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教训小孩

作品:《真心悖论(父女)

    学期过半,陈之学得磕磕绊绊的,但至少每堂课都没缺席,作业虽然难,也总算是硬着头皮都完成了。她上课还是时常走神发呆,不过学校生活勉强能应付得过去。
    生活安稳下来,陈倓也想着给她找个医生做系统性的心理治疗。
    不管怎么说,过去的这些事纠缠成结,痛苦或许可以被新的生活冲淡,但创伤始终深埋心底,随意弃置的话,怕某一天会卷土重来。
    即使他并不相信心理治疗这种东西,但他的之之的确生病了,那些被她生吞下去的难以言明的疼痛,理应有一个出口。
    陈倓给她找了一位很出名的华人女医生,一周三次心理咨询,他都会等在门口。
    “爸爸,我下周能不能不来了?”
    治疗的第二周,她结束一小时的谈心,从诊所出来,边系安全带边对陈倓说。
    陈倓不解,以为是她不满意这个医生,问她:
    “怎么了?医生不好?”
    她答得含糊:
    “不是,就是不想去了……没什么用的。”
    他明明记得以前是她跟自己提的想去看医生,陈倓不明白为什么找了专业的医生她又不愿意去看了。他没发动车,打算问出原因。
    “那为什么不想去?”
    陈之看他表情严肃但关切,挣扎了一下,有点为难地开口:
    “医生要让我说很多我自己的事情,可是我们的事情没有办法跟她说的…”
    陈倓明白她的意思。
    是啊,她有办法向陌生人袒露出她这些症结的根因吗?她的故事不是能在阳光下剖析的东西,与其刨根问底地辩出个所以然,不如就让这些感情隐匿下去,他会照顾好她,不会让她再伤心,这样足够吗?
    “和你在一起我就不痛苦了…”
    陈之好像也知道他沉默里暗含的苦涩,于是主动握住他的手,贴在脸颊蹭了蹭。
    陈倓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心里装了些沉重的东西,载着她回家。
    那周最后一次治疗时,陈之和医生说了自己的打算,医生经验丰富,这几次交谈,她看得出这个女孩有很多事情没有讲出口,但她也表示尊重陈之的决定,建议她即使不想继续做咨询,也一定要去检查和认真治疗。
    陈之答应了。
    她去医院做了很多问卷,纯粹临床的角度诊断她依然有中度的焦虑症和抑郁症,虽然她觉得自己自杀后已经变轻松了很多,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身体依然延续着某种痛苦的惯性。
    比如压力大的时候她还是会皮肤发痒想要抓挠,比如紧张的时候会浑身紧绷喘不上气,如今的生活的确十分平静安宁,可是情绪依然能准确找到合适的抓手,在不经意间发作。
    她忍了太久,所以只是她忍习惯了,这并不表示她病好了。
    医生给她开了名字长长的药,正式开始了药物治疗。
    起先是没什么感觉的,只是每天按时吞下去几粒药而已,她和陈倓说这些药好像没有用,但大约两周后,药物的剂量达到一定水平,她也开始有了应激反应。
    一方面是情绪时高时低,波动很大;另一方面是性欲,有一天陈倓半夜被折腾醒来,发现女孩坐在自己身上嘿咻嘿咻地磨,有时候却又烦躁的要他出去睡,说听见他的呼吸睡不着。
    陈倓知道这是刚开始吃药的短暂调整期,所以不论她怎么阴晴不定,他都不去计较,他的小猫也很辛苦。
    不过,有一件事情发生在期末考试前。
    考试全部都是主观题,陈之复习了一个多星期,她记忆力不算好,背东西有些慢,看着厚厚的书本每天心里着急地像要起火,加上对药物的反应,烦躁更甚。
    一向乖巧温顺的人儿突然变得十分躁动。她自己也意识到这些变化,可想发脾气的时候完全无法控制住。
    那天陈倓做好了晚饭,敲开书房叫她先下来吃饭,肚子吃饱再学习。
    她正整理笔记到一半,想一口气写完再去吃,不然心里老惦记着。
    但陈倓是一个对她吃饭极度上心的人,见她过了十分钟还不下来,又去书房叫她。
    “先吃饭,之之。”
    “哎呀我马上就写完了…”
    她十分钟前就说马上要写完了,陈倓不太懂她的执着,吃完饭再写有什么不同?
