死,孤独终老!” “真的?” 肖二哥眯起眼,盯着他问道。 “真的!二哥,你信我,我要是不听话,你就把我进赌场的事儿告诉爹娘。” “你最好不要让我有那一天的时候,”肖二哥自己拿起背篓装饭菜,“我可不愿意爹娘为了你那事儿糟心。” “那二哥能借我一两银子吗?” 肖乐厚皮后脸地问道。 肖二哥手一抖,那青菜汤差点儿就丢出去了,“我哪有银子!” 他背上背篓就准备开走,肖乐一把拉住他,“你有。” “我没有。” “你有。” “我....” “娘说了,你自打十八岁以后,赚的银钱只需要交给娘一半,剩下的你自己留着呢。” 肖乐的目光往肖二哥的兜儿扫了一眼,肖二哥反射性地捂住自己平日放钱袋的地儿。 “你没成亲,你不知道这成亲后,花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肖二哥一脸“你不懂事儿”的神情。 “可你成亲的时候,彩礼银子和拆你屋子墙,打床和木柜的银子都是爹娘那出的。” 肖乐讨好地看着他,“我的好二哥,就一两银子,我可以给你一个借据嘛!” “五百文怎么样?” 肖二哥讨价还价。 “也行,剩下的五百文我找娘借。” 肖乐点头。 肖二哥嘴角一抽,那是借吗?那就是直接拿了! “我借,借据就算了,不过我有个条件,”肖二哥伸出一根手指,“一年之内,把这一两银子还给我,而且这一两银子必须是你自己赚的,不准从爹娘那边借或者拿。” “成交!” 肖乐在肖二哥那借了一两银子,吃了饭便去了李四家。 “李四哥,这是说好的银子,”二人在僻静处说话,肖乐给了那一两碎银,“我哥可把我骂惨了,以后啊我也不去了。” 李四白白得了银子,自然不会为难他。 “不去是对的,你年轻,还没娘子,要是真陷进去了,那可能连娘子都娶不到的。” 李四这人虽然混,可讲义气,也不会故意拉人入伙什么的。 “李四哥这话说到我心坎上了,”肖乐连连点头,又问道,“这几日薛四郎向我打听起赌坊的事儿,他怎么知道我去了赌坊?” 说起这事儿,李四笑了笑,“他也找过我,说是瞧见你在赌坊,好像赢了不少银子,还问我呢,知不知道你赢了多少,我可没跟他说实话,他走的时候还说什么,你们肖家藏得深,我看他有些误会了。” “以为你们家有不少银子呢。” 肖乐噗嗤一笑,“我们家要是那么有家底,那柴房也不至于在院子外了,有那些银钱,还不把房子好好整修一番,这样我二嫂进门的时候,也好过日子啊。” 李四点头,“我看他是想银子想疯了,你最近小心些,我总觉得他盯着你。” 也盯着自己。 李四眯起眼,“不过我听说他今儿才被人抬回去,喝得烂醉,就在林子里倒地睡了,啧,这人是真废了。” 肖乐没再接话,又扯了几句无用的后,才从李家离开。 “哪来的银子?” 李四娘子看着他递过来的碎银子,眼眶立马一红,“又去赌了?” “我没有,”李四有些耐烦地把银子放在床上,“都说了那是最后一次。” “那这银子...” “别问了,反正老子没去赌,”李四又摸了摸她的肚子,“你好好给老子养着,别亏待了我的儿子。” 无债一身轻的肖乐刚出东湾山,便遇上了带着孩子准备下地的薛四娘子。 “薛四嫂,”肖乐打了招呼,笑看着那两个怯生生的姑娘,“大丫小丫,还记得肖三叔吗?” 小丫躲在大丫后面,大丫看了他一眼后,忽然道,“你坏。” “大丫,怎么说话的,”薛四娘子有些尴尬地拉了拉大丫,“孩子不懂事儿,胡说八道,肖三郎别生气啊。” “我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肖乐倒是不在意,“不过我会改,薛四哥酒醒了吗?” 薛四娘子想到昨夜肖乐对自己说的话,咬了咬唇,“快了,但是我见他面色不佳,想让他多休息休息。” “那还得喝酒,即便喝不下去,”肖乐勾起唇,“闻闻酒香,也是一样的。” 二人目光对视一瞬后,薛四娘子豁然开朗,“也是,他最爱喝酒了,大丫二丫,和三叔道别,咱们还得下地干活儿呢。” 二人说话不过几瞬,便各自往各自的路走去了。 “大丫,以后不能这么说肖三叔,知道吗?” 大丫懵懂地抬起头,“会挨打吗?” 薛四娘子心一疼,蹲下身抱住两个孩子,“不会了,娘会保护你们的。” 不让他下地干活儿,在家又闲得发慌,肖乐索性拿起柴刀,还有绳子上了后山。 等傍晚,肖家人回来时,便见柴房多了好几捆柴火,灶房顶上也炊烟袅袅。 ※※※※※※※※※※※※※※※※※※※※ 感谢在2021-03-31 23:18:34~2021-04-01 23:07: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南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好色小叔子 “三郎下午去打了柴?” 肖母指了指柴房里新增的柴问道。 “这么多把柴,看来是病好了。” 肖二哥想到自己那一两银子就肉疼。 “都回来了?” 刚准备端菜上桌的肖乐,见肖二哥背着背篓进来,便问了一声,背篓里是中午吃了的碗筷。 “你下午上山打柴了?” “你们不让我下地干活儿,那我就上山找点事儿做,”肖乐刚说完,肖母就进来了,她拉着肖乐仔细看了看。 “脸色确实好了不少。” “本来就没事。” 肖乐笑眯眯地指了指饭菜,“娘,帮我端两碗,咱们早些开饭。” “好好好,老二你也来端。” 肖母心里高兴,说话也带着笑。 肖二嫂进门时,还得了肖母一个笑脸,她眨了眨眼,看向肖二哥,肖二哥耸肩。 吃饭时,肖母说起薛四娘子,“又是一个人下地,好在那两个孩子乖巧,没有乱跑。” 他们两家的地,在一片山,所以一眼就能看见。 “我想着,那天她摔倒还真可能是不小心,以后这事儿大家都别提了,可也多一个心眼,不只是她,别的小娘子你们也得那什么。” 话也不能说得太直白,肖母的眼睛主要是盯着肖乐,毕竟小儿子还没成亲,最怕受不了“诱惑。” 肖乐面上笑眯眯地点头,手却不停地扒饭。 是个没有感情的吃饭机器。 而这边,薛四郎已经醒了。 他感觉自己浑身无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费力地扭过头,便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 接着一纤细的身影来到他面前,“醒了?睡了这么久,一定渴了吧?来。” 薛四娘子扶起他的头,往他嘴里灌了一碗酒。 对于嗜酒的薛四郎来说,这酒就和喝水差不多,他甚至自己端起碗咕噜咕噜地喝着。 刚喝完,薛四郎便想起昨夜的事儿,他目光凶狠地看向薛四娘子,薛四娘子赶忙垂下头。 “你.....你.....” 薛四郎手里的碗掉落在床上,整个人又倒了下去。 “你又困了?” 薛四娘子忍着喜悦,将碗拿起,“那你再睡一会儿。” 而薛四郎下一刻,便鼾声如雷。 接下来的日子里,薛四郎每日醒来,便迎来一碗酒,没有清醒过。 肖二哥在家又待了几天,活儿来了,便准备次日去干活,当天晚上吃过饭,肖二哥拉着肖乐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 叮嘱了肖乐一些事,这才回房休息。 而肖二哥一走,肖二嫂便又有那种别人看着的感觉。 她正在晾衣服,于是下意识转过身,还真对上了灶房门口站着的肖乐。 肖二嫂一愣。 肖乐对她笑了笑,又转身进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 肖二嫂有些不解。 又过了两天,肖二嫂实在忍不住了,想起天哥说的话,她便找了个合适的机会,问肖乐,“三叔,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二嫂,”肖乐耳根微红,“我确实有事儿相求,可又怕二嫂误会。” 还真有事儿,肖二嫂松了口气,“三叔有事就说。” “二嫂你等我一会儿。” 肖乐跑回房里,接着又拿出一件外深青色的衫裙,看着是半旧的。 “这是舅娘去年送给娘的,她体态丰腴了些,穿不了,娘一直说改一改腰身再穿,但她这人忙起来就忘了,所以一直放着没穿过。” 肖乐把衫裙交给肖二嫂,“我想请二嫂帮娘改改,这不,再过半个月就是娘的生辰了,我想让她生辰那天穿。” “就这个事儿啊?” 对肖二嫂来说,简直是小事一碟,没想到小叔子因为改衣服的事一直扭扭捏捏的。 “我有想改的样式,”肖乐挠了挠头,又回灶房,从柴堆里找了一木棍,来到院子里蹲下,一边在地上描绘,一边对肖二嫂道,“我舅娘的身量比娘要高些,所以这裙边得改改,然后娘特别喜欢山茶花,这裁下来的多边,就可以做成....” 肖二嫂抱着衣服,一边听他说,一边看那地上比真衣服还好看的衣稿,眼睛越发明亮。 见她喜欢,肖乐又道,“二嫂喜欢什么花样,也可以照着做,不过花样得配着布料的颜色来。” 肖二嫂连连点头,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衣稿,“真好看。” 怎么加了点东西和花边上去,就那么好看了呢? “是吗?” 肖乐的脸更红了,“其实,我以为你会笑话我。” “为什么?” 肖二嫂不解地看着他。 “因为,我一个大男人,居然喜欢这些。” 肖乐垂下头,手里的木棍在地上戳着,“小时候,我就爱跟着女孩玩儿,喜欢她们的衣裙,也喜欢娘的木簪,但是有不少哥哥说,我这样不像男子汉,所以,我就不敢和她们玩儿了。” “没有,”肖二嫂也没想到他还有这些事儿,可她也不会安慰人,只能指着那地上的衣稿道,“你瞧,多好看啊,这么好看的衣服,我改出来后,娘一定喜欢的!” “是吗?” 肖乐一脸高兴地抬起头,“那就麻烦二嫂了。” “哪里的话。” 肖二嫂的记忆非常好,她连着七八天晚上的功夫,便根据肖乐的要求改了出来。 看着和拿到手时,完全不一样的衣服,肖二嫂充满了喜爱。 肖二哥刚进房门,便见她直溜溜地看着一件深青色的衣裙。 “这是谁的?” 他不记得肖二嫂有这种颜色的衣裙啊。 “你回来了?” 肖二嫂又惊又喜。 “是啊,本来明儿回来的,但是我惦记你,所以赶夜路也要回来。” 肖二哥满脸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二人温存了一会儿后,肖二哥掏出钱袋,交给肖二嫂,“还是老规矩,一半交给娘了,还有一半咱们自己留着。” “嗯。” 肖二嫂扬起笑,将里面的铜板拿出来放好后,才指着那衣裙问,“好看吗?” “好看,”肖二哥点头,“我倒不记得你有这种颜色的裙衫,不过我家娘子本就好看,穿什么都好。” 这话太甜,肖二嫂捂住热乎乎的脸,轻声解释道,“这是娘的衫裙,三郎给我的,说是舅娘送给娘穿,可娘还没改,三郎拿来让我帮忙改成这样的。” “舅娘有这么好看的衣服?” 肖二哥实在想不起来,舅娘何时穿过了。 “不是,”肖二嫂掩嘴一笑,“这是三郎改的模样,我就动了动手,想不到三郎这么厉害。” 一听是肖乐改的模样,肖二哥惊讶过后,也是赞叹居多,“是厉害,这要是拿去卖....卖?” 刚躺下的肖乐被肖二哥叫了起来。 “你行吗?” 肖乐翻了个白眼,“二哥,说话说全了。” 肖二哥清咳一声,“我的意思是,再给你几批料子,你能再改成好看的模样吗?” “从布料开始,那就不是改,是直接做了。” 肖乐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老成的模样,“我可以,二哥,你是不是想做这生意?” “有钱不赚是傻子,”肖二哥双手环臂,“做不做?” “忙的还是嫂子和娘,我就出些点子,布料嘛,得你那出,”肖乐摊开手,“我没银子,还欠着你呢。” “有商量的可能,”肖二哥点头,“我再和你二嫂商量商量,对了,”他笑看着肖乐,“这一次娘生辰,你倒是有心了。” “那你也有心些,让娘高兴高兴。” 肖乐轻笑。 肖二哥之所以想做这个生意,是因为他有一好友,家里正是做成衣行的。 “那成衣行就在县里,我去过,”肖二哥一边把玩着肖二嫂的手,一边说,“没有一件比你改出来的这件好看,要是能一起做,咱们肯定稳赚不赔!” “可这买布料还有做衣,也得费些时候,”肖二嫂靠着他的肩膀,“咱们一共只有十二两银子。” “布料咱们不用担心,”肖二哥拥着她,“真能谈下来,也是成衣行那边出。” 小夫妻说了点夜话,翌日自然起晚了些。 不过肖母和肖父却没叫他们起来,肖乐则是老早就去挑水了。 他刚到河边,便见一高大的男人从小路那边而来,肖乐定定地看着对方。 许是他目光太过,那男人停住脚步,看了过来。 天色渐明,男人的模样也被肖乐看进了眼底。 这是个十分俊朗的男人,可惜脸上有一条极其狭长的伤痕。 给他增添了几分血气。 “这位小郎,可知薛长明家在哪?” 男人与他对视了几瞬后,忽然扬声问道。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得肖乐耳根一酥。 薛长明就是薛四郎,肖乐指了指薛四郎家的方向,“就顺着这条小路一直往东走,半道上有三岔路,你走中间那条道,再过一刻钟就能瞧见几棵松树。” “再顺着往上看,有两户人家,上面那户人家就是薛四郎的。” 肖乐说得十分仔细。 男人静静地听着,一直到肖乐说完,男人对他抱了下拳,“多谢小郎。” 一直到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小道边上时,肖乐才弯下腰,拿起水瓢舀水。 “老三?老三?” 饭桌上,肖母正说着话呢,忽然被肖父轻轻踢了一脚,示意她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肖乐。 “啊?” 肖乐回过神,“娘,您说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心不在焉的。”肖二哥盯着他问道。 “我....” 肖母哎呀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你脸咋这么红?” 红吗? 肖乐抬手摸了摸脸,眨巴了两下眼睛,他只不过在想,那个男人是谁而已。 好色小叔子 肖二嫂都抬眼看了过来。 这下原本就有些红脸的肖乐,忽然起身,“我吃好了,今儿我和王五他们约好要上山,先走了。” 说完肖乐便快步出了堂屋门。 “不对劲儿。” 肖二哥眯起眼。 “是不是有心事啊?” 肖二嫂说的比较委婉一点。 “这哪是有心事啊,”肖父乐呵呵地看向肖母,“这分明是有了心上人嘛。” “老二,”肖母眉开眼笑地看向肖二哥,“等他回来,你套套话,甭管是谁家姑娘,先问问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欸,”肖二哥应下,顺手给肖二嫂夹了菜,惹得肖二嫂赶紧在饭桌下踢了他一下。 肖乐和王五几人上山的小路,就要经过薛四郎家门外那条路,也就是王婶家边上,肖乐抬头看向薛四郎家,院门开着,这么远也听不见什么动静。 “看什么呢?” 王五见他站在原地,便让其余人先走,过来问道。 “没什么,”肖乐扬起笑,一边跟着王五走,一边打听起那男人,“今早我在上游挑水的时候,瞧见了一个人,他脸上有这么长一道伤痕。” 肖乐在自己眼睛和鼻子边上比划了一下,“这么长。” “没见过,”王五皱眉,“多大年纪?” “和你差不多吧,”肖乐看着王五,王五长得也高大,只是有些憨头憨脑的,他今年二十六,成亲八年,孩子都有三个了。 一想到那男人眼里的幽光,肖乐又道,“又好像比你大一些。” “脸上带疤,还比我大,”王五摸了摸下巴,“我印象中没这个人,他和你说话了吗?” “说了,”肖乐指了指薛四郎家,“问了这。” “那可能是薛四郎认识的,”王五顿时没了兴趣,“他认识的那些人,就是断了条胳膊,我也不觉得惊奇了。” 肖乐一笑,又回头看了眼薛四郎家后,这才一同走进了山脚。 而此时薛四郎家,薛四娘子正对着男人大哭不已。 大丫和小丫见她哭,也跟着哭。 男人垂眸看向那两小姑娘,大丫小丫立马躲在了薛四娘子身后。 “别怕别怕,”薛四娘子赶忙擦干泪,拉着大丫小丫,让她们叫人,“这是舅舅,你们的亲舅舅啊。” “大哥!”薛四娘子想到因病去世的爹,眼框又是一酸,泪珠不断地落下,“你、你怎么才回来啊!” 莫丞上前,一把将薛四娘子拉了起来,“那次走镖,我们遇见了山匪,为了护住雇主,重伤之下,我将山匪引走,却不想搏斗之际滑落至山谷,好在有一棵松柏在山间,不然我还真成了孤魂野鬼。” 虽然莫丞说得很平静,可薛四娘子却忍不住发起抖来,她看着莫丞面上那道疤,“你那时候受了重伤,掉入山谷,无疑是死路一条!所以山匪才没追下山谷。” “没错,”莫丞的目光在两个孩子身上一扫而过,“山匪众多,我出事前,镖局去的人已经死了三人,我想你们之所以收到我的死讯,也是镖局后面传来的消息吧。” “是,”薛四娘子点头,“可他们只传书说你....却并没说明缘由。”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重物跌落的声音,薛四娘子连忙起身,跑进房间,便见薛四郎东倒西歪地在床下。 他睁着眼,恶狠狠地看着门口的薛四娘。 “你给我做了什么?!” 听见他的声音,大丫小丫直接跑进了灶房。 莫丞见此来到房门处,越过薛四娘子,迈着微沉的步伐来到薛四郎的面前。 他冷冷地俯视着薛四郎,如看一死物。 “你是谁?奸夫!奸夫!” 薛四郎猛地大叫。 “住嘴!住嘴!” 薛四娘子左右看了看,找到那罐酒,直接抱起准备灌他,可没想到莫丞一脚踢在薛四郎的后脑处! “你也配得上我妹妹。” 听着莫丞这话,薛四娘子手里的酒罐直接落在地上,她死死地捂住嘴,哽咽不已。 山中。 王五等人把捆好的柴火堆在一处后,便两人一组围成一个大圈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肖乐跟着王五。 “就在这附近,”王五吸了口气,“有粪味。” “山猪可不好打。” 肖乐道。 “是不好打,可咱们今儿人多,”王五笑道,“我就不信拿不住它!” 他已经围剿这山猪好几次了,前几次没下定决心,来的人都不多,今儿他是宁愿少分点肉,也要把山猪给弄到手! 眼瞅着地里的庄稼就可以收了,山猪最爱在这个时候下山糟蹋粮食,要是能提前下手,能少一条是一条。 天黑了,肖乐还没回家,肖家人不放心,所以肖二哥往后山这边走。 路上,碰见了一个陌生男人。 肖二哥侧目,那人目不斜视从他面前走过。 等人远去后,肖二哥皱起眉头,看向亮着光的薛王两家。 刚才那人身上带着肃杀之气,一看就是经历过血战的,肖二哥想到薛四郎和肖乐之间的梁子,当下眉头便皱得紧紧的。 要是这人冲着老三来,那可不好办。 肖二哥赶紧往后山走,刚到山脚下,便见山坡上有火光,他扬声喊道,“王五!老三!” “在呢!哥!我们打了野猪!” 虽然是小野猪。 肖乐的声音充满了快乐。 肖二哥也松了口气。 人没事就好。 他在山脚下等着,见到肖乐时,忍不住扑哧一笑,指着肖乐的小花脸问道,“你怎么这么狼狈?” “我算好的了,”肖乐指了指王五,“瞧瞧他,裤子都快没了。” 王五一脸尴尬地提着裤子,“我咋知道这山猪还咬裤子呢。” 小山猪是送到王五家里宰杀的,因为肉不多,索性就在王五家吃了一顿,其实味道真不好,腥臊得很。 肖乐吃了些素菜,肖二哥吃了几片也不再吃了。 他是吃了饭过来的。 回家的路上,肖二哥说起在薛家下小路遇见的男人,“不是普通人。” “是不是个子很高?” 肖乐双眼一亮,伸手比划了一下。 肖二哥点头,“你认识啊?” “早上见过,”肖乐勾起唇,“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家住何处。” 听出肖乐语气中的不对劲儿,肖二哥提醒着,“他很可能是薛四郎的朋友。” “二哥,不是我贬低薛四郎,”肖乐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儿,听着石子儿落在草丛间的声音后弯了弯眉眼,“就他那德性,还真不能交到这么厉害的朋友。” “可我瞧见他就是从薛家那边下来的。” “放心二哥,我心里有数,真要是冲着我来的,”肖乐的手指轻碰了一下唇,“我也会拿下他。” 那人,太对自己胃口了。 “爹流血了。” 大丫指了指床上的薛四郎。 “没事儿,”薛四娘子刚把小女儿哄睡着,这会儿抱着大丫亲了亲,“舅舅帮我们母女三人出了口恶气,以后啊,他再也不敢打我们了。” “真的吗?” 大丫露出笑颜。 “真的。” 薛四娘子又亲了亲她,等大丫也睡着后,薛四娘子从身上拿出那张一百两的银票。 除了这个,她身上还有十几两的碎银,全是莫丞给的。 当年,镖局给了五十两银子,可被小人贪了,莫家只得到莫丞的死讯,却没得到那应得的银子。 如今莫丞回来,先去收拾了后娘一家,再过来看她,本想带着她们去镇上安居。 可薛四娘子得知薛四郎这辈子都只能瘫在床上后,忽然不想离开了。 “让他活着,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薛四娘子把银票和银子收好后,这才和女儿们一起睡觉。 这是她这些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个觉。 肖母生辰的前一天,村里传了两件事。 第一,薛四郎醉酒把脑袋摔了,现在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可薛家老宅那边没一个人过来瞧,薛四娘子眼睛都哭肿了。 想想也是,这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第二件,则是有外来户搬进来他们村。 那人姓莫,叫莫丞,是薛四娘子的亲大哥,他来村里也不住妹妹那,而是买了村里一青砖大瓦房,这瓦房的主人搬到县城去了,屋子空了两年多,总算有了主人。 “有银子买瓦房,怎么不拿银子救他妹夫啊?” 肖乐听见有人说这么问。 “老薛家的人都不管,这失踪许久才回来的大舅子会管?而且这些年薛四郎是怎么待他娘子的,救他?没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这婶子说得倒是公正。 “再说了,镇上的大夫都来看了,治不好,这花再多的银子也白搭,这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活呢,总得顾着孩子吧?” 几人越说越起劲儿。 肖乐扛着锄头从旁路过,顺带向几位婶子打了招呼。 等他回到家中时,肖二嫂正在堂屋里做衣服,肖二哥拿了几匹布回来,肖乐设计了图样,肖二嫂正在做第一套准备卖出去的成衣。 三人这番折腾,肖父肖母自然是知道一点点的,他们也没过多的管,毕竟是赚银子的好事儿。 再说这些日子地里也忙得过来,所以即便肖二嫂白天做衣服,肖母也没说过一句。 “三叔,你看看这,”见他回来,肖二嫂连忙起身,指着领口的位置,“这花纹是不是卡脖子啊?” 好色小叔子 “不会,”肖乐抬起手在自己脖子处比划了两下,“那花样儿是向外的,不是里面的。” 肖二嫂脸一红,有些窘迫,“我弄错了,我再改改!” 说完,便小跑回了房间。 肖乐洗了手,进灶房喝了两碗水后,刚出灶房门,就见肖母进院子,“娘,您去哪儿了?” 这大半下午都不见人。 肖母笑道,“这不是路上遇见了你柳婶儿吗?就坐下随便说了几句话。” .....几句话。 肖乐轻轻扬了扬眉,长辈们所说的几句话,大概就是一两个时辰才能说完的。 “都说什么了?” 肖乐想到那天见的人,眼珠子一转,端了根凳子让肖母坐下,自己则是帮着肖母把背篓里的东西拿出来。 见肖乐有兴趣,肖母也乐意和他说,毕竟孩子们长大后,极少有像小时候那般缠着自己问东问西了。 “就是薛四娘子的大哥,那刚买下咱们村那青砖大瓦房的莫大郎,你知道吧?” “知道,”肖乐忙完后,顺势坐在了旁边的竹凳上,双手撑着下巴,萌乖乖地看着肖母,“长得高高大大的,模样也俊。” “可惜就是脸上多了一道疤,”肖母叹气,“那一般人能有那种伤吗?” “可就是因为多了那道疤,”肖乐反驳,“我才觉得他非常有血性!当年不是说薛四娘子的大哥没了吗?他如今能回来,又肯留在这,守着自家妹子,冲这点看,他就很厉害,也很柔情。” 肖二嫂刚走到堂屋门口,便听肖乐说这话,她看向肖乐,肖乐此时眼里仿佛有光。 “你今儿倒是挺会说话,”肖母说起柳婶儿,“你柳婶儿的意思和你差不多,她娘家有个侄女,正好是议亲的时候,那莫大郎虽说在咱们村是外来户。” “可他的户籍就在咱们这镇上,村子又是大家都知道的,也是知根知底,所以她动了心思,我也想起你四表妹,她和莫大郎也挺配的。” “是吗?” 肖乐抿了抿唇,起身把竹凳放在一旁,“我看你们别折腾了,人家指不定没那心思。” “他有没有我倒是不在意,”肖母拉住肖乐,盯着他问道,“你呢?你觉得你四表妹怎么样?” “娘啊!” 肖乐惨叫,“她和我天生不对付!您忘记她用石头砸得我头破血流的时候了?” 那其实也是原主咎由自取,偷看人家被发现,所以才被砸了。 “那都是多少年的事儿了,”肖母不放手,继续追问,“你那日砍柴回来,心不在焉的,你二哥追问了你也不说实话,既然不喜欢四表妹,那你心里可有人了?” “不着急,”肖乐嘿嘿一笑,“二嫂才进门没多久,家里银子紧,我是知道的,如今我和二哥二嫂一心想赚银子,我的事儿啊,隔一两年再说。” “一两年?你要是真有了心上人,我和你爹就是砸锅卖铁也把银子给你备着!” 肖二嫂在门前笑,肖乐瞧见她后,投去求救的目光。 “娘啊,”肖乐忙换了口吻,“他还小呢,再养养。” “什么?” 肖母一愣,手上一松,肖乐便丢下一句嫂子找您有事儿,便趁机溜出了院子。 “娘,”肖二嫂抱着衣服上前,“明日是您的生辰,这是小叔让我改好的衣服,您试试看。” “这小子什么时候拿走的?” 瞧着那眼熟的颜色,肖母起身接过,这刚一展开,便双眼一亮,“这衣裙原本可不是这样的!” “这是小叔想的.....”肖二嫂连忙说起经过,婆媳二人还是第一次说了那么多话,那么和谐。 最后,肖母满心欢喜地抱着衣裙,看着肖二嫂,“他是个有心的,你也劳累了,娘很欢喜。” 肖二嫂忙摆手,“全是小叔的主意。” 而此时的肖乐,正笑眯眯地蹲在那青砖大瓦房的正对面山坡上瞧着。 这距离倒也不远,可要是从这山坡走过去,那就得下坡再过村河,再往上爬到与他相同的高度,才能到那房子院门口。 那房子是村里最气派的房子倒也说不上,可这村里的青砖大瓦房,一共就那么几家,虽说这家的年头久了一些,可在当时也是引村里人瞩目的。 房子两年多没住人,多少有些潮湿,里面的家具大多数是不能用了,莫丞耐心十足,把能用的洗干净后摆院子里多晒,不能用的就打了当成柴火用。 此时,他刚上房顶,堂屋前方有些漏雨,得拾叠一下瓦,刚上去,便感觉不对劲儿。 他下意识地转过身,便见对面山坡蹲着一人。 虽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可身形却让莫丞的脑子里浮现出那日在河边打水的小郎。 见莫丞往这边看,肖乐站起身,背着手快快乐乐地离开了。 那小步伐着实有些引人注目。 莫丞眼里闪过几分惊讶。 一直到对方下了山坡,瞧不见人后,莫丞在转过身继续忙活。 到晚上薛四娘子带着两个丫头过来送小菜时,莫丞忽然问道,“我那日来时,在村河上游遇见一小郎,也多亏他,我才能准确找到你那。” 在村河上游打水,又是那么早的人。 薛四娘子想了想,“年岁何?” “是个年轻俊秀的小郎。” 莫丞的食指和拇指摩挲了几下。 “那可能是肖家三郎,”薛四娘子想着之前的事儿,便让两个孩子去院子里玩儿,“说起肖三郎,我即愧疚,又感激。” “如何说?” “那日清晨,薛四逼我....” 即便已经过去,可如今细细说来,薛四娘子仍觉得丑恶难言,对薛四郎的恨意又添加了几分。 “原来是这样,”莫丞抿了抿薄唇,听着院子里传来的嬉闹声,又看着眼前垂泪的亲妹,他语气轻柔道,“有我在,那畜生再无翻身之日,你不必再想那些日子了。” 拭干泪的薛四娘子闻言扬起笑。 “我这便是最后一次在哥哥面前哭了,以后多是我该笑的日子。” “这样想很好。” 莫丞点头。 薛四娘子离开始,又道,“明日是肖三郎娘的生辰,哥哥你初来安家,还是去祝寿多熟悉熟悉的好。” “我明白,”莫丞点头,摸了摸小丫的脑袋,见大丫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后,又弯下腰,抱起了两个丫头,“我送你们回去吧。” 原本莫丞是让她们留宿的,可薛四娘子想得较多。 虽说是亲哥哥,可要是在这留宿,也会惹来闲言碎语,更何况薛四郎还没死,需要人“照顾。” 哥哥虽然不在意那些闲言碎语,可薛四娘子却不愿意给莫丞添麻烦,毕竟他还孑然一身。 两个丫头第一次被人稳稳当当地抱了那么久,原本还有些的生疏,如今一路送回家后,两个丫头都舍不得放开手后了。 薛四娘子见此笑道,“日后想舅舅了,就去舅舅家。” 这才让丫头们松开了手。 莫丞走后,薛四娘子打开关着薛四郎的屋子,垂眸看着昏睡的他,又给对方灌了一碗酒。 清晨,肖母刚要起来,就被肖父按住。 “今日可是你的生辰,二郎和三郎都叮嘱过我了,让你今儿歇一歇,什么都别做。” 肖母心里甜得不行,再细听,屋外已经没什么动静了,倒是灶房传来掰断柴的声音。 “把我那衣裙拿来,我今日就穿它。” ※※※※※※※※※※※※※※※※※※※※ 周三不更新哈,周四恢复更新,笔芯。感谢在2021-04-02 11:36:00~2021-04-07 00:12: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红胖子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好色小叔子 肖乐一大早就去上游河挑水,把水缸装得满满的,这还不够,又去挑了一回,这回挑回来的两桶水就装在水桶里,提进灶房随时能用上。 祝寿一般都是晚上,所以客人也是晚上过来的多。 按照原主往年的记忆,肖父和肖母生辰时,中午过来吃饭的就只有舅舅或者是舅娘。 所以他们有一天的时间准备晚上的菜。 说忙也不忙,说不忙,三人身上都分着活儿。 肖二哥一大早就坐牛车去镇上买肉去了,肖二嫂也是多早的就去地里把今儿要用的菜弄回来。 穿上新改的衣裙,肖母还特意梳了个发髻,来到灶房时,肖乐和肖二嫂都纷纷称赞了一番。 肖母少有的羞了一会儿。 “娘,您去院子里吧,”肖乐把她往院子里推,可肖母是个闲着就不习惯的,到了院子里就拿起扫帚准备干活儿。 “都清扫过了,”肖父在一旁道。 “那我扫扫门外去。” 肖母笑道。 “也扫了,”肖父拿过她手里的扫帚,看了眼灶房,低声道,“今儿亲家他们可能会来。” “亲家?” 肖母原本还不错的心情顿时有些郁结了,她抿紧唇,“就他们那样儿,还能叫亲家?老二媳妇被他们苛待多年不说,要了咱们那么多彩银,结果呢?陪嫁就一身衣裳!他们也真能做得出来!” “那人家来了,咱们不可能把人轰出去吧?” 肖父问道。 “怎么不能了?” 肖母刚说完,便见肖父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裙,肖母嘴角一抽,“只要他们不过分,我也能忍。” 好歹老二媳妇为了她这身衣裙忙活了好几天。 肖二嫂可不知道肖母和肖父正谈及这些事儿,她一边忙,一边和肖乐说起衣摆的事儿。 肖乐每解说一次,肖二嫂脸上的笑便多一分。 她脑子里已经出现成衣的模样了。 肖二哥回来时,太阳刚起来没多久,他来回都是坐牛车,所以比较快。 “怎么买这么多?” 把背篓上的蓝布一拉开,肖母便瞧见了好些肉,还有几条肥美的鱼。 “不多,”肖二哥还从怀里掏出了一根木簪子,雕花是牡丹,十分好看,“娘,给您。” 肖乐站在灶房门口,瞧着肖母责怪肖二哥费银钱,可脸上的笑却无法遮掩。 他不由得一笑。 肖母转过身正好瞧见他在笑,也笑道,“你们都有心了。” 太阳高高挂起没多久,肖舅娘便来了。 她是一个人来的,风风火火一边叫着肖母的名儿,一边走进院子,接着将提着的篮子塞给了肖母。 瞧着肖母那身衣裙后,顿时满眼喜欢,拉着她问了好久,这才肯坐下。 肖乐几人对其打了招呼。 肖二嫂还端上了凉茶。 这茶是老茶,自家人炒,自家人喝的。 在肖二嫂进灶房后,肖舅娘低声问道,“怎么样?” “还行,”肖母笑道,“是个好孩子。” “我就说二郎喜欢的人不会差的,”肖舅娘拉过肖母的手拍了拍,“这孩子孝顺,手也巧,瞧瞧你这身衣裙,改得真好。” 肖母有心提一句是肖乐改的,肖二嫂做的,可又想到肖乐一个小郎,怎么能在女子衣裙这方面出风头呢?于是便夸起来肖二嫂。 肖二哥听了后,进灶房对肖二嫂道,“娘在外夸你呢。” 肖二嫂脸一红,院子里二人的声音不小,她自然是听见了。 可这功劳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小叔的功劳最大才是。” “可别告诉别人,”肖乐连忙道,“不然会有人笑话我的。” 肖二嫂一愣,肖二哥也立马明白他的意思,他上前拍了拍肖乐的肩膀,安抚着,“等咱们赚了银子,这些都是小事儿。” “那还是得让二哥辛苦,”肖乐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就出衣样。” “别说,我今儿还特意在镇上的成衣铺子逛了逛,”肖二哥啧了一声,“还真没有哪一件比得上咱们娘身上的衣裙,老三,你可真厉害啊。” “谢谢,”肖乐扬起小下巴,“我也觉得自己不错。” 这话逗笑了在场的几人。 肖舅娘在肖家吃了午饭没多久,便离开了,家里还一堆事儿呢。 到了傍晚,来肖家的人便渐渐多了起来。 院子里坐了十几个乘凉的人。 基本就是每家来一个,这要是一家人都来,那东西也不够吃的。 薛四娘子也来了,不过她给了随礼,便忙着回去,“我家离不得人,婶子,那我就先走了。” 瞧着薛四娘子清减了不少,可双目明亮而清澈,原本对之前的事儿还有些芥蒂的肖母,此时也忍不住道,“你也得顾着点自己的身子。” 还有两孩子需要她照顾呢。 “我知道,谢谢婶子。” 薛四娘子闻言心一热,她刚走没多久,莫丞就来了。 他一进院门,原本还挺吵的院子顿时安静下来。 莫丞面不改色将随礼给肖母,“婶子。” 肖母也没想到他会来,可来者是客,自然不会赶人走,于是热情招呼着他。 “莫丞来了。” 灶房里有婶子帮忙,肖乐便空闲了下来,他正在后院瞧几个孩子藏猫猫呢,一听肖母招呼莫丞的声音,顿时笑了。 等孩子们玩够了,肖乐将他们带回前院,他一到前院,便感觉一道视线落在了他身上。 肖乐不经意般地侧过头,便见莫丞坐在角落里,定定地看着他。 二人视线对上时,莫丞并没有移开视线,反而冲他微微勾了勾唇。 肖乐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仿佛坐在阴暗角落下,冲着自己展颜一笑的模样,非常对肖乐的胃口。 他走向对方,在其面前站定,“还记得我吗?” 莫丞是坐着的,肖乐来到他面前,莫丞得微微仰头才能与其对视,“记得,还没感谢那日肖小郎为我指路呢。” “那你想怎么感谢我?” 没有想象中的客套话,肖乐也没在意有些人的视线,直接坐在了莫丞身旁,笑看着他问道。 “我听闻,肖小郎喜欢进山打猎,在下会些拳脚,设陷阱也在手,肖小郎要是不介意,在下愿意和肖小郎一同进山打猎。” “好呀。” 肖乐的视线在莫丞的喉结处停顿了一下,感受到这点的莫丞浑身紧绷。 直到肖乐的视线离开,他才好了些。 “不如就明日吧,”肖乐与他定好时辰,便被肖二哥叫走了。 瞧着他的背影,莫丞眼中闪过几分笑意。 这小郎,很合他意。 而此时肖二哥正逮着肖乐问,“你和他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我们之前就见过。” 这话立马让肖二哥想起肖乐之前说过的人,脸上同样有疤,那可不就是对上了吗? “二哥,我明儿要和他一起进山,”肖乐指了指肖二哥的房间,“我想借你的木弓。” 