    “饭要凉了,先下来吃。”
    “啪”地一声巨响,陈之把笔重重拍在桌上,绷着小脸起身,越过他径自下了楼。
    陈倓眉梢一挑,权当她是迟来的叛逆期,和她一起下楼,在餐桌边坐下。
    饭菜都已经准备好,连筷子都整齐摆在手边。
    陈之面无表情地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动作硬邦邦的。
    “这是什么肉啊!?”
    她咀嚼了了两口就吐出来,涎水挂在唇边,她用手背抹了一把,用筷子指着那盘肉质问陈倓。
    “羊肉。”
    “你不是说做炖牛肉的吗?”
    “上次去超市的时候买错了。”
    他语气平淡,也夹了一块,吃着没什么怪味,何况他炖了很久,调料很入味,只是有一点点羊肉本身的膻气而已,她从不挑食,以前家里做顿羊肉她也都会吃,所以陈倓才没把买错的肉扔掉。
    他大方承认了失误,陈之倒是起了劲,开始挑刺:
    “好难吃…”
    她皱着眉头往嘴里塞白米饭,赌气似的,一口菜都不夹,打扰她学习非要她下来吃饭,结果又不是她想吃的东西,心里莫名烦躁。
    陈倓不可觉察地叹了口气,给她夹了些蔬菜,又挑了一块细嫩的小羊排放在她碗里。
    正往嘴里塞白饭的陈之看到那块肉,自己的选择再一次被强硬地推翻,她下意识把碗一推,很不耐烦:
    “我都说了不吃了!”
    白色的圆形瓷碗跌倒在桌上,饭菜洒出来,色泽鲜亮的排骨顺着桌边滚到了地上。
    她没想到自己动作这么大,也有些愣住。
    陈倓随即放下筷子,一句话也没说上了楼。突兀的关门声传下来。
    陈之一个人望着一桌菜,和地上孤零零的肉块,面面相觑。
    她好像闯祸了。陈倓不是一个爱好隐忍的人,以前她一向温顺,陈倓的不悦会即刻发作,不管是刻薄地对她说话还是用一些什么手段…,总之他的生气是明明白白发泄的。
    现在他不想理自己了…
    上一次他这样还是记忆深处里的无理取闹,很多很多年以前了。
    陈之抽了张纸巾,拾起地上的肉,酱汁慢慢洇湿了包裹的纸张,她犹豫着上了楼。
    “爸爸?”
    她扭开客房的门,之前某晚她把陈倓赶走之后他就在这间屋子里睡,房间里没什么东西,床铺也理得十分整齐,陈倓正笔直地坐在床边。
    她探进来的脑袋对上冷冰冰的视线,顿时底气全无,她把爸爸当成可以乱撒泼的男朋友,忘记爸爸始终还有一层家长的角色了。
    陈倓冷漠地看着她一边绞着睡裙一边缓慢走近,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站在面无表情的男人身前,她低着头,极度心虚地抬眼,小声问他:
    “你生气了?”
    好像有意要让她尴尬,良久,陈倓只是冷嗤一声。
    在静默的空气里,陈之越发不安,站着也不是,走也不是,进退为难,她知道自己胳膊拗不过大腿,扭捏地道起歉来:
    “对不起…”
    她的服软陈倓丝毫不在意,打开手机刷起新闻来,彻底将她晾在一边。
    陈之被他冷漠的态度搞得心里一阵委屈,看他百无聊赖地点开一条又一条新闻,就是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她心一横,伸手扯住一点点他的衣袖,继续软软地道歉:
    “我错了…别不理我…”
    这次他有了反应,只不过,是捉了她手腕从袖子上扯下来,依旧无视。
    该认错也认了,也服软道歉了,他就是油盐不进,失去掌控带来焦虑,陈之心里又开始涌起细微的焦躁。她微蹙着眉,声音大了些,说:
    “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嘛!?”
    陈倓对她突然的理直气壮不可思议,一直以来都任他揉搓的小孩,现在犯了错还气焰嚣张,他抬起脸眯了眯眼。
    “想让爸爸原谅你?”