那可是肖二哥的宝贝,他清咳一声,“可以开饭了,我去帮忙。” “谢二哥,我让二嫂帮我拿了。” 肖乐说完便钻进了灶房,肖二哥阻止不及,只能眼巴巴地瞅着。 肖母在生辰日这天大放光彩,饭前饭后那些婶子小娘子等一直围着她。 得知是肖二嫂改的后,她们又去寻空闲下来的肖二嫂。 而此时,肖乐正盯着一个小娘子瞧。 那目光也不收敛些,被肖二哥和莫丞看了个正着。 莫丞看了眼那小娘子,眼中并无波澜。 倒是肖二哥连忙提醒他,肖乐低声道,“她那衣裙....” 听完后,肖二哥又轻轻拍了他一下,“那也不能这么看人家。” “知道了知道了。” “那木弓...” “哎呀,莫丞哥好像要走了,我去送一送。” 肖乐直接越过他,走到莫丞面前,笑道,“莫丞哥不多留会儿吗?” “天色已晚,”莫丞比肖乐高了近一个头,他垂眸看着他,“再说,明日我们有约。” 肖乐闻言咧嘴一笑,“那我送你。” 莫丞与肖母告别后,便与肖乐往外走。 今晚月色极好,不用火把也能瞧见路。 二人并排前行。 “小妹跟我说了那些事,”莫丞忽然站定脚,神情严肃地冲他拱手,“莫丞在这谢小郎。” “我也是自救而已,”肖乐拉下他的手,在离开时轻轻握了一下莫丞的手腕,“莫丞哥,明天见。” 莫丞扫了一眼他离开的手,“好。” 肖乐回去了,莫丞却在原地站了许久。 月光下,他神情莫名,可另一只手却不停地在摩挲刚才被肖乐握过的手腕。 院子里一片狼藉,一家人把该还的桌椅板凳还了后,又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好,这才各自洗漱睡下。 肖乐躺在床上,召出白屏,在搜索栏上点了又点,最后还是把白屏收了。 翌日一大早,肖乐便带着干粮前往岔路口那边,老远便见一高大的身影站在那。 他嘴角忍不住一勾,较快脚步过去。 莫丞看着他踏着晨曦往自己这边来,心中一动,眼神瞬间柔和了几分,“肖小郎。” “叫我肖乐。” 肖乐站在他身旁,“我都叫你莫丞哥了。” “肖乐。” 莫丞唤道。 好色小叔子 肖乐耳根不酥,他余光扫了对方一眼,发现莫丞背着背篓,里面似乎还有绳子,于是将自己挎着的弓箭拉了两下。 “莫丞哥,你都带了些什么东西?” 说话间,二人不仅并排同行了,而且两人肩膀间的距离也只有一个拳头大小近。 莫丞侧目看了眼他挎的东西,“绳子和柴刀,还有弹弓。” “弹弓?”肖乐有些惊讶,“莫丞哥的意思,打猎用不着木弓箭,用弹弓就可以了?” “都可以,”莫丞语气停顿了一瞬,侧目对肖乐说,“我有两年一直用弹弓狩猎,所以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咱们会空手而归是吗?” 肖乐的视线在他脸上那道疤上一扫而过。 “是。” 莫丞的话其实并不多,上山的路上,大多数都是肖乐在问,他回答。 快进山的时候,莫丞忽然问道,“肖乐,你可有婚约在身?” 肖乐微微扬眉,带笑的眼眸看过去。 莫丞抿了抿薄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没有。” 肖乐摇头,又问道,“莫丞哥是想为我说媒吗?” “我何德何能,”莫丞摇头,忽然伸出手拉住肖乐的胳膊往前走,“走这边。” 低头看了眼安握住自己手臂的大手,肖乐眼里全是笑。 这人比他想象的要主动多了。 今日肖父和肖二哥下地去了,肖母和肖二嫂在家。 昨儿还剩了些菜,肖母给肖家几个族亲送去回来时,眉头紧皱。 肖二嫂刚把衣服晾上,见她神情这般,赶忙迎上前,“娘,出什么事儿了?” “也不是出事,”肖母身上还穿着昨日那衣裙,眼下心烦,肖二嫂凑上来时,她还记得这衣裙的事儿,也没冲她发邪火,“昨儿你大姐没回来,我心里惦记。” 昨天是肖母的生辰,按理说肖大姐夫妇总得来一个才是,可夫妇二人都没来。 “我记得我和二哥成亲的时候,大姐说过,这次就不过来了。” 肖二嫂记得很清楚。 因为那天晚上是她和肖二哥结为夫妻的日子,大姐晚上住下了,第二天一早就说要走。 还特意说了,肖母生辰,她可能不会过来。 “说起这个,我当时也忙着别的事去了,”肖母眉头皱得更紧,“后来又忙着锄草,倒是忘记去看她。” 加上昨儿肖母生辰又没瞧见,这联系上次肖大姐眉眼带轻愁的模样,肖母不得不多想。 “我这心里不踏实,”肖母双唇抿紧,这心越想越慌,于是和肖二嫂叮嘱了几句后,便匆忙往肖大姐那边去了。 中午肖二哥父子回来时,便听肖二嫂说肖母去了肖大姐那边。 肖二哥当下便起身,“我过去看看。” “什么?” 肖父一愣,刚要追问,肖二哥便已经大步走出了院门,见此,肖父看向肖二嫂,可肖二嫂也和他一样疑惑。 “他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肖二嫂比他还要疑惑。 山林里比田地里要清爽些。 而此时肖乐正坐山崖边,看莫丞在那烤小鸟。 这山林里有一种鸟,有成人两拳头那么大,虽说模样难看些,可肉质鲜美可口,最爱去庄稼地里觅食,偏偏不是那么好打,是百姓最为头疼的鸟类。 莫丞一连打了六只下来。 眼看着到了午时,莫丞便直接说烤了吧。 他还带了盐。 肖乐乐见其成,“真不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莫丞快速翻烤着,他们是在北山坡的山林崖边上,林崖下是一大片山林,而远处则是山村,能瞧见大片田地。 那个村子就是肖大姐所嫁的地方。 “可以吃了。” 肖乐发神之际,莫丞已经把烤好的鸟递了过来。 外酥,里嫩且香滑,骨头也脆,随说只有盐,可却不腥,味道恰到好处。 肖乐面前放了五只。 他最终吃了两只,剩下的让莫丞吃了。 也不是他装矜持,确实是没怎么饿。 吃过后,二人吹了一会儿山风,接着便又转身进了山林。 “我这弓箭还没上过手。” 期间,肖乐忍不住笑道,“这可是我二哥的宝贝。” “可以用,”莫丞指了指不远处的杂草,“那有东西。” 肖乐立马上木箭拉弓,瞄准莫丞说的位置,静等机会。 不想莫丞忽然来到他身后,一只大手握住肖乐的肩膀,让他瞄准的方向往旁边移了移,接着垂头在他耳旁道,“放。” 肖乐手一松,木箭身寸过去便听见一声叫。 他眉眼带笑,小跑过去,只见在那丛草中,有一灰色野兔,已经断气了。 提着战利品快快乐乐的肖乐冲到莫丞面前,十分兴奋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自己打着兔子!” 莫丞低头看他,“很厉害。” “我厉害什么啊,”肖乐把兔子装进背篓里,“分明是刚才你帮我调整了方向才成功的。” “我虽帮你调整了,”莫丞看向刚才肖乐经过的地方,“可发力在你,所以还是你自己打着的。” 莫丞的话让肖乐眉眼弯弯。 见他高兴,莫丞的眼中也充满了笑意。 “继续往前走。” 莫丞道。 “好。” 天都黑了,二人才从后山下来,分别时,莫丞把背篓给了肖乐,手里只留下一只兔子。 “都给我?” “我一个人够吃。” 莫丞说。 肖乐扫了他一眼,“拿去卖,也能赚不少呢。” “我有银子,虽不多,但也够我度过余生。” 莫丞说着,直接将背篓给肖乐背上了。 “那行吧,我可不会客气,”肖乐冲他挥了挥手,“等哪天得空,我去你家找你。” “好。” 莫丞点头,看着肖乐远去后,才往薛四娘子那边走去。 “二嫂,二哥,爹,娘,瞧瞧我今儿弄了多少!” 一进院门,肖乐便开始嚷嚷起来。 可家里的气氛却有些不对劲儿。 肖父坐在院子里沉默地抽着旱烟,灶房里传来肖母不停地咒骂声,期间还有肖二嫂让她消消气的话语。 再看向堂屋门口,肖二哥正在磨柴刀。 “回来了?” 肖父见小儿子快快乐乐的回来,便搭了一句话。 “爹,您帮我弄点火把,我和二哥来收拾。” 肖乐把猎物往外拿,肖二哥又惊过来了。 “怎么这么多?” 肖父也凑了过来,“而且全是兔子,这玩意儿可不那么好弄!你打的?” “我什么水准您还不知道啊,”肖乐把背篓放在一旁,对上肖二哥疑惑的目光,笑道,“全是莫丞哥弄的。” “全给你了?” 肖父和肖二哥异口同声。 “对啊,”肖乐点头,催着肖父去弄火把,肖父有心再问,可见小儿子高高兴兴地开始拉凳子坐下准备收拾时,便歇了心。 “他怎么全给你了?” 肖二哥蹲下。 “他说自己吃不了这么多,”肖乐戳了戳兔子,“这天容易坏。” “那也可以拿到镇上卖啊。” “莫丞哥不差钱。” 肖乐的话顿时让肖二哥哑口无言了。 想到莫丞那生人勿近的模样,肖二哥怎么也想象不了对方会把猎物都给老三。 “家里出事了?” 肖乐低声问道。 肖二哥看了眼灶房,往前移了移,低声回着,“大姐昨儿没来,娘不放心,今天去那边看了。” “看了能怎么样?她自愿的。” 肖乐脸色冷了几分,语气有些冲。 这下轮到肖二哥愣住了,他一把将肖乐拉到院门外,“你知道?” “你说大姐的事儿啊?” 肖乐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对,”肖二哥盯着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你呢?” 肖乐反问。 晚风吹在身上,带来的却是满满的躁意,还有不少蚊虫冲着他们而来。 肖二哥随手在脸上拍了一巴掌,便拍死了一只,见肖乐盯着自己看,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我和你二嫂成亲的第三天,在镇上遇见大姐,看见了。” 说起肖大姐,她模样出挑,本是他们村最漂亮的姑娘,求娶的人不少,可肖大姐偏偏选了一个肖母夫妇不怎么待见的男人。 肖大姐是肖母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是心疼宠爱的,她性子犟,这一点像极了肖母年轻的时候。 当年肖母嫁给肖父,也是自己看中了,肖大姐倔强的样子也让肖母想起了自己当年。 加上大姐夫在他们面前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好生待肖大姐,这才让肖母和肖父松了口。 大姐夫家里并不富裕,但家中只有他一个儿子,肖大姐嫁过去的时候,上面两个姐姐已经出嫁,只有一个小姑子在家。 嫁过去的第二年,小姑子出嫁了,家中便只有他们一家四口。 按理来说,过得也应舒心。 偏偏肖大姐肚子没动静。 一晃两年,肖大姐的婆婆怨言不断,时不时还在肖母面前口带埋怨。 这个时代,肖母再不高兴,也不能直接怼回去,只能私下安抚肖大姐,该来一定会来。 可偏偏大姐夫一天晚上未回,肖大姐本要出去寻人,却被她婆婆拦住,这异状让肖大姐心凉无比。 第二天又是肖二哥成亲,肖大姐一夜未眠,第二天来肖家帮忙,晚上和肖母睡,却没说夫家的事儿。 ※※※※※※※※※※※※※※※※※※※※ 感谢在2021-04-10 21:28:32~2021-04-12 23:23: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南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好色小叔子 可肖母到底是女人,一见到她便觉得不对,但因为事儿太多,晚上躺下还没说几句话,便睡意袭来,等她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肖大姐已经在灶房帮着做饭了。 这新娘子刚进门,肖母也不好当着肖二嫂的面说别的话,只能在吃了早饭,肖大姐说要离开时,拉着她的手叮嘱了好几句。 而肖大姐当时留了两面话,肖母生辰家里可能忙,过不了。 当时肖母也没太当回事。 “你在镇上碰见她做什么?” 肖乐又问。 肖二哥坐在院门口,双手搭在膝上,轻叹道,“你还记得去年秋收后,我和你去镇上办事儿,正好遇见了大姐夫的娘,当时她身旁还有一小娘子。” “记得。” 肖乐坐在他身旁,“那小娘子丧夫,刚守孝三年,又是大姐夫的表妹。” “你还记得挺清楚,”肖二哥侧头看他,肖乐面色不改,“那是因为我在镇上玩儿的时候,瞧见她和大姐夫拉拉扯扯,不,应该是她一直缠着大姐夫,而大姐就站在一旁。” 这确实是原主看见的,当时原主没当回事,甚至还偷看了好一会儿那小娘子。 一听肖乐这话,肖二哥又叹了口气,“我也瞧见了,不过是大姐把大姐夫往那小娘子后门推去,大姐夫当场暴怒,拂袖而去。” 他当时觉得不对劲儿,上前拦住肖大姐,在肖大姐支支吾吾的话语中,肖二哥才了解了真相。 “你也别觉得大姐不争气,”肖二哥把刚才肖乐对肖大姐的不满归结到这上面,“她也难啊,嫁过去两年多没开怀,家里又只有大姐夫一人,爹娘着急难免,大姐也急得很。” “这两年就说香火钱,她就搭进去不少。” 求神拜佛,只希望菩萨心慈,让她有喜。 “拜那些有什么用,”肖乐翻了个白眼,“大姐夫才是关键。” 肖二哥给了他一下,又道,“大姐说,大姐夫和他表妹早就暗地里有了首尾,连她公婆都是知道的,现在公婆就盼着那表妹肚子里有孩子,然后抱回去,让大姐养着。” “我倒是觉得大姐夫不是那种人。” 肖乐拍死两蚊子,站起身。 “大姐魔障了,这其中肯定有误会,但眼下她太想要孩子,所以才会盯着那表妹的肚子,还把大姐夫往那边推。” 见肖二哥沉思,肖乐又道,“你现在说帮她,她一点都不领情,还觉得我们男儿不懂女人的辛酸。” 这确实是,肖二哥听了那话,也觉得气极,还把大姐夫打了一顿,把大姐吓坏了,扶着大姐夫,哭着让他别再管他们的事儿,还说他要是把这事儿告诉肖家人,就等着给她收尸。 逼于这个话,肖二哥只得把事儿压着。 但如今听了肖乐的话,肖二哥也想起,当时大姐夫确实一句话也没说,还推开了大姐的手。 “这....” 而此时肖父已经把火把弄出来了,一手一大把,肖乐推了他一把,“别这个那个了,先弄兔子,明儿我们一起去找大姐夫喝酒,仔细问问就是了。” 说完,便率先进了院子。 肖二哥一愣,起身时还有些懵,“喝酒能喝出真心话?” 夜里,肖二哥拥着肖二嫂说起这事儿,肖二嫂听完后,捏了捏他的大手。 “我要是真说了,你别生气啊。” “我生什么气。” 肖二哥亲了她一下,“你是我的娘子,夫妻是一体,有什么就说。” 肖二嫂笑了笑,窝在他怀里,“和小叔说的一样,你们看见的都是大姐在把大姐夫往她表妹那推,你把大姐夫揍了,他也没还手,没一句解释,这可以说是理亏,又可以说是不想解释。” “但是理亏,”肖二嫂抬头,“就说薛四郎,薛四娘子没给他添儿子,他每每喝醉,那叫骂声整片山都能听见,大姐夫在这件事上,完全可以说大姐无出来站理,可是他没有。” “所以,我觉得小叔分析得好,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可对于大姐来说,她已经不管误会不误会了,她想要的就是孩子。” 肖二嫂说完,忽然觉得心酸起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天哥,我要是....” “我不在乎,”肖二哥一把将她抱紧,不让她说那种话,“家里还有老三呢。” 肖二嫂双眼一酸,搂住他,“天哥.....” 即便是架空时代,可女性的地位还是差男性太多太多。 肖乐双手枕在脑后,眼前是白屏,上面显示的是肖大姐的结局。 肖大姐和大姐夫之间确实有很大的误会,可如肖二嫂所猜测的那样,肖大姐已经顾不上误会了,她一心想要那个孩子。 但这里面也有她公婆的保证,只要能把表妹的孩子抱回去养,表妹是不用进门的。 她还是在镇上做寡妇,而孩子只需要做个表亲,时不时过去看看就行了。 而文中,那表妹确实有了孩子,肖大姐把孩子抱回家养着,大姐夫只问了她一句:如愿了吗? 还不等肖大姐回答,大姐夫便出了房门。 后来大姐夫去镇上做了账房先生,一年回去几次,而表妹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又生了两个孩子,本没有想送出去,可肖大姐却亲自上门,全带回了家。 虽说几个孩子都孝顺,可肖大姐的日子却十分不好过,夫妻离心,公婆离世后,大姐夫更是鲜少回去,每月只请人将银钱捎回去,宁愿住在酒楼里,也不愿意回家。 一直到肖大姐重病,大姐夫才在家住了半个月。 在肖大姐弥留之际,大姐夫抓住她的手,在她断气的时候,告诉她,自己从未碰过表妹,那几个孩子全是表妹与别人的。 肖大姐的眼睛闭上,留下这世界上最后两滴泪。 而大姐夫在第二天便自尽了。 夫妻合葬。 肖乐收了白屏,一只手盖在眼前。 清晨,公鸡刚打鸣,肖乐便起来了,他走出灶房,便见堂屋门也开了,是肖二哥。 “什么时候去?” 肖二哥问。 肖乐有些惊讶,指了指自己,“二哥,你是哥哥,怎么问我?” “因为你昨晚上说得很好,”肖二哥清咳一声,“还有,咱们今天要去县城看看,正好把你二嫂做好的衣服送过去看看。” “那叫上二嫂?” 肖乐道。 肖二嫂正好出来,闻言连忙摆手,“我就不去了。” “去吧,”肖二哥回头满眼温柔地看她。 “不行,”肖二嫂红了耳根,上前道,“今天你们主要是去找大姐夫的,先把正事办好,也让爹娘放下心。” 肖母正好要出灶房门口,听到这话后,沉默了一下,转身就进了房间。 “怎么了?” 正在穿衣服的肖父见她又回来了,扭头问道。 “没事,”肖母坐在床上,“我听老二老三说,要去找姓陈的。” 她到陈家后,不见肖大姐,却正好碰上陈母在家里和陈父说起肖大姐的不是,肖母顿时急了,上去就和陈母吵了起来。 等肖大姐被人找回来的时候,两人都开始扯头发了。 肖大姐做了饭菜,让肖母留下,肖母本不想留下的,可见陈母那阴阳怪气的样儿,便改了主意,硬是留下了。 那顿饭吃得也不是滋味。 陈母对肖大姐的态度,全被肖母看进眼里。 偏偏肖大姐一个劲儿地冲她使眼色,硬是让肖母忍了下来,母女二人在房里说话,不管肖母怎么问,肖大姐都不说实话。 接着肖二哥赶过来,肖大姐便让他把肖母接回去。 肖母越想越气,可自己女儿都不争气,她也气极了,和肖二哥回家后便一个劲儿地骂陈家。 “你昨儿去没见到人,他们今天去,也是对的。” 肖父对大姐夫十分不满。 当初可是指天对地保证不会欺负他女儿,可如今女儿明显是被欺负了。 “对,”肖母擦了擦眼角,“她是有两个兄弟的人,不能让别人欺负!要是逼急了,那就和离!” “和离?” 肖父一愣。 “我就是养着她,也不愿意我女儿在那边受欺负!” “哎哟,”肖父赶忙道,“可老三的事儿还没成呢,和离的事儿得往后拖一拖,但是女儿可以先接回来住着。” 这又戳到了肖母的痛处。 也是,家里还有个儿子没成家,姐姐要是和离回来,那风言风语的,儿子的亲事就不好办了。 肖乐和肖二哥出门时,肖母叮嘱他们,实在不行就把肖大姐带回来住些日子。 兄弟二人应下。 他们先去县城办事儿,等回来后再去找大姐夫。 两个时辰后,他们终于到了县城。 和牛车大叔越好时辰后,二人进了县城,别说,这县城挺大,也挺热闹。 肉包子两文钱一个,素包子一文钱一个,馒头一文钱两个,个头都不小。 兄弟二人一个买了两文钱的馒头,就着旁边卖茶水的茶水吃下。 茶水两文钱一壶,都是凉茶。 肖乐先一步吃完,他看了看来来往往的人,多数是穿着朴素的平民,但也有带珠花的姑娘和小娘子。 坐轿子的也有那么几个。 “吃好了?” 肖二哥见他盯着街角的小娘子瞧,连忙清咳一声,“你别一直盯着人家看。” 要不是肖二嫂说过肖乐这臭毛病,肖二哥都会误会他居心不良。 好色小叔子 闻言,肖乐赶忙收回视线,脸颊通红地垂下头,“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知道,”肖二哥压低声音,“可别人万一误会了呢?是吧?” 肖乐点头,抬眼回着,“我是瞧着她们头上的珠花挺好看,但我能做出更好看的。” “噗....什、什么?” 正在喝茶的肖二哥差点被呛死。 “嗯,”肖乐点头,“不过我需要一些东西才行。” “老三啊,”肖二哥的神情有些微妙,“你这都是什么时候学的?” “不用学,”肖乐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我打小就有这个念头,还偷偷用竹枝做过,不过后来被薛四郎发现,嘲笑我后,就不再碰了。” 薛四郎背锅不嫌多。 “不过见娘穿着我想的衣裙,那么高兴,我又觉得自己没错,要是能让娘高兴,我再多做些出来都行。” 肖乐眼巴巴地瞅着肖二哥。 肖二哥摸了摸鼻子,“等办完事儿,咱们去卖珠花的地方瞧瞧。” “好勒!” 肖乐顿时扬起大大的笑。 看得肖二哥也忍不住一笑。 要没肖二嫂说的那些,肖二哥要是知道肖乐有这些爱好,只会跟大多数人一样,觉得他下流又好色。 如今倒是觉得自己想太多。 成衣铺的生意不错,而且这铺子经常给各个员外家属上门量衣制衣。 而且在肖二哥和他朋友谈话时,肖乐发现那成衣铺招牌右下方,有一特殊的花纹。 他问道,“你们在别的地方也有铺子吗?” 成衣铺的掌柜姓赵,赵掌柜回道,“府城那边也有,咱们周边的镇子上也有几家布铺。” “我记得你大哥就在府城,”肖二哥想起来了。 “没错,”赵掌柜笑道,“说起来,我还是沾我大哥的光,他在府城的成衣铺生意不错,正好咱们这,”他指了指对街,“生意不怎么样,我呢,闲人一个,耐不住家里好太太喜欢,所以就接了排行铺。” 排行铺的意思,就是开了分店。 主店是府城那边。 “周边镇上是我们族人开的,我就守着这一个铺子,眼瞅着生意还行,可你也知道,我去年成了亲,这用银子的地儿多了去了。” 加上他又是个喜欢斗鸡的。 在这里面就花了不少银钱。 肖二哥点头,两人认识好几年了,自然是知道对方一些喜好的。 “我给你稿纸,”肖乐转过身,“你这有现成的绣娘和布匹,只需要按照第一件出的成衣和稿纸做就是了。” 赵掌柜还真打了这个主意。 即便稿纸好,可他也担心肖二嫂一个人根本赶制不出那么的衣裙。 “你想要多少?” 肖乐勾唇,与肖二哥对视一眼后,上前道。 “我只要稿纸银,就比如,上次我二哥给你看的稿纸,你觉得值多少银子?” 赵掌柜眯起眼,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倒是新颖,要是我,能出二十两。” 他不仅能自己卖,还能转手送到他大哥那,到时候再要一笔钱,府城那边的消费力可比这县城好得多。 左右都是血赚。 “可以,”肖乐点头,“这第一张稿纸,就算我送你的。” 赵掌柜一愣。 “我每一季,给你五张稿纸,青年男子装一份,姑娘一份,小娘子一份,老人双份,每件成衣,我都会请我二嫂和娘帮忙做出来,给你送来后,你这边出了衣服,就能卖了。” “至于每张稿纸的定价,”肖乐笑道,“你是我二哥的好友,我信你,所以你看了稿纸和成衣再给。” “或许我这话有些嚣张,”肖乐见赵掌柜没说话,又说,“但我希望你试行了第一张稿纸后,看结果再决定我刚才所说的可行不可行。” 肖二哥点头,“我们把成衣带过来了。” 说着,他便把包袱打开,里面是肖二嫂新做出来的衣裙。 等肖二哥把衣裙展开时,赵掌柜双眼一亮,上前摸了摸,“这是你从我这里买的布。” “是,”肖二哥点头。 “这款适合当家夫人,”肖乐道。 “确实,”赵掌柜点头,虽然布料上比不得那些夫人的,可他可以让绣娘重做,“好,好!那我们就按你刚才说的做,最多一个月,我就给你回复。” “行。” 肖乐点头。 赵掌柜让绣娘拿下去细看,自己开始选布。 肖乐二人也不再打搅,他们去了卖珠花首饰等的银楼。 “到时候开个珠花铺子,你和二嫂做掌柜,我每个月就在家收红利。” 说起这个,肖乐就眉开眼笑的。 听得肖二哥发笑。 这家银楼名字也挺普通,叫万通宝楼。 “二哥,甭管里面的伙计怎么介绍,你都不能买,”进去前,肖乐提醒着肖二哥,“咱们买了材料,我给你做,到时候你想做什么样的,我都能行,再送给二嫂和娘,多好的事儿啊。” “行行行,听你的。” 肖二哥在赵掌柜那见识了肖乐的不怯场,他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反省反省,老三并不是他记忆中那么好吃懒做。 万通宝楼的伙计一听他们是买材料的后,便把他们带到楼梯旁边的小屋里,拿出许多小盒子,打开后让肖乐选。 肖乐看完后陷入了沉默。 最后选的银丝和银簪。 给银子的时候,肖乐看向肖二哥。 肖二哥嘴角一抽,把钱袋拿出来,花了二两银子,里面就只剩下一两碎银。 “算二哥的入伙费了。” 肖乐嘿嘿一笑,又拉着他去赵掌柜那边买了绢布和轻纱。 再去买了一壶酒,一只烧鸡,接着坐牛车赶回镇上,去肖大姐家。 他们到陈家时,正好瞧见大姐夫冷着脸站在院门口。 见二人提着酒过来,大姐夫一愣。 他看向肖二哥。 肖二哥晃了晃手里的酒,“找个地方喝两杯?” 大姐夫没说话。 “不用在家,别的地方都行,我们主要是来找你喝酒的。” 肖乐笑道。 大姐夫沉默了一会后,带着他们去了陈家老宅。 老宅不能住人了,放了许多柴火,可院子还挺干净,三人随意拉了木板当成桌子,又找了木头疙瘩当凳子。 肖乐从背篓里把烧鸡拿出来,肖二哥则是把酒打开,可接下来三人面面相觑。 因为没有碗。 “咳咳,大姐夫,要不你回去拿三个碗?” 肖乐道。 “好。” 大姐夫拿了碗筷过来,肖乐年纪最小,他先给二人满上酒,最后才是自己。 “大姐夫,”肖二哥端起酒碗,看着他,“先前我没弄清楚事情前尾,贸然冲你动手,是我的错,在这,我敬你一碗。” 说完,肖二哥便一饮而尽。 “我也敬大姐夫一碗,”肖乐也一饮而尽。 大姐夫喝完后,沉默地看了看二人,“你们过来找我,想说的就是这些?” “大姐夫,”肖乐放下碗,给大姐夫弄了根鸡腿过去,另外一根鸡腿给了肖二哥,“我们大姐这两年心思越发重了,有些事我们说她都不愿意听,想来你这边也是一样的。” 肖二哥把那根鸡腿又夹回了肖乐碗里,顺着他的话往下接,“是,你们的感情毋庸置疑,可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猜疑的折磨,大姐夫,我们思来想去,也只有先找你,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让大姐一直钻牛角尖。” 此时已经快傍晚了,看着天际边的落日,大姐夫端起酒碗本想喝酒,却见里面是一根鸡腿,他只好放下,看着两兄弟沉声道。 “我知道她着急孩子的事儿,我也清楚我爹娘在我不在家的时候,是怎么说她的,”大姐夫叹了口气,“原本她还愿意跟我说,可后来即便我站在她这边,反驳我爹娘的话,她却不乐意了,跟着指责我。” “看着她那样,我心里也不好受,”大姐夫说起二人开始冷战的源头,“两个月前,我刚回家,便听我娘骂她骂得十分难听,便上前护她....” 谁知道肖大姐并不领情,反而指责大姐夫是不是不想和她要孩子,不然怎么不跟着一起着急。 “我怎么解释,她都觉得我不和她一样的想法,就是变了心。” 大姐夫见她怎么也听不进去,便想着冷她两天,正好镇上那边需要一个账房先生,他打算过去试试,要是成了,就把肖大姐接到镇上去,这样和公婆分开住,或许会好一些。 “我原本在镇上已经住下了,可心里一直担心着她,所以傍晚的时候,我还是回去了。” 万万没想到,他刚到院门口,便听陈母故意说他不回家是有原因的,还让肖大姐别去找人。 “我本想进门,可你们知道你们大姐怎么说的吗?” 肖乐和肖二哥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大姐夫把鸡腿夹给肖乐,给自己倒上酒,苦涩道,“她让娘早些休息,还说自己不会来寻我,如果我能带一女子回去,她也愿意与其共侍一夫。” 听完这话的大姐夫当场就愣住了。 他不信肖大姐这么大方,于是在院外站了一夜。 就等着肖大姐出门。 可对方并没有。 “天刚亮,我便回了镇上。” 以至于那天是丈母娘的生辰,都给忘记了。 “我没回家,她便来寻我,我本心欢喜,”大姐夫扯了扯嘴角,“可她却拉着我往表妹家走,还说我不要住外面,就和表妹一起住,好让她照顾我。” 当时的大姐夫气急,也正好是肖二哥碰见那次。 ※※※※※※※※※※※※※※※※※※※※ 感谢在2021-04-13 11:10:36~2021-04-14 12:50: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段子叶 10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好色小叔子 大姐夫又给自己满上一碗酒,端起来看向肖二哥。 “当你动手的时候,我并没有愤怒,反而觉得到底是我不清醒,还是她不清醒,更希望你那一顿打,能让我们都清醒过来。” 肖二哥也端起酒碗,和他碰了一下,“大姐夫,喝。” 两人一饮而尽。 大姐夫又道,“可她却让你走,还说我们的事儿不让你管,甚至威胁你不让你把事儿告诉家里人,两位兄弟啊,我在这指天发誓,我要是我和表妹有首尾,就让我陈允不得好死!” 肖乐哎呀一声,让他吃鸡肉,“别动不动就发誓。” “我就是发誓,她也不信啊。” 大姐夫心里苦啊。 “她魔障了,一心想要我和表妹生个孩子,好像只有孩子,才能让我们的感情恢复如初。” 大姐夫摇头,“我是劝不听,说不听,一见面就提起表妹,后来也不知道她怎么做的,居然和表妹一起来寻我。” 说着,大姐夫便用力地拍了一下木板,怒目道,“她为什么就不能听我说呢?为什么就不信我呢!” “大姐夫,”肖乐叹了口气,看着他道,“大姐这一年多,都生活在公婆不断地指责与辱骂之中,你不得否认,在你不在家的时候,大姐是被公婆折磨了心的。” 说起这方面,肖二哥并不擅长,他冲肖乐使眼色,让他多说些。 “对,这是我的错。” 大姐夫红着眼点头,“我的错。” “在这种情况下,她要孩子的心就成了一种执念,”肖乐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垂眸道,“但关键是,她为什么宁愿你和那表妹一起生子,还愿意养别人生的孩子。” 他的话让大姐夫愣住。 “我猜想,”肖乐继续道,“是不是她去看过大夫,大夫的话给了她绝望,又或者是你娘说了什么话,让她不得不接受这个条件。” “我....” “你不知道是不是?” 大姐夫满脸愧色。 “你在意的是,她把你推给别人,还不听你解释,可她现在进了死胡同,或许想的就是只有让你和别人在一起,有了孩子,才能让公婆满意,才能和和美美地和你过日子。” “当然,”肖乐摊手,“这只是我的猜测。” 肖二哥沉默地喝着酒。 大姐夫沉默许久后,起身冲二人行礼,“是我想得太狭隘了,我只想着她钻牛角尖,其实我也在钻。” “大姐夫快坐下说话。” 肖乐让他坐下,“我们今儿来,也是想知道你那表妹和你到底有没有事。” “没事,真没事!” 大姐夫哎呀一声,急声解释着,“我和表妹清清白白,和她接触更是少之又少!” 肖乐示意肖二哥说话。 肖二哥抿了抿唇,看着他,“你说清白,我们二人信你。” 大姐夫拱手,“多谢兄弟。” “但是大姐不能在你这住了。” 大姐夫脸色一变,起身道,“这是为何?我可不愿和离的!” “不是,”肖乐叹了口气,“大姐现在整日想着孩子的事儿,在这住着,公婆也念着那些,对她没好处,你如今在镇上,回来得又少,不如我们兄弟把她接回家去,你得空,就来肖家寻她便是。” 肖二哥点头,“大姐夫,这是最好的办法。” 大姐夫张了张嘴,最后沉默一阵,点了点头,“也好,也好....” 鸡也没吃完,酒倒是喝了个干净。 大姐夫带着他们进了陈家院门。 二人也不说话,冷着脸站在院门口。 “这是?” 肖大姐刚回来,手上还沾着泥,见自家两个兄弟跟着丈夫回来,还冷着脸,顿时紧张了,看向大姐夫。 “你先回家住些日子。” 大姐夫回房给她收拾了几件衣裙,打包好后便塞给了肖乐,转身对肖大姐道。 “你、你说什么?” 肖大姐一愣,脸色也变得煞白。 “大姐,”肖二哥上前拉住她,“跟我们回去吧。” “是啊大姐,”肖乐看了眼灶房那边探头探脑的陈父,上前道,“爹娘念着你呢,回家住些日子。” “我不回去,”肖大姐摇头,往后退,盯着大姐夫,“你要赶我走?” “不是赶你走,”大姐夫抿了抿唇,上前拉着她的手腕,将人推向肖二哥,“带她回去吧,我得空就去看她。” “不,我不要!” 肖大姐挣扎着,肖乐上前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回家商量孩子的事儿,这里不方便。” 这话让肖大姐立马停止了动作。 她跟着肖乐兄弟回家了。 等到家时,她一个劲儿地四处查看,将原本还满心欢喜的肖父和肖母看得一愣。 肖乐已经把院门关上了。 站在那守着,肖二哥开口,“没有孩子,骗你的。” 肖大姐猛地转过身。 “你先在家里住着,大姐夫这段时间在镇上居多,也见不着。” “你骗我!” 肖大姐冲向肖二哥,扬起手就要打人,被眼疾手快的肖乐一把拉住,“大姐!你清醒点!” “我怎么清醒?你们骗我你们骗我!没有孩子!没有孩子!” 肖大姐哭道。 她头发都乱了,撕声叫嚷的样子和泼妇一般。 “孩子,孩子,”肖母见她情绪不对,赶忙上前拉着她往房里走,“咱们回屋说话。” 肖二嫂在她要打人的时候就愣住了。 此时赶忙走到肖二哥的身旁,“没事吧?” “没事,”肖二哥脸上没事,手背上被肖大姐的指甲滑了一道血痕,此时冒着血珠。 “她、她怎么了这是?” 肖父从未见过肖大姐这个模样。 “比我们想的严重,”肖乐理了理衣服,“心病,爹,您别担心,不过家里离不得人了,以后二嫂和娘就在家看着她,别让她跑回去。” 肖二哥夫妇点头。 晚饭是肖二嫂给母女二人端进屋的,她见肖大姐背对着自己躺着,肖母冲她摆了摆手,便放下饭菜出去了。 “像是睡着了。” 回到饭桌上的肖二嫂轻声道。 “闹腾了那么久,也该睡了,”肖父点头。 晚上肖父和肖乐一起睡,肖大姐和肖母一起睡。 “你跟娘说,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们,有事儿瞒着陈家。” 侄女莫若母,肖母从肖二哥那得知两口子的事儿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再见刚才肖大姐癫狂的样,这再想要孩子,也没有这么执着的。 肖大姐没说话。 肖母拉住她的手,“有什么连亲娘都不能说的?” 背对着肖母的肖大姐流着泪,“娘,放我回去吧。” “我可做不了主,”肖母听这话,心里也有火气来了,“你二弟三弟的态度也看见了,他们不让你走,我能开这个口?” “娘,我偷偷走,不告诉别人。” 肖大姐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坐起身拉住肖母的手臂哀求道。 屋外房间的肖父立马碰了碰肖乐,肖乐起身。 走到他们房门前,“大姐。” 肖大姐和肖母吓一跳。 “大姐夫为什么不愿意回家?不是因为你没给他生孩子,是因为那天他因为事情在镇上耽搁了许久,刚到家门口,便听见你跟你婆婆说你不会去找他,还希望他能给你带一个妹妹回去。” 肖大姐捂住嘴,肖母暗恨她不争气,掐了她一下。 “他实在心凉,却还想着能看着你偷偷出来找他,可他在院子外站了一夜你也没出去。” 肖大姐的眼泪打湿了被褥。 “他对我们发誓,和他表妹没有半点关系,清白得很,其实,我觉得你是知道的,但是你却装作不知道,一直把他往那边推,说实话,我很难理解,你明明那么爱他不是吗?” “大姐夫也爱你,正是因为爱你,所以才愿意我们把你接回来冷静冷静,你如果偷偷回去,大姐夫对你的感情,会在你的胡搅蛮缠下消失殆尽,话就说到这,你要是想拿到他给的和离书,你就回去吧,我们不拦着。” 说完,肖乐便回去继续睡了。 肖父和肖母被他这段话吓一跳。 良久后,肖母才道,“什么爱不爱的,这孩子说话老成又臊人,”她虽然这么说,却还是抱住肖大姐,“好好睡一觉,在娘家住着,听见没?” 肖大姐点头,可躺下后,那时不时发出的哽咽声,还是让肖母心酸不已。 良久后,肖大姐转过身把头埋进她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这哭声之大,把堂屋那边的肖二嫂夫妇都给吓住了。 “我去看看。”肖二嫂准备起身,但肖二哥想了想,还是把她拉住,“娘在呢,说不定正在说悄悄话。” 而肖父和肖乐听着里面的哭声,心里也不得劲。 “这孩子心里的事儿太多了。” 肖父长叹一声。 翌日。 肖母让肖乐宰一只老母鸡。 她眼底带着青黑,双眼微肿,在肖二哥看过来时,忍不住红了眼,“给你们大姐,补补身子。” 说完,便转身进了灶房。 肖二嫂一惊,当下捂住了嘴。 肖乐和肖二哥有些茫然。 肖二嫂一跺脚,进了灶房。 “老母鸡....” 肖乐脑子里闪过某个念头,顿时明白了肖大姐这些日子的异常。 好色小叔子 只有肖二哥不明所以,还在那挠头,“娘和你二嫂怎么了?” “二哥,你去抓鸡。” 肖乐说。 肖二哥仔细想想,认为肖大姐是在婆家那边累恨了身子,得补补,于是也没再问其它,抓了家里养得最久老母鸡,等肖乐拿来装有清水的碗,以及提着烧开的水来后。 兄弟二人,一个抹鸡脖子,一个接鸡血不断搅拌。 等鸡不再挣扎后,肖二哥便一手提着鸡,一手提着装有开水的木桶去院门外侧边树下烫鸡去了。 这杀鸡后的味道特别大,在院子里有些难闻,家里宰鸡一直都是在院门侧边的树下。 “二哥,好看的鸡毛留几根。” 肖乐端着鸡血一边往灶房里走,一边扯着喉咙说道。 “知道了!” 院子外传来肖二哥的声音。 而在肖乐踏进灶房门时,肖二嫂的眼眶微红,正拉着肖大姐的手低声说着什么,肖大姐脸色苍白,听见脚步声后,顿时埋下头。 肖二嫂也不再说话,灶台边上忙活的肖母难得没有那么多话,一直在忙自己的事儿。 至于肖父,一大早就去弄房草,准备把屋顶翻盖一遍。 “娘,鸡血在这。” 肖乐放下碗,便出去帮着弄鸡毛了。 早饭有一碗酸菜鸡血,做得十分鲜嫩,开胃又美味。 肖母难得拿出白面,烙了好几个饼子,加上窝窝头一块儿吃,肖乐都有些撑了。 “娘,我们下地去了。” 肖二哥和肖父扛起锄头准备下地,翻盖屋顶草的任务就交给了肖乐。 “早些回来啊。” 肖母扬声道。 “大姐,二嫂,我这有些东西,你们帮我做行吗?我给工钱。” 肖乐拿出昨儿买的材料,十分大气地对她们说道。 “哎哟,你买这些做什么?” 肖母闻言,凑过来拉开肖乐手里的包袱一瞧,顿时皱起眉头,“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娘,它还能赚不少银子呢,”肖乐笑眯眯地坐下,望着肖二嫂和肖大姐,“我已经做好了两发簪,你们瞧瞧喜欢吗?” 说着,便拿出两个发簪递过去。 没什么精神的肖大姐顿时被吸引了注意,肖二嫂更是掩嘴轻呼,“小叔,你的手也太巧了!” “什么?这是你做的?” 肖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娘,您要试试吗?” 肖乐细细地跟三人说了一番制作过程后,侧头问肖母。 “我这手粗糙得很,”肖母摇头,“针都快拿不稳了,就不祸害这么好的东西,你是怎么做的?这么好看的簪子,真是你做出来的?” 见她不信,肖乐现场做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这也让刚才对细节还有些不明白肖大姐和肖二嫂记得更清楚了,二人着手开始忙碌。 肖乐将一脸震惊的肖母拉到院子里,“娘,让大姐和二嫂待着说说话,她现在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虽然对您说了一些,可有些话,还是得和年纪差不多的人说才能得到相应的理解。” “当然,我可不是说您不会理解。” 肖乐见肖母眼神开始变了,立马举起手。 “您是站在长辈的立场为她考虑说话的,二嫂和她同辈,想的问题和方向和您又不一样了。” 肖母抿了抿唇,揣着手点头。 见肖乐准备去忙活儿了,立马拉住他,“你还没说呢,这些都是从哪学会的?” 好好的一个男儿,怎么会做那些东西?而且还那么好看。 “自学成才,”肖乐有些骄傲地拨弄了一下自己额前的碎发,“您也别觉得我丢人现眼,等银子赚回来的时候,您就做个享福的老太太吧!” 这话将肖母逗得立马笑开眼,可转眼又是一脸轻愁,“三郎啊,这些事儿让姑娘家做就是了,你还是别沾手。” “我没有沾手啊,”肖乐摊开手,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澈极了,“我只是出了点主意,就好比您那件衣裙一样,做的都是二哥和二嫂,不过我可得分些点子钱,行了,我去忙了啊。” 说完,肖乐便去柴房那边,把木梯搬到后院去,先上房把明显偏移的干草弄到一旁,坏了的干菜全扔下院子,忙得不可乐乎。 肖母也不是没事儿的人,她见肖乐不愿意听自己说,便想着等肖二哥回来,好好让他说说老三,背着背篓便出去了。 堂屋里,肖二嫂和肖大姐都埋着头干活儿,一刻钟后,肖二嫂做出了第一根发簪,可和肖乐摆在中间好看又轻盈的发簪却显得丑陋许多。 “你这弄错了。” 肖大姐余光瞥见她皱眉,仔细看了看她手里的发簪后,抬起手接过去,改了纱带的位置,又把银丝往侧边轻轻压了一下,“这样好像....也不对。” 肖二嫂本来认认真真地瞧着,忽然听见她这话,二人忽然对视一笑。 “我去问问三弟。” 肖大姐拿着簪子起身,到了院子后叫了一声肖乐。 “在这边。” 肖乐的声音从后院屋顶传来,肖大姐过去,举着簪子问出疑问,肖乐扫了一眼便道,“没做错,只是太直溜了,等做习惯后,就和我那根差不多。” 盖完需要翻盖的房顶后,肖乐把地上淘汰了的房草都翻晒在院子里,这些虽然不能再用来遮盖房屋,可晒干后可以当柴火用。 期间肖二嫂她们本想帮忙,被肖乐一句话便驳了回去,埋头做起发簪。 肖乐把后院清扫了一遍,这才去炖鸡。 等肖母背着猪草回来时,肖大姐和肖二嫂才各自做出一个比较满意的发簪,看得肖母发笑。 见她笑,肖大姐也笑了,肖二嫂偷偷瞄了她的笑颜一眼后,心里松了口气。 午饭是肖母和肖乐一起做的。 刚端上桌,肖二嫂正想去地里找肖二哥他们回来吃饭时,院门外便传来父子二人的说话声。 “回来了,”肖母笑道,她看向帮忙端碗筷的肖大姐,“多喝点鸡汤,这可是老母鸡,大补的!” 肖大姐垂着头,看着那香气扑鼻的炖鸡,眼眶一酸,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有止不住的点头。 吃饭时,没人去碰那炖鸡,肖大姐见此放下装有鸡汤的碗,抿嘴道,“你们即便不喝鸡汤,鸡肉也能吃的。” 虽然是老母鸡,但是肖乐炖得很软了,完全是可以吃的。 “吃,都吃。” 肖母先给肖大姐加了一块鸡肉,接着本想夹给肖乐的,被肖乐的小眼神戳了一下后,筷子便转向了肖二嫂碗里。 这可把肖二嫂感动坏了。 一顿饭下来,眼睛都是红的。 还是肖二哥看不下去,趁着她和肖大姐在灶房收拾,进去调笑她。 “我在叔叔家时,一年头吃不到荤腥的。” 肖二嫂不满他笑话自己,“更别提把鸡肉夹在我碗里了。” 肖大姐闻言也想起肖二嫂在娘家时的苦日子,她也跟着瞪了肖二哥一眼,把人赶了出去,二人说着悄悄话。 几天下来,二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亲密,肖母都有些吃醋了。 好在有肖乐在其中调节她的心情,肖母这才好受了许多。 “岳父,岳母。” 这天下午,大姐夫从镇上来了。 肖父见到他,心里还有些气,所以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倒是肖母并没有和那几天日日咒骂陈家人的脸色,和颜悦色地给他倒了碗水,接着让他今儿晚上住下。 大姐夫没想到肖母会给自己这么好的脸色,当下便有些手足无措,毕竟他心里有愧,知道自己的爹娘对肖大姐就没有肖母对自己这么好的态度。 可大姐夫待不了多久就得回镇上,他是顺带坐来村里的牛车过来的,想着看看肖大姐,晚上再赶夜路回去。 “娘,让大姐和大姐夫说说话。” 肖乐见肖母跟大姐夫说个不停,又见肖大姐站在一旁痴痴地看着大姐夫,便开口道。 “瞧我这老婆子,话多得都忘了,”肖母哎呀一声,拉着依旧没什么好脸色的肖父进了堂屋,还不忘招呼肖乐进去。 “娘子,咱们出去走走?” 大姐夫满眼柔情地看着肖大姐。 这许久未有的眼神,看得肖大姐心一酸,她忙垂下头,与大姐夫出了院子。 听见动静的肖母忽然推了肖乐一把。 肖乐疑惑地看向她。 “出去瞧瞧,”肖母一脸正义,“万一你大姐脾气又上来了,二人又得吵架,你躲着点,别让他们发现。” 肖乐:..... 不过他还是跟出去了。 二人也是走得远,眼瞅着都要去后山了。 莫丞刚从薛四娘子那边下来,便见一熟悉的身影躲在一小榕树后面,瞧着偷偷摸摸的。 他看了一会儿后,发现前方转角处似乎有人,不过只瞧见一点衣角。 “肖乐,你在这做什么?” 肖乐吓一跳,见他高大的身影就站在自己躲的榕树面前,想也不想就起身将其拉到自己原本躲的位置。 “别出声,我娘让我瞧着点我姐姐姐夫呢。” 莫丞喉间一动,幽深的眼眸扫了一眼肖乐抓住自己手臂的手,很听话的没有乱动出声,更没有挣开他的手。 肖乐见大姐夫忽然转过身往这边来,他连忙把莫丞拉下,二人就这么蹲在那小榕树下。 若是他一人就算了。 可如今多了个高大的青年,即便大姐夫不想看见,也看见了。 六目相对,气氛尴尬极了。 好色小叔子 “你们这是?” 大姐夫满脸疑惑地看着蹲在那的二人。 “我们....” 肖乐小脸微微一皱,忽然捂住肚子,“有点那啥急....” 旁边的莫丞眼中闪过笑意。 大姐夫听得嘴角一抽,“两人一起急?” “咳咳,因为太急了,”肖乐秉承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顺带拉着莫丞站起了身。 在大姐夫诡异的目光下,莫丞开口道,“我不介意。” 这下肖乐笑得更开了,他松开手,走到大姐夫面前,往他身后看,“大姐呢?” 大姐夫叹了口气,“她一直哭,说着说着又提起表妹,我解释几句,她倒是哭得越发厉害了。” 而大姐夫知道肖乐一直跟在身后,这不,过来想让他去劝劝肖大姐。 “没事,大姐夫你先忙去吧,”肖乐点头,让大姐夫先回镇上,毕竟现在天也不早了。 大姐夫回头看了眼后,这才叹气离开。 莫丞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也没走。 “莫丞哥,我先去找我大姐,”肖乐侧头看他,“等得空了,我找你喝酒。” “好。” 莫丞点头,看着他走向那边后,这才离开。 “大姐。” 肖大姐的眼眶还红通通的,她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山林,轻声道,“老三,你说我是不是很惹人厌烦。” “为何这么说?” 肖乐反问。 “他厌烦我。” “你说的是大姐夫吗?” 肖乐抿了抿唇,轻声道,“他没有,大姐夫很珍视你,大姐,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意外来临谁也没能料到,你别把什么事都怪在自己身上。” “咱们先回家,好吗?” 肖大姐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和肖乐一起回了家,进肖家院子后,她便沉默地进了房间。 “这又怎么了?” 肖母瞧着这一幕,顿时心生不对,起身拉住想去灶房的肖乐问道。 “又钻牛角尖了。” 肖乐耸肩,“我去给大姐蒸鸡蛋。” “去吧,我去看看她。” 肖母把簸箕放在一旁,擦了擦手后,进了屋子。 “你啊,这些日子心思越来越重,”肖母一进房间,便见肖大姐坐在床边抽泣,她轻叹一声,上前道,“别人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 “娘,我不敢告诉他,我怕他会休弃我。” 肖大姐痛哭道。 “孩子没有了,咱们好好调养身体才是正经事,你别再想那些不高兴的事儿,”肖母坐在她身旁,轻声哄着。 肖乐把鸡蛋羹做好后,便叫了一声肖母,肖母端进屋让肖大姐吃下,“家里的日子你也清楚,鸡咱们是不能天天吃,可鸡蛋咱们不缺的。” 肖大姐不肯吃。 “那你三弟就白忙活了。” 肖母见此便道,“他是个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懒汉一个,可如今担心你到这个地步,你还能不领情?” 这话倒是让肖大姐动容了,可她却是先拿出五十个铜板交给肖母,肖母一下就怒了。 骂声从房里传来时,肖二嫂夫妇刚回来,闻声吓一跳。 肖乐倒是淡定地坐在院子里,“别大惊小怪的,大姐就该被娘使劲儿骂几句。” 二人对视一眼,再仔细听肖母虽然在骂人,可骂的话都是担心肖大姐的居多后,便也放下心来。 “我明日去县城,你与我一块儿去吧。” 放下背篓的肖二哥说道。 “我不想去,你帮我把发簪卖了,再给我带两坛好酒,一坛在家里喝,一坛我带到莫丞哥那边喝。” 他像个二大爷一样开始给肖二哥安排任务,听得肖二哥眉头直跳。 “对了,”肖乐睁开眼,“把二嫂和大姐带去,散散心,发簪的事儿就摆脱二嫂和大姐。” 说完,肖乐对满脸惊讶的肖二嫂眨了眨眼,“二嫂,发簪能不能卖好价钱,就瞧你们的了。” “我们?” 肖二嫂刚要摆手,一旁的肖二哥便点头,“老三想得周到。” “什么?” 肖二嫂一愣。 “你去找大姐商量商量,”肖二哥笑看着她。 肖二嫂被他的眼神看得双颊一红,接着便快步去找肖大姐了,肖母趁机回来,灌下一大碗水后,对肖乐兄弟道,“你们大姐一根筋,可气死我了。” “像爹。” 肖乐上前为她捏肩。 肖二哥闻言嘴角一抽,赶忙去劈柴了。 “对,就是像极了你爹,”肖母听到这话心里十分认同,等肖父回来时,便得了一晚上的刀子眼,惹得肖父十分不解。 第二天一大早,肖二哥便带着肖大姐和肖二嫂出门了。 肖乐跟着肖父下地干活,肖母在家。 路上遇见薛四娘子,听她和几个婶子说话。 “唉,这酒害人啊,只是苦了你和孩子们。” 一婶子叹气道。 “没事,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薛四娘子见肖乐父子从小路那边过来,还主动与他们打了招呼。 到了地里后,肖父才说起薛家的事儿。 “薛家老宅的人,还正当薛四郎死了,没一个去看他。” 肖乐将背篓放在边上,挽起衣袖把着锄具开始干活儿,“那往前数几年,薛四郎过年过节也没过去瞧过,甚至喝醉酒后,还咒骂他几个哥哥嫂嫂呢。” 这仇也是自己立下的。 肖父摇了摇头,“只是苦了薛四娘子和两个姑娘。” “您觉得薛四郎活蹦乱跳的时候,她们母女几人的日子就好过吗?” 肖乐又问。 这倒是让肖父哑巴了,他忽然转身看向肖乐,那目光盯得肖乐有些不自在,“您想说什么?” “你不会起不该起的心思吧?” 肖父声音压得极低。 “爹哟,”肖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这话要是别娘知道了,可得挨骂的。” “咳,”肖父又回过身开始干活,“不过那莫大郎倒是个不错的,你可别忘了人家给你的情。” 说的是之前把猎物全给肖乐的事儿。 肖乐勾唇一笑,轻轻扬眉,“我肯定会记得死死的。” 在田间干活儿,周围林子里传来不断歇的蝉鸣声,莫丞站在半山腰,看着肖乐所在的田地。 “你真要租这荒山啊?” 他旁边,村长弯腰将杂草扯开,露出的便是土壤并不是很肥沃的地面,“这地儿种粮也没多大收成。” 今天一早,莫丞便来找他,说是想租下这村面东的荒山,村长虽然疑惑他为什么看上这贫瘠的荒山,不过还是带着他过来看。 “是,”莫丞点头,收回视线看向他,“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村长一愣,当天便与莫丞把事儿给办好了。 只不过莫丞包揽那么一大片荒山的事儿,也在村里传遍了。 “那山连树都极少,全是杂草,贫瘠得很,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啊,要是能种东西,咱们早就出手了。” 男人们想不明白。 “这得花不少银子吧?” “这莫大郎这么多银子,怎么不给薛四郎治治呢?薛大娘,您说是吧?” 薛四郎的亲娘,薛老娘闻言眼皮都不带动一下,“这话你也好意思问,要真能法子治,我这个做亲娘的,外加他那亲哥哥能不帮一把?有这闲工夫挑拨离间,还不如想想你家那些破事儿吧。” 说完,薛老娘便冷哼一声走了。 “她还生气了?”被骂的人翻了个白眼,“村里谁不知道她没去看过薛四郎。” “指不定是晚上去的。” 几人继续窃窃私语。 薛老娘回到家中却抚着心口,气得脸色发黑。 小儿媳妇赶忙上前扶住她。 “黑心的莫大郎!自己的妹夫都不扶一把!” 闻言,小儿媳妇埋着头不说话。 家里的日子也吃紧得很,谁有那闲钱往薛四郎身上扔?本就是白眼狼。 薛老娘见她不说话,也想起之前薛四郎出事,家里儿子商量过后说的话,她心烦地推开小儿媳妇。 到了下午,薛老娘憋不出了,她也没瞒着家里人,“不给银子,去看看也是好的。” 大儿子刚要说话,薛老娘又道,“不为大人想,也为孩子们想想,这外面都传成什么样子了?” 这薛大郎不说话了。 薛老娘直接去了薛四娘家,大丫和小丫在院子里玩耍,瞧见老太太来,二人停止玩耍,纷纷跑进灶房。 “怎么进来了?” 正在做饭的薛四娘子疑惑道。 大丫指了指院子。 薛四娘子出去一看,见是薛老娘来了,她心里有些慌,不过还是扬起笑,“娘来了,饭菜马上好,您坐一会儿。” “我老婆子也不是来要饭吃的,”薛老娘对她谈不上好脸色,“我来看看四郎。” “四郎喝了药,睡了。” 薛四娘子道。 “就看一眼,免得村里人说我一直没来看过他。” 薛老娘走进堂屋,正要从侧边进房,便见那房门锁着,她当下皱起眉,薛四娘子见此赶忙上前开锁,“我这白日在地里干活儿,孩子们在家,我怕她们闹着四郎。” 门开了后,一股淡淡的酒味儿传来。 薛老娘皱眉,“怎么还有酒?” “四郎最爱喝酒,我想着在旁边放一碗酒,他闻着味道,精神好些。” 薛四娘子提着心,小心回着。 屋子里干干净净,床上的薛四郎呼吸绵长。 薛老娘一把掀开被子,见薛四郎身上也洁净,心里对薛四娘子满意了几分。 她拿出几个铜板,放在酒碗旁,“别嫌少,我还盼着他们养呢。” 