    陈之被他盯得她发毛,于是别过脸,颇有一种不屈…不屈地点了点头。
    结果突然身子重心一偏,她踉跄地跌在陈倓身上。他像摆弄人偶似的,三两下把她摁在腿上,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揍上她的屁股。
    陈之横趴在他大腿,双手胡乱地找支点,最后扒着床沿才让自己保持平衡。
    她没办法预测下一巴掌什么时候下来,好在刚开始几下对她来说不算太痛,不过没多久,巴掌印迭在一起之后,她明显感觉皮肤烫起来,痛感也更加明显。
    陈倓好像觉得隔着内裤揍她不够意思,手指恶趣味的勾起内裤边沿塞进她的臀缝里,纯色的可爱小内裤顿时变成色情丁字裤…
    陈之心里暗暗骂他。脸上发臊,平常做爱的时候被打屁股是陈倓的情趣,可这样正儿八经被按在腿上一顿揍,像犯错的小孩子,很羞耻。
    她咬唇挨着,本身就习惯忍耐,不知道陈倓扇了多少下,她硬是一点声音不出。
    不过她低估了陈倓对她的了解,空闲的大手突然将她的脸颊捏起,两根手指硬生生地侵入进口腔,她咬不了嘴唇,更不敢咬他,又被揍了几巴掌,委屈的眼泪立刻流下来。
    陈之强忍着呜咽,想表现得更乖顺些好让他快点停下来,他的巴掌又重又热,落在皮肤上不光激起疼痛,也引诱出其他暧昧的感觉。
    “唔……”
    身后的手掌故意选择腿根处,修长的手指恰好拍在被内裤勒得突出的小穴上,细微的一声从她喉咙里溢出来,小腹紧缩了一下,有温热迫不及待地顺势流出来。
    “…呜呜…爸…爸…”
    她含着手指艰难地说话,想求他不要再打她了,可手指却进入地更深,用力压着她的舌头,最后彻底讲不出话,只剩模糊的呜呜声。
    “谁教你对食物发脾气的?”
    “小时候怎么教你的?”
    “嗯?”
    陈倓声音隐含怒气,彻底堵住了她求饶的心思,只好顺从地挨教训,大手准确地抽她最敏感的位置,每下都落在浑圆的中间,陈之小腹一抽一抽的,耻辱的快感毫不节制地施加在她身上,呜咽的声音也有些变了调,又羞又惧。
    力的作用难道不是相互的吗?她的屁股都快疼麻木了,他的手难道不会痛吗?
    为了揍她,真是对自己都下得了狠心…
    陈倓面不改色听她委屈地哼唧,直到眼前的小屁股变成红得发亮的样子才停了手,指间若有似无地划过紧闭的肉缝,立刻沾上亮晶晶的粘液。
    嗯。教训得差不多了。
    他手一松,紧实的两臂向后撑在床上,陈之立刻脱了力,认命般滑倒在地,脑袋低垂着,侧身跪坐,像在拍什么性感写真似的。
    她悄悄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想到自己现在肯定一副狼狈的窘状,心里却狡黠地计算着陈倓什么时候会心软下来摸摸她。
    几分钟后,清冷的声音响在头顶,却不是她预想的温柔。
    “去站着。”
    她难以置信地抬头,眼泪鼻涕还糊在小脸上,只见陈倓对着门侧的墙壁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过去。
    他表情冷漠又认真,有不容挑战的威严,她只好支起身子,不情不愿地挪到墙边,左右晃晃缓解自己的尴尬,陈倓却不依不饶地命令她:
    “面对墙站好。”
    “自己看着时间,半小时后下来吃饭。”
    她看了眼墙上转动的挂钟,幽怨地回头望着陈倓,企图获得一丝心软。
    只不过陈倓撂下话就出了房门,独留她一个人肿着屁股罚站。
    她都快二十岁了,被爸爸按在腿上抽屁股本来就已经够羞耻了,现在竟然还被要求面壁思过,这些对付小孩的招儿用在自己身上,陈之实在羞得脸一阵红,这三十分钟,简直可以算是最煎熬的惩罚。
    秒针一格一格走过,终于到时间了,她趿拉着拖鞋下楼。
    饭菜被重新热了一遍,桌上被她弄洒的狼藉也收拾干净了,陈倓抱着手臂靠在桌边,目光审视她的动作。
    小姑娘可怜兮兮的,走到桌子旁站着,也不敢坐,被戏谑地提问:
    “反省好了?”
    陈之点点头。
    “错哪了?说说。”
    她盯着陈倓撑在桌边的手掌,屁股莫名一紧,开始很认真地认错:
    “我不应该吃饭的时候发脾气…”
    “还有呢?”