薛四娘子擦拭着眼泪,“谢谢娘。” “你也别光知道哭,”薛老娘语气略硬,“求求你大哥,能帮着点就帮着点,就当是为了孩子。” 好色小叔子 薛老娘又说了许多,大概就是让莫丞出银子给薛四郎好好瞧瞧能不能治好。 “娘说得在理,”听完她话的薛四娘子叹了口气,满脸愁意道,“其实我哥哥的日子也难过呢。” “难过还能包下一荒山?” 薛老娘目光微沉地看着她。 “娘不知道,”薛四娘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我哥哥安家用了不少银子,这荒山的银子不是他给的,是帮他掌柜包揽的。” “掌柜?” “是,”薛四娘子点头,“我哥哥是这么说的。” 薛老娘抿了抿唇,“若真如你这话,那就罢了,不过娘也是心疼你和两个孙女,这四郎好了,你们的日子才会更好过不是吗?。” “娘说得对。” 薛四娘子点头,一副娘懂我们、疼我们的模样, 等薛老娘一走,关上院门的薛四娘子面露嘲讽。 她走进房间,又给薛四郎灌下一碗酒。 那铜板她随意放在一旁的柜子里,没再看一眼。 “娘,您打听那些做什么?” 吃饭吃饭的肖乐,听了一耳朵关于莫丞包荒山的事儿。 “这不是好奇吗?他怎么有那么多银子?” 肖母把饼子给他。 “不偷不抢就成,”肖乐接过饼子,“您也别眼红,等二哥回来,咱们家的银子多得是。” 肖父顿时哈哈大笑,肖母瞪了他一眼,“笑什么?我们老三做的簪子你又不是没见过,多好看啊。” 说起这个,肖乐又看了眼肖母的头,“给您的簪子呢?” “多好的东西,”肖母笑道,“等着出门的时候戴。” “我雕的木簪也挺好看。” 肖父有些得意地看了眼肖母戴的木簪。 惹得肖母盈盈一笑。 她给肖乐夹菜,“多吃点。” 本以为肖二哥他们得晚上才回来,没想到这刚吃饭没多久,便听外面传来肖二哥和赵掌柜的声音。 肖乐起身出去一看,可不就是赵掌柜来了。 “赵掌柜。” 赵掌柜快步上前,拱手与肖乐见礼。 肖乐见此笑道,“赵掌柜是二哥的好友,我托二哥的好,唤赵掌柜一声赵大哥可好?” “那可是我的大幸了,”赵掌柜的话多少有些过谦了。 把肖家夫妇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很快肖母便回过神,将人请进院子。 “大姐,二嫂,簪子可卖了?” 肖乐走在后一位,看向二人笑问道。 “好得很呢!” 二人对视一眼后,肖大姐眉眼里都是笑。 “那晚上咱们细说。” 肖乐指了指赵掌柜,表示先待客。 “三郎,咱们就按照你之前所说的合作,可好?” “甚好,”肖乐点头,“不知这次的衣裙可惹人喜欢?” 那可是太受人喜欢了,赵掌柜立马眉飞色舞地说起那衣裙售卖情况。 肖父和肖母听得整个人都是懵的,直到赵掌柜拿出十两锭银时,肖母倒吸了一口凉气。 肖父则是偷偷掐了自己一把,感受到疼痛时,才松开手。 “这十两银子是我的一点心意,算是开头彩。” 赵掌柜放下银子,拿出契订与肖乐一同按下红印,留下给肖父肖母买的点心以及两匹不错的布后,便起身离开了。 “我们是坐赵掌柜的马车回来的。” 等肖二哥把人送走,回来关上院门后,他笑道。 “快说说!你们去县城都发生了什么!” 肖母急切道。 肖二哥细细说着,他们先去赵掌柜的铺子,发现人爆满,眼尖的赵掌柜瞧见他们后,赶忙请他们去后院坐。 说着衣裙大卖,府城那边定然不会差。 又见肖乐没来,赵掌柜居然要亲自上门,这不,在他们忙完后,请他们在酒楼吃了饭,便过来了。 “簪子是娘子和大姐卖的。” 在肖二哥与赵掌柜谈事之际,二人出去卖的。 “卖了多少?” 肖母激动地问道。 肖大姐看向肖二嫂,肖二嫂拿出碎银,“一共十二两。” “这么多?!” 肖父倒吸一口凉气。 肖乐鼓掌,“比我预想的多二两,怎么得的?” “与那掌柜约定好,以后都卖他家,”肖大姐笑道,“后面的材料也给了我们低价,我们买了比上次还要多的回来,花了三两。” 肖母使劲儿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三两哟!你们也能这么快用了!” 肖二哥闻言一笑,“上次我们用了二两,换来十二两,这次三两,您说能赚多少?” 肖母抖着手在那算。 肖乐凑到肖大姐面前,“可开心?” 肖大姐点头,“老三,你也太厉害了!” 厉害到像是做梦一般。 “这簪子以后我不接手了。” 簪子卖的十二两,又拿了三两的货,还有九两银子,肖乐自己拿了三两,剩下六两让肖二嫂和肖大姐平分。 “以后,这生意就是你们做,银钱都是你们的。” 不理会二人的拒绝,肖乐又把赵掌柜给的十两银子全给了肖母。 这也是和肖二哥夫妇商量过的。 “这十两给爹娘,以后的单子,一份稿纸赚十两,我七成,二哥二成,爹娘占一成可好?” “我们不用。” 肖母清醒了许多,“你二哥帮你跑腿,是他应得的,可我和你爹啥也不会。” “那是应该得的。” 肖乐摆手,一脸严肃,“这事儿和刚才发簪的事儿,就不说了,大姐和二嫂你们商量发簪的事儿,不过我事先说好,这簪子我只给你们这一款,新的簪子需要你们自己钻研,以后卖成什么样子,得看你们了。” “听老三的。” 肖母开口。 肖大姐和肖二嫂对视一眼后,应下。 特别是肖大姐,她今儿可是看了太多事儿了。 此时都觉得在梦里一般,肖父和肖母也差不多。 “二哥,咱们回来再说配饰铺的事儿。” 肖乐拿了好酒,便出门去了。 肖二哥被肖母拉住,“什么铺子?” “就是衣裙配饰,老三出稿纸,我开铺子,老三管我这个叫运营?” 提着好酒兴冲冲来到莫丞家门口时,却见大门紧闭。 人不在家。 肖乐抱着酒坐在大门口,等着对方回来。 傍晚,莫丞回来时,便见肖乐抱着一坛酒,靠着大门睡得正香甜。 他先是一愣,接着上前,“肖乐?” 肖乐睁开眼,歪头看他,“回来了?” 此时还有些睡眼朦胧,看得莫丞一笑。 “你特意来找我?” “对啊,找你喝酒,之前说过的,”肖乐伸了个懒腰,起身拍了拍大门,“开门。” 莫丞打开大门,“我今日出门办事,回来晚了些,下次你晚上来寻我。” “晚上寻你?” 肖乐将酒放在院子里的竹桌上,“那要是有人说闲话怎么办?” “你怕?” 莫丞闻言回头看他。 肖乐与他对视一阵后,耸肩,“舍命陪君子。” “甚好。” 莫丞轻笑。 他虽然脸上有疤痕,可这一笑,却让肖乐喜欢得不得了。 “下酒菜你会做吗?” “会。” 莫丞的动作很快,二人坐在院子里,也不怕蚊虫,你一碗我一碗。 直到肖乐成了醉虾,脸红扑扑的趴在竹桌上,任由莫丞背上也没醒来。 “酒量不行。” 莫丞摇头,将人背回肖家。 肖二哥正要出门寻人,便见弟弟被人背回来了。 他先是吓一跳,直到快步上前时,发现肖乐的小红脸,这才知道是喝醉了。 “麻烦了。” 肖二哥将人背起,送回了房间。 等他出来时,莫丞已经走了。 肖二哥在院门口站了一会儿后,关上院门回到房里。 “回来了?” “回来了,”肖二哥点头,“莫大郎送他回来的。” 肖二嫂笑道,“小叔和莫大郎的关系确实不错。” “你如何知道?” “就凭莫大郎把猎物全给小叔这一点,还不能证明吗?” 肖二嫂失笑,又想起簪子的事儿,便把分来的银子拿了出来,“天哥,这银子我总觉得拿着亏心,还是给小叔吧。” “老三会收吗?” 肖二嫂抿了抿唇,“可这么多.....” “你啊,”肖二哥上前拥着她,“老三这情,我们得领,而且必须领。” 肖二嫂灵光一闪,“大姐?” “对。” 肖二哥亲了亲她,“睡吧。” 这边的肖大姐翻来覆去没有睡意。 肖母也是,她道,“老三怎么这么厉害呢?那银子就和捡的一样。” “娘,”肖大姐咬了咬唇,“那银子....” “你拿着,”肖母打住她的话,“老三为了什么,你心里没数?你要把日子过好,公婆还有二话?” “我...” “别说那些我不爱听的,”肖母轻轻用脚踢了她一下,“争气点,现在家里,最不听话的就是你了。” 这话让肖大姐失笑。 若是以前,这家里最听话的是她,最不听话的是老三。 如今老三处处想着他们。 肖大姐深深吸了口气,把涩意压下,“娘,我一定好好过日子。” “能想明白就好。” 成了家里最能赚银子的人后,肖乐在家里的地位迅速上升。 即便他蹲在地上玩蚂蚁,爹娘都不会和以往那般说他和孩子一样了。 还真不怎么适应。 肖二哥去县城看铺子去了,肖大姐和肖二嫂整日都在研究新簪子的样式。 地里也没啥活儿,太阳大得人不想出门。 肖乐无聊得很,于是又去找莫丞了。 他在荒山那边。 好色小叔子 莫丞正在干活儿。 他先锄草,一片山才开头,不过一个人却已经做了三个人的活儿出来了。 “我来得不巧。” 揣着手站在山边小路上的肖乐,皱着一张白皙的娃娃脸道。 莫丞听有脚步声往这边来的时候,便知道是他了,不过没有抬头,他想知道肖乐会做什么。 不想在那站了一会儿后,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说?” 莫丞抬眼问道。 “你在这干活,我作为你的好兄弟,不帮忙是不是有些不好?” 肖乐虽然这么说,却跑到莫丞放杂草的地儿,抱了不少干净的草垫在那山石上,一屁股坐下,笑眯眯地看着他。 “不用,你看着干活也是一种帮忙。” “这话深得我意。” 肖乐冲莫丞竖起大拇指。 他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竹筒,“你渴了跟我说,我帮你递竹筒。” “多谢。” 莫丞说完这话,也没干活。 肖乐反应过来,忙把竹筒拿上,下坡来到莫丞面前稍高的地边,伸出手递过去。 他喝了水,把竹筒还给肖乐,肖乐又颠颠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只不过手里的竹筒却没有放下去,而是拿在手里。 “你没带干粮啊?” “小妹待会儿送过来。” 莫丞一边干活儿一边回着。 肖乐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后,笑道,“莫丞哥,你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握住锄把的手一顿,莫丞不敢看他,声音略低,“之前在镖局做镖师,遇见山匪,伤了的。” “后来那些山匪被抓了没?” “抓了。” 莫丞抬头,“我这样,是不是让人害怕?” “我不害怕。” 肖乐当着他的面,打开竹筒,喝了里面的水。 莫丞手里的锄把差点断了。 等午时薛四娘子快来的时候,肖乐才离开。 他走后,莫丞拿起那竹筒,明明里面已经没有水了,可他还是喝了一口。 “瞧你这高兴样儿。” 肖大姐翻晒衣服,一扭头便见肖乐笑眯眯地进了院子。 “这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姐,你今儿气色也挺好。” 肖乐凑过去看了看道。 肖大姐这段时间和肖二嫂一心围着发簪的事儿忙,甚少出院子,即便村里有些长舌妇胡说些什么,也没听见。 家里人更不会把那些话带回来。 所以不再一心扑在孩子身上的肖大姐,气色确实一天比一天好。 “是吗?” 肖大姐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你这嘴甜得很。” “胡说,”肖乐轻哼一声,“我向来只说实话。” “小叔说话咱们家谁不爱听?” 肖二嫂抱着被子出来晒,正好听见他们的话,也笑道。 要说变化,这家里变化最大的就是肖二嫂,她越发稳重了,和肖乐说话也不再轻易退缩与紧张,再有就是她和肖母的婆媳关系,肖母即便有时候说一两句刺话,她也笑盈盈上前。 搞得只吃软的肖母火都发不起来。 “二嫂这话说得对,”肖乐骄傲地抬起下巴,“家里人为什么爱听我说的话?那是因为我肖乐就爱说大实话!” “什么大实话?” 肖大姐和肖二嫂手挽着手,笑看着他。 “就比如刚才,”肖乐对肖大姐道,“我说大姐面若桃花,比村里好些姑娘都好看,这话没错吧?” “当然没错!”肖母听他们说得热闹,也从灶房门口探出头,“你大姐在家做姑娘的时候,那可是咱们村最好看的姑娘!” “对啊,那美名都传到我们村了,”肖二嫂连连点头,满是赞同。 “哎呀,你们说得我脸都红了!” 肖大姐捂住通红的脸,羞得不行。 她好久没听人这么说她了。 在陈家,她是不下蛋的“母鸡。” 每天天一亮就起来干活儿,天黑了还要给陈母倒洗脚水,等着对方洗完倒了水后,才有空收拾自己。 “听听,我这大实话你们还不信,”肖乐进了灶房,“娘,我帮您做饭。” “做啥?你大姐和你二嫂都做好了,我在这烧鸡蛋呢!” 说着,肖母从灶门里夹出四个鸡蛋。 鸡蛋壳上面还用特殊的染草做了记号,肖母指了指其中一个,“这是你的,吃了以后保你平平安安。” “谢谢娘。” 肖乐笑眯眯地捡起那个属于自己的烧鸡蛋,出去把肖大姐和肖二嫂也叫进去了。 “这是你的,”肖母让肖二嫂拿了旁边那个大的,“吃了以后保你夫妻和睦发大财。” “娘,我也要发大财!” 肖大姐在一旁起哄。 越发和当天被骗回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发,都发!”肖母让肖大姐拿了属于自己的烧鸡蛋后,也念道,“吃了以后保你夫妻和乐发大财!” 肖大姐掩嘴轻笑,拉着同样笑着的肖二嫂出了灶房。 她们来到院子里的时候,肖乐已经剥开鸡蛋壳,在享用了。 “娘不烧鸡蛋,我都忘了今儿十五。” 民间有个小习俗,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家里的长辈要给孩子们烧鸡蛋,给孩子们的时候,还要说福话,吃了烧鸡蛋的孩子们,就会顺顺利利的。 更重要的是抵邪祟。 “是啊,我很久都没有吃过烧鸡蛋了。” 肖大姐垂头看着手里的烧鸡蛋,轻叹道。 “我是嫁给天哥后,才吃到的,”肖二嫂的话让肖大姐心头一酸,她拉住对方的手。 “娘就是个急性子,说话直,又是个耳根软的,有时候说话不好听,你别放心里去。” “我知道的....” 二人在一旁说起贴心话。 肖乐静静地听着,把烧鸡蛋吃完后,自己跑进鸡圈,运气正好,鸡窝里有一个。 他嘿嘿一笑,顺手把那鸡蛋揣兜里了。 回头也跟肖母说了一声,自己拿了个鸡蛋,已经吃进肚子里了。 “这么大的人了,还吃生鸡蛋。” 肖母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没再提了。 灶房里还有一个烧鸡蛋,那是留给肖二哥的。 “爹,娘,下午我去莫丞哥那边帮忙,他一个人干活儿,忙不过来。” 吃午饭时,肖乐说道。 “去吧,上上次人家给咱们家那么多肉,上次你喝醉了,还是人家把你背回来的呢。” 肖父的话让肖乐的脸红红的。 肖大姐见此噗嗤一笑,“爹,您别说了,没瞧见老三脸红成什么样子了?” “这会儿知道害臊了?’ 肖母给他拿了张白面饼。 “我害臊什么啊,”肖乐接过白面饼子,低头啃着,“人家背我都不觉得害臊。” 这话把大伙儿都逗笑了。 看着一家人的小脸,肖大姐又想起在陈家的日子,丈夫在家的时候,公婆都笑眯眯的,可丈夫一走,她吃饭大多数都是在灶房。 哪有这么轻松的时候。 眼尖的肖二嫂见她神色不对,连忙给她拿了张白面饼子,“大姐,吃啊,吃饱了咱们再把上午想的那发簪做出来给小叔看看。” 一听这话,肖大姐哪里还顾得上想陈家的事儿,忙吃起饭来。 肖母把肖二嫂的作为都看在眼里,眼瞅着那还有最后两张白面饼,便给肖二嫂拿了一张,最后一张她给了肖父。 “一人一半。” 肖父把白面饼子撕开,与肖母笑眯眯地吃了起来。 他们家虽然清贫,可夫妻和乐,孩子们都是听话的。 肖大姐扫了一眼娘亲脸上的笑,垂眸继续吃东西。 夫妻,日子应当过得和爹娘一样才对。 下午肖乐来到莫丞这,又瞧见多了两个小姑娘,他冲二人做了个鬼脸,小姑娘也不怕,躲在莫丞身后笑。 “叫哥哥。” 莫丞教外甥女叫人。 “叫错了,”肖乐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想成你的晚辈。” 莫丞失笑,“那就叫三叔。” “三叔。” 孩子们叫道。 “都乖,”肖乐用野草给她们做了帽子,喜得草帽的姑娘们兴奋极了,两个孩子就在野草堆边玩儿,也想做出和头上那一样好看的草帽。 “给你一个?” 肖乐见莫丞看着孩子们,扬眉道。 莫丞转过头,“我比较喜欢斗笠。” “那我不会做啊。” 肖乐的话让莫丞勾起唇,“我不着急。” 你当然不着急了,又不是你做。 肖乐险些翻了个不雅的白眼。 想到兜里的烧鸡蛋,肖乐走过去低声道,“我给你带了烧鸡蛋。” 莫丞浑身一震,死死地盯着他。 烧鸡蛋是什么,莫丞自然知道,娘在世的时候,经常给他和妹妹烧鸡蛋。 “但是孩子们在,我又只烧了一个,要不给她们分着吃?” 肖乐的话刚落下,面前便伸出一只修长好看的大手,“烧鸡蛋给我。” “给,”肖乐把烧鸡蛋放在他手心,“还是热乎的呢。” 手中的温热让莫丞舍不得放手。 就在肖乐以为他会给孩子分着吃的时候,就见莫丞面无表情地把鸡蛋....揣好了。 接着若无其事地去干活儿。 肖乐看了看那与鸡蛋错过的两个孩子,又看了看埋头干活的莫丞,忽然一笑。 那笑声顺着风进莫丞的耳里,垂着头的他也勾起了唇。 下午收工的时候,薛四娘子来接孩子,莫丞给了她四个铜板。 “这是做什么?” 薛四娘子一愣。 莫丞笑道,“给孩子的鸡蛋钱。” 薛四娘子:?? ※※※※※※※※※※※※※※※※※※※※ 感谢在2021-04-18 11:54:21~2021-04-20 13:19: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碘碘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好色小叔子 薛四娘子被逼着接了那几个铜板,在回家的路上,轻声问起两个孩子,舅舅干活儿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 “草帽!” 小丫抬起小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露出甜甜的笑,“好看!” “什么草帽?” 