    “…不应该对爸爸发脾气…”
    见陈倓还是黑着脸不说话,她赶紧继续说:
    “爸爸给我做饭很辛苦…对不起…”
    她那副柔顺的表情里暗含了几分小机灵,这点伎俩在懵然的脸上格外清明,陈倓看破不说破,只觉得她怂怂的样子实在可爱。嘴角隐秘地提起一个弧度:
    “还算深刻。”
    他瞥了她一眼,抽出座椅。
    一坐下,陈之疼得表情有些扭曲,屁股蹭了蹭调整位置,可是整个屁股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怎么坐都疼,她不敢把全部重量压在身下,只好紧绷地端着身体。
    面前摆了一小碗米饭,一碟蔬菜,一碟肉,分量不多,按照她日常的食量肯定能吃的下去,陈倓也不吃,就盯着她,好像监督她似的。
    在他的视线里,陈之颤巍巍地拿起筷子,一口饭一口菜地塞进嘴里,其实肉的味道也没有很奇怪,她有点后悔刚才的冲动。
    为了不要再惹他生气,陈之将所有碗碟吃得一干二净才看向他,小心翼翼地问:
    “爸爸…我…上去复习了?”
    陈倓看了她两眼,没说话,撸起袖子开始收拾碗筷,她识趣地赶紧起身,刚想走,又被不冷不热的声音叫住:
    “把椅子擦干净。”
    她一低头,深色的真皮座椅上留了一道水痕,肯定她刚才穿着半湿的内裤坐上去洇出来的,耳朵顿时红得滴血,她赶忙抽了张纸把那色情的痕迹擦掉,快速跑上楼换了条内裤。
    因为自己不乖一晚上被耽误了很多时间,陈之回到书房继续奋笔疾书整理笔记,还好书房的座椅是软包的,否则不知道屁股要多难受…
    过了一会,楼下厨房的水声停了,陈倓端着水果走上来,清透的玻璃碗放在她面前,上面还挂着水珠。
    她握住正欲离开的手臂,抬起脸讨好地问他:
    “爸爸,你不生气了吧?”
    她自觉理亏,自从来了美国,陈倓全部的心思都在照顾她身上,这段时间吃药心情跌宕起伏,陈倓也从来没对她的无理取闹说过一句重话,她实在不应该乱发脾气的。
    陈倓看着她小心翼翼试探自己,也有点绷不住,似笑非笑地冷哼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算是接受小猫的和好邀请。
    得到温柔安抚,她心里的石头这才沉下来,往嘴里送了一把蓝莓,继续手下的笔记。
    身边人没走,陈倓看着电脑下的药盒若有所思,他深知如今的幸福来之不易,是陈之牺牲多少才送给他的,或许生活上他是爸爸,照顾她疼爱她教育她;可感情上,从一开始就只是陈之在迁就他。
    长发乌黑柔顺披在肩头,她咀嚼蓝莓的两腮涌起滚圆的小肉团,他用指节碰了碰,陈之抬眼看他,笑盈盈的眼睛倒影在他的目光中,陈倓蹲下身,怜爱与真情都藏匿在欲言又止里。
    “之之。”
    “对不起,爸爸应该早一点带你去治疗的。”
    她把嘴里酸甜的果实咽下,垂眼看着陈倓。
    “不要说这些…”
    “现在我过得很开心呀。”
    “而且。”
    她停顿了一下,抿了抿唇,清冷如月的脸上写满柔情,接着说:
    “其实也没有很不舒服,一点点不舒服而已…医生也说等身体习惯了,这些药会有用的。”
    心照不宣的默契总是存在于两人之间,过往种种,不必再回头了,当下的幸福是如此真切,他们只希望能够紧紧握住,一分一秒都不再虚掷。
    “嗯,爸爸陪着你,会好起来的。”
    陈之点点头,像小猫一样蹭脑袋上的手,把头顶的碎发搞得蓬乱,然后突然顿住,警惕地眯着眼,语重心长地说:
    “不可以再打我屁股了啦…”
    “我已经长大了。”
    陈倓挑了挑眉,故作不解地问道:
    “那长大的小孩不听话应该怎么收拾?”
    陈之被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态度激怒,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又被一只不容抗拒的手强硬地掰过来揉捏。
    “嗯?你告诉爸爸,不听话应该怎么办?”
    脸被他捏成小鸡仔的模样,连说话都不利索,她慢吞吞地引导这个没经验的老父亲:
    “不可以打小孩。”
    “要爱的教育!”
    倒是他的不是了,陈倓轻笑着琢磨了一下,“爱的教育…”
    听着有道理,他撇着嘴角点点头,似乎很认同。
    “行,以后爸爸好好用爱教育之之。”
    不知道这几个字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那么色迷迷的呢……