薛四娘子一愣,又看向大丫,毕竟大丫年纪要大一些,表达能力也比小丫要好很多。 “大丫,是舅舅给你们编了草帽吗?” 手里此时还拿着一根狗尾巴草的大丫摇了摇头,“三叔编的。” “三叔?” 薛四娘子微微皱眉,“哪个三叔啊?” “就是那个坏的三叔,”大丫歪着头想了想,“但是现在又不坏了。” 坏的三叔? 薛四娘子仔细想了想村里排行老三,又是孩子们叫叔叔的人,“李三叔?” “不是。” 大丫摇头,“就是吃糖的那个。” 吃糖? “肖家三叔啊?” 大丫点头,“就是他。” “吃糖的是肖二叔,”薛四娘子失笑,“肖三叔还没成亲,所以他的糖咱们以后才能吃到的。” 大丫和小丫点头,不过小脸上却透着想吃糖的小模样。 薛四娘子连忙一手拉着一个,路过王婶家时,正好她叫住薛四娘子,“明日我要去赶集,你有没有想带的?” “那就麻烦婶子帮我带些糖回来吧。” 薛四娘子把那四个铜板给了王婶,这四个铜板买的糖够两孩子吃好几天了。 “哎哎,”王婶接了铜板,笑看着她们离开,这薛四郎瘫在床上,薛四娘子母女的日子都好要过许多。 至少这些日子,薛四娘子家没再传来打骂声和孩子的哭叫声了。 肖二哥从县城回来买了肖乐想吃的排骨,还有两条肥美的鲤鱼。 肖大姐和肖二嫂最爱吃鱼。 “这鱼在哪儿买的?” 肖母看着心疼啊,不过想到家里进了这么多的银子,还有肖大姐的身体,也该给大伙儿补补身子了。 “回来的路上,镇子河边瞧见一大伯刚钓上来,就买了。” “那可是河鱼,好吃的。” 肖乐在一旁戳了戳其中那条稍微小一点的。 “这么大的人了,还玩儿鱼,”肖母催着他和肖二哥去杀鱼。 “吃酸菜鱼,家里有酸菜。” 肖乐笑眯眯地抬起头。 “我来做,”肖大姐挽起衣袖,对肖二嫂道,“我做鱼可是一把好手。” “大姐可真厉害,”肖二嫂忙道,“那我给你打下手。” “我正好教你。” 肖大姐也笑了。 “大姐,等一下,”肖二哥叫住她,拿出一个让她十分眼熟的钱袋,“这是大姐夫让我交给你的,他如今虽然还没完全成账房,但也拿了一半的工钱。” “哎哟,发工钱啦?”一听钱,肖母双眼就发亮,她见肖大姐愣在那,赶忙从肖二哥手里拿了那钱袋塞进她手里,“你这孩子,愣着做什么?” “他不拿回家吗?” 肖大姐皱眉。 “已经分了一部分托人送回去了,这是你们的份儿,大姐夫让你好生收着。” 肖二哥道。 他说话干巴巴的,肖乐在一旁叹了口气,“大姐夫的意思是,让大姐管好他们这个小家的银钱,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大姐夫也会更加努力让大姐过上好日子!” 这话越说越大声,原本还心生抗拒的肖大姐听了这话后,脸颊都有些红了。 “老三,你净胡说,你大姐夫亲自跟你说了这话?” 肖大姐嗔了他一眼道。 “你问问二嫂,这话听起来是不是那个意思。” 肖乐说完,便示意肖二哥和自己杀鱼去。 “是呢是呢,”肖二嫂笑眯眯地挽住她的手,“大姐夫一直惦记着大姐呢。” “这男人嘛,说话好不好听不要紧,瞧瞧人家做的事儿,”肖母指了指那钱袋,“瞧这针线,是你做的吧?” “嗯。” 肖大姐的手轻轻摩挲着这钱袋。 这是她新婚后,做的第一个钱袋。 “把得空了再做一个,瞧瞧这面料,都毛了。” 肖母见她捏着钱袋没说话,可面色却柔和了许多,便说了这句后,让肖二嫂去抓酸菜,两人去把佐料弄好。 杀鱼的时候,肖二哥顺带说起铺子的事儿。 “正街上的铺子租金太贵了,一年最少也要二十两,”肖二哥偏头看肖乐,“而且不能一年租,最少五年。” 那就意味着,最少也得准备一百两的租银。 那可是一百两,不是一百文。 “位置好不好不重要,”肖乐笑道,“找偏街角的也没关系,等咱们铺子弄好以后,拿一些配饰在赵掌柜的铺子里,请他帮忙代送。” “送?” “送三十个,挑三样出来,每样十个,没送到的人,肯定会找过来的。” 肖乐一点都不担心。 肖二哥听完后,双眼发亮地看着他,“你小子想法真多!” “不多,”肖乐把弄干净的鱼在水盆里清洗了一番后,准备提着鱼去灶房,“只是一开始就送东西,这一点我想县城的铺子没人这么做吧?” “早年有些人送过吃食,”肖二哥想了想,“后来被人讹上了,非说那吃食有问题,铺子也没开下去。” “咱们好在不是吃食。” 肖乐慢悠悠地进了灶房,肖父看着灶火,肖大姐和肖二嫂做饭,肖母在一旁时不时插上两句话,像是监工的。 没事儿做的肖乐又坐在木凳上,无聊得拿桑扇打蚊虫。 肖二哥见他懒洋洋的样儿,上前道,“听说你今天一天都和莫大郎在一块儿?” “哪有一天,”肖乐摸了摸下巴,“中午我还回来吃饭了。” “下午你真去帮忙了?” 肖二哥坐在他身旁问道。 “没有,”肖乐嘿嘿一笑,“太阳太大了,我想睡觉,就躲在旁边阴凉的地儿,睡了一下下,然后就和他东拉西扯,一下午就过去了。” “你啊,”肖二哥失笑。 肖乐听出他的无奈,侧头看他。 肖二哥在这个夏天晒黑了不少,可却更好看了。 “二哥,你怕不怕我是个坏人?” “怕不怕?” 肖二哥疑惑地看着他,“你以往还不够让爹娘操心,我烦心的?” “是啊,”肖乐点头,“要是我一直这么下去,然后变本加厉,又或者老盯着人家小娘子瞧,被人误会,你们也不理解,我索性就破罐子破摔,甚至对嫂子不敬....” “胡说什么呢!” 肖乐还没说完,就被肖二哥打住了。 肖二哥满脸严肃地看着他,“你净想些没有的事儿。” “你要真成了那个样子,我一定会在被人打死你之前把你教训一顿,你不听话我就再教训,直到你知道错了为止。” “爹娘要是护着我呢?” 肖二哥露出一口大白牙,“那我就私底下揍你,你敢告状,下一次我就揍得更厉害。” “哎哟,”肖乐的脸皱成一团,“二哥,你有暴力倾向啊。” “什么” “意思就是你还打人。” “长兄如父啊,”肖二哥一脸正义地拍了拍肖乐的肩膀,“你不成器,我这长兄和爹一样难受,所以,我打你是为了你好,话放在这,你要是敢和李四再进赌场,我就打断你的腿!” 肖乐一脸惊悚。 肖二哥又温柔地笑道,“当然了,我会请大夫给你接骨的。” 肖乐拍开他的手,“呸,我才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二人斗了一会儿嘴后,肖母就让他们把油灯点上,现在天已经看不见了。 晚上的红烧排骨和酸菜鱼十分得肖乐的心。 “吃点酒。”肖父笑眯眯地抱出一小坛酒。 肖大姐瞧见后,把自己的碗递过去,“爹,我也来一碗。” “你也来?” 肖母皱眉。 “能的,”肖大姐笑道,“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娘,让我喝两口。” “喝,都喝。” 肖乐主动打开酒坛,给家里每一个人都倒了一些。 肖二嫂轻轻闻了闻,侧头对肖二哥道,“太多了,我再给你一些?” “好。” 肖二哥把碗推过去。 肖母见此,也把自己碗里多的给了肖父。 肖大姐笑看着这两对夫妇,正想说话呢,就被旁边的肖乐碰了碰胳膊,“大姐,喝不了就给弟弟我,我不嫌多。” “我还嫌少呢,”肖大姐一脸嫌弃地推开他的手,“你怎么没说吧自己碗里的给我有些?” “那我还嫌少了呢!” 肖乐大声说完,还一手盖在自己的酒碗上,生怕肖大姐来个袭击。 看得众人一笑。 吃过饭后,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乘凉。 说实话,虽然凉快,可这蚊虫实在是讨厌得很。 但每人手里都有一桑扇,这一边说话一边扇蚊虫,倒也习惯。 “柳婶儿家的燕子这个月就要出嫁了,咱们家可得早点去帮忙,你二哥成亲的时候,人家柳婶儿老早就来了。” 肖母说起柳婶家的姑娘。 “燕子嫁在哪个村儿啊?” 肖大姐问道。 “你不知道啊?和你一个村啊!” 肖母一愣。 “和我一个村儿?”肖大姐脸一红,“我还真没注意这些,是订的哪家啊?” “就杨成山那家,他家有三个儿子,其中那个小儿子,叫杨什么来着。” 肖母记不得了。 “什么?” 肖大姐脸色一变,“订了杨家三郎?” 见她脸色不对,肖二嫂问道,“大姐,难道这户人家有什么问题?” “是啊,你柳婶和咱们家的关系不错,有什么事儿你可别瞒着啊,”肖母的心都提起来了。 就连旁边打着哈欠的三个男人也坐直了身体。 肖大姐看了眼院门,肖乐起身走到院门处,往外看了看,然后关上院门回去坐下。 “快说啊,急死个人了!” 肖母这个急性子最等不得了。 “这杨家啊,没有姑娘,偏偏杨三郎的几个舅舅家,有三个姑娘,”肖大姐叹了口气,“这前面两个姑娘分别嫁给了杨三郎的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姑娘,因为才十四岁,便还没订下。” “但杨三郎的娘是有那个心的,所以隔三差五就把人接过来小住,加上两个姐姐都在杨家,村里人也没过多闲话.....” 肖大姐看了眼竖着耳朵听得十分认真的肖乐,忽然清咳一声,“三郎,你去帮我烧点水。” “这么热的天你不要跟我说,你要喝开水?” 肖乐不满,明明有凉白开。 “咳咳,”肖大姐捂着嘴咳了几声,“我就想喝开水,娘。” “快去快去,”肖母连忙催着他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肖乐龇牙,“就想把我打发开,然后不让我听。” “小孩子听这些不好。” 肖母笑呵呵地让他快去灶房。 等肖乐进了灶房后,肖大姐又道,“但我见过那姑娘几次,她看杨三郎的眼神不对,一看就动了心思的。” ※※※※※※※※※※※※※※※※※※※※ 感谢在2021-04-20 13:19:34~2021-04-21 12:44: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w、orcus米 10瓶;碘碘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好色小叔子 “若只是看岔了眼就罢了,”肖大姐的脸颊微红,“可那日我上山砍柴,不小心瞧见了这对野鸳鸯。” 肖二嫂和肖母倒吸一口凉气,肖二哥和肖父也双双皱起眉头 。 “我当时吓坏了,躲在半人高的野草中不敢动,一直到他们离去,我才满身冷汗的出来。” 肖大姐叹气,“我虽不解,杨三郎为何不向他爹娘说明迎娶他那三表妹,可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儿,燕子真要嫁过去,那日子....” “这可不是小事。” 肖母眉头紧皱,肖父和肖二哥对视一眼后,纷纷起身去了灶房。 没有了男人后,三人说话也随意了些。 “会不会是杨三郎变了心?” 肖母问。 “可现在那姑娘还住在那呢,”肖大姐摇头,“而且瞧着杨三郎娘挺喜欢那姑娘的。” “这就怪了,”肖二嫂轻轻抿了抿唇,“既然两人是日久生情,那为何不禀明长辈,还与别人定下亲事呢?” “是啊,”肖大姐点头,“怪的就是这个地方。” “不行,这事儿还是得让你柳婶儿他们知道知道,”肖母坐不住,起身冲灶房吼了一嗓子后,肖父便拿着火把出来了。 肖母去了柳家。 肖乐懒洋洋地将一碗滚烫的水放在肖大姐面前,“大姐,我看着你喝。” 肖大姐轻笑,“你想烫死我啊?” “哪能啊,”肖乐一脸委屈地看着她们,“你们现在都有了自己的悄悄话,不带我玩儿了。” 肖二哥看得眼睛疼,一把就将他拉走了,“回房睡觉去。” “明儿见,”肖乐快快乐乐地挥手,进了房。 “老三可真有意思,”肖大姐看着面前热腾腾的水,“他好奇心太重,又没成亲,有些事还是避着点好。” 肖二嫂脸颊微红,“大姐说得对。” “娘子,咱们也睡吧?” 肖二哥见二人聊个不停,肖大姐面前的水都凉了还不见困后,便磨磨蹭蹭上前,打了个哈欠,冲肖二嫂使了个眼色道。 “行了,去睡吧。” 肖大姐正好瞧见,顿时起身笑道。 “天哥....” 肖二嫂臊得不行。 “大姐又没说什么,”肖二哥笑了笑,拉着她进了屋子。 原本肖父也是在家的,可后来觉得太闲了,便出去串门了。 肖大姐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忽然拿出那个钱袋。 她细细摩挲了一下,低声道,“你真的不会怪我吗?” 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却因为她的粗心大意,没了。 那么期待的孩子,偏偏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她。 肖大姐心里的愧疚比任何人都要深,她太清楚公婆的性子了,要是知道她不小心掉了孩子,一定会逼着她离开陈家。 所以她隐瞒了这个孩子,这个她都不曾细细感受过的孩子。 可每一次公婆提起孩子的事儿,肖大姐都心如刀绞,后来越来越魔障,夜里总听见孩子的哭声,晚上总感觉有孩子在旁边看着她。 肖大姐越来越想要一个孩子,一个活生生的孩子。 她甚至想,自己的孩子是不是托梦给自己了?是不是只要抱一个孩子回来,她的孩子也会回来了? 所以当婆婆说起陈家表妹的时候,她忍住情伤,迫切地想要孩子回来,再跟丈夫说明,他们的孩子回来了。 如今在娘家住了这么久,肖大姐觉得自己那段时间一定是疯了。 怎么会那么想? 捏紧手里的钱袋,肖大姐做了一个决定。 她不能再隐瞒自己的男人了。 而柳婶儿这边正慌了神,“这、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如今也摸不清他们是什么心思,这才愁人。” 肖母叹气。 柳婶儿擦了擦眼角,“马上就要成亲了,现如今可怎么办才好?” “娘,”柳燕抬手擦了擦柳婶儿的泪,她是三人中最淡定的人,“不怕,不管杨三郎和他表妹搞什么鬼,我都要嫁过去。” “燕子?” 肖母和柳婶儿惊讶地看着她。 “你可得想清楚了,”肖母皱眉,“和自己表妹纠缠不休不说,婆婆是她的亲姑姑,两个嫂子又是她的亲姐姐,到时候没人帮你的!” “婶子放心,”柳燕挺直脊梁,“我不怕,在娘家,她们可能是最亲密的,可现在她们各嫁给兄弟二人,有自己的小算盘,再怎么也不会回到娘家那种亲密了。” 那小表妹没进门,或许不只是杨三郎不乐意。 “我不是傻的,”柳燕感激地看向肖母,“多谢婶子特地来告知。” 见她心意已定,肖母也不好再说什么。 索性该说的话都说了,肖母离开后,柳婶一把拉住柳燕的手,“你怎么想的你?” 柳燕一下就哭了,“退不了亲的,我已经和他....” 柳婶脸一白,“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 “我也不料他竟是那种人!” 柳燕狠狠地抹掉眼泪,“娘,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他抓得死死的,那个表妹,想要进门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肖母在回家的路上,一直琢磨着柳燕的不对,可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 明知道是一潭脏水,为什么还要往里面跳呢? “娘,明儿我去镇上。” 肖母收拾好自己,刚躺下,便听肖大姐这么说。 “行,去看看也行,”肖母笑道,“但记得回来,算了,还是让老二家的和你一起去镇上,她也好久没去赶集了。” 肖大姐闻言一笑,“好。” 可第二天一早,肖大姐和肖二嫂还没出门呢,陈大娘就找上门来了。 她一路骂骂咧咧,话里话外都是肖大姐这个媳妇做得不好,这么多天都在娘家住着,也不会去伺候公婆什么的。 肖乐第一个发现她。 “这个臭嘴的婆子,看我不骂死她!” 肖母当下便挽起衣袖,要去骂架。 “二嫂,你带大姐回房去,”肖乐却对肖二嫂这么说,“再给她弄点白胭脂。” 肖二嫂秒懂,拉着疑惑的肖大姐便进了房。 “二哥,你到时候凶狠一些。” “你呢?” 肖二哥看了看他。 “我也病了,”肖乐也不知道从哪儿弄的灰,把自己脸颊抹得微黑,整个人也弓成一团,在陈大娘和肖母推搡着进院门时,便见肖乐在那咳得死去活来的。 也亏肖父下地干活去了,不然一定和肖母一样,吓得差点晕倒在地。 ※※※※※※※※※※※※※※※※※※※※ 感谢在2021-04-21 12:44:01~2021-04-23 14:27: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碘碘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好色小叔子 “三郎?三郎你这是怎么了?” 见肖母差点倒地上,肖二哥赶忙上前扶住,还没来得及提醒,肖母便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上前,抖着手想抬起肖乐的脸瞧瞧怎么回事。 肖乐怕她把自己脸上抹上的东西给蹭掉了,连忙又是一阵前倾后仰的咳嗽,一边还使劲儿冲肖二哥使眼色。 “娘!老三没啥事儿,”肖二哥上前,他正好背对着陈大娘,见肖母不信,便拉了一下肖乐的手。 肖乐手上还有些黑乎。 肖母见此一瞪眼,刚要抬手打人,便见肖乐颤颤巍巍地走向陈大娘,“咳咳大娘啊咳咳....您找我大姐吧咳咳咳...” 见他咳得不行,脸色又发黑,陈大娘是生怕他这病会染人,肖乐往前走一步,她就往后退两步,这手还掩住了口鼻,“你、你这是染了什么病啊?” “咳咳咳,咳咳咳!我咳咳咳!” 肖乐咳得脸都成黑红黑红的了。 “我儿才没病呢!”肖母冷着脸上前,“这明人不说暗话,你今日为了何事上门?有话就说,没话就赶紧走!家里的活儿多得很呢,没闲工夫和你扯皮。” 她说话如此不好听,陈大娘听进耳里也十分气,可她扫了一眼咳完了又忽然大口大口喘气的肖乐时,这手也不敢放下,为了憋气,说话声都低了不少。 这气势,忽然就低了不知道多少。 “谁家儿媳在娘家住十天半个月都不回去的?叫她出来,跟我回去!” “呸!” 肖母吐了口唾沫,“你当你是神仙啊,让我家孩子跟你走就跟着你走?” “你怎么说话的?我还不想让她回去呢!丢人得很!” 陈大娘气得手发抖。 肖乐上前虚虚地拦住肖母,清咳道,“大娘啊,不是大姐不愿意回去,是她咳咳也病了,咱们家的日子咳咳您也看见了,这药钱还....” “是啊,”肖二哥叹气,“我正想把大姐送回去,大娘也能给她找大夫看看。” “她能有这么好心?” 肖母冷哼。 “这话说得,我是那么心狠的婆婆吗?” 陈大娘又往后退了几步,她今儿没见到人,总觉得这一路白走了,“怎么病了?我去看看。” 说完,便要往屋子里走。 肖乐连忙推了一把肖母。 肖母磨了磨牙,眼看着陈大娘往肖二嫂房里走后,阴阳怪气道,“又不是没来过,这到底是去看我儿媳妇还是你看你儿媳妇啊?房门都不知道在哪儿!” “以往不是在这吗?” 陈大娘忍无可忍,拿下手,转身叉腰道。 “这边走,”肖乐上前抖着手往灶房那边指了指,“二嫂,二嫂哦,大娘咳咳咳来看看大姐。” 这两声二嫂叫得也只有院子里的几人听见了。 肖二哥忍住笑,上前扶住肖乐,朗声把肖二嫂叫了出来,肖二嫂将陈大娘领进房,肖母生怕陈大娘偷东西似的,赶忙跟了进去。 房间黑乎乎的,木窗都被关上了。 房里还时不时传来肖大姐的闷咳声。 听见这声音时,陈大娘停在房门口,又把口鼻给捂上了,她本没打算进去,不想身后跟过来的肖母非常粗鲁地将其往前推了一把。 “哎哟,你推我干什么!” 陈大娘吓一跳。 “让你看看你们是怎么对我女儿的!” 肖母硬拉着她来到床前,可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只有肖大姐越来越大的咳嗽声。 “我怎么对她了我!那什么,”陈大娘费力挣开肖母的手,冲咳嗽的肖大姐说了句,“你就在娘家好好养病吧,家里的事儿就别操心了,我先走了啊!” 说完,便往有些许光亮的房门而去。 “大娘,不说说话啊?” 肖二嫂在后面大声道。 “说个屁,”陈大娘大步往外走,路过肖乐身旁时还嘀咕道,“也不知道这病是不是能染人!” “我就是风寒罢了,”肖乐幽幽地看着她,“你要是对外胡说八道,我就去找大姐夫说说话。” 陈大娘吓一跳,扯着嘴角赔笑,“我也就是说说,你别多心啊,好好养着,早晚都会好的。” “不如我现在就跟大娘去镇上吧,”肖乐起身,“我知道他在哪家酒楼的。” “不了不了!你好好养着,好好养着。” 陈大娘忙阻止道。 “大娘啊,这年头,即便你是我们的长辈,可也没有空手上门的吧?” 肖乐咳嗽一声,盯着她道。 陈大娘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偏偏肖母还在灶房门口道,“上次我去你们家吵架的时候,都是带了一把青菜的。” 一把青菜也好意思提。 陈大娘忍着气,又怕肖乐真去找自己的儿子,那万一是染病,儿子都不能在酒楼干活了,于是她从兜里摸出两个铜板递过去,“拿去买点鸡蛋补补。” “现在十个鸡蛋,要五个铜板呢,”肖乐接过那两个铜板,摇了摇头,“我和大姐一人得吃十个吧?大娘,这还差八个铜板。” 肖二哥快憋死了,他强忍住笑意,上前训斥肖乐,“怎么能向大娘要钱呢?人家也不容易,下午我正好有事儿,我去找大姐夫借点鸡蛋钱就是了。” “没错,就去找你们大姐夫!” 肖母大声道。 “我给我给!不就是八个铜板吗?”陈大娘肉疼得很,她又给了肖乐八个铜板,“这下你和你姐都能吃鸡蛋了吧?别去扰你们大姐夫了,我家里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啊。” “那您慢慢走,我咳咳咳就不送了,”肖乐拿着铜板,眉眼弯弯地说道。 陈大娘哪里需要他送,这回去的脚步,比来时的脚步还要快呢。 “你这小子,差点没把我吓死!” 肖母上前,一顺手就把那十个铜板拿走了,“待会儿让你大姐和二嫂去村东婶子家买点黄豆回来,咱们晚上吃豆腐,你别跑啊,跟你二哥一起磨豆腐。” 说完,便笑眯眯地进了房间,与肖大姐和肖二嫂快快乐乐地说起刚才发生的事儿。 “啧,我的戏酬就这么没有了。” 肖乐叹息,目光幽幽地看向旁边大笑的肖二哥。 肖二哥的笑声戛然而止,“我一个铜板都没有。” ※※※※※※※※※※※※※※※※※※※※ 感谢在2021-04-23 14:27:33~2021-04-24 17:36: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柠檬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红胖子 2瓶;碘碘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好色小叔子 这话顿时让肖乐看他的眼神变了。 “干什么这么看我?” 肖二哥嘴角一抽,问道。 “二哥啊,”肖乐一边把脸上的黑擦掉,一边摇头,“男人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的时候,就别笑呵呵的了,不然就应了一个词儿。” “什么词儿?” “丢人现眼。” 说完,肖乐便跑了。 肖二哥追到院门外,只见肖乐猴一样地从竹林那边消失不见。 “有种你别回来!” 肖二哥气急。 “说谁呢?” “娘,我下地干活儿了,”肖二哥清咳一声,回头扛起锄头便往肖乐离开的竹林那边去。 “大姐,咱们今儿还去镇上吗?” 肖二嫂问道。 “不去了,”肖大姐摇头,“她可能会去镇上,我不想见到她。” 这个她说的是陈大娘。 “那我们去买黄豆吧,”肖二嫂见她心情有些不好,便笑道,“娘说晚上吃豆腐。” “好。” 微风拂面,肖乐嘴里叼着竹条,吊儿郎当地站在莫丞不远处,“需要帮忙吗?” 莫丞放下锄头,侧头看他,“脸上怎么了?” “还有吗?” 肖乐又抬起手擦了擦,“没事儿,我刚才跟人演戏了,还赚了十个铜板呢。” “演戏?什么戏?” “你要请我吗?咱们是好兄弟,你给我五个铜板就成,”肖乐笑眯眯地道。 “我可以请你去看戏。” 莫丞将肖乐说演戏,理解成戏文。 “好呀,”肖乐点头,“我对你向来是来者不拒。” 这话惹得莫丞眼眸一深。 就在他刚想追问的时候,肖二哥的声音冷不丁地出现了,“老三,你又在扰莫大郎干活儿了。” 莫丞闻声转过头看去,二人视线仅对视了一瞬,便各自移开了。 “我哪有,”肖乐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我走了。” “好,”莫丞点头。 二人走后,莫丞勾起唇,“对我....来者不拒吗?” 漫天彩云,都不及刚才那人的随口话。 “你刚才说的什么话?什么来者不拒,这很容易让他误会的!” 这边,肖二哥正数落着肖乐。 肖乐掏了掏耳朵,“二哥,我怎么觉得你对莫大哥有敌意啊?” “是吗?有吗?” 肖二哥挠头,他有吗? “那你说话怎么酸溜溜的,”肖乐背着手,像个小老头凑过去看肖二哥,“你不对劲。” 说完,肖乐便往肖父所在的地儿去了。 留下疑惑的肖二哥皱眉,“我不对劲儿?” 这什么意思?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肖乐已经不见踪迹,他嘴角一抽,老三还会捉弄人了。 不过,肖二哥想起莫大郎那一瞬的神色,总觉得怪怪的。 下午,肖二哥和肖乐提前了一个时辰回家,一个把泡好的黄豆端到后院,一个把后院的石磨给清洗干净,接着开始磨黄豆。 这对他们来说都算不上体力活。 兄弟二人像是憋着劲儿,分输赢一般,很快便磨完了,接下来就是肖大姐和肖二嫂的活儿。 当豆浆出来的时候,肖乐要了一碗喝着,这年头的豆浆是不加糖的。 味道很纯,肖乐很喜欢。 豆腐出来后,肖乐用装了一大碗,用篮子装上,哼着小曲儿又去菜地里找了点青菜。 “老三呢?” 这边肖二哥一转眼便没找到人了。 “出去了,”肖二嫂笑道,“肯定是给莫大郎送去的,他们关系最好。” “也不知道老三为什么老爱往那边跑,”肖母摇头。 “那只能说莫大郎对老三好,老三喜欢才会去的,”肖大姐虽然没见过莫丞,不过肖乐没少在她面前提,可见十分喜欢对方,“再说了,这莫大郎不赌不懒,老三和他在一块儿玩,总比和李四他们好。” “这话说得有道理,”肖母连连点头。 只有肖二哥越想越觉得不对。 “请你吃豆腐,”肖乐把篮子和菜放在桌上后,顺势坐下,笑看着莫丞道。 莫丞微微一笑,拉开竹篮上的布,便看见里面白花花的豆腐,“你做的?” “我磨的。” 肖乐低笑。 气氛忽然有些暧昧起来,偏偏这个时候肖乐脸上落下一蚊子,他一巴掌拍上去,打死了蚊子,也打散了气氛。 “我得回去吧,不然二哥会念。” 肖乐连水都没喝,便要走。 “等等,”莫丞叫住他,转身去屋子拿了两袋点心出来,“我托人带回来的。” “我不爱吃甜的,”肖乐摆手,“你给大丫和小丫吃吧。” “她们有,”莫丞塞了过去,“你不爱吃,就给婶子吃,让她们念我些好。” 这个目的倒也很纯粹。 “行吧,”肖乐点头,又冲他挥了挥手,“晚上记得吃豆腐。” 天色渐晚,肖乐不慌不忙地往家走,路上碰见串门回来的柳燕,肖乐打了声招呼,柳燕轻声回了句。 等肖乐走了许久后,柳燕才停下来,她转过身,看了一眼肖乐离开的方向,又想起自己小姐妹刚才说的话,顿时柳眉一皱。 “怎么了这是?” 柳婶见她回来,眉头皱一团,以为出事了,赶忙上前。 “没事,”柳燕一笑,拉住她的手,“娘,你觉得肖家三郎是什么样的人?” 柳婶一愣,狐疑地打量了柳燕两眼,柳燕见她误会,连忙道,“不是我,是秋梅,她说肖三郎风评不怎么好。” “谁说的?” 柳婶当下就不高兴了,“秋梅说的?她怎么能这么说呢?人家哪里惹她了?” “不是,”柳燕知道他们和肖家关系不错,忙道,“是别人这么跟她说的,这不,刚才我们说闲话,正好说到肖三郎了。” “哪个嘴烂的胡说的?人家肖三郎招惹他们了吗?” 柳婶儿依旧不满,“我和你肖婶儿也是多年的交情了,她家大姐儿两郎君,都是不错的,你别听外人胡说。” 说起肖大姐,柳燕有些疑惑,“她怎么回来这么久了呢?” “左右陪陪爹娘,”柳婶儿握住她的手,“你成家后,若是也能回来长回来陪咱们,我心里也高兴。” “会的,”柳燕点头,心里想着回头跟秋梅说一声,这其中应该有误会。 肖二哥靠着院门,瞧着自家那个不争气的高高兴兴回来,“给莫大郎送去了?” “是啊,”肖乐大大方方地点头,“他还送了我两包点心,给娘她们吃。” “一碗豆腐,换了两包瑞福祥的点心?” 肖二哥接过点心看了看,心里的怪异越发强盛,“你没和他做什么交易吧?” “这是什么话,”肖乐翻了个白眼,把点心抢了回去,“当然做了交易,刚才不是送了豆腐过去吗?” “不是这个交易,”肖二哥不允许他偷换概念,“就好比你之前和李四说的那些?” “这个真没有,”肖乐摇头,“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我们关系这么好?” “好得过分了,”肖二哥点头。 毕竟莫大郎才搬过来不久,而且因为他脸上那道疤痕,村里极少有人和他接触。 “因为他喜欢我,我喜欢他啊。” 肖乐说完,便越过他进了院子。 ※※※※※※※※※※※※※※※※※※※※ 感谢在2021-04-24 17:36:34~2021-04-24 19:05: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调戏的茶水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好色小叔子 “什么?” 肖二哥吓一跳。 追上去结果这小子直接进了灶房,现在这个时候一家人全在灶房待着,他就是想追问,也不是时候。 肖乐也不给他追问的机会,吃了饭洗了澡就回房休息了。 “出来聊聊。” 肖二哥站在木窗外说道。 “爹,我累了,不想出去,”肖乐偷偷戳了戳肖父的脚,肖父连忙给小儿子打圆场。 “那什么,他睡着了!” “....爹,我都听见他说话了。” 肖二哥无奈道。 “是吗?是不是误听了?” 肖父打了个哈欠,“哎呀我都困了,你也回去睡吧,明儿还得干活儿呢。” 说完,便没有半点声响后。 郁闷的肖二哥只得回房。 得逞的肖乐给肖父说了不少甜甜的话后,也伸了个懒腰,真的准备睡了。 肖二哥回到房里,肖二嫂正在试戴自己做的簪花,他走过去从后抱住肖二嫂,“我娘子怎么这么好看呢?” 这话直接让肖二嫂红了脸,她扶了扶头上的簪花,“大姐做得更好看。” “娘子,你这是故意转话,”肖二哥低笑,“我夸娘子好看,你非往簪花上扯。” “你的意思是大姐做的簪花不好看了?” “哎哟,你还会强词夺理了?” 二人闹了一会后,肖二哥抱着她沉声道,“你觉得,老三和莫大郎之间有没有...什么事儿啊?” “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事儿?” 肖二嫂反问。 “我就是问问,”肖二哥也不便直接说肖乐在院门口说的话,只能稍微地往那边提了提,“我总觉得,莫大郎看老三的眼神儿不对。” “怎么说?” 肖二嫂一边梳头,一边问道。 当她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肖二哥的时候,肖二哥忽然卡壳了,“算了,不想那些,来,我给娘子梳头.....” 夜风袭袭,莫丞却在院子里喝着酒,吃着豆腐。 除了豆腐,还有青菜。 都是肖乐送过来的。 一直到一坛子酒全没了后,莫丞才收拾碗筷,又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后,才用冷水洗了澡,回房休息。 翌日。 肖二哥一起床就没瞧见肖乐。 他把前院和柴房那边都找了一遍,也不见人影,肖父从猪圈那边过来时,肖二哥连忙问道,“爹,老三呢?” “和王五他们上山去了。” “和王五?不是和莫大郎?” 肖父一愣,“没听他说有莫大郎啊。” 肖二哥磨牙,躲吧,看你躲到什么时候去! 偏偏吃了早饭后,有人找肖二哥去干活,不得不出去两天。 “等老三回来,你告诉他,我回来才跟他算账。” 临走时,肖二哥对肖二嫂说。 “算账?什么意思?” “你就这么跟他说,他心里有数,”肖二哥道。 于是,等肖乐回家时,便在肖二嫂那得到这句话。 他嘿嘿一笑,“我又没犯错,不怕他。” “你没犯错,老二会说这种话?”肖大姐显然不信这话。 “大姐,”肖乐不乐意了,“我可乖了,是二哥自己钻牛角尖,他总觉得我和莫大郎在一块儿玩不好。” “这是为何啊?” 肖二嫂想到昨夜丈夫的那番话,也觉得他似乎对莫大郎有敌意。 “不清楚,”肖乐拿起肖二嫂做的簪花,“二嫂,你这配色挺好看。” “是吗?”肖二嫂得到肖乐的夸奖,立马笑开了颜,“这是我做得最好的一款了。” “我呢我呢,”肖大姐把自己的摆出来让他看。 “大姐的,”肖乐苦着脸瞅了瞅,“都好看。” “你这是真心话吗?” 肖大姐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心都凉了半截。 肖乐噗嗤一笑,“逗你的,真的好看。” “走开走开。” 肖大姐吓一跳,赶忙让他去外面,别在堂屋惹她们了。 大姐夫刚进院门,便见到这一幕,他以为肖乐惹到肖大姐了,赶忙上前,“怎么了这是?” “哟,大姐夫来了,姐!大姐夫来了!” 肖大姐抬起头,便看见提着东西的大姐夫。 她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便起身,“我想和你谈谈。” 大姐夫把东西交给肖乐,与肖大姐去了灶房。 肖二嫂从堂屋出来,与肖乐纷纷看向被关上的灶房门。 “二嫂,你盯着点,我去找娘回来。” “欸。” 灶房里,因为关了灶房门,显得有些阴暗。 大姐夫看着肖大姐关上门,莫名地感觉有些心慌,“娘子,我、我这些日子有些忙,所以疏忽了你,是我的错。” 见肖大姐没说话,大姐夫又道,“我和表妹真没什么,前几日娘带她来找过我,都被我躲开了,我这辈子就想和你一起白头到老,别的什么也不想。” “孩子呢?” 肖大姐干涩的声音响起,“如果我一辈子都不能生了,你还会要我吗?” 村河边,肖母正笑眯眯地和旁边的婶子说话呢,就听肖乐叫道,“娘!大姐夫来了!” 肖母这会儿早就洗完衣服了,只是和旁人说话而已,闻言便和她们道了别,端起木盆往上走。 “我来,”肖乐过来接过木盆,低声道,“大姐拉着大姐夫进了灶房,还把门关上了,我总觉得大姐想对大姐夫说什么事儿。” “什么?” 肖母当下脸色一变,她几乎是小跑回了家。 等她气喘吁吁地到家时,只见肖大姐在院子里哭,一旁的肖二嫂正劝着,而大姐夫却不见踪影。 “人呢?” 肖母高声问道。 “走了,”肖大姐哭得打嗝,“走了,娘,他走了....” “你跟他说了?” 肖母上前。 “说了,”肖大姐捂住脸,“我不能再骗他了,我全说了。” “你怎么那么傻啊你!” 肖乐回家时,便见肖母数落肖大姐,肖二嫂在一旁劝一句,接连着她也被骂。 “二嫂,你去晾衣服,”肖乐把木盆交给肖二嫂,上前拉住肖母,“娘您别说了,大姐没做错,这事儿要一直压在她心里,那第一个出事的就是大姐啊。” 想起前些日子女儿的异常,肖母心里也不好过。 她眼角一红,“现在你大姐夫肯定是气了,万一和离...” “不会的,”肖乐对上肖大姐和肖母的眼睛,笃定道,“大姐夫不会离开大姐的,大姐,他走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肖大姐仔细回想,可她现在脑子太乱了,什么也没想出来。 倒是一旁的肖二嫂回道,“我听见了,大姐夫说他回去问问他娘什么,到底是问什么,我倒是没听清。” “问什么了?” 肖母追问肖大姐。 肖大姐擦掉眼泪,“他,他问我怎么知道我不能生的,我说是婆婆在家与人说那些事儿的时候,我正好听见了,她们谈论的小娘子,情况和我差不多...” “所以你对比了自己和那小娘子的情况,就觉得自己不能生了?” 肖乐嘴角一抽,问道。 ※※※※※※※※※※※※※※※※※※※※ 不出意外明天v,万字章掉落,谢谢大家